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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美女作家”的个人化写作

2018-07-23石少华

文艺生活·下旬刊 2018年5期

石少华

摘要:卫慧的《上海宝贝》中虽然有大量的性描写,但是这些性描写与身体写作的个人化写作并不相同,其作品实际上是反女性的,带有男权思想的烙印,是对男性中心文化传统的回归。所以,卫慧的《上海宝贝》是一部带有男权思想逻辑的文学作品作品,具有明显的个人化写作特征。

关键词:“美女作家”;个人化写作;《上海宝贝》;男权思想

中图分类号:1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8)15-0011-01

卫慧、棉棉等“美女作家”们是在陈染、林白的私人化写作已经纷纷扬扬之后才粉墨登场的,因而常常被相提并論。但实际上她们之间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仔细阅读《上海宝贝》这部作品就可以发现,尽管这部小说在很多地方的描写都不符合中国的传统价值观观念,但是它并不是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中的“身体写作”。这部作品的写作手法其实是反女性的,作者在文字的书写中不自觉的流露出对男性中心文化传统的回归。

首先,在《上海宝贝》中,从小说章节的标题,到一些具体的描写情节,还有主人公的心理活动和作者卫慧的写作风格上,都有屈服于男性权威的痕迹。

卫慧的《上海宝贝》在写作风格上很显然受到了西方男权作家亨利·米勒的影响。卫慧在《上海宝贝》的开头写到亨利·米勒是在“我”心中排名第一的偶像,“亨利·米勒一直被我视为精神上的父亲”,在后记中卫慧写到,“这是一本可以说是半自传体的书”,并且作品中不断借用了亨利·米勒《北回归线》中的描写。在《上海宝贝》的第二章,她引用了亨利·米勒《北回归线》中描写“我”对纽约市的印象的句子。在其后,卫慧这样描写上海:“轮船、水波、黑黢黢的草地、刺眼的霓虹、惊人的建筑,这种植根于物质文明基础上的繁华只是城市用以自我陶醉的催情剂。与作为个体生活在其中的我们无关。一场车祸或一场疾病就可以要了我们的命,但城市繁盛而不可抗拒的影子却像星球一样永不停止地转动,生生不息。想到这一点,让我自觉像蚂蚁一样渺小”。

另外,亨利·米勒在《北回归线》中运用了纯男性的写作视角去评价甚至轻视作品中的女性角色,卫慧在《上海宝贝》中的写作视角也同样受到了亨利·米勒的影响。

第二,卫慧在小说中表达了自己对情欲的追求渴望,对纸醉金迷、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都市夜生活的描写,并且通过描写主人公的性别特征来表达这种欲望叙事。

在书中的第一章里,卫慧写到,“米兰·昆德拉在《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创造了一种经典的爱情论语,‘同女人做爱和同女人睡觉是两种互不相干的感情,前者是情欲-感官享受,后者是爱情-相濡以沫。”这里隐喻了“我”和天天以及马克的关系。仅仅从小说的表面叙事上来看,她把传统男性的性别特质设置在了女主人公Coco身上,而男朋友天天则带有着传统女性的性别特质。这似乎是对传统男权文化的颠覆。然而在后文小说的叙述中,卫慧又写到Coco已经完全臣服于德国人马克的男性权威之下。作品中第四章的标题为“引诱者”,这个引诱者就是指德国人马克。这正恰恰说明“我”是被动的被引诱者。在作品第十章中,“我”非常迷恋享受马克粗暴的性,并且还在脑海中想象着马克穿着纳粹军服的样子。“我睁大眼睛,半爱半恨地看着他,白而不刺眼带着阳光色的裸体刺激着我,我想象他穿上纳粹的制服、长靴和皮大衣会是什么样子,那双日耳曼人的蓝眼睛里该有怎样的冷酷和兽性,这种想象有效地激励着我肉体的兴奋。”这种由女主人公所表现的乐于受虐的思想很显然并不是女性主义提出的以女性为主体的思想话语。

通过上述这些分析,由此可以看出小说中主要人物关系分为三层等级,德国人马克凌驾于Coco之上,Coco又凌驾于天天之上。小说中这种等级分明的人物结构与传统的以等级制度为代表的男权社会结构在本质上相同。因而,如此的人物关系设置,卫慧的写作依据是男性文化自身的逻辑。

第三,在作品《上海宝贝》中经常反复出现“镜子”的意象。

在女性主义倡导者的心目中,镜子对于女性来说是一件很特殊的物品。法国著名女性主义者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提出,镜子对于女人认识她自己和使她自己的存在具体化,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是卫慧作品中反复出现的镜子意象是站在男性的角度,以男性的窥视目光的角度来叙述的。在小说第二章中,“相信终有一天我会把自己在镜子里的脸比作一朵有毒的花,并在我那一鸣惊人的小说里尽情泄露关于暴力、优雅、色情、狂喜、谜语、机器、权力、死亡、人类的真相。”这里主人公Coco从男性的角度,以男性的窥视眼光为自己做出了评价。在小说第十一章中,“我”和马克在一个充满异味的女洗手间里做完爱之后描写到:“我不能面对洗手间那一面幽暗的镜子中自己的脸,什么东西在我体内冉次流失了,一个空洞。”这里所写的镜子是对自我个体的否定,是一种短暂快感满足后的无尽失落。而这种失落,恰恰又说明了“我”是处在被动的位置,臣服于男人马克的“性”权威之下。

所以,卫慧的《上海宝贝》是一部“伪女性主义”作品,带有明显的个人化写作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