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时空引力模型的农地流转影响因素分析
2018-07-10夏玉莲
夏玉莲,张 园
(湖南农业大学 经济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
一、引言
农地流转是配置农地要素的一种重要方式,通过农地流转能够促进农业规模化、集约化经营,挖掘农地生产潜力,提高农地资源利用率,促进农业增效、农民增收。据农业部统计,截至2016年年底,农地流转率从1996年的2.60%增加到2016年的35.10%,约有7000万户农民参与农地流转,仅占到全体农户的近1/3。但相比于发达国家而言,我国农地流转的参与率还不高,根据美国农业部的统计资料,美国农业经营主体耕种的土地中,通过租赁这种单一模式流转的就达40%。再考虑到我国户均耕地面积不高,因此,能够推断农地流转的发展空间还极大,特别是欠发达地区我国的农地流转参与率较低。鉴于此,基于新的政策背景与经济新常态来分析农地流转的影响因素将更具有新的指导意义。目前,关于农地流转的影响因素研究主要有以下三类观点:第一,农户自身资源禀赋等内在因素,如农户年龄、教育程度、家庭农业劳动力人数是影响农地流转的显著性因素(许恒周等,2011)[1]。此外还有部分学者与之有着相似的观点(如卞琦娟等,2010[2];吕杰等,2011[3];)。第二,Kung(2002)[4]、钱忠好(2002)[5]等学者利用不同的实证分析法强调了农地频繁调整,农地产权的不稳定和不完整性以及农地承包经营权不完善,对农户是否进行农地流转产生重大影响。第三,非农就业机会的增加对农地流转产生影响。农户有稳定的非农就业渠道、稳定非农收入来源,更愿意把农地流转出去(石敏,李琴,2014)[6]。而钱忠好等(2016)认为农村劳动力非农就业率提高不一定就必然导致农地流转[7],家庭成员考虑内部分工时,往往会选择部分家庭成员非农就业,家庭农业经营兼业化(钱忠好,2008)[8]。同时梳理相关文献发现学者们大多选择单独研究一个区域的农地流转影响因素,忽略了地理空间邻近所带来的空间相关性,仅有Paelinck(1979)在论文中强调空间相互依存的重要性。因此,基于新的经济常态,把地区间的溢出效应以及时间上的惯性效应作为重要的影响因素纳入到分析框架中,将更科学、更精准,也更具有指导意义。本文正是基于这样的背景,通过构建时空引力模型,从农地流转的流向差异、区域差异、模式差异三个方面对农地流转影响因素进行全面系统的分析,以期为有效推动农地流转提出切实可行的政策建议。
二、理论分析
(一)农地流转行为的综合解释模型
农地流转是继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的又一次农村土地重大制度变革,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是对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补充和完善。有关农地流转影响因素的研究学者们多从农户、政府、市场(例如,黄珺嫦,2015[9];卜金超,2016[10])等角度进行。本文认为是否流转农地对于家庭而言也是多种因素和反复决策的结果,其中涉及到个人因素、文化因素、社会因素甚至心理因素,同时,在综合考虑到时间和空间的更广泛影响因素下,构建家庭农地流转行为的综合模型,图1所示:
图1 农地流转行为的综合解释模型
(二)农地流转行为的影响因素清单
1.家庭个体因素(X1-X9)
农村农地经营权的主体是农民,农民是否流转以及流转模式如何选择等决策权都在农户,可以说个体因素是农户进行农地流转的决定性因素(张乃侠等,2012)[11]。每个农户家庭拥有的资源禀赋不同,导致农地给农户带来的预期收益和保障存在差异,从而对农户是否选择农地流转造成影响。如年轻的劳动者往往接受的教育年限长、文化程度高,更容易运用新技术、新设备进行生产,在非农领域的就业机会也更多(牟少岩,2010)[12],使其更倾向于流出农地。劳动力一直以来是农业生产的重要因素,但有学者认为在农业现代化水平发展较高的现阶段,农业生产更讲究科学种植和管理(周琳,黄忠华,2017)[13],对劳动力的依赖和要求降低。鉴于此,本文基于经济新常态的背景及数据可获得性,主要选取户主年龄及其健康状况、家庭人数、家庭外出务工人数、家庭初中文化程度以上人数、家庭平均务工时间、家里是否有村干部、学生数量及老人数量9个变量作为衡量家庭个体因素的指标。
2.家庭收益性因素(X10-X13)
农地流转作为农户经济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必然会受到其收入等收益性因素的影响(彭代彦,2009)[14]。相比于低收入农户,高收入农户更有能力流入较多农地进行规模化生产或投资办厂,进而获得更高的收益(肖龙铎,张兵,2017)[15]。另一方面,若农户家庭收入主要来源于农业收入,农户对农地的依赖程度较高,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农地流转。鉴于此,本文主要选取家庭总收入、种植业收入、种植业成本以及家庭生产经营性资产作为衡量家庭收益性因素的指标。
3.环境影响因素(X14)
农户农地流转不仅受到家庭自身因素的影响,而且还会受到外部环境的制约(张改清等,2010)[16]。同时结合引言部分的分析,在此本文主要分析非农就业机会增加对农地流转产生的影响效果。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非农就业机会不断增加,部分学者认为非农就业机会的增加促进了农地流转,但也有学者认为非农就业增加促进农地流转存在一定的“门槛”(洪炜杰等,2016)[17],即非农就业达到一定的稳定程度才会促进农地流转。为了进一步探索非农就业机会增加对农地流转的影响,本文选取的主要变量是各级政府或村委会是否提供外出用工信息表征非农就业机会增加对农地流转的影响。
4.时空影响因素(Yt-1、W)
梳理相关文献发现,很少有学者在研究农地流转影响因素时考虑地区间的溢出效应以及时间上的惯性效应,鉴于此本文选取上一期农地流转情况表征时间对农地流转的影响,选取样本村所在村委会距县政府的距离表征空间对农地流转的影响。根据西蒙的连续比较决策论,农户上一期可供选择的方案中选出一个“满意”的方案,所获得的收益直接影响下一期农户的决策。此外农户所在村距县政府的距离远近,在获得农业生产信息、农产品市场以及农地流转信息等方面会产生一定的影响,进而对农户是否参与农地流转产生影响(陈美球等,2008)[18]。
三、模型选取、数据来源与描述性分析
(一)模型选取
目前,有关农地流转影响因素的分析方法主要有:Probit模型(例江淑斌等,2014)[19]、Tobit模型(例吴巍等,2016)[20]、logistic模型(例杨和平,2017)[21]等。并且基于上文的分析,笔者发现,大部分学者在构建模型分析农地流转的影响因素时,忽略了时间因素和空间因素对农地流转的影响,鉴于此,本文根据经典的引力模型构建时空引力模型分析农地流转影响因素,基本的经济引力模型如(1)式所示:
(1)式中,k为常数,Fij为第i国(地区)与第j国(地区)之间的引力,Mi和Mj一般指第i国(地区)和第j国(地区)的经济规模,Dij为第i国(地区)与第j国(地区)之间的距离。在实证研究中,对(1)式两边取对数,将其转化为线性方程式,如(2)式所示:
(2)式中,Y为被解释变量;X为解释变量向量,表示影响Y的各种因素,包含引力因素和阻力因素;β为系数向量;ε为误差项。
本文借鉴空间计量中通常采用的Anselin(1988)的研究方法,通过空间权重矩阵将空间因素纳入模型,并根据Haversine公式计算各地区之间的距离。矩阵元素Wn中的任意元素Wij表示的空间单元i和空间单元j的关联程度。
用(Ax,XB,YB)、分别表示A村村委会所在位置的经纬度,A村所属县的县政府B所在位置的经纬度。用表示两点经纬度差的绝对值。空间变量W本文基于调查的五个城市即山东、河南、湖南、四川、甘肃,每个城市中选取2个县,每个县选取5个村,以每个村村委会以及其所属县政府为空间单元,获取每个村村委会、县政府所在位置的经纬度,根据Haversine公式(R=6371.009km)计算村到县的距离即空间变量W。
基于此,可将经典的引力模型(2)改写成时空引力模型:
其中,Y为被解释变量,即农地流转变量,Y=1表示农户参与农地流转,Y=0表示农户未参与农地流转,Yt-1表示上一期农地流转情况,Wi表示地区之间的空间距离,Xn表示影响Y的各个解释变量,u表示上一期对当期的影响系数,a表示地区间空间矩阵的系数,βn表示各个解释变量的系数。文章将用二元或多元的logit方法估计具体的影响系数。
(二)数据来源与描述性分析
本研究选取山东、河南、湖南、四川以及甘肃5个省,为提高调研样本的严谨性与可靠性,采取设计分层抽样的方法,在每个省选取2个县,每个县抽取5个村作为研究样本区,主要采取的方法是组织村委会干部座谈、大户座谈以及农户入户访谈三种形式,为使调查尽可能覆盖不同家庭特征、不同流转形式和不同经济文化的农户,在每个地区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选取调查样本,并收取调查问卷。本次调查共发放1350份问卷,共收回有效问卷1289份,问卷有效率达95.5%。具体分析如表1所示:
表1 数据描述性统计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农地流转影响因素的总体样本估计
从农户总体样本的估计结果可以看出(表2所示),在家庭个体因素中,家庭人数、家庭初中文化程度以上人数、家庭平均务工时间、学生人数以及是否有村干部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家庭人数、家庭平均务农时间以及家庭初中程度文化以上人数抑制农地流转,而家庭人数和平均务农时间较多的家庭,参与农地流转的意愿不高。同时,家庭初中程度文化以上人数影响系数为负。此外,学生人数以及家庭是否有村干部的回归系数为正,促进农地流转。
家庭收益性因素中只有家庭总收入变量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对农户进行农地流转的作用为正,这说明收入越高的家庭,农地流转意愿更强。一方面在同等条件下,收入越高的家庭有更多的闲置资金购置农业机械、预付租金等进行农业规模化生产。另一方面部分收入高的家庭对农地的依赖程度低,更易于实现劳动力的脱离和转移,从而获得更高的效益。
环境影响因素中各级政府或村委会是否提供外出用工信息对农地流转的作用为负,一定程度上说明农村剩余劳动力向非农产业转移的同时,对农地的依赖程度并没有下降。这是由于农村剩余劳动力从事的非农职业大多是短暂性和兼业性的,在这种条件下,农户会将农地作为自已的失业保障,进而抑制了流转意愿。
时空影响因素中上一期农地流转情况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上一期农地流转情况的回归系数为正,说明上一年农地流转情况直接影响下年农户的决策,农户对上一年的收成比较满意,投入的人力物力精力获得了较好的回报。根据时间上的惯性效用,农户在下一年依然会倾向于参与农地流转,因此上一期农地流转情况对当期农地流转具有促进作用。
表2 农地流转总体样本估计结果
(二)农地流转影响因素的流向差异分析
农地流出、流入回归结果见表3所示。在分流向回归结果中影响流出户的变量主要有7个,且在不同的水平在显著。首先是家庭人数。人数偏多的家庭,生活上所需的必需开支相对较高,对农地的依赖程度也较高。其次,学生人数越多和村干部家庭也越容易流出农地。较多学生的家庭需要投入高额的教育成本,而家庭经营性收入有限,更需要依赖于非农收入维持整个家庭的日常生活及学生的教育开支。村干部家庭务农时间少,流出农地意愿强烈。再者,空间变量对农地流出作用为负,农户距离县城较远,对于获取需要流入农地的需求户的信息较被动,抑制了农地流出。
对于流入户来说,家庭外出人数、家庭初中文化程度以上人数、家庭平均务农时间、家庭总收入、种植业成本以及上一期农地流转情况6个变量是影响农户流入行为的主要因素。首先,文化程度较高的家庭流入意愿较弱。文化程度越高,越能在非农行业取得稳定或者高额的收入,流入意愿不强。其次,收入高的家庭越倾向于流入农地,这类家庭有更多的资金流入农地进行规模化经营或投资办厂。最后,上一期农地流转情况较好的农户流入农地的意愿较强。表明了农地流转受时间的影响,时间上的惯性效应是影响农地流转的关键因素。
既影响流入又影响流出的显著性因素是家庭平均务工时间、种植业成本、家庭外出人数。第一,家庭平均务工时间。一方面平均务农时间长的家庭对农地的依赖程度高,流出农地意愿较弱。另一方面这类家庭拥有较多农地,流入农地后可以更进一步进行规模化种植。第二,种植业成本。在同一发展经济地区,种植业成本高表明了该农户种植了大面积农地,该农户会流入农地而不是流出农地。最后,家庭外出人数。家庭外出人数越多意味着越多的家用成员脱离了农业生产而从事于其他行业,在人地长期分离的条件下,更愿意将土地流出。
表3 农地流转影响因素的分流向估计结果
(三)农地流转影响因素的区域差异分析
考虑到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等因素对农地流转的影响,因此将进一步探讨不同地区的农地流转影响因素差异,分区域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可以看出不同的区域影响农地流转的因素存在差异。
家庭个体因素中,中部地区农户参与农地流转意愿受家庭个体因素影响较小。首先户主年龄及其健康状况对东部和西部地区有显著的影响,作用方向相反。表明在东部地区户主年龄越高,健康状态良好的户主参与农地流转的意愿较强。而西部地区由于区域经济发展水平限制,农户对农地的依赖度更高。其次,家庭人数对东部地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东部地区经济发达,人口稠密,人均耕地少,农户对农地价值认识度更高,人数偏多的家庭有更多的劳动力参与其中进而提高劳动生产率。再者,家庭外出人数以及家庭初中文化程度以上人数对于东西部地区影响显著,但作用相反。主要是由于在经济欠发达的西部地区,加快劳动力转移给农户带来收入增加的预期远大于东部地区。家庭平均务农时间对于中部和西部地区的影响相同,平均务农时间越长说明农户对农地的依赖程度较高,因此参与农地流转的意愿较弱。此外,老年人数、学生人数以及家里是否有村干部对东部和西部地区影响相反,进一步体现了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对于农户是否参与流转的重要性。
家庭收益性因素中,家庭总收入对于东部和中部地区的影响较为显著,但作用方向相反,对西部地区影响不显著。家庭总收入对东部地区的作用为负,目前我国的农业风险机制还不够健全,因此农户有一定的资金也不会轻易参与农地流转,但对于中部地区的农户来说,高收入家庭对于农地的依赖度不高,更倾向于参与农地流转。其次,种植业收入对中部地区农地流转的作用为负,表明家庭经营性收入高的农户参与农地流转的意愿低。此外,种植业成本和家庭经营性资产对于西部地区的影响较为显著,生产经营性资产较多的家庭,考虑到资产的合理利用以及充分发挥固定资产的作用,更愿意流入农地。
环境影响因素中,各级政府或村委会是否提供外出务工用工信息对中部和西部地区的影响显著。中部地区增加农民收入来源渠道,加快农村剩余劳动力向非农产业转移,有利于促进农地流转,而在西部地区则相反,农民农闲时外出务工,在秋忙时则会返乡。
时间变量和空间变量对东中西部地区的影响较为显著,对中部地区的影响系数为正,而对于东部和西部的影响系数为负。中部地区上一期参与农地流转的农户获得了较好的收益,由于时间上的惯性效应,农户依然会参与当期农地流转。空间变量为正,说明农户所在村距离县城较近的情况下,交通便利,农户与外界沟通较方便,农户可以随时获取各种农产品信息,掌握最新的农产品市场,增强了农户流入农地的意愿。而距离县城较远时,对于信息和其它方面存的掌握受限,将阻碍农户参与农地流转。
表4 农地流转影响因素的分区域估计结果
(四)不同农地流转模式的影响因素差异分析
农户农地流转模式主要集中在代耕代种、出租、转让三种。本部分运用多元logit回归,进一步分析影响代耕代种、出租、转让三种流转模式的影响因素,估计结果见表5。
代耕代种流转模式的主要影响因素是户主年龄、家庭人数、学生人数、家里是否有村干部、家庭总收入、种植业成本、上一期农地流转情况以及空间变量。首先年龄偏高的户主倾向于选择代耕代种流转模式,一方面年龄偏高的农民对自已拥有的农地产权模糊,担心自已的农地流转出去后所有权就不再属于自已,另一方面受到自身体力的限制,更愿意选择代耕代种。第二,家庭人数。人数偏多的家庭,家庭成员内部分工更容易,部分成员非农就业,部分成员从事农业。同时拥有较多学生的家庭,选择代耕代种流转模式意愿较强烈,农户要花费大量时间看管自已的孩子上学,将自已的农地托付给他人种植和管理。第三,家里是否有村干部。村干部(一般是户主,男)家庭要管理整个村庄,平时的事务较多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因此更倾向于选择代耕代种。从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家里是否有村干部虽然对出租和转让的影响不显著,但系数为负,进一步表明了代耕代种优势。第四,家庭总收入。收入高的家庭对农地的依赖度不高,为了省心一般是将农地流转给自已的亲朋好友种植。第五,种植业成本。在同等条件下种植业成本高的农户必定是种植了较多面积的农地,在农村地区代耕代种多半是选择亲朋好友,但拥有的农地面积较多选择代耕代种的效益不高,相对来说更愿意选择出租。最后,上一期农户选择代耕代种模式获得较好的收益,因此在当期也会继续选择代耕代种这种模式,相反若收益较差,就会选择其他流转模式。空间变量的回归系数为负,农户距离县城较远,在获取农地流转市场的信息时较被动,阻碍了农户参与农地流转。
从回归结果中可以看出,种植业成本是出租模式唯一的影响因素,种植业成本过高,农户获得的农地效益不高,更倾向于将自已的农地出租给他人,在合约期限内每年收取固定的租金,随着农地租金价格的上涨,农地多的农户将农地出租也能获得较好的收益。空间变量是影响转让的唯一因素,距离县城近,在获取信息方面较主动,加快农地流转。结合样本调查和回归结果来看,大多农户会优先选择代耕代种方式,代耕代种方式主要的优点在于这种方式下农户拥有更多的自主权。
表5 农地流转影响因素的分模式回归结果
五、结论与政策
本文对农地流转的影响因素做了较为全面系统的分析,分流向、分区域、分模式的回归结果中可以看出农地流转的影响因素存在较大差异,同时农地流转影响因素作用机理较为复杂。在总样本回归结果中,户主年龄及其健康状况对农地流转影响并不显著,但在分区域回归结果中户主年龄及其健康状况对东西部地区农地流转较为显著,充分表明我国整体的农业现代化水平较高、社会化速度加快,但存在部分地区农业现代化水平低,农业生产对劳动力的要求依然较为严格。分流向回归结果中只有家庭外出人数、家庭平均务农时间以及种植业成本三个变量对流入户和流出户均产生影响。分模式回归结果中可以看出,农户参与农地流转主要选择代耕代种这种模式。此外上一期农地流转情况和空间变量也是影响农地流转的关键因素。总的来说,农户自身资源禀赋水平在经济新常态中仍是影响农地流转的主要因素,基于此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第一,促进区域间农地流转均衡发展。一方面拉动相对落后地区的经济发展,优化生产资源配置。在经济欠发达地区,由于经济水平和农业生产资源的限制,大量劳动力很难从农业生产中释放出来,农民对农地依赖较高,阻碍了农地流转的有序进行。根据木桶效应原理,促进区域间农地流转均衡发展,政府要通过各种不同的手段,刺激落后地区经济平稳快速的发展,同时要优化农业生产资源配置。其次要大力宣传农地流转市场发育较好的地区,充分发挥地区间的溢出效应,另一方面政府要完善农地流转市场机制,促进农地流转市场规范运行。
第二,根据各地的资源禀赋选择不同的流转模式。一般而言,经济、社会、文化发展水平不同的地区,农户对农地的态度、参与农地流转的积极性等都会有所不同,从而导致不同地区对主要农地流转模式选择不同。因此要综合考虑各地区的资源环境差异、现代农业技术运用程度、劳动力资源禀赋水平等基础上,分类指导农地流转,针对不同地区制定不同的农地流转主要模式。同时要建设服务型政府,积极引导农民参与农地流转,但不可过多干预,导致农户不能自主选择农地流转模式,对农地流转产生负面影响。
第三,平衡农地流出和农地流入的关系。一方面创造更多长期稳定的非农就业机会,大力发展第二第三产业,加快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增加农民工资性收入,改善农民生活水平,降低对农地的依赖度,从而创造更多农地流转的需求。同时大力发展农村基础教育和职业技能培训,提高农民自身的基本文化素质和职业技能素质,使农民掌握一门或几门非农生产技能,增加在城镇就业机会。另一方面完善农村基础设施,推广农业新技术,政府在积极引导支持有条件的农户在农村进行农业规模化生产高效特色农业,种粮大户和农业企业可在农业生产中引进农业新技术,提高农地生产效益,保障农地流转市场中稳定的需求方。此外要尽快完善与农地流转相关的政策法规,一方面制定鼓励农地流转的相关优惠政策,另一方面建立健全农地流转法,为促进农地健康有序的流转提供必要的法律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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