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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发展与居民消费结构升级

2018-07-12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 2018年4期
关键词:消费结构居民消费城乡居民

(湖南农业大学 经济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

一、引言

居民消费结构升级是产业结构升级、经济增长和转型的强大动力。2008年金融危机的冲击与长期“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所积累的矛盾,使我国当前的经济发展面临巨大压力:投资拉动、出口驱动型经济难以为继,经济增长方式需要向消费拉动型转变。但我国居民的总体消费水平一直较低且消费结构中的生存型消费份额偏高、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份额不足。居民消费结构升级成了新常态下我国经济转型的迫切需要。

在经济发展面临巨大压力的背景下,我国互联网经济步入了快速发展阶段。由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第41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可知,截至2017年底,我国的网民数量达到7.72亿,互联网普及率已经达到55.8%。互联网的普及带动了电子商务与互联网金融的发展,以电子商务、互联网金融为代表的互联网经济深度渗透到社会经济活动中。在互联网经济时代,居民可选择的商品和服务品种增加,主观上也具有了更强烈的消费选择多样化。同时“互联网+”战略的推进加快了互联网经济的发展,使居民的消费方式和消费选择发生了显著变化。

那么,“互联网+”战略的实施、互联网经济的发展是否能够有效地促进我国居民消费结构升级?互联网的发展对城镇居民消费结构与农村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是否存在差异?为探讨这些问题,本文首先对AIDS模型进行拓展,加入互联网因素,并基于拓展的AIDS模型多维度实证分析互联网对城乡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再进一步结合互联网发展的优势以及居民调整消费结构的内在动力剖析互联网影响城乡居民消费结构的原因。

二、文献综述

居民的消费结构一直以来受到经济学家的关注,国外广泛利用AIDS(近乎理想的需求系统)模型对某一类消费支出进行分析,如食品、酒、肉和能源消费等[1][2]。国内也有许多关于消费结构的研究,臧旭恒和孙文祥对比了ELES(拓展的线性支出系统)模型和AIDS模型,并运用这两个模型对我国居民消费的城乡差异进行分析,发现两个模型得出的估计结果几乎相同[3]。袁志刚等分别利用面板数据固定效应和似不相关回归对AIDS参数进行估计,发现两个估计结果相近[4]。胡日东等基于LA/AIDS拓展模型研究城乡收入差距对我国城乡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实证结果显示其影响是显著的[5]。孙凤和易丹辉利用面板数据模型中的个体效应和时间效应来分析地区差异对消费结构的影响,发现收入等级和预期因素对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具有显著影响[6]。王小华和温涛采用非线性最小二乘法对我国城乡居民的消费行为和消费结构演变进行了研究,分析表明收入差距、工资性收入差距、社会福利差距、家庭财产差距以及生活水平差距都是造成城乡消费行为与消费结构差异的原因[7]。刘湖和张家平从生存型、享受型以及发展型三个方面来衡量消费结构,研究了互联网对消费结构的影响,结果显示互联网具有促进农村居民消费结构从传统型消费向享受型与发展型消费转变的潜力[8]。杜丹青认为互联网助推消费升级的机理包括产品创新提供消费对象升级、渠道创新迎合消费方式换代以及服务创新满足消费环境与观念变化这三个方面[9]。

现有对消费结构的研究多是基于价格水平、收入水平、收入差距、社会保障和不确定性等因素[10]。在互联网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互联网是否能够促进居民消费结构的升级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但尚缺乏深入研究,目前国内在该领域的代表性文献有刘湖、张家平以及杜丹青的研究。相较已有文献,本文的创新之处在于:一是借助AIDS模型解释居民消费结构的优势,并在该模型的基础上加入互联网因素,以此来进行实证分析。二是多维度展开互联网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影响的实证分析。本文的实证分析中,消费结构不仅包括传统八大类消费,而且还将其划分为生存、享受和发展型三大类,从多维度探讨互联网对城乡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三是基于实证结果剖析互联网影响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内在逻辑。在得出实证结果后,本文结合互联网发展特征与居民消费结构调整的内在动力,进一步分析互联网影响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逻辑及对城乡居民消费结构升级存在差异性影响的原因,并据此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为新常态下的“互联网+”战略实施提供借鉴,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供参考。

三、我国城乡居民消费结构升级概况

(一)我国城乡居民消费结构的演变

居民消费结构随着经济的发展和收入水平的不断提高而升级是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并且在不同阶段具有不同特征。在改革开放初期,我国居民消费结构的特征是食品和衣着消费挤压其他消费;20世纪80年代末,当衣食消费逐渐得到满足后,以耐用品为代表的家庭设备用品的支出开始上升;20世纪90年代则是医疗保健、交通通信以及居住的支出份额增加;2000年左右是衣食消费支出份额持续下降,文教娱乐的支出比重增加[4],而我国的互联网经济是在2000年左右起步①,本文着重分析这一阶段居民消费结构演变情况。图1列示了我国城市与农村居民消费结构的演变情况,以食品、衣着、居住、家庭设备用品、医疗保健、交通通信、文教娱乐以及其他消费支出占总消费支出的比重表示消费结构的构成及演变。从图1中可以明显地看出城乡居民各类消费支出比重走势图的交叉点发生在2000年左右,图1的数据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

图1 我国城乡居民消费结构演变图

由图1可知,我国城乡居民的消费结构都是食品消费支出占比远远大于其他几类的消费支出占比,但食品消费支出比重不断下降,居住消费支出比重不断上升、医疗保健支出比重逐步增长,交通通信的支出比重也呈现不断增长的态势,衣着、家庭设备用品和其他杂项类的支出比重变动不大,整体来说,消费结构持续升级。截至2015年,城市居民的各类消费支出比重从大到小排序依次为食品、居住、交通通信、文教娱乐、衣着、医疗保健、家庭设备用品和其他;农村居民的各类消费支出比重从大到小排序是食品、居住、交通通信、文教娱乐、医疗保健、衣着、家庭设备用品和其他。从排序上看城乡之间仅衣着与医疗保健的排序存在差异,但从演变轨迹以及所占比重来看,两者存在着明显的差距。

城乡居民消费结构的演变差距主要表现在:第一,城市居民的食品消费支出比重在较早的年份(2000年)就已经下降至40%以下,农村则是在2012年才下降至40%以下。第二,城市居民的衣着消费、文教娱乐消费和交通通信消费的比重较高,都曾是第二大的消费种类,而居住消费在2014年大幅上升跃居为占比第二大的消费;农村居民消费占比第二大的一直是居住消费,且呈波动上升状态。第三,城市的文教娱乐、衣着以及交通通信消费支出比重都高于农村。第四,家庭设备用品支出比重虽然都变化不大,但城市居民的该支出比重是缓慢下降、农村居民的该支出比重则平稳增长。

(二)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表现及判断标准

消费结构调整指的是在一定的预算约束下,为实现效用最大化,居民消费支出在各类商品和服务上的比例发生变化。消费结构升级指的是在一定的预算约束下,为实现效用最大化,消费结构由低层次向高层次调整,具体表现在:食品消费支出比重的降低,即恩格尔系数减小;生存型消费支出的比重降低;而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支出比重提高。其中,生存型消费指的是居民为解决生存和温饱问题,满足生理需求,即在吃、穿和居住方面的消费;享受型消费指的是居民为满足舒适、享受和快乐方面的需求而产生的消费;发展型消费是为了自身未来更好地发展而进行的消费,如健康消费和教育消费。

消费结构升级必然要经历消费结构调整的过程,消费结构调整是消费结构升级的必要条件,本文判断消费结构是否升级的标准是:消费结构调整是否沿着服务性消费支出比重提高、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支出比重提高,而商品性消费支出比重降低、生存型消费支出比重降低的路径进行。

四、理论模型

(一)AIDS模型

本文基于AIDS模型并对其拓展来分析互联网对城乡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AIDS模型,全称为近乎理想的需求系统(almost ideal demand system),由2015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Angus Deaton和John Muellbauer于1980年提出,研究在既定效用下使成本最小化的消费配置行为[11]。AIDS模型是分析消费结构最常用的模型之一,其为任意需求系统提供一阶近似分析,避免了非线性估计;且AIDS模型具有灵活的形式而不会对弹性强加任何先验限制。AIDS模型能够将其他的经济特征变量容纳进来,具有较强的解释能力[12]。因此,尽管AIDS模型是在微观经济理论中发展起来的,但对于汇总数据,通过假定一个理性的消费者代表合理地分配预算,可以将其推广到总体数据[13]。

Deaton和Muellbauer假设理性消费者的偏好符合PIGLOG(price independent generalizes log)形式,包括消费效用和商品价格的PIGLOG函数可表述为[11]:

lnc(u,p)=(1-u)ln{a(p)}+uln{b(p)}

(1)

式(1)中,c表示成本,u表示消费效用,p代表价格,a(p)和b(p)分别代表基本生存消费支出和效用最大化得到满足时的支出。a(p)和b(p)的具体形式可见Deaton和Muellbauer[11],进而成本函数可表述为:

(2)

(3)

对于一个追求效用最大化的消费者来说,总消费支出x与总成本c(u,p)是相等的,根据效用与价格及总支出的关系,式(3)可表述为②:

(4)

(5)

(二)对AIDS模型的拓展

为考察互联网对消费结构的影响,本文在AIDS模型的基础上,放宽约束条件,引入互联网因素:

(6)

式(6)中,int代表互联网发展指标,lnint表示其对数形式,式(6)的一阶差分形式是:

(7)

通过差分,不仅可以消除序列自相关还能够将理论模型中的消费品价格水平转化为消费品价格指数。由于各省市不同类消费品的价格水平数据难以获得,本文借鉴胡日东等对AIDS模型的处理方法[5],将加入互联网因素的线性AIDS模型进行差分处理。其中,差分式(7)中的Δlnpj部分即为商品的价格指数对数,价格指数用pi表示,lnpi表示价格指数的对数。

(8)

(9)

(10)

最后综合式(7)、(8)、(9)和(10),加入互联网因素的AIDS模型可以用式(11)表示:

(11)

(三)估计方法

对于静态面板模型,常用的回归方法是固定效应、随机效应和混合OLS回归。Blanciforti等指出最小二乘法(OLS)和似不相关回归(SUR)适用于线性AIDS模型[14]。由于本文的多个消费支出方程中可能存在不可观测的因素使方程的扰动项相关,所以选择似不相关回归能提高估计的有效性。

五、实证分析

(一)数据来源及说明

本文各省城乡居民的消费支出数据、互联网上网人数以及总人数等数据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各省价格指数数据来源于《中国城市(镇)生活和价格年鉴》以及《中国价格统计年鉴》③。价格指数的缺失数据由中国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数据库补充,无法补充的由前后两期的均值来替代。北京、天津、上海和重庆4个直辖市没有农村价格指数,在农村实证部分排除了这4个直辖市,仅包括27个省份。由于互联网在我国应用普及的时间不长,相关数据的统计起始时间较晚且更新缓慢,样本区间选取为2003~2015年。本文以各省的互联网上网人数占总人口的比重作为互联网发展情况的代理变量。

国家统计局将我国居民的消费分为八大类:食品、衣着、居住、家庭设备用品、交通通信、文教娱乐、医疗保健以及其他。本文首先分析互联网对这八大类消费的影响,然后将这八大类消费划分为生存型、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来进行探讨。我国的二元经济结构特征较明显,城乡差距大,因此本文将互联网对城市居民消费结构和农村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分别进行研究。

(二)八大类消费

AIDS模型中各消费支出份额(被解释变量)相加为1,干扰项的同期协方差是奇异的,因而在运用似不相关回归方法时需要删除一个方程。由于八大类消费占总消费的比重之和为1,所以本文在似不相关回归估计时删除了第八类——其他商品和服务的回归方程。lnpi表示消费价格指数的对数,回归中lnpi(食品)至lnpi(其他)分别代表城市食品、衣着、居住、家庭设备用品、医疗保健、交通通信、文教娱乐以及其他消费的消费价格指数的对数。由于其他商品与服务的消费价格指数相关数据缺乏,本文以整体水平的消费价格指数代替。

1.互联网对城市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表1列示了互联网④对城市居民消费结构影响的回归结果。由表1可知互联网对城市居民的食品、衣着、居住、家庭设备用品、医疗保健以及文教娱乐的消费支出比重具有显著影响,仅对交通通信的消费支出比重影响不显著。其中,对食品、衣着、家庭设备用品的消费支出比重影响为负,对其他几类消费支出比重的影响为正。互联网对衣着、居住、家庭设备用品、医疗保健以及文教娱乐的消费支出比重均在1%的显著水平下显著,对食品消费支出比重的影响则在5%的显著水平下显著。即互联网会增加城市居民的居住、医疗保健以及文教娱乐的消费支出比重,而降低食品、衣着以及家庭设备用品的消费支出比重。根据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判断标准,可得出互联网有助于城市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结论。

表1互联网对城市居民消费结构影响的回归结果

注:括号内是p值;***、**、*分别表示在1%、5%、10%的显著水平下拒绝回归系数为零的原假设,下表同。

2.互联网对农村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表2列示了互联网对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影响的回归结果。由表2可知,互联网对农村居民的食品、衣着、家庭设备用品、医疗保健、交通通信以及文教娱乐的消费支出比重具有显著影响,仅对居住消费支出比重的影响不显著。其中,对食品和家庭设备用品的消费支出比重影响为负,对其他消费支出比重的影响为正。互联网对农村居民家庭设备用品与交通通信的消费支出比重在1%显著水平下具有显著影响;对农村居民食品和医疗保健的消费支出比重在5%显著水平下具有显著影响;对农村居民衣着和文教娱乐的消费支出比重在10%显著水平下具有显著影响,即互联网会增加农村居民衣着、医疗保健、交通通信以及文教娱乐的消费支出比重,而降低食品和家庭设备用品的消费支出比重。同样,根据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判断标准可得出,互联网有助于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升级。

表2互联网对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影响的回归结果

由以上两个回归结果可得,互联网对城市居民各类消费支出影响的显著性要大于农村居民;从影响系数来看,互联网在促进医疗保健、文教娱乐份额的增加方面,对城市居民的影响要大于对农村居民的影响;在食品消费支出上,互联网对城市居民与农村居民都具有负向影响;在衣着消费支出方面,对城市居民具有负向影响而对农村居民具有正向影响。由于消费结构升级的表现是食品、衣着等基本生存型消费支出比重降低,医疗保健、文教娱乐等发展和享受型消费支出比重增加。所以整体来说,互联网能够促进城乡居民消费结构的升级,且对城市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促进作用大于农村。

(三)三大类消费

为进一步分析互联网对城乡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及差异性,本文将消费结构分为三大类消费——生存型消费、享受型消费和发展型消费。一般来说,只有在生存型消费得以满足之后,居民才会有享受型和发展型的需求,生存型消费比重降低、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的比重增加代表了居民消费结构升级。

本文的生存型消费包括食品消费、衣着消费和居住消费,享受型消费包括家庭设备用品消费和交通通信消费,发展型消费包括医疗保健消费和文教娱乐消费。以各项消费支出占总消费支出的比重为权重乘以自身的消费价格指数得到生存型、享受型和发展型的消费价格指数。例如,城市生存型消费加权价格指数=城市居民食品消费支出比重×食品消费价格指数+城市居民衣着消费支出比重×衣着消费价格指数+城市居民居住消费支出比重×居住价格指数。为了避免共线性的存在,在这种分类下删除了其他商品和服务的消费支出回归式。

表3列示了互联网对城市与农村居民三大类消费影响的回归结果,表中的ln表示取对数。由表3可知,互联网对城市居民消费结构和农村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都是促进发展型消费支出而降低生存型消费支出的比重,但对享受型消费的影响上存在一点差别——对城市居民的享受型消费影响显著为负,对农村居民的享受型消费影响为正但不显著。互联网对城乡居民生存型消费的影响显著为负,对发展型消费的影响显著为正,符合促进消费结构升级的规律;而互联网对城市居民的享受型消

表3互联网对城乡居民三大类消费影响的回归结果

费的影响为负、对农村居民的享受型消费影响为正,体现了互联网对城市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已经较明显地进入到第二个阶段,即向发展型消费升级;而对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则是第一阶段与第二阶段并行,即由生存型消费向享受型消费与发展型消费升级。

(四)互联网对城乡居民消费结构升级具有异质性影响的原因分析

1.互联网经济具有商品价格低、种类多和金融可得性高等优势。我国互联网普及率逐年上升,互联网在经济活动中的广泛应用使交易活动突破了时空限制、简化了中间环节,进而降低了商品的价格、丰富了交易商品的种类[15]并弱化了预算约束,有助于推动居民消费结构升级。

首先,互联网的发展改善民了城乡居民消费环境。互联网经济中有更加细分的市场,居民的消费选择范围扩大。互联网的发展打破了市场的区域边界与时间限制,各个地区甚至各个国家之间的经济活动受到的交易摩擦显著减小,使居民能够不受限于物理商店所销售的商品,非常方便及低成本地购买到其他地区和国家的商品。对在实体零售商店不发达的农村地区,居民消费选择范围的扩大效应更为明显。其次,互联网的发展通过降低商品价格、减少经济活动的交易成本和搜索成本等途径弱化居民的预算约束。在互联网环境中,由于企业面对的竞争日益激烈,迫于生存压力不断地进行转型升级使商品价格降低、种类增多、品质提高以及购买方式更便捷,为居民消费结构调整提供了更多的支持。互联网平台上销售的产品通过节约分销成本以及实体店的租金、管理等成本,进一步扩大降价空间。最后,互联网金融的发展弱化了居民的预算约束和流动性约束。互联网消费金融的易得性和便利性对居民的非耐用品消费和服务预算的弱化作用最为直接,通过缓解大额支出(如教育、住房、医疗和耐用品)后的非耐用品消费压力,使居民的大额消费支出的需求比较容易被满足,促进了居民消费结构的升级。

2.居民调整消费结构的内在动力。居民调整消费结构的是为了实现效用最大化,为更好地剖析互联网发展对城乡居民消费结构影响的原因,本文结合以下式子来分析:

(12)

(13)

Y-S = P1X1+ P2X2+…+ PiXi…+ PnXn

(14)

式(12)~(14)中,MU1、MU2…MUn表示购买第1、2、…n种商品的边际效用,Pi表示商品价格,MUm表示单位货币的边际效用。Y是居民收入,S是储蓄,Xi表示购买某种商品的数量。式(12)是在传统经济环境下(即不存在互联网影响)居民的边际效用;式(13)是在互联网影响下居民的边际效用,此时商品种类大幅增加、商品价格降低,居民可购买的商品种类从式(12)的i增加到式(13)的n;式(14)表示预算约束。

3.互联网对城乡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存在差异的原因。在互联网的影响下,电子商务、互联网金融模式迅速地发展起来,商品购买范围的限制被打破。对于之前受限于商场距离、商品种类影响的农村居民,此时可以方便地购买到以前较难购买的享受型消费品和发展型消费品。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消费者的需求层次具有高低之分,当低层次的需求得到满足后,消费者就会追求较高层次的需求。互联网普及带来的低价格、多品种、消费选择范围大和便捷性等优势会促使更高一层的消费支出增加。所以,对于农村居民来说,在低层次的生存型消费得到满足后,由于享受型消费还未得到满足,使得农村居民的消费结构在向享受型消费转变的同时也向发展型消费转变。对于城市居民来说,得益于收入水平较农村居民高以及商场普遍、可接触的商品种类较多,其在互联网普及之前就可以实现从生存型消费向享受型消费的转变。故在互联网的影响下,城市居民消费结构的升级较农村居民来说,较明显地进入到第二阶段即向发展型消费升级的转变(互联网对城市居民发展型消费的影响系数大于对农村居民发展型消费的影响系数)。这也体现了我国农村居民的消费结构升级滞后于城市居民的消费结构升级。

六、结论与启示

(一)结论

研究互联网对城乡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对于“互联网+”战略的实施和政府制定差异化的宏观消费政策以推动经济转型具有重要意义。本文在新常态和互联网快速发展的背景下研究该问题,并在实证中发现互联网对城市和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升级具有推动作用且存在差异性。

在八大类消费中,互联网对城市居民食品、衣着和家庭设备用品的消费支出比重影响为负,对其他几类消费支出比重的影响为正。在农村居民的消费结构中,互联网对食品和家庭设备用品的消费支出比重影响为负,对其他消费支出比重的影响为正。整体来说,互联网能够促进城乡居民消费结构的升级,且对城市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促进作用大于农村。在三大类消费结构的回归结果中发现,互联网对城市居民与农村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都是对生存型消费显著为负,对发展型消费显著为正;而对城市居民的享受型消费的影响显著为负、对农村居民的享受型消费影响为正,体现了互联网能够促进城乡居民消费结构升级,且在城乡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上存在差异。

(二)启示

我国居民的消费结构能够借力于互联网不断地实现升级。为更好地发挥互联网对城乡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促进作用,可在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改善:

第一,完善互联网基础设施(特别是农村)。互联网基础设施的完善是互联网发挥消费结构促进作用的基本前提。相对于城市来说,农村互联网基础设施较落后,且受制于收入水平,很多农村居民还没有电脑等终端,也未能联网。所以应不断地加强城乡特别是农村的互联网基础建设,对互联网宽带进行持续升级。

第二,增强居民的互联网经济意识。无论从理论上还是从实证上,可以发现互联网能够促进居民消费结构的升级。因此,有必要在完善各地区互联网基础设施的同时,对农村居民和老年人等互联网意识薄弱群体进行相关的互联网经济知识普及。

第三,完善物流快递渠道。互联网促进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基础保障之一是全国范围内的商品流通渠道畅通。不断地完善流通渠道能够进一步疏通商品流通、降低物流成本,为互联网促进消费结构升级提供基本保障。

第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居民的消费结构升级相结合。互联网的发展对城乡居民消费结构的作用存在差异。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应结合互联网的推动力对症下药,在关注城市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同时,侧重为农村的生存型消费向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升级提供支持。

注释:

①如果以电子商务的发展作为互联网经济发展的标志,则可认为1999年8848网站和阿里巴巴集团的成立是我国互联网经济的起步时间。

②具体推导可见Deaton,A.,Muellbauer,J.An Almost Ideal Demand System[J].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80,70(3):312—326.

③《中国城市(镇)生活和价格年鉴》在2013年后改名为《中国价格统计年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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