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调节策略对老年人抑郁症状的预测作用
2018-06-19何卫亮潘新根王兴冯敏
何卫亮,潘新根,王兴,冯敏
老年人因身体老化及面临退休前后生活的骤然改变,心理健康变差,这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之一。有研究表明,离退休前后的老人绝大部分存在不同程度的心理问题,高达27%的老年人出现了明显的焦虑、抑郁等心理障碍问题[1]。而抑郁作为一种情绪障碍,被视为情绪调节困难造成的后果[2]。表达抑制更多的与负性情绪有关[3]。此外,沉思作为非适应性的情绪调节策略引起医学领域的关注。这种非适应性体现在处于抑郁情绪的个体会聚焦于抑郁情绪,仅关注产生自我情绪的原因及可能带来的恶果[4]。认知重评、表达抑制及沉思情绪调节策略对患者抑郁症状的影响可能会变化,这体现在年龄及文化背景方面[5-6]。本研究分析情绪调节策略等因素与老年人抑郁的关系,探讨包括情绪调节策略在内的相关因素对老年人抑郁症状的预测作用,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一般资料 选取 2016年8月至2017年3月在浙江省湖州市第三人民医院住院的老年患者237例,排除肿瘤、帕金森病及糖尿病等对抑郁症有明显影响的原发性疾病。患者均能理解并完成本研究的量表评定。按照中文版流调中心用抑郁量表(CES-D)的评分结果分为抑郁组(48例)和非抑郁组(189例)。
1.2调查工具
1.2.1流调中心用抑郁量表(CES-D)[7]评估被试者最近1周的抑郁症状出现频度。量表包括躯体症状、积极情绪、抑郁情绪及人际问题4个维度,共计20个条目。采用0~3分的计分方式,总分为0~60分。总分越高,抑郁程度越重。总分≥16分为有抑郁症状,总分<16分为无抑郁症状。CES-D在本研究中的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87。
1.2.2Gross情绪调节问卷(ERQ)[8]评估被试者2种情绪调节策略的使用情况,包括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该问卷包括2个量表,分别为认知重评量表的6题,表达抑制量表的4题,均采用1~7分的计分方式。分值越高,即分别代表越常采用相应的情绪调节策略。
1.2.3Nolen-Hoeksema沉思反应量表(RRS)[9]评估被试者沉思的使用情况。量表包括22道题目,采用1~4分的计分方式。分值越高,表明被试者在有抑郁情绪时会表现出更多的沉思性、更多的关注自我。RRS在本研究的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89。
1.3相关因素筛选 相关影响因素包括年龄(<70岁、≥70岁)、性别、健康状况(差、一般、良好)、生活方式(与子女住、不与子女住)、经济状况(<1 500、1500~2 500、2 500~4 000、>4000)、受教育水平(小学、初中、中专、高中、大专、本科)、婚姻状况(配偶健在、其他,其他包括未婚、离婚和丧偶)、认知重评、表达抑制及沉思等。
1.4统计方法 采用SPSS 19.0统计软件进行处理。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表示,采用 检验;计数资料比较采用2检验。相关分析采用Pearson积差相关分析、采用单因素分析及Logistic回归分析。<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两组情绪调节差异性比较 抑郁组的认知重评及表达抑制得分均低于非抑郁组(均<0.05);CES-D评分及沉思得分均高于非抑郁组(均< 0.05)。见表1。
2.2影响老年人抑郁症状的单因素分析 老年人出现抑郁症状与年龄、健康状况、生活方式、经济状况存在显著的相关性(均<0.05),而与性别、受教育水平、婚姻状况不存在相关性(均>0.05)。见表 2。
2.3老年人抑郁症状的多因素分析以老年人是否有抑郁症状为二分因变量,将年龄、健康状况、生活方式、经济状况及认知重评和沉思作为自变量纳入Logistic回归分析。这些变量对老年人抑郁症状的预测力从大到小依次排列为年龄、沉思、生活方式、认知重评、经济状况和健康状况。见表3。
表1 两组情绪调节差异性比较 分
表2 影响老年人抑郁症状的单因素分析例
表3 老年人抑郁症状相关因素的多元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论
本研究发现,老年人患有抑郁症状的比率为20.25%(48/237),与我国老年人抑郁症状比例(22.6%)相符[10]。抑郁组的认知重评及表达抑制得分低于非抑郁组(均<0.05),CES-D评分及沉思得分高于非抑郁组(均< 0.05),这提示老年抑郁患者更倾向于表达抑制及沉思策略,而非抑郁的老年人更倾向于采取认知重评策略。表达抑制及沉思这两种情绪调节策略往往使个体聚焦于负性情绪体验,更多的关注不良后果,无法正面积极的思考问题,势必会加剧抑郁程度;而认知重评则使个体更积极的对待问题,即便遭遇困境也可以很快走出来。
而除了情绪调节策略外,人口学变量因素也可能影响老年人的抑郁症状。本研究发现:年龄、沉思、生活方式、认知重评、经济状况和健康状况可以预测老年人有无抑郁症状,预测力依次减小。年龄的预测力最大,这可能因为老人伴随着更严重的躯体老化及交流能力降低。沉思也是老年群体中抑郁症状产生的一个重要变量,相对于沉思,认知重评对老年抑郁的预测力就小的多,可能是由于沉思是与抑郁更密切的近端变量,在情绪调节策略对抑郁影响所占的权重更大[11]。另外的一种情绪调节策略,即表达抑制在本研究中并没有表现出对抑郁症状的预测力,这与Butler等[12]研究结果不一致,可能是受中西方文化差异的影响。尽管表达抑制不具有对抑郁症状的预测力,但是抑郁患者的表达抑制评分依然显著低于非抑郁老人,提示表达抑制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这与Yeung等[13]发现的工作中的高年龄香港员工使用的表达抑制策略与其负性情绪表现的强度存在负相关性的这一结论基本一致。此外,生活方式、经济状况及健康状况都能预测老年人是否有抑郁症状。与子女住在一起出现抑郁症状的可能性更低,这可能基于他们获得了来自子女更多的社会支持,相关研究也表明社会支持对老年人的心理健康问题起到积极的作用[14]。
综上,年龄、沉思、生活方式、认知重评、经济状况和健康状况可以预测老年人的抑郁症状的有无,提示密切关注沉思评分高、认知重评得分低、不与子女生活在一起、经济状况及健康状况差的高龄老人,以降低老年人抑郁症状的发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