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庆富猎雷舰舞弊案” 看台湾军用造船实力

翟莉 赵宝山

蔡英文鼓吹“国舰国造”

蔡英文当局2016年5月上台后，为对抗中国统一大业，大力鼓吹所谓“国舰国造”，计划未来20年投入8000亿新台币（合240亿美元），准备自行建造4艘6000吨级“宙斯盾”导弹驱逐舰（台湾称“神盾”舰）、多艘2500吨导弹护卫舰（台湾称巡防舰）、7至11艘“沱江”级后续型500吨轻型导弹艇（台湾称巡防艇）、6艘扫雷舰（台湾称猎雷舰）、两艘1.6万吨级船坞登陆舰、6艘以上1500吨柴电潜艇（台湾称潜舰），并改装现役两艘荷兰“旗鱼”级潜艇等，其中潜艇方面的投资约4000亿元新台币。

目前台军共有4艘潜艇。包括1973年台湾从美国进口的两艘二战时期建造的“茄比”级常规潜艇，至今已服役70多年，成为全球最高龄的现役潜艇，已经完全丧失作战能力，目前只完成有限的训练任务。另外两艘“旗鱼”级（台湾称“剑龙”级）潜艇是台湾20世纪80年代从荷兰进口的，分别命名为“海龙”和“海虎”，舰龄已经逼近30年，相关电子系统、战斗系统的可靠性和稳定性无法维持良好状态，系统零组件也面临停产或市场上找不到替代品的问题。为此，台湾当局决定投入4亿元新台币经费，通过中山科学院，找到美国洛马公司，为这两艘潜艇制定现代化改装方案。

依据该方案，改装分为三部分，包括电子战系统性能提升、战斗系统性能提升和武器系统更新，尤其是台军方计划为这两艘潜艇配备新型鱼雷。

实际上，台湾自造军用船舶已行之有年。以潜艇为例，20世纪60年代初，解放军引进苏联潜艇以后，台湾当局也开始考虑建立水下作战部队，当时曾通过特殊渠道向意大利民间船厂COS.MO.S公司购买了两艘排水量仅45吨、可供两人乘坐的CosMoS CE2F微型攻击潜艇，并另外自行仿造了三艘同类型小艇（台军称SX-404级），是台湾历史上最早自行建造的潜艇。这5艘微型潜艇于1964年编入台湾海军，称为“海昌艇队”，作为特战使用，可搭载磁性水雷，接近大陆船只进行破坏任务。但由于水下小艇无法长距离航行，作战时需先用运输船运抵攻击目标附近再释放。意大利军火臭名昭著，台军海军对两艘潜艇毫不信任，最初的下潜实验都是用吊车钢缆拴在潜艇上完成的，怕潜下去就上不来。

然而，在台湾海军缺乏合适的水下母船进行支援的情况下，欲运用此类没有鱼雷发射管的微型潜艇执行特种作战的难度明显困难，且小艇所携带的水雷并不适合对大陆严密防备的港湾设备进行攻击，因此尽管该型潜艇曾被列入台当局所谓“国光计划”（即20世纪60年代蒋介石梦想“反攻大陆”而积极成立的秘密作战计划）之中，但事实上，这7艘微型潜艇入役后并无任何战绩，只是作为训练使用，最终由于装备老化等因素于1973年拆解。

在水面舰艇方面，台湾此前曾建造过500吨的“沱江”型轻型导弹艇、4000吨“成功”级导弹护卫舰、7700吨“武夷”级和2万吨“磐石”级海军油弹补给舰等（又称快速战斗支援舰）。20世纪90年代，台当局曾启动“神盾”舰研制计划，企图仿制美国“阿利·伯克”级“宙斯盾”驱逐舰，但因为缺少资金等原因，最后不了了之。目前台当局正在委托岛内庆富集团下属造船厂建造28艘100吨级巡防艇。

然而，正是这一台当局原本自以为豪的“国舰国造”项目，最近却曝出惊天弊案。

惊天弊案曝光

2013年5月，台湾庆富集团通过投标，赢得台湾“海洋巡防总局”（以下称海巡部门）建造28艘PP-10068型100吨级巡防艇的招标项目，决标金额37亿4200万元新台币。自2015年4月首艘交船迄今，已建造完成并验收13艘，另有8艘正在建造中，7艘尚未开工。

由于2017年下半年庆富船厂施工进度持续落后，第14艘巡防艇原定于4月30日就应交船，虽经展延工期119.5日（台风3.5日、厂区风灾受损100日、“一例一休”16日），完工日期展延至8月28日，但至今迟迟没有下文，且造船厂11月以来已几乎彻底停工，台当局海巡机构分5次行文向庆富集团老板及连带担保的兆丰银行、负责监造的台湾船舶暨海洋产业研发中心（原名台湾联合船舶设计中心）催促赶工，结果仍因缺料等问题无法具体改善，施工进度依旧为零。

为此，台湾海巡部门决定即日起与庆富集团解除契约，除将书面通知庆富老板，并将其列入不良厂商外，台当局还通知连带担保的兆丰银行，有关拨付履约保证金、预付款还款保证金及保固保证金等全数款项不予发还。至于之前已經交船的13艘巡防艇后续维护，以及未交船的15艘巡防艇将另行招标，所增加的费用会向庆富老板提起损害赔偿上诉。

然而这并不算完，因为庆富造船厂除了承担28艘巡防艇的建造项目外，还在2014年获得台当局防务部门近349亿元新台币（约合77亿人民币）招标项目，负责为其建造6艘猎雷舰。为此，注册资金只有十几亿元新台币的庆富集团据此大举借债，至今年10月底，已从岛内银行业获得授信余额约247亿元新台币，包括庆富造船公司猎雷舰联贷案授信余额约154亿元新台币，庆阳海洋公司海科馆联贷案授信余额约5亿余元新台币，以及庆富造船公司、庆阳海洋公司及其他关系企业授信余额约87亿余元新台币。

根据岛内媒体揭露，政商关系良好的庆富集团原想借猎雷舰大赚一笔，未料资金调度失灵，竟用海外公司假发票向岛内银行诈贷。庆富为采购猎雷舰关键组件设备，已汇款给其设在澳门所设立的OCEAN KIRIN公司，且金额已高达310万美元。

庆富集团负责人陈庆男对诈贷已坦承不讳，但他也指台当局防务机构的猎雷舰合约及银行团的合约“太硬”，才迫使他出此下策。

而在这次解约后，台当局接下来也得对猎雷舰采购案的善后做出决定。此项目是台湾军方近20年最大的“国舰国造”采购案，无论继续与否都是困难重重。

当初，一没技术、二没工厂、三没船坞的庆富因取得美国洛马公司、意大利Intermarine公司等强而有力的供货商支持，才能在招标过程“击败”规模大其十几倍且造船经验丰富的台湾国际造船公司（简称“台船”），取得竞标合同。如果台湾防务部门与庆富解约，在技术层面或追加预算方面都有待克服，但此项目已因政治因素介入，且庆富部分资金也流入私人账户迄今交代不清，台湾防务部门很难主张续约。

比台当局防务机构更头疼的是联贷的岛内银行业，当初在力挺“国舰国造”的政策下承担贷款，一旦庆富宣布破产，这些银行就得把庆富先前提存的预付款保证金退回给台湾防务部门，再加上先前的诈贷等，损失不小。

由于此项目是在国民党执政时期完成的招标作业，岛内绿营首先集中火力猛攻马英九当局涉嫌施压，让庆富集团违法超贷205亿新台币，并严厉谴责马英九团队高层官员撇开其他台湾造船企业，独厚无地、无技术且财力有问题的庆富，暗指马英九等昔日高层涉入其中。

不料近日一盘录音带曝光，显示庆富少东家陈伟志于2016年9月到蔡英文办公室“沟通”后，台湾海军高层隐瞒台当局立法机构，挪用第三期履约款24亿新台币，提前于2016年12月汇给庆富，反而使这把大火回烧至蔡英文当局。

根据台媒报道，庆富集团副总裁陈庆南在2015年蔡英文竞选期间，曾支持蔡英文3万元政治献金。陈庆男一直是民进党南部地区的“大金主”，并且是在陈水扁当局期间，从远洋渔船建造以及渔产加工产业踏入维修台湾海军军舰与建造巡逻舰的市场。报道还指出，过去曾向台湾军售的法国军方或国防工业厂商来台拜会，一定造访庆富集团，因为“法方相信陈庆男是上达‘天庭的人物”。

另一方面，由于庆富的营运总部设在民进党堡垒高雄，陈庆男10多年前更为当时参选高雄市长的陈菊举办助选餐叙拉抬选情，再加上陈菊爱将、民进党民代刘世芳被指曾为庆富护航，以及高雄市政府掌控的高雄银行过去对庆富放贷担保引发质疑，以陈菊为代表的民进党新潮流派系和“高雄帮”因此卷入此案的泥沼中。

最终，经台当局行政机构调查，确认有五大疏失的台湾防务部门在事件延烧多日后，于去年11月22日终于公布猎雷舰案惩处名单，前后任三位台海军司令等23人个别被记申诫（警告）一次至记过两次不等，但因惩处“不痛不痒”而遭岛内舆论抨击。

据台湾财政主管部门统计，如果庆富造舰合约不再继续进行，预估猎雷舰专案损失约127.95亿新台币，加上庆富公司和其他相关部门的贷款问题，将会导致台湾八大银行总计损失达148.97亿元新台币（约合32.8亿元人民币）。

台湾军用造船业实力探究

谈到台湾军用造船业实力究竟如何，说法很多。外界通常评价不高，岛内媒体却自认为实力很强，认为台湾造船技术同日本、韩国一样先进，并经常以早年建造世界首屈一指的44.5万吨超大型油轮“珀玛奋进”号及其姊妹船，以及1999年由挪威离岸重型运输公司（Offshore Heavy Transport Co.）委托台湾中国造船公司（简称“中船”，2007年更名为台湾国际造船公司，简称“台船”）建造的当时世界最大的半潜重载船“蓝色马林鱼”号为例，该船排水量高达7.5万吨，专门用来运输其他重型船只和石油钻井平台之类的巨大物体。2000年因恐怖攻击而受损的美国海军“科尔”号驱逐舰就是由它运返回美国进行维修的。

回望台湾现代造船业的历史，可追溯至日本殖民时期，1937年在基隆设立了岛内最早采用现代造船工艺的船厂，1945年台湾光复后由国民政府收归公有。

1965年，渴盼发展重化工业的台当局与日本石川岛播磨重工签订协议，1976年由其资助建成高雄造船厂。1977年7月，基隆造船厂与高雄造船厂合并成立“中船”公司，开始具备建造万吨以上大型船舶的能力，其造船规模当时占台湾岛内总造船量的90%。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台湾的造船量曾多次排在世界前五位。

然而在20世纪70年代以前，台湾不仅海军装备陈旧，而且在军用舰艇研制与生产方面也是一片空白。自70年代末开始，“中船”开始仿制外国一些小型舰艇，如借用韩国图纸生产多用途导弹艇，或借助美国技术生产“绥江”号导弹艇，仿照以色“列德沃拉”级导弹艇，研制并生产“海鸥”级近岸导弹艇等。

20世纪80年代末起，台湾开始引进美国、法国造舰技术与主配件，自行装配、建造中型舰艇。如被列为台海军“光华一号”计划的8艘“佩里”级（台湾称“成功”级）护卫舰，就是由“中船”与台当局“海军舰艇发展中心”合作引进美国技术，经过改进后组装建造的。到90年代初，“中船”还开始自行设计建造500吨级近岸导弹艇，首艘“锦江”号于1994年服役。

然而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台湾造船业在世界排名逐渐下滑，进入新世纪后更是一蹶不振。2007年嚴重亏损的“中船”更名为“台湾国际造船公司”（简称“台船”）。如今，尽管对外风光不再，但在岛内仍傲视群雄，形成以“台船”公司为首的“一大群小”造船格局。

根据台当局防务部门最新公布的“十年建军构想”及“五年兵力整建计划”，未来15年准备引进美国技术，在台湾自行研制、建造新型潜艇、新一代主战舰、飞弹巡防舰、新型猎雷舰、高效能舰艇、救难舰、海洋测量舰、新型两栖船坞运输舰、两栖直升机船坞运输舰等，这些任务将主要交由“台船”完成。

“台船”目前拥有高雄和基隆两家大型造船厂，主要制造民用船舶，包括数十万吨的大型散货船、集装箱船、油船、特种船舶、海上平台等，军用船只包括导弹巡逻艇、导弹快艇、补给舰、船坞登陆舰等。此外，平均每年可修理或是改造船舶达200至250艘次。

设施方面，基隆造船厂总面积31.2万平方米，建筑面积9.6万平方米，装配场地总面积3.5万平方米，储放厂总面积9万平方米，拥有3座船坞，包括一座13万载重吨船坞（275×45×10米）和两座3万载重吨修船坞（210×26.4×12.4米），均配有门吊和其他起重修造船设备。

高雄造船厂拥有一座世界独一无二的百万吨级超大船坞（950×92×14米）。因为在20世纪70年代台当局筹划“十大建设”时期，设想由于世界各国对原油的需求越来越大，油轮也会越建越大，甚至可能会达到百万吨级，因此台当局大手笔地直接下令建造了这一世界罕见的超级大船坞，准备大展鸿图。不料船坞建成不久，埃及苏伊士运河随即开通，国际船运免除了绕行非洲大陆的问题，造船业对超级油轮的梦想随即破灭，此后全世界的海上航运又退回到20万吨以下的船舶为主力，如此巨大的船坞纯粹成了“摆设”。

为了避免浪费，“中船”就把百万吨级的超级船坞隔成3段，各段长度分别为180米、390米和380米，其中两段造船、一段修船，且造船段里可以同时并列两艘船体，整个船坞可同时建造4条船。此外，高雄造船厂还配备有350吨大型龙门吊两座，跨越百万吨船坞和大合拢区；另有一座1000吨级修船坞（275×45×12米），配有各种先进修船设备若干。

由于“台船”的负责人多半出身台湾海军官校，除了自建水面舰艇外，自建潜艇的构想也早已规划在案。从1991年开始，时任董事长罗燎就着手进行规划，到1994年李英明继任，这两人都是潜艇专家，处心积虑为其奠定自建潜艇基础，包括添置20亿元新台币的造船设施，进行约2000人次的造船专业人才培训，引进最新式的造船管理制度，且已完成人员任务编组，并在声称具备了建造小型潜艇的能力。

前美军战略司令指挥部福斯上将及大西洋舰队北约潜艇指挥部司令高德罗中将曾于1997年7月参观高雄造船厂，认为台湾已具有自行建造潜艇的条件，但要自建潜艇，必须引进外国技术才能达到海军的苛刻标准，因此建议邀请外国厂商在高雄造船厂建造，同时聘请外国技术协作厂商提供技术资料及转让技术，比照“光华1号”护卫舰的建造方式建造潜艇，并建立整体后勤设施以利后期维修。

一旦“台船”承建潜艇，其现有的大量设备即可马上转用，其3000吨垂直油压弯板机可压制直径5.5米以上的钢制圆筒，而一般潜艇直径在8米。台湾中国钢铁公司（简称“中钢”）已能够生产重量轻、高强度与高韧性的HSLA-80钢材，并与大叶大学进行合作，就模拟的压力壳进行实验，认为强度相当于美国潜艇用的HY-80钢板，有信心达到符合国际标准要求的潜艇压力壳要求。

臺湾能自制潜艇吗？

然而潜艇技术不仅只有这些，最困难的门槛有潜望镜、鱼雷、声呐、战斗部4大系统，其他如艇身外型设计、耐巨大水压外壳、引擎及螺旋桨推进系统、控制系统、电力系统、通讯系统等也都非常复杂。那么，以台湾的工业水准可以自己制造潜艇吗？

很多岛内外军事专家都指出，台湾在潜艇艇体技术、声纳与静音技术、艇载武器等方面的研究均未取得实质性的突破，即使在水面舰艇方面，包括发动机、舰体、舰载武器、导航系统等重要设备，至今仍需完全依赖外国进口。尽管台湾有能力建造大型驱逐舰和两栖攻击舰，但仍缺乏船用发动机和雷达系统等核心技术。台湾10年来费尽心机要从美国、荷兰、德国采购潜艇，也说明台湾不具备自行建造潜艇的能力。首先，“台船”没有完全做好装配潜艇的准备，像关键的动力电瓶充放电系统制造能力对“台船”而言是相当陌生的，此外还包括打造相关设施、技术人员训练等，这至少需要1至2年左右的时间。其次，数十年已不生产柴电潜艇的美国，短期内难以提供潜艇组件，德国、荷兰、日本等国家也不可能向台湾提供组装件。另外，艇载武器的获取与庞大经费的投入都有很大的难度。因此，台湾通过引进外国技术，组装潜艇至少需4至5年以上的时间，潜艇全部建造完毕并配上火力系统，没有十年八年的工夫是不可能完成的。而潜艇部队的建成、训练、形成战斗力则需要更长的时间。不过，台军在自制潜艇方面的努力应该值得大陆方面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