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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与科技的抗争

2018-07-18孙蕾雅

智富时代 2018年5期
关键词:阿西莫夫

孙蕾雅

【摘 要】随着近代的生存危机和社会危机,传统乌托邦理念受到质疑,科幻领域反乌托邦文学应运而生,阿西莫夫的著作《钢穴》就是其中的代表。作家通过人物塑造、情节安排等对科技至上主义进行批判,对无限制的科技发展和膨胀的主体意识开始反省和批判,思考工具理性与人的精神之间的合理关系。阿西莫夫《钢穴》敲响了科技的警钟,在科技迅速发展的今天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阿西莫夫;科幻小说;反乌托邦

一、反乌托邦文学的兴起

工业革命的蓬勃发展带动人类科技水平首次呈井喷式的跳跃,为文学创作领域带来大量的新鲜血液,促成了科幻小说的诞生。科幻小说与人类远古时期的神话传说本质上十分相似,都对人类与宇宙的关系、人类社会的未来命运展开仔细探讨与大胆猜测,而科幻小说与前人最大的不同就是,科幻小说中的幻想在现实中依靠科技有极大实现的可能,有的猜想在几十年过去,甚至已经可以实现。随着科学技术不断更新换代,科幻小说情节的丰富性与自由性也呈飞跃式的转变,细究科幻小说的发展史,我们会发现,科幻小说在文学领域的地位不断上升,其涵盖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从简单的“推测小说”逐渐向全更严格,更富有变化性的文学体系转变。对科幻小说来说,对技术变革的察觉是其灵魂所在,也是科幻小说的写作源泉。预见变革的具体细节,具体地位都不是一部文学作品所要关注的重点,我们要关注的是“预见”变革。持续不断,不可避免的变革,在社会发展过程中占据着主流的地位。要做出一个理性正确的决策,既要考虑社会现实,也要兼顾未来发展——这自然意味着准确预测未来社会的状况的重要性,一部科幻小说优秀与否也由此可以评判。聪明的科幻小说作家借由观察推测科学技术发展的世界趋势从而得到灵感,以此构思自己的作品,正是因为如此,许多科幻小说中与未来发生的事不谋而合的情况才时有发生[1],科幻小说也因此具有了前所未有的“预言性”。

科幻小说所体现的不仅是对未来的推测,更是对当下社会现象的折射与对人们的启示,正如麦克因泰尔说过的,“科幻小说描写科技发展的后果……探索人类和人类的价值。它需要更多的工作,更敏锐的洞察,更优秀的作品……它是探索感情和心理的工具”,科幻小说在文学之上赋予了新的更重要的社会功能,成为行之有效的有力批评社会并促进其发展的新方式。

反乌托邦文学作为科幻文学的一种文学体裁和流派,是对乌托邦文学充满讽刺的模拟,以此来反映对理想社会的批判性的思想探究。传统乌托邦文学向我们描述的是一幅和谐美好的未来社会景象,并鼓励我们为之奋斗直到实现,反乌托邦文学展示的则是一个截然相反的可怖社会。在这种社会中,展现的是物质与精神的极度不均,是社会科技与人文发展极度不平衡的状态下所产生的消极形态,人的精神完全受控于物质,在这样的极度失衡之下,与高度发达的技术社会完全相反的是没有真正的自由的世界。这样的对比警示人们时时刻刻认清残酷的现实,促进科学进步,社会发展,使人类社会更加现实。

从近代工业革命开始,人类对科学技术的探究从未停止过,甚至越来越快,对科技的依赖程度也甚嚣尘上。从面朝黄土,靠天吃饭的小农经济时代发展到科技发达,开始探索地球之外的无穷宇宙,这期间花费的时间也不过二三百年,人类科技正以井喷式的速度飞跃,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发展速度会更让人心惊。这样的发展模式固然有其好处,然而阿西莫夫深刻的意识到,人类对高科技的极度渴求,放任科学技术任意扩张并不是一件好事,长此以往,急速发展的科技会逐渐蚕食人类的自由,阻碍人类的个性化与多样化发展,成为科技发展的提线木偶,人类看似操纵科技,实际上却被机器蚕食了人性。这样的后果完全背离科学发展的初衷,同时也使人丧失了作为人的自由。

二、阿西莫夫对科技至上的批判

阿西莫夫的反乌托邦文学作品中,通常会以科技高度发达的未来世界作为背景,在这样的作品中,科学技术发展的机器成果在异化的状态下,总会成为反噬人类的首要力量,而人作为被控制的一方,丧失了自由与思想。正如阿西莫夫在小说《永恒的终结》中借哈伦之口的警告:“人类总是会创造出太多奇技淫巧,最后反噬自身,所以一定要加以限制。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2]

细究阿西莫夫科幻小说作品,每每都表现出乌托邦社会繁荣稳定的现象,在绝对理性的数据运作下,社会表面上表现出一个完美的乌托邦形态,实际上内里却漏洞百出,残缺不全。在《我,机器人》中,人类对科技过度依赖,最终机器人自我意识的觉醒带来机器对人类的反叛,极度扩张的机器帝国导致人类对机器人的控制毫无反抗之力。同样的在《钢穴》中,所有的人生活井然有序,社会分层管理,按劳分配,甚至每个人分配到的房间同样大小,同样规模,每天按照同样的步骤生活,人们甚至会因为社会地位高而为多拥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而沾沾自喜,然而沾沾自喜这样属于人类的情绪也不再被社会所容纳了,因为“炫耀‘地位是社会所不耻的行为”[3]。人类的存在意义和价值被无限弱化甚至全盘否定,人性作为人的基本属性,逐渐被带有机器结构的傀儡思想所覆盖,从而丧失了对外界基本的批判能力和批判态度。在这样完全消融个人特征的集体生活中,人类的个人归属感会逐渐趋于消失,在科技至上的社会产生无穷的失落感,科技作为集权主义的统治工具,不断弱化人类作为“人”的自然属性与意义价值,在机器极度科学化,数字化的评判标准之下,现实会产生灭绝人性的模式化的病态社会,正常的真实社会随着人性和自由一起埋没在数据洪流之下。

三、总结

由于乌托邦主义兴起于人类科学技术首次跃上新高度的时期,科技为人类生活带来巨大的改变,人们有感于科技带来的无穷益处,对科学技术产生了高度期待;而反乌托邦主义崛起于战乱纷飞的年代,无限制的科技发展终于使人类尝到了苦果,看似完美的社会如泡影一般破碎,科技文明的弊端被放大到极致。孕育两者的摇篮截然不同,使得乌托邦和反乌托邦主义走上思想感情完全不同的相反道路。

在阿西莫夫的观念中,科学技术与人文精神的发展应当是齐头并进,并驾齐驱的,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中,二者缺一不可,科学技术发展才会带动社会进步,人文精神发展平衡社会伦理性的建构。当小说中的幻想成真,科技发展将传统人文精神的发展持续的压制在底层,人性与自由便自然而然的被剥离了,反乌托邦文学所批判的无限制的科济高速发展与人文道德伦理之间的关系长久且极度不平衡带来的消极影响,如果放任自流,长此以往,会造成难以消除的恶劣后果,无限制的科学进展甚至可能导致人自身的毁灭。[4]在这样存在极大弊端的发展下,乌托邦社会终会成为人类自我发展、自我进步、自我完善、探寻真理道路上的最大阻碍。阿西莫夫的《钢穴》写人在高度发达和集中的社会中的不自由状态,作家看到乌托邦主义中所提到的理念放大化,在幻想中的未来社会推行,其结果清晰明了——完全由乌托邦主义主导的社会最终压迫人性自由,独裁政治盛行,反乌托邦主义在这样一幅可怖的场景中为人类敲响警钟,警醒人们认清社会的真实境况,不要沉迷于幻想中的绝对公平,对科学发展和社会进步要抱有审视的态度,从人性的发展和完善的角度来衡量社会的进步。

【参考文献】

[1] 阿西莫夫论科幻小说[M].(美)艾萨克·阿西莫夫著;涂明求等,译.—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11.11——P.71

[2][美]艾萨克·阿西莫夫.永恒的终结[M].崔正男,译.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4.——P.114

[3] 银河帝国9:钢穴[M].(美)艾萨克·阿西莫夫.叶李华.译. 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2.11——P.86

[4] 陈其荣.科学主义:合理性与局限性及其超越[J].山东社会科学,2005,(2).——P.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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