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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镇海角

2018-07-04万重山

闽南风 2018年5期
关键词:海角海风灯塔

万重山

非洲有好望角,中国有镇海角。

据说,好望角能给到过的游人带来好运。镇海角,则能镇住邪气,给游客消灾减祸。

好望角,世人皆知,国人对其津津乐道,穷尽妍丽褒扬之词,而镇海角,似乎被遗忘了,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它在哪里。

这块与宝岛台湾一水之隔的海湾岬角,同台湾地区浊水溪口的连线,一度成为东海与南海的分水岭。它位于厦门湾南岸的龙海市隆教湾,是一块由北向南伸入海中的袖珍小半岛。从空中俯瞰,像极了一把旗杆尾的枪头,戳入了海中。也许世上的海湾岬角数也数不清,但它拥有一个足以让妖魔鬼魅胆战心惊,远遁千里之外的名字——镇海。有人曾经书有对联曰:“镇内镇外镇宇宙,海上海下海乾坤”,横联——“威镇海疆”。字里行间透出冲天霸气,声振寰宇。这种说法是有厚重的历史积淀的。其背靠的镇海卫,在鼎盛时期曾经屯兵近万,保了一方海疆超过一个半世纪的平安。它还是郑成功出兵台湾的主要据点之一,当时叫“定台头”,是中国卫城——镇海古卫城的组成部分。

也许是未被开发成旅游景区的缘故吧,它至真至纯,美到极致。很多游客登岛之后惊呼它为“福建的小垦丁”。到过韩国济州岛旅游的朋友还告诉我,说镇海角跟济州岛上的城山日出峰有几分像,但一点儿也不逊色于日出峰。

我几番跃跃欲试。2017年12月的某一天,终于成行。但时值冬季,百花凋敝,镇海角风景依然否?我怀揣着满满的希望,同时也带着几分忐忑踏上旅程。

从镇海古卫城的东南方向拐下去,有一条1.5公里左右的缓坡,修有公路。虽然路较狭窄,但有一大段是硬化的水泥路。骑着自行车,信马由缰,下坡时耳边的海风几乎要将耳鼓捣破,有穿越时光隧道般的飘然。路边一丛丛的野菊花,在肆虐的风中开出轰轰烈烈的花。路的尽头,有一片空旷的空地,是没有收费的临时停车场。我一看,那里已经停了一排排小车,大多数是厦门车牌的。显然,一大早就已经有人到这里看海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厦门到此地也就一个多钟头吧,非常适合周末自驾游、亲友游。也有民宿的招牌,挂在树干或电线杆上,让那些想过足大海瘾的人心头一动。

眼前就是旗尾山了——一块与陆地相连,长仅1公里、宽0.3公里左右,高不到40米的小半岛。说它是山,但与那些高耸巍峨的十万大山一比,它充其量就是一堆土丘。呵,呵,这叫宁为鸡头,不为凤尾。面对浩渺无边的大海,它金鸡独立,问鼎海湾,毫无争议。山,虽微小,但有裸露的岩石、枝叶婆娑的树林、招展的花花草草等构成山的要件的东西存在,我想当地人叫它为“山”,状如旗杆尾的枪头的山,顾名思义,自有道理吧。

“走山”,这个词用在旗尾山这里好像更贴切,也更真实更形象。为什么要用走的?因为山一点儿不高、也不陡,根本不用“爬”嘛。

刚走到山脚下,一抬头,哇塞!我是不是到了天堂的大门口?我的眼睛顿时被一大片浩瀚的蓝色基调挤爆,分不清哪是海哪是天了。唯有蓝,无边无际的蓝,海天相接的蓝,醉死人的蓝,涂满了我生存和想象的空间。更有那一阵紧接一阵哗哗哗的浪涛声配合着蓝色的基调,像协奏曲一般,一刻不停地轮回播放,欢迎着每一个初来乍到的游人。

这里的每一处立锥之地,都可以超大视角地眺望大海。

近处,“天下第一滩”的隆教湾被半岛隔成两湾半月形的港湾。本地人统称它为鸿江港。那里风平浪静,白色的沙滩,优美的弧线,格外耀眼。远处,海天混为一色,茫茫大海中隐隐约约露出一叶扁舟,似载不动许许多多愁。更远的远方,在冬日和煦阳光的照射下,波光潋滟,仿佛播撒了一地的珍珠在闪闪烁烁。海鸥、白鹭,偶尔的一声啼叫,划破了静寂的苍穹,在蓝蓝的天底下传得很远很远……海浪轻逐着沙滩,轻逐着那些历经千万年前火山喷发洗礼过的黑色岩石,是图腾,是抽象的水墨画卷。此景只应天上有。

顺延着半岛上一条长一公里左右、宽两三米的弯曲土路,我边走边掏出手机拍个不停,恨不能将触手可及的美景一处不漏地收藏起来。虽是寒冬,但路两边的木麻黄和几丛龙舌兰,它们都不畏寒冷,不为呼啸不绝的海风所动,依然保持绿意盎然,仿佛冬天不曾来过,风大风小与它们无关。贴在地表上的野草则不然了。整片整片,一丛一丛的干枯焦黄,倒伏在地面,似乎向冬天向冷冽的海风缴械投降。它们与灰黄的泥土地混合在一起,显得更加荒芜、凄冷、肃杀。山脊的两边是梯形的缓坡,不长树木,荒草萋萋,枯了,黄了,随风飘摇,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画面感是凄美的。但我发现在遍地枯黄的野草丛中,一些细小的花顽强地活着,如星星点缀,成为半岛的另道风景,我的精神为之一振。长着和绒球花一样的花球,开出鲜黄色、橙红、深红小花的马缨丹;爱捉弄人,偶尔会像“小针”粘满你裤脚的鬼针草;红色的花心、金色的花蕊、淡黄色光芒般的花瓣,有种从画里走出来的感觉的羽芒菊;在矮墩墩多分枝的棵儿上,黄橙橙的花儿布满梢头,显得绚丽可爱的孔雀草……它们开出指甲大小的花,或害羞、或低调、或谦卑;或摇曳多姿,或静静地仰望蓝天,守候大海。它们倔强的存在,对暴虐的海风,是一种嘲讽和反证——只要根还在,我就要活着,就要璀璨!

风吹草低,我见到了几头黄牛在山坡上吃草,自由自在,悠闲地晃着尾巴。一头黄牛的背上还栖着一只“八哥”,惬意地唱着乡野牧歌……岁月静好,谁与争锋。

走过一片木麻黄,赫然映入眼帘的就是著名的镇海角灯塔了。一新一旧的两座灯塔,它们如打开天空的锁匙,如点燃灵感的火炬,矗立在镇海角的尽头。两座灯塔,是蓝蓝天空爱的休止符,是漂泊归来的见证。崭新的灯塔,红白相间,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旧的已经废弃,有点灰色调,仿佛在风中诉说着年轮的不堪。据说,新的灯塔海拔高度110多米。可以想象,那些漂泊在海上的船员,在夜空中透过层层雾霭蓦然见到闪动万丈光芒的灯塔,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岸,不远;家,不远;亲人,不远……废弃的灯塔,成了有情之物,是少女留下彩色记忆的最佳背景。几个年轻的女郎或吻,或抱,或偎,或牵……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与旧时光挥手告别。盈盈的笑声,香水的味道,年轻的芳香被海风痴迷地吹送。

半岛的最东面是陡峭的,海浪就在脚底下哗哗作响,令人目眩神迷。玄色的火山岩与洁白的浪花热烈地拥吻着,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灯塔的后面有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是露营用的。据说,在春夏秋三季,这边热闹非凡。无遮无拦的,在帐篷里就可以直接看到旭日东升或海上升明月的壮丽景观是油画和摄影的最佳基地。

最美的风景莫过于人,是镇海角上与海风海韵共舞的女人。你看,那些年轻的女郎,优雅地从你身边擦肩而过,那些披在她们身上的风衣,有深蓝、海蓝、紫红、土红、橄榄绿、银灰等多种颜色,在呼呼的海风中衣袂飘飘,一拽一拽的,像在拨弄你的心弦。那些戴在她们头上的帽子,有鸭舌帽、棒球帽、贝雷帽、氈帽、礼帽……有百搭的,蕾丝的、围脖套装的……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仪态万千。我恍惚置身于一群群蹁跹起舞的蝴蝶包围圈里,幸福满满。

也许你不是诗人,你不写诗歌,抑或是你的诗情被世俗的风霜刀剑瓦解得鲜血淋淋,甚至荡然无存。

那么,来吧,冲这里来吧。

这是一块驱散黑暗、阴郁、孤独,缓解压力山大,复燃爱情与希望的世外桃源。

这是一块静如处子,隔绝尘嚣与不怀好意的海滨乐土。

哦,镇海角,永远属于青春,属于浪漫,就像伫立海边被风撩起裙摆的少女,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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