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好人与坏人
2018-06-25于悦
于悦
电影《火线追凶》里的钟朗说:“好人各有不同,坏人都一个样。”这句话我记了很多年。重读老舍的《四世同堂》,其中描写了抗日战争中北平的百姓们的生活状态,北平人民在战争中辗转求生,有的堕落下去,有的依然坚守着民族气节,有许许多多的“好人”与“坏人”。
“好人”与“坏人”的定义一直没有明确过,但可以肯定的是,好人一定坚守着做人的底线,保持着民族气节,也许自己在泥泞中挣扎,但一定不去祸害旁人;而坏人则毫无做人底线可言,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无论何时何地,哪管家国存亡。
《四世同堂》中的坏人不少。冠晓荷为了做官,不惜一切代价地讨好日本人,“他口中说‘国家民族,他心中却只知道他自己”,他认为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官可做,那就是白亡了国。他的眼中只有做官,所以他可以为了向日本人表忠心而陷害钱先生。在日本人宣布要交铁时,又想方设法抬高铁价,从中谋利;祁瑞丰受到太太和冠家的影响,一心只想做官。见到自己的大哥被特务抓走,第一反应是逃走,怕殃及自己而不顾亲兄弟落难,并且认为瑞宣之所以会落难是因为他认不清时势,不投靠日本人而去英国府做事。及至自己为日本人卖命的差事丢了,他还是一心只想做官,甚至不惜从大嫂手中骗钱去送礼、玩乐。无论从传统道德还是民族精神上讲,他都已失了做人底线,而一心只顾自己的利益;蓝东阳并没有任何政治头脑、文艺细胞,而当上了科长、校长,自诩诗人。他之所以有这样的地位,完全是由于不断的陷害、压榨无辜者。他枪毙学生,从学生身上挤出粮食的空额,拿到黑市换钱,在办公室制造恐怖氛围以彰显自己的地位。他以为自己的喜好与利益是世界的中心,而祸害着周遭无辜的人。坏人之所以相同,是因为他们心中没有家国天下,自己的利益是他们人生中唯一的目标,他们没有底线和气节,他们不择手段的最终目的都是利益。
而相较于坏人,好人则各有不同。《四世同堂》中的好人,他们都有自己的底线和不灭的民族气节,而表现的方式则因为社会地位、家庭状况及自身经历而有所不同。
钱先生和瑞宣都是有识之士,家国危难之际,他们坚决不向敌人低头。钱先生慷慨激昂,儿子与一车日本兵同归于尽,他感到自豪;面对凶恶的日本兵前来抓捕,他昂首阔步:“不必绑!我跟着你们走!”在狱中,严刑拷打不能让他屈服,还劝勉同时落难的年轻人活下去报仇;及至回到家,他去冠家,向他们示威,显示着罪恶打不到他;日后他又劝說桐芳,鼓励她抗日。钱先生的情绪是外露的,不加掩藏的,他虽垂垂老矣,但用一言一行明确地表示着自己抗击外敌的决心。瑞宣则不同,他是家中的长孙,他的孝道观念让他不能为了国而舍弃家,他只能支持弟弟参军,而不能够亲自上场杀敌,这是他所遗憾和愧疚的,因此,他总觉得自己没有脸面与资格去向别人进行抗日的说教,所以他大多时候是沉默的。他默默地在风雨飘摇中支撑着这个家,以自己无声的行动表现自己的气节。粮食紧张时,即使再便宜,他也不去吃和食;在狱中,他坚决不肯坐下,默默地站立着以示自己不向敌人低头,不畏惧死亡。钱先生和瑞宣二者是不同的,假若有一杆枪,钱先生会拼着最后一口气而想把它折断;瑞宣则会毅然站立着,不惧迎接死亡。但二者都是好人,国难当头,他们都没有退缩,坚守着民族的气节,傲骨犹存。
还有一些人,他们的社会地位和文化水平虽然低,但无碍他们的气节和家国之情。他们是小崔、长顺儿、马老太太之类的人。小崔虽然只是一个拉洋车的,但他明辨是非善恶,得知瑞丰在瑞宣遇难时见死不救,他当即冒了火,表示不再拉瑞丰,而且想狠狠地揍他一顿。长顺儿为了不让守寡的小崔太太遭受侮辱,娶了她为妻;在沿大街小巷收购旧货时,他总会忘了自己是个生意人而给卖主儿添上些钱。马老太太守了大半辈子的寡,只有一个外孙,又逢乱世,做事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是生非,总是委曲求全。然而她终究是一个好人,在小崔与太太吵架时会出来劝解、送些吃的。还有热心的李思爷与四大妈,用自己的辛劳帮助着全胡同的人们。白巡长,身在其位身不由己,但仍竭尽所能为胡同的居民们排忧解难。
小羊圈胡同中,有的人家庭环境、自身经历并不好,但仍能出淤泥而不染。冠高娣和尤桐芳正在此列。冠高娣有一对为了升官发财不择手段的父母和一个只知玩乐的妹妹,但她明白不能在亡国时去追求荣华富贵,“我要是你呀,妈,我就不能让女儿在这种时候出去给爸爸找官儿做,丢人!”尤桐芳出身风尘,自小长在烟花之地,但她明白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最终她接受了钱先生的劝教,企图去炸剧场的日本兵。高娣最终归于平静的妇人生活,桐芳最终死得轰轰烈烈,但她们都是明辨是非,没有置国家于不顾的好人。
最后一点,好人的定义,是没有国界的,无论是英国府的富善先生,还是一号院的日本老妇人,他们都是明辨是非,不助纣为虐的人。
指导教师:王竹香
(编辑/张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