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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春秀路的青春老少女

2018-07-06骆阳

文苑·感悟 2018年7期
关键词:北京城骨头美女

骆阳

姐姐今年31岁,在北京漂了十多年,现在住在东直门附近的春秀路。那是一个无比繁华的地段,一个三四十平方米的小公寓每个月租金要四千多元。姐姐的小房间采光很好,初春光景,阳光在上午九点钟准时洒满房间,窗台上的多肉植物长得很好,晾衣架上整齐地晾晒着衣裳,笼子里的两只虎皮鹦鹉欢歌笑语。

寒假快要结束,我跟姐姐说打算去北京待几天,拽着皮箱,背着大旅行包,带着妈妈精挑细选买的骨头牛肉、家里盆栽的蒜苗大葱,还有妈妈研磨的辣椒面,我像个逃荒的,举步维艰地钻出人潮汹涌的北京站。到姐姐家以后,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不过我没有打开背包里的方便面,我想把我骚动的味蕾和饥饿的胃都交给姐姐亲手做的美味佳肴。

姐姐到家后,洗菜、切肉、剁骨头、选料、烧油、焖炖、颠勺,一个小时后红烧排骨、辣椒炒肉、清炒油麦菜、清蒸腊肠依次上桌,然后开吃!

元宵节的晚上,东直门外大街并不拥堵,寂寥的藏蓝色的天空上没有烟花绽放,让人觉得凄凉。我和姐姐骑着单车晃悠了一路,找了家店,点了特辣锅底,吃得满头大汗,饱餐之后,我提议走着回家。

我和姐姐一路上都在聊天。姐姐跟我说,虽然现在的工作很忙,但是她对这份工作很满意,在清闲的公司上班,很难积累经验,也很难发现自己的问题并反思自己的不足,那等同于浪费时间,更重要的是她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姐姐十九岁时一个人闯北京,从一开始的美容,到后来的销售,再到现在的行政,姐姐独自在这条叫作北京的长河中摸索前行,谈不上与北京共同发展进步,但也算是一步一个脚印地成长着。

翌日,天未亮透,我和姐姐早早起床。洗漱完毕,下楼,一起去滑雪。滑雪在我的认知里算是富人运动,我一次也没滑过,姐姐滑过寥寥几次,我们还没学会跑就想飞,到了滑雪场直奔陡峭的中级赛道,姐姐在前,一开始滑得还不错,远远看去,酷得飞起。我也不甘示弱,立马追了上去。可是后来,我俩在山坡上各种摔跤、翻跟头、撞人……

黄昏时候,我们回到了北京城里,我和姐姐走進了全北京最给力的螺蛳粉店,点了两碗臭烘烘的粉。坐地铁回家的时候,经久不散的臭味儿把旁人给熏惨了,我俩就捂着嘴偷乐。

“你记得十年前的元宵节吗?那是我第一次来北京,咱俩一起在十八里店南桥上骑自行车,你载着我,咱俩差点飞起来。那年,你才二十出头。”

我们很少在一起谈心,但她的一些心思我能猜到。我知道,她想结婚,也想自由,但是不管怎样,她给自己的婚姻下的定义是——不能将就。

我的姐姐,那么那么好,怎么可能将就呢?她是美女,到了一百岁她也是美女。

写这些的时候,刚好是“女王节”这天的最后一个小时,想必这时候姐姐已经睡了,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新的一天,早上醒来,化个淡妆,轻盈地出门。

最坏也不过就是这一天仍旧平淡无奇,这个三十一岁还没有结婚的老少女在热闹的北京城里,又收获了一份苦有回甘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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