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意愿影响因素研究*——采用江西省695份样本数据的经验分析

滕玉华，张轶之，高雪萍

(1.江西师范大学 商学院，南昌 330045；2.江西农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南昌 330045)

一、引言

随着农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农村生活用能消费量的增幅显著高于全国生活用能消费量的增幅。据《中国能源统计年鉴2016》的数据，2015年中国农村生活用能消费量为21 430.83万吨标准煤，占全国生活用能消费量的42.8%；农村人均能源消费量达到351千克标准煤，较上年增长8%，增幅高于城镇和全国平均水平(城镇人均能源消费量为377千克标准煤，较上年增长3.5%；全国人均能源消费量为365千克标准煤，较上年增长5.5%)。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明确指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基本原则之一，并强调要“加强农村突出环境问题综合治理”。构建政府为主导、企业为主体、社会组织和公众共同参与的环境治理体系,必须重视公众在环境治理中的作用，农村居民是农村环境保护的主力军。我国农村家庭用能仍然以煤炭、薪柴等非清洁能源为主(苗向荣，2017)[1]，清洁能源在农村地区的应用和推广有利于满足农村地区不断增长的能源需求，同时能够减少非清洁能源应用所带来的环境污染。因此，有必要积极提高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的意愿，这就需要明确该意愿受到哪些因素的影响。

关于居民应用清洁能源的意愿，Kim等(2014)研究发现，采用态度和满意度对公众采用太阳能源技术的意愿有正向影响，而感知成本对公众采用意愿有负向影响[2]。张瑞英等(2014)认为性别、年龄和家庭年收入对农户使用可再生能源的意愿有显著影响[3]。仇焕广等(2015)研究表明，家庭经济水平、劳动力价格、当地能源市场发育程度、家庭人口结构等因素对农村居民可再生能源消费的影响显著[4]。丁丽萍等(2015)研究认为，政府政策、公众节能意识对太阳能光伏发电设备的采纳意愿具有显著的积极影响[5]。Wang等(2016)研究发现，环境情感、环境认知与农村居民亲环境消费意向正向相关[6]。王颖等(2013)研究表明，消费者的感知风险、财务风险、身体风险、功能风险以及涉入程度会对其新能源汽车购买意愿产生影响[7]。

综上所述，已有文献主要研究清洁能源产品的购买和使用意愿，关注的是经济个体自身行为的意愿，基本未涉及清洁能源的推广意愿。有鉴于此，本文将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的行为分为四个方面：直接使用清洁能源、购买应用清洁能源的产品、投资生产清洁能源、劝说他人应用清洁能源；进而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的意愿包括四个维度：使用意愿、购买意愿、投资意愿和人际促进意愿。上述不同行为有不同的投入和产出，其意愿的影响因素可能存在差别，因此，有必要对这四种不同意愿的影响因素进行比较分析。本文采用对江西省农村居民的695份调研问卷数据，运用多元有序Probit模型分别对四种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意愿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并进一步运用解释结构模型(ISM)探究其层次结构，以期为有效提高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的意愿、促进美丽乡村建设提供经验参考和政策借鉴。

二、理论基础与研究设计

1.理论分析

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的意愿不但受其家庭状况和个体素质的影响，同时也受到外部条件(情景因素)的影响。在农户特征方面，张瑞英等(2014)研究认为，性别、年龄和年家庭收入对农户可再生能源使用意愿有显著影响[3]。杨树(2015)研究发现，婚姻状况、家庭结构、收入水平、受教育水平等人口统计特征对居民能效投资行为意向有显著影响[8]。Poortinga等(2003)研究显示，家庭主要成员受教育水平的高低会显著影响他们对节能措施的偏好[9]。McMakin等(2002)研究表明，有儿童的家庭会出于为儿童做出表率的目的而更加倾向于实施节能行为和使用(购买)节能产品[10]。孙岩(2009)研究认为，老人比年轻人更加注重节能，有老人的家庭的节能水平也更高[11]。借鉴上述研究，本文从婚姻状况、受教育水平、家庭年收入、家庭人口结构(家中有12岁以下儿童、家中有60岁以上老人)、是否来自清洁能源示范县等方面考察家庭特征对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意愿的影响。

在个体素质方面，相关研究主要针对价值观、心理因素及知识结构展开。“价值—信念—规范”理论基于价值观理论提炼出三种环境价值观：利己价值观、利他价值观和生态价值观。利己价值观是关注环境问题对自身利益影响的信念，利他价值观是关注环境问题对他人和长远利益影响的信念，生态价值观是以自然环境固有的价值为中心认为人类不应该破坏自然的信念[12]。已有研究表明，利他价值观、生态价值观对个体实施环境行为有正向影响[13-14]。杨冉冉(2016)研究表明，生态价值观对城市居民绿色出行意愿有显著影响[15]。杨树(2015)研究发现，环境责任感与城市居民直接日常节能行为和间接日常节能行为都显著相关[8]。“计划行为理论”认为，行为意愿是行为的直接前因变量，主观规范、态度、行为控制感知等一系列心理变量均对行为意愿产生影响。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可能会遇到困难和障碍，较强的行为控制感知会强化其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的意愿*行为控制感知是指个体对自己实施某一行为可能遇到的困难和障碍是否可以控制的信念,即个体对于自己完成某种行为的自我效能感和个体对行为实施的控制能力。。相关研究表明，城市居民的行为控制感知对其节能和低碳行为意愿有促进作用[16-17]。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是一种技术采纳行为，技术用户感知的有用性和易用性会影响其技术采纳的意愿，因此效用感知(对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可以带来的好处的感知)会影响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的意愿。此外，农村居民的意愿和行为还会受社会的影响，表现为从众心理和行为。同时，农村居民对清洁能源的知识和技能的掌握程度会对其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的意愿产生影响，岳婷(2014)的研究表明节能知识对节能行为意愿起到促进作用[16]。基于上述研究，本文从环境价值观、环境责任感、行为控制感知、效用感知、从众心理、清洁能源知识等方面考察个体素质对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意愿的影响。

“负责任的环境行为”模型认为，外部情境变量是影响个体实施环境行为的重要外因。情境因素是指影响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意愿的外部环境因素。如果政府对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给予经济激励，会降低农村居民的行为成本。仇焕广等(2013)的研究表明，沼气补贴占建池成本的比例每上升 1%会使建池比例提高 0.30%[18]；滕玉华等(2017)认为经济激励政策是影响农户清洁能源购买行为的重要因素[19]；赖良玉等(2017)的研究发现，经济激励政策对农户初次应用清洁能源行为有显著正向影响[20]。关于农户技术采纳行为的研究表明，采纳条件对农户技术采纳意愿有显著影响。李后建(2012)的研究表明，当具备适当的条件和相应的物质条件时，农户采纳循环农业技术的意愿会提高[21]。张瑞英等(2014)研究发现，“能源使用是否快捷、维护简单”对农户使用可再生能源的意愿有显著影响[3]。由此，可以认为经济激励和行为便利等外部条件会对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意愿产生影响。

2.变量设置

本文变量有潜变量和显变量两种类型，潜变量采用因子分析方法得到，显变量则直接测量。基于上述理论分析，潜变量包括环境价值观、环境责任感、行为控制感知、效用感知、从众心理、清洁能源知识、经济激励和行为便利，这七个潜变量均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测量。环境价值观量表改编自 Stern等(1999)、Dunlap等(1999)的研究[12][22]，测量题项有：“自然界是脆弱并容易受到破坏的”“一个国家产生的污染会威胁到全世界的人”“环境污染对公共健康的影响远比我们意识到的更糟糕”；环境责任感量表改编自芈凌云(2010)的研究[23]，测量题项有：“我有义务应用清洁能源，减少碳排放”“为了使用清洁能源，我愿意牺牲一些个人利益”“当看到有人做有损环境的行为时，我会主动劝阻”；行为控制感知量表改编自芈凌云(2010)的研究[23]，测量题项有：“如果我尽力去做一件事，我总是能够达到目标”“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我能很快想到解决的办法”“我相信以我的才智，我能应付任何出乎意料的事情”；效用感知量表借鉴芈凌云(2010)的研究[23]，测量题项有：“使用清洁能源有利于节约能源消费支出”“使用清洁能源有利于节约劳动力”“使用清洁能源方便、卫生”；从众心理量表参考芈凌云(2010)的研究[23]，测量题项包括：“在日常消费中，我喜欢与周围的大多数人保持一致”“我常常会购买朋友、亲戚或邻居都买的产品”“如果我周围的熟人都使用清洁能源，我也会使用”；清洁能源知识量表借鉴岳婷(2014)的研究[16]，测量题项有：“煤、石油、天然气等化石能源大量消耗使大气中二氧化碳浓度不断上升”“应用清洁能源是一种以绿色为特征的经济发展模式”“应用清洁能源是解决我国应对气候变化的根本出路”；经济激励量表参考 Stern(2000)的研究[24]，测量题项包括：“我使用清洁能源是为了省钱”“购买家电时，我更看重使用清洁能源的家电可以节省开支”“煤气价格、电价的不断上涨，让我觉得使用清洁能源很划算”；行为便利量表改编自孙岩(2006)和曲英(2007)的研究[11][25]，测量题项有：“我有使用清洁能源所要求的经济条件”“我使用清洁能源时可以得到必要的支持和帮助”“我有使用清洁能源所要求的技术条件”。

显变量包括：农村居民的清洁能源使用意愿(测量题项为“为了减少碳排放，我愿意使用清洁能源”)、投资意愿(测量题项为“只要财力允许，我愿意建设太阳房”)、购买意愿(测量题项为“我愿意为绿电如太阳能、风能发的电每个月多支付5%～10%的电费”)和人际促进意愿(测量题项为“我愿意成为村宣传使用清洁能源的志愿者”)，均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进行测量(很不愿意=1，不太愿意=2，中立=3，比较愿意=4，非常愿意=5)；婚姻状况(已婚=1，未婚=0)，受教育水平(小学及以下=1，初中=2，高中及以上=3)，家庭年收入(3万元以下=1，3万～5万元=2，5万元以上=3)，家庭人口结构(家中有12岁以下儿童=1，否=0；家中有60岁以上老人=1，否=0)，是否来自清洁能源示范县(是=1，否=0)。

3.模型构建

其中，i表示第i个样本，N表示家庭特征，P表示个人素质，C表示情景因素，μ表示随机误差项。解释结构模型(ISM)可以用于探究复杂社会经济系统的关键影响因素以及各影响因素间的层次结构。为了进一步分析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意愿各维度与各影响因素之间的层次结构，本文采用ISM解析各影响因素之间的逻辑关系(具体方法参见相关文献)。

4.样本选择与描述

课题组根据江西省2010年的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将江西省的所有县(市)等分为四类，从每类中随机选取五个样本县，然后从每个样本县中随机选取4个样本村，最后从每个样本村中采用分层随机抽样法选取10个样本农村居民进行问卷调查。为了保证抽取到足够数量的已应用清洁能源的样本，每个样本村中按照7∶3 的比例(7个应用了清洁能源的样本和3个没有应用清洁能源的样本)进行抽样。如遇到特殊情况，设计了不同的抽样方法： 一是样本村应用了清洁能源的农村居民不到7位，所有应用了清洁能源的均为调查样本；二是样本村应用了清洁能源的农村居民只有为1～2位，该村总样本量从10个减少为5个；三是样本村应用了清洁能源的农村居民大于50位，该村总样本量从10个增加到20个，仍以7∶3的比例抽取。课题组在2016年1—5月对江西省信丰、上栗、永修、德安等20个样本县的794个样本农村居民进行问卷调查，得到有效问卷695份，问卷有效率为87.5%。

在被调查样本中，男性人数较多(73.1%)，年龄在35岁以上的居多(68.2%)；家庭年收入3万元及以下的占36.7%，3万到5万元的占30.5%，5万元及以上的占32.8%；受教育程度为初中、高中及以上的比例较高(73.7%)，已婚的人数较多(79.3%)；来自非清洁能源示范县的占76.4%，非兼业的占81.4%。被调查对象以已婚、35岁以上、受教育程度初中以上、来自非清洁能源示范县、非兼业的男性农村居民为主，具有代表性。

三、实证结果及分析

1.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意愿的影响因素

首先，运用Stata14.0软件分别进行稳健的多元有序Probit回归，估计结果如表1所示。进一步删除模型中不显著的解释变量再次进行多元有序Probit回归(因篇幅限制稳健性检验结果省略)，比较两次回归估计结果发现系数大小与符号均未发生显著改变，表明模型稳健性较好。

由表1可知，对于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意愿的不同维度，影响因素存在显著差异。婚姻状况、家中有60岁以上老人、环境价值观、环境责任感、效用感知、行为控制感知、清洁能源知识对农村居民的清洁能源使用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家中有60岁以上老人、环境责任感、行为控制感知、从众心理、清洁能源知识对农村居民的清洁能源投资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家中有60岁以上老人、环境责任感、行为控制感知、清洁能源知识对农村居民的清洁能源购买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来自清洁能源示范县、环境价值观、环境责任感、行为控制感知、效用感知、清洁能源知识对农村居民的清洁能源人际促进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

表1 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意愿影响因素估计结果

注：***、**分别表示1%、5%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的值为稳健标准误。

2.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意愿影响因素的关系与结构

运用解释结构模型(ISM)对农村居民的清洁能源使用意愿、投资意愿、购买意愿和人际促进意愿影响因素之间的逻辑层次结构及相互作用关系进行分析，得到解释结构模型图(见图1、图2、图3、图4)*限于篇幅，具体过程略，需要者可与作者联系。。

由图1可知，农村居民清洁能源使用意愿的7个影响因素可以分为三级层次关系：(1)效用感知和家中有60岁以上老人为表层直接因素。农村居民对使用清洁能源的益处了解越多，越倾向于把这些看到的益处转化成自己可获得的益处，因此使用意愿更强；目前我国60岁以上的老年人普遍具有节省的观念，而老年人在家庭能源消费的决策中有较大的影响力，因此有60岁以上老人的农户更倾向于使用清洁能源。(2)环境价值观、环境责任感和行为控制感知为中间间接因素。农村居民的环境价值观越强对环境问题的思考越深入，环境责任感越强越趋于采取环境友好行为，使用清洁能源的意愿也就越高；农村居民的行为控制感知越强对自己完成行为及其效果越有信心，越相信使用清洁能源可以获得相应的益处，因而清洁能源使用意愿越强。(3)婚姻状况和清洁能源知识是深层根源因素。农村居民组建家庭后需要自己进行能源消费决策，同时需要自己支付费用，因此选择使用方便卫生的清洁能源的意愿更高；农村居民的清洁能源知识水平越高，对使用清洁能源的益处了解越多，因而越倾向于使用清洁能源。

由图2可知，农村居民清洁能源投资意愿的6个影响因素可以分为三级层次关系：(1)环境责任感和从众心理位为表层直接因素。具有环境责任感的农村居民更愿意投资清洁能源；而农村居民的知识水平普遍较低，在实施行为时通常要参考他人意见和行为，因此从众心理越强的农村居民投资清洁能源的意愿越强。(2)行为控制感知和家中有60岁以上老人为中间间接因素。行为控制感知越强的农村居民，对通过投资清洁能源获得收益的信心越足，因而清洁能源投资意愿越强；老年人一般具有较强的节省意识，在投资决策时也会考虑后代的发展，因此家中有60岁以上老人的农村居民更愿意投资清洁能源。(3)行为便利和清洁能源知识为深层根源因素。拥有使用清洁能源相应条件的农村居民，自身经济状况和所在地区经济发展一般较好，生活用能便利性较好，对清洁能源带来的益处不敏感，同时在转用清洁能源过程中会产生较高的成本，因而便利条件越好的农村居民清洁能源投资意愿越低；农村居民的清洁能源知识越多，越了解清洁能源的作用，因而清洁能源投资意愿越强。

图1 农村居民清洁能源使用意愿解释结构模型

图2 农村居民清洁能源投资意愿解释结构模型

图3 农村居民清洁能源购买意愿解释结构模型

图4 农村居民清洁能源人际促进意愿解释结构模型

由图3可知，农村居民清洁能源购买意愿的4个影响因素可以分为二级层次关系：(1)家中有60岁以上老人、环境责任感、行为控制感知为表层直接因素。老年人对于健康的关注度较高，而传统化石能源带来的环境污染危害人体健康，因此老年人更愿意多花费金钱购买清洁能源；具有环境责任感的农村居民把保护环境作为一种责任，认为为保护环境所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而行为控制感知越强的农村居民越倾向于付诸行动，因此清洁能源购买意愿也越强。(2)清洁能源知识为深层根源因素。清洁能源知识越多的农村居民对清洁能源所带来的效益认识越深刻，环境价值观和环境责任感越强，从而清洁能源购买意愿越强。

由图4可知，农村居民清洁能源人际促进意愿的6个影响因素可以分为三级层次关系：(1)效用感知为表层直接因素。农村居民感知到的清洁能源益处越多，越愿意宣传推广使用清洁能源，进而将这些益处惠及身边人。(2)环境价值观、环境责任感和行为控制感知为中间间接因素。农村居民的环境价值观越强则越倾向于实施亲环境行为，环境责任感越强则越希望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行为控制感知越强则越愿意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他人，因此清洁能源人际促进意愿也会越强。(3)来自清洁能源示范县和清洁能源知识为深层根源因素。清洁能源示范县的政策支持力度较大，宣传等工作落实更加到位，并且形成了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的良好社会氛围，因此农村居民更愿意宣传推广清洁能源，让更多的人使用清洁能源；同时，农村居民的清洁能源知识水平越高，也更能够和愿意推广清洁能源。

四、结论与启示

本文采用江西省695份农村居民调研数据，将农村居民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的意愿分为使用意愿、投资意愿、购买意愿、人际促进意愿，利用多元有序Probit模型和解释性结构模型(ISM)分别探讨其影响因素及层次结构，研究表明，四种意愿的影响因素存在差别，其层次结构和作用机理也存在差异：(1)婚姻状况、家中有60岁以上老人、环境价值观、环境责任感、行为控制感知、清洁能源知识对农村居民的清洁能源使用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其中，效用感知和家中有60岁以上老人为表层直接因素，环境价值观、环境责任感和行为控制感知为中间间接因素，婚姻状况和清洁能源知识为深层根源因素。(2)家中有60岁以上老人、环境责任感、行为控制感知、从众心理、清洁能源知识对农村居民清洁能源投资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而行为便利有显著负向影响；其中，环境责任感和从众心理为表层直接因素，行为控制感知和家中有60岁以上老人为中间间接因素，行为便利和清洁能源知识为深层根源因素。(3)家中有60岁以上老人、环境责任感、行为控制感知、清洁能源知识对农村居民清洁能源购买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其中，家中有60岁以上老人、环境责任感和行为控制感知为表层直接因素，清洁能源知识为深层根源因素。(4)来自清洁能源示范县、环境价值观、环境责任感、行为控制感知、效用感知、清洁能源知识对农村居民清洁能源人际促进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其中，效用感知为表层直接因素，环境价值观、环境责任感和行为控制感知为中间间接因素，来自清洁能源示范县和清洁能源知识为深层根源因素。

综上所述，农村居民的环境责任感、行为控制感知、清洁能源知识对四种意愿均有显著正向影响，家中有60岁以上老人对使用意愿、投资意愿和购买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环境价值观对使用意愿和人际促进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婚姻状况对使用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从众心理对投资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来自清洁能源示范县、效用感知对人际促进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而行为便利对投资意愿有显著负向影响。因此，应积极引导农村居民环境价值观和环境责任感的形成和强化，可以通过定期组织农村居民观看环保题材的电影，以身边环境变化为示例让其切身体会环境问题带来的各种不利影响；要大力宣传和普及清洁能源知识，并不断提升农村居民的个人素养；要进一步拓宽和加强清洁能源示范县建设，并促进农村居民之间的社会交往，尤其要多组织老年人进行各类活动，形成应用和推广清洁能源的良好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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