顺命自然
2018-07-24张燕
生乃瞬间,即使长寿,转眼已是百年,死则永恒,自有人类以来,百万年间还没有一人能去而复还。
一叶知秋,滴水藏海。一枚落叶的脉络里,记忆着春夏秋的故事,深藏着对冬的猜测。寻着叶的脉络,刻着一棵树年复一年的沧桑记忆;寻着树的记忆,走进一片森林的世事变迁;读着这片森林的过往,看到了这方土地所承载的风雨飘摇。在这方土地的记忆里,有这个星球承载的痛苦和忧伤。而这些,不过是浩瀚星空的沧海一粟,不过是一片树叶的故事而已。
我是谁,我来世上一次是为了什么,是人内心一生的追问,也许永远不可能有答案。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上帝如一个无奈的老人,慈爱的看着各色人等在白驹过隙的几十年中,一本正经的经历少年的轻狂,中年的茫然,老年的不甘,对生的欢欣与企盼,对死的恐怖与逃避。所幸,生活中还有那么多的小惊喜,我们又都是善于遗忘的动物,放眼望去,岁月里,还是总有温柔。
我们只能俯首听从命运的安排。
茫茫环宇,浩浩太空,每一颗星球都不过是茫茫大漠中的一粒微尘,擦肩与碰撞,交相辉映与遥相守望,不过是上苍拈花微笑的一个闪念。
关于“生”与“死”,儒、释、道以及伊斯兰教、基督教都有各自的理解与追求,然无外乎哪种理解,都是为了让人们更了解自己,懂得如何来,如何去顺命自然、视死如归的度完这一生。
孔子曾说“未知生,焉知死?”谈生而讳言死,这是儒家重视人生现实、关注人的现实生命思想的典型特点,即便是个人修身养性,最终也是为了治国平天下。儒家看重“生”的意义,在许多论著中也有展示,如《论语.卫灵公》认为:“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尚书.引义》强调“生以载义”,《论语.秦伯》强调“死守善道”,认为人最担心的不是死,而是死后没有流芳百世,名垂青史,因而要爱惜生命,因为只有生才能进行有为的人生追求,实现人的价值。儒家认为,人应当在有生之年积极作为,建功立业,即便是死,也要坚持死节,在死亡上体现出人格的力量,完善做人的德行。
佛教则构建了彼岸意识,认为人的生命其实是没有止境的,通过“轮回”的方式不断延续,死亡并不意味着生命的结束,而是另一个彼岸生命的开始,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所以佛教重视来生,希望通过此生的修炼达到超拔,将此生的美好的愿望与遗憾寄托于来世实现。联想到现实社会,常见世人对生命的漠视,这便是精神信仰的缺失,不珍惜生命之所来,不懂得生命之所终。可见构建精神彼岸的重要性,去确认自己的价值,让自己的灵魂有所皈依有多么重要。
有人看重名垂青史,看重善惡回报,也有人更多的看重自己内心的完善、安顿和本心的成全。道家认为“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不提倡对社会强烈的关注,不重视生命的辉煌,而更重视自身生命的绝对长度。所以,他们修身养气,追求人的健康,追求生命的长度。如果说儒家的姿态是烈士,那么道家的姿态便是高士,在流光中顺应,喜欢顺命自然,游山玩水,享乐此生。
伊斯兰教的关于生与死的教义,则是无论贵贱贫富,现世是天生的,后世是修来的。它认为,人的前生注定带来后世,且后世是永恒,天堂是如此诱人、存在难以想象的美好。
而基督宗教的死亡观是超越死亡,视死亡为人生最终的实现,是一生的期待与希望,即站在人生的“终点”,来观人生的“中点”,由“死”来观“生”。当人们从观念上先行一步,立于人生的“终点”,反观这一生,才能真正察觉自我的生命中缺少了什么,人生中应该追求什么,也才会真正懂得人生幸福与快乐的真实含义,为人生重新定义方向。
大道至简,大道相通。流传了千百年的信仰总是试图让我们安然对待生死。往生,天堂,轮回,涅槃,总会有一种力量让我们走向自己内心深处,看到那个真实的自己,与世界和解,理解道法自然,悟透顺其自然。
数十年后,我们都将离去,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们彻底变成了虚无。无论如何过完这一生,总有一天都要走到生命的尽头。我们要懂得生与死的真谛,明明白白的生活。生,就要有意义,不枉存于世,苟活于此。死,就要死的壮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之后,不过一捧黄沙。不要到了最后一刻,霍然回首,庸庸碌碌,后悔这一生没有过的精彩,没有实现自己的价值。生命只有一次,虔诚的对待这仅有的一次机会,用心生活,活就活的有意义,死就死的有价值。人对死亡的看法影响着人对生命的态度。人生好比一个旅程,死亡则是终点。对终点一无所知,就仿佛旅人不知自己的目的地,因而对旅途中发生的任何事都不能泰然处之,彷徨失措。一个人若否定死亡,视死亡为一了百了,万事皆止,那他的人生观就会变得短视近利,容易被眼前的利益蒙蔽双眼,也容易被各种无谓的执著纠缠,使生活变得愚蠢盲目。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史记·报任少卿书》司马迁)重于泰山的百年出不了几个,轻于鸿毛的,却是多存于整个社会空间。是非对错,丑美善恶,自由后事评判。你或因一诗、一词、一书、一画、一段时光、一截善念,流芳百世抑或遗臭万年。诚然,流芳还是遗臭,不易分清,甚至一个黑白人物谁对谁错,亦难以评定。才有了“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才有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捧读儒家,你看到“仁爱”二字闪闪发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走进佛教,则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亲近道教,你要做的是“抛‘非福,做‘善旦,获‘解脱”;信靠基督,就要时时忏悔原罪;信奉伊斯兰,就要顺从,就要心存敬畏,相信末日审判……凡此种种,皆是人生心灵的一个归宿,一处港湾,让你在疲倦、软弱、动摇、无力时,能拥有那颗穿透黑夜的星,那缕战胜了乌云和阴霾的阳光。只是,这样的归宿与“解脱”,又似乎限制在了个人世界里。与那浩瀚的宇宙比起来,我们何尝不是沧海中的小小一粟呢?
于是我想到,像焦裕禄、孔繁森那样的人,像他们那样千百万个站立着的共产党员,则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信仰”了。这信仰说起来有可能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有可能能印出一本又一本的厚书。但对咱老百姓来说,有一句话就足够了,那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收起浮躁与不安、束缚贪婪与妄想,怀揣一颗善良质朴、法净忠厚、虔诚祥和的心去敬畏生命、敬畏未来。满怀豪情享受生活,视死如归,顺命自然。
作者简介:张燕,回族,沧州市中心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