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从群体看楚汉之争
2018-07-13盛祺晨
盛祺晨
摘 要:项羽最好的“演讲手段”就是武力,武力的感染是他破秦的根本,而可悲的是,他只会武力而忽视了人民的利益,这是使他走向末路的原因。
关键词:项羽;信仰;群众心理;崇拜
有人说,历史是由历史人物影响的,而根源却是人民群众创造的。王侯将相只是历史的表面,唯有看到人民才是看到了历史的真相。若是只以刘邦项羽的性格与处世来看待楚汉之争未免太单薄。
刘邦项羽作為两军的统帅,其性格与意志通过军令或是无形的精神力量沾染各自的军队。正是反映了两军的各自的特点:楚军更倾向于蛮力取胜,而汉军虽在战斗力上比不上楚,但善于迂回盘旋,才能最终在垓下围困楚军取胜。可楚军这一支虎狼之师为什么会日薄西山?大概还是与楚军的领袖与信仰有关。
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中有提到:“罗马人能征服世界的信念,是他们对罗马的狂热崇拜,当这种信念寿终正寝时,罗马文明也就走向没落。”项羽率八千江东子弟过江西伐,攻城拔寨,屡建奇功,从而积累了声望。他是名将之后,项梁去世之时,是他稳定了军心,又率众破釜沉舟,突破秦军的封锁,使得“诸侯莫敢仰视”。项羽的军事声望因而水涨船高,才有了称霸的基础。
这一点正好像是后世的拿破仑,由土伦之战崭露头角,再到后来成为“共和国救星”,他的声望也随着他打胜的战役数增长而日益升高。他的声望高到了什么地步呢?当他后来从流放的小岛上逃出来,进入法国,一路上来“缉拿”的将领无不慑服于昔日的皇帝,甚至调转枪头攻打复辟的波旁王朝。他默默无闻的侄子在他死后甚至可以借助于拿破仑的声望成为皇帝。这种民众的狂热心理叫做领袖崇拜,其本质就是信仰。在中国古代政治中,这种信仰有一个接近的名词“民心”;在中国古代战争中,有一个接近的词叫“士气”。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楚兵三万大胜了刘邦所率的诸侯军五十万。试想项羽如一尊战神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或是在后方指挥,如果你是当时楚兵中的一员,或许会在战争这种狂热的状态下将项羽神化为一种信仰。“他领导了巨鹿之战,毁灭了秦朝。他单是怒吼就能吓死汉将,我们有项羽在必能胜利”项羽先有了一群有如此想法的士兵,而这群士兵的想法又通过群体心理扩大了影响,如此项羽就有了一支虎狼之师。
然而项羽是怎么由盛转衰的呢?在士气上,他是胜过刘邦的,但在民心上,他却一次次地让天下人失望。“项王拔城而尽坑之”的说法在《项羽本纪》中不知多少次出现。史记中还安排了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游说项羽,隐隐地带有司马迁的评价。项羽攻外黄,外黄人民抵挡了几日而投降,项羽为之前咬不下这个城而愤怒不已,一怒之下又要屠城。外黄人让一个十三岁小孩去游说项羽,他说外黄是恐惧残暴的彭越(项羽在东边的敌人)而投降的,如果项羽坑城那和彭越有什么两样呢?反而会增大项羽进军途中的阻力罢了。由此,项羽才稍稍有点醒悟过来。他一次次地屠城,坑杀,暴露了他的残暴的本心。军队中对项羽的恐惧之情而非敬服逐渐占据了上风。而对手刘邦也可以以此为攻楚正名,他尽可以鼓吹说自己和项羽相比,乃是仁德之主,出师是为了天下苍生免受沐猴而冠的项羽屠戮。此消彼长的声望对比,不难看出两军最后的结果。
很多人都为项羽最后的结局而悲叹。宋朝有“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然而真的如其所说的吗?我看未必。王冠并不是它戴在谁头上谁就拥有王冠,只有群众为之加冕的人才拥有真正的王冠。回到之前的信仰一说。就算项羽回到了江东,人们也会质疑项羽的“霸王之道”。项羽对江东人民说:“我们要打回去,刘邦他就是个地痞流氓,算什么东西。只有在我的统治下天下才会太平。”那么迎接他的,可能就是漫天的白菜和臭鸡蛋了。从领袖的角度看,项羽的面目被揭露,战神的神话又破灭了,领袖的声望可谓是降到了冰点。而客观上,长期的楚汉之争使人们苦不堪言,若项羽执意再次逐鹿中原中原,即是与大众作对,与大众观点相悖的人必然失败,可谓是“失道寡助”。
欧洲人在中世纪对天主教有着虔诚的信仰,有的甚至像奴隶一样听从于教会。在15世纪,传教士大肆宣传购买赎罪券可以使人得到宽恕,把出售赎罪券作为他们搜刮民财的手段。引起了人民的强烈不满,马丁·路德借机宣传他的新教思想,宣传“获救要靠自己的信仰而非信仰教会”,从根本上动摇了神权的统治。这就是史上有名的“宗教改革”运动。就算信仰的力量再大,终究不能和人民的利益对抗。或许项羽在乌江自刎的一刻想通了这个道理,又或许只是他英雄末路的愧疚。但不管怎样,历史终究会朝着人民期望的方向发展。
一言以蔽之,项羽只是一个战士。刘邦像一个演说家,一个组织者。项羽最好的“演讲手段”就是武力,武力的感染是他破秦的根本,而可悲的是,他只会武力而忽视了人民的利益,这是使他走向末路的原因。
参考文献
[1] 《乌合之众》
[2] 《项羽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