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俄木材需求的替代和收入效应分析

郭立伟，丁可为

（1佳木斯市企业集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黑龙江佳木斯154002，；2.中共佳木斯市委党校，黑龙江佳木斯1540002；3.佳木斯职教集团，黑龙江佳木斯，154002）

1 研究背景及文献简述

1.1 研究背景

木材是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战略物资，中俄木材贸易规模巨大，俄罗斯与中国木材贸易受到政府、学术界的广泛关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之前，俄罗斯木材价格总体呈持续下降态势，特别是2014年俄罗斯受西方经济制裁，卢布汇率贬值较大，俄罗斯木材在国际市场上有较大的价格优势，俄罗斯木材出口前景看好。但是中俄木材贸易并没有增长，实际情况是[1]：

①中俄木材贸易交易量下滑。2012-2014年中俄木材贸易交易量分别为1118、1025、1025.79万m3。

②中国进口俄罗斯木材占中国木材进口总量的份额下降幅度较大。中国在2012-2014年分别进口了 3789、4515、5119.4 万 m3木材，2012-2014 年中国进口俄罗斯木材占中国进口木材总量的份额依次为 29.51%、22.70%、20.04%[1]。

从以上的数据可以观察，中国进口木材数量在逐年增加，对木材的需求呈持续增长。在俄罗斯木材价格持续下降的情况下，为什么中俄木材贸易交易规模下滑？什么原因制约俄罗斯木材向中国进行流动？

1.2 文献简述

国际方面：①中俄木材贸易很重要。Simeone JohnC对俄罗斯原木出口关税等问题的研究。Alina研究非正式投资对俄罗斯边境地区的影响，并以阿穆尔州为例提出非正式投资主要流向中俄木材贸易范围。②俄罗斯木材企业应该提高生产效率。等研究俄罗斯木材国际贸易以及贸易对林业产业的影响等问题研究全球化背景下俄罗斯木材行业，认为俄罗斯木材是典型的出口导向型，这就需要形成国际木材集群，增加国际市场份额；③俄罗斯木材行业要加强森林认证研究俄罗斯在森林认证方面应该是公共支持的方向，是政府基于创新支持木材工业综合体发展重要方面[1]。

国内方面：①从产业层面对中俄木材贸易相关问题进行了研究。田刚等采用灰色关联度分析法筛选对中国进口俄罗斯木材贸易额影响较大的5个因子，运用影响因子及木材贸易进口额构建BP神经网络模型，对中国进口的俄罗斯木材贸易额进行了预测，预测结果证明中俄木材贸易仍然具有很好的前景。田明华等以木材消耗作为森林资源的压力指标，分析了影响木材消耗的关键因素，以世界具有代表性的61个国家2010年的相关截面数据，运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进行分析，结果表明：林产品出口贸易与木材消耗为负向关系，林产品进口贸易与木材消耗为正向关系，森林资源的丰富程度、林产品贸易规模以及技术进步因素的影响不显著。从世界和中国林业发展的角度提出了林产品贸易自由化、保持木材供应适度偏紧等相关建议；②部分文献侧重研究中俄木材贸易政策方面。姜振军提到中国海关总署正式批复《黑龙江省人民政府关于增加内贸货物跨境运输入境港口和货物种类的请示》，由此绥芬河市对俄罗斯陆海联运大通道建设方面得到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打破以往内贸货物跨境运输的品种只有化工和粮食等商品的限制，作为“木业之都”的绥芬河市可以开展木材内贸货物跨境运输入境港口业务（即中-外-中的运输方式），将有力地推动绥芬河市的相关产业园区与俄罗斯跨境产业园区的对接。另外还有部分基于国际贸易基础研究学术文献能够为论文的研究提供一定的借鉴。

从上面的文献简述中，可以看到中俄木材贸易研究取得重要研究成果。但是均没有对“一带一路”之前的俄罗斯竞争对手情况进行研究，也没有对俄罗斯木材收入弹性提及，而这两个方面都对落实“一带一路”倡议，发展中俄木材贸易有着重要影响。

2 中国对俄木材存在现实需求

中国是经济增速较快的发展中国家，对木材的需求是刚性的。一是中国消费者的平均收入是木材需求的重要决定因素。2012年中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实际增长8.4%和11.4%左右[2]，老百姓收入的增加，即使俄罗斯木材价格不变，中国消费者也会倾向于购买更多数量木材用于生产、生活。“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的一段时间内，俄罗斯木材价格的逐渐下降，刺激了中国消费者对俄罗斯木材购买的愿望。二是中国存在庞大的市场规模。2011—2013年中国共进口木材4233、3789、4515 万 m3，其中进口俄罗斯木材1407、1118、1205 万 m3，规模很大、体量巨大。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的一段时间内，俄罗斯专家学者形成一个共识——中俄木材贸易对俄罗斯来说更加重要。中国是俄罗斯木材资源无可替代的买家，中国经济越快速发展，对俄罗斯木材的需求可能越大。但中国进口木材已成多元化趋势，世界森林资源丰富国家都将木材出口聚焦在中国。中国消费者在众多木材来源国中如何做出选择？这就涉及效用。

3 中国对俄木材消费者效用最大化分析

3.1 效用概述

进口木材效用指的是满足，就是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在购买不同国家的木材时候进行排序，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购买的俄罗斯木材比从新西兰、美国等国家购买木材得到的满足更多，或者是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购买新西兰木材比从俄罗斯、美国等国家购买木材得到的满足更多等。按照需求理论原理，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在既定条件之下，会最大化他们购买的木材组合，选择自己最偏好的进口木材组合，实现最大化效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2012年中国共进口俄罗斯木材1118万m3，也就是2012年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愿意购买的俄罗斯木材数量就是1118万m3。

3.2 效用在中俄木材贸易中具体应用

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从不同木材来源国中选择自己最适合、最偏好的进口木材组合。等边际法则是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做出决策时所遵循的基本规律，是进口木材效用最大化的基本条件，在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收入固定与他所面临各种进口木材市场价格既定的条件下，花费在任何进口木材上的最后一美元所得到的边际效用正好相等。

当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平衡各种需求、木材价格、木材性能等内容之后，作出各种各样的选择，这是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选择和作出消费行为基本机理共同起作用的结果。这里存在的基本前提假设：中国木材消费者倾向于选择在他们看来是最具有价值的木材，无论木材来自哪个国家。

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购买俄罗斯木材一般考虑四个方面内容：

①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的理性消费行为：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是理性人，购买的进口木材不仅仅限于俄罗斯一家，多样对比后进行选择，目的使自己的资金效用最大化。

②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的偏好。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对国际木材市场上的多国木材有自己的偏好。

③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的预算约束。因为每一个中国木材消费者都是有限的资金，众多的中小型企业也面临着这个问题。由于中小型企业普遍存在资本较少的问题，加上国际国内木制品市场的低迷，很多中小型企业面临着严峻的资金压力，很多中小型企业并不能正常运转。

④俄罗斯木材的价格。中国森林资源不能满足经济发展的需求，国内木材资源是相对稀缺的，加上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资金有限，使得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必须面对木材稀缺的现实。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必须在有限资金条件下，对包括俄罗斯木材在内的国外进口木材组合做出选择，找出最令自己满意的木材组合。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中国进口木材来源国呈多样化趋势。2012年中国进口木材总量的88%，是世界上出口木材到中国前十位的国家贡献的，处于前三位的国家分别是：俄罗斯、新西兰、美国。由于俄罗斯木材在中国的主要竞争对手之一是新西兰木材，有必要将二者的具体情况予以比较。随机选取俄罗斯和新西兰出口木材到中国的情况进行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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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等边际法则，中国木材消费者花费一美元购买的木材组合应该能带来相同边际效用。但俄罗斯、新西兰等国家提供的木材价格并不相等？是不是俄罗斯木材比新西兰木材能够给中国消费者提供更多的效用？

俄罗斯樟子松、新西兰辐射松有各自特点：俄罗斯樟子松成材期长，一般年龄达150～200年，造就俄罗斯樟子松材质密，纹理直，经防腐处理后，可以使俄罗斯木材寿命长达40～50年。新西兰辐射松生长期短，导致新西兰辐射松材质疏松，纹路为宽纹，易断裂。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按照稍微高于新西兰辐射松的价格购买俄罗斯木材，二者的边际效用在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满足看来还是相等的。

为了对比，参考一下2012年1～10月份的满洲里海关统计进口俄罗斯木材、全国进口新西兰木材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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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等边际法则，2012年12月份中国理性的木材消费者均衡的基本条件是：

按照等边际法则，2012年10月份中国理性的木材消费者均衡的基本条件是：

假设其他条件不变，从表面看λ1和λ2是不相等的。时间序列上看2012年10月份λ2约等于1.096，2012年12月份λ1约等于1.003。λ2明显大于λ1，反映在市场上就是出口到中国的俄罗斯木材价格缓慢下降，出口到中国的新西兰木材价格缓慢上升，最终达到二者边际效用的相等。

随着新西兰木材价格的逐步上升，按照供给法则，新西兰木材的供应量逐步变大，俄罗斯木材价格逐步下降，俄罗斯木材的供应量逐步变小（相对来说）。时间定格在2013年10月，2013年1～10月，新西兰对中国木材出口935万m3，占中国进口木材总量的25.3%，已经超越俄罗斯，比2012年同期多进口253万立方米，增幅高达37.1%；进口的新西兰木材价格891元/m3，同比上涨了100元/m3，涨幅达12.6%。2013年1至10月份，中国进口俄罗斯木材859万m3，比2012年同期少进口了75万m3，下降了8%；进口俄罗斯木材价格840元/m3，同比下降了38元/m3，下降了4.3%。实际情况与分析情况十分吻合。

4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中俄木材贸易中替代效应分析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2012年中国进口俄罗斯木材比2011年减少289万m3。什么原因导致中俄木材贸易规模出现大幅下滑的情况？

第一个可能：俄罗斯对中国出口锯材大幅扩大，影响俄罗斯原木对中国出口数量。事实上，2012年俄罗斯出口到中国的锯材数量为621万m3，相比2011年俄罗斯出口到中国的锯材数量607万m3，仅多出口锯材14万m3，和俄罗斯出口到中国木材数量急剧下降289万m3的数字相比不成比例，同时俄罗斯出口中国锯材的价格也从1353元/m3下降到1284元/m3，说明俄罗斯锯材对中国的出口并没有影响到其木材对中国出口。

第二个可能：中国经济发展增速下滑，对木材需求急剧减少导致了俄罗斯木材进口大幅减少。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显示，2012年GDP为51.9万亿元；公共财政收入已经达到11.7万亿元；新增城镇就业人口5870万，对外开放取得重要成果，进出口总额年均增长12.2%，占国际市场份额比2007年提高2%。一系列的数据显示，中国对木材需求并没有表现出明显下降。

第三个可能：中国经济增速没有明显下滑，可能是其它木材来源国对中国出口的数量有大幅提升。“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2012年中国共进口木材3789万m3，相比2011年下降了10.49%，其中进口俄罗斯木材1118万m3，相比2011年下降了20.54%。在中国主要的木材进口国、地区中，只有新西兰和所罗门对中国木材出口实现增长，由于所罗门出口到中国木材数量相对较少，可以忽略不讨论。2012年新西兰对中国出口木材达到860万m3，相比2011年增加4.6%。从理论上看，中国进口木材来源国之间都是互补的，俄罗斯出口到中国木材的减少，在中国对木材需求未见明显下降的情况下，应该有其它国家对中国木材的出口在数量有所增加，新西兰各方面的条件正好符合。新西兰在2012-2016年原木产量将达到2800万～2900万m3，2024年将达到6300万m3原木产量顶点[3]。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的国际木材环境下，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更愿意选择较为安全、稳定、限定条件较少的国家来进行木材贸易。2012年12月份俄罗斯木材边际效用与新西兰木材边际效用之比已经趋近于1，从实际情况来看，2013年1月份中国进口木材3394497m3，同比增长41.98%。截止到2013年1月，俄罗斯木材占中国进口木材份额为23.60%，新西兰木材占中国进口木材份额为23.42%，基本上和分析的相吻合。

中俄木材贸易必然面临激烈竞争，未来新西兰、智利、瑞典、美国等国家也会参与其中，这是中俄木材贸易中俄罗斯木材的替代效应。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俄罗斯木材价格下降，降低企业的利润，给本已微利的行业雪上加霜，引发企业重组乃至行业的重组。落实“一带一路”倡议，发展中俄木材贸易需调整政策思路，顺应形势需要。

5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中俄木材贸易中收入效应分析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俄罗斯出口到中国的木材价格在逐渐下降。在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收入不变的情况下，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的实际收入会上升，因为中国理性木材消费者可以买到更多的俄罗斯木材，这就产生了收入效应，即物品价格变化会影响消费者实际收入，进而影响消费者对该物品的需求数量。

俄罗斯木材的收入弹性可以解释为：假设其它条件保持不变，俄罗斯木材需求量变动的百分比除以中国重点地区居民收入变动的百分比即为收入弹性。

2012年中国共进口俄罗斯木材1118万m3，记为Q1。2011年共进口俄罗斯木材1407万m3，记为Q2。

从事中国对俄罗斯木材贸易的主要省份为黑龙江省和内蒙古自治区，其它对俄罗斯木材贸易发生在南方几个港口，但南方几个港口对俄罗斯木材贸易全局影响不大，忽略。故选取黑龙江省和内蒙古自治区城镇居民收入变化情况进行收入弹性计算。

2012年内蒙古自治区城镇居民收入年均增长13.4%，记为q1。2012年黑龙江省城镇居民收入年均增长13.1%，记为q2。

中俄木材贸易中，在内蒙古自治区表现出的收入弹性为：

中俄木材贸易中，在黑龙江省表现出的收入弹性为：

Ed1、Ed2绝对值均大于1，“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中俄木材贸易表现出高收入弹性，中俄木材贸易重点省份收入变化对俄罗斯木材需求比较敏感。尽管俄罗斯木材价格有所下调，因幅度较小，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出口到中国的木材数量并没有出现大幅增长情况，呈现为中俄木材贸易市场的低迷，中俄木材贸易的实际情况反映了替代效应和收入效应共同作用的结果。

俄罗斯出口木材整体效用不能直接决定出口木材的价格，取决于俄罗斯出口到中国木材的边际效用，取决于俄罗斯最后一根出口到中国木材的有用性。俄罗斯巨量出口木材的潜力明显降低俄罗斯木材的边际效用。俄罗斯木材价格的低位运行，会伤害企业的利益，多种因素交织在一起，中俄木材贸易出现低迷情况，在未来“一带一路”倡议实施过程中，必须要重视该情况的存在。

6 结论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俄罗斯木材在中国市场存在替代效应。中俄木材贸易交易量的下滑不是因为中国进口俄罗斯锯材增多所致，也不是因为中国对木材需求减少所致，而是其它木材来源国对中国出口木材数量大幅增加所致。这说明俄罗斯木材带给中国消费者的效用已经逐步降低，而俄罗斯并没有采取有效措施发展中俄木材贸易。“一带一路”倡议实施后，俄罗斯“欧亚联盟”与中国“一带一路”对接，必须要改变目前中俄木材贸易发展模式，改变中俄木材贸易发展思路。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中俄木材贸易重点省份收入变化对俄罗斯木材需求比较敏感，客观上导致俄罗斯木材不可能高位运行，只能维持在低位运行，会直接伤害木材企业的利益，多种因素交织在一起，中俄木材贸易出现低迷情况。“一带一路”倡议的贯彻实施，发展中俄木材贸易，需要从内部降低俄罗斯木材成本方面破题，如针对俄罗斯木材成本中占一定比例的铁路运输成本，可以缩短俄罗斯木材的运输距离，开辟多个木材交易通道[4]，来发展中俄木材贸易。

针对中俄木材贸易中替代效应和收入效应，落实“一带一路”倡议应该有针对性出台相关政策，有效将俄罗斯“欧亚经济联盟”与中国“一带一路”有效对接。

[1]郭立伟.俄罗斯入世后中俄木材贸易模式转变研究[D].哈尔滨:东北林业大学,2016.

[2]温家宝.2012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EB/OL]中国政府网，(2012-03-15)[2017-06-10].http://www.gov.cn/test/2012-03/15/content_2067314.htm.

[3]新西兰农林部.新西兰木材供应呈上升趋势[EB/OL].鱼珠木材网,(2011-04-06)[2017-06-11].http://www.bmlink.com/news/713588.html.

[4]郭立伟,吴国春.俄入世后黑龙江省发展对俄原木贸易问题探索[J].重庆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1):66-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