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北白唐三彩

唐邢窑白釉壶 尺寸：口径7.5cm 足径7cm 高17.5cm现藏故宫博物院

南青VS北白

三国两晋南北朝简直是我国历史上最闹腾的时期，没有之一。这种闹腾影响了我国南北制瓷业发展不平衡。相比北方，南方社会比较安定，以浙江早期越窑为中心的南方制瓷业，可以说是继承了东汉青瓷的成就，并且稳定发展。

北方却因为连年战乱，瓷器起步得晚了。但在北朝时期，北方制瓷业出现了一种独特且对后世有深远意义的陶瓷品种，白瓷。白瓷作为一匹“黑马”，在当时的整个青瓷天下里，硬生生是“打下了半壁江山”，一统北方。

就是说，当时在南方，青瓷比白瓷更多，也更为精美，而在北方，白瓷则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南方以越窑的青瓷为代表，北方则以邢窑的白瓷著称。

越窑青釉花瓣口碗 尺寸：高3.6cm 口径14.1cm 足径6.5cm 现藏故宫博物院

五代越窑秘色鹦鹉纹粉盒 尺寸：高7.4cm 直径10cm 成交价：529,000 RMB

越窑青瓷·中华民族的“母亲瓷”

越窑在整个中国瓷器的发展史中，始终都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存在。

作为瓷器鼻祖的原始瓷，越地就是其核心产区。夏商之际，浙江境内就有原始瓷出现，商周时期普遍流行，春秋战国趋于高峰，战国中晚期到秦汉进入了“转型”阶段，汉代形成了以青瓷为主的地方特色，并在东汉晚期走向了成熟的越窑青瓷。可以说，整个浙江境内数以千计的历代窑址完全当作一部完整的越窑青瓷发展“纪录片”来看。而越窑青瓷也被称为是中华民族的“母亲瓷”。

越窑极致之美·秘色瓷

越窑青瓷胎质普遍细腻坚致，胎色呈灰或灰白色，基本不见气孔或杂质。器物多里外施釉，釉层均匀，釉色多呈青绿或青黄色，釉面浑厚滋润，如冰似玉。尤其是晚唐、五代时期曾作为吴越国进贡中原政权的“秘色瓷”，更是将越窑青瓷葱翠的釉色之美发挥到了极致。

“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在唐代诗人陆龟蒙的《秘色越器》诗中，描述了中国古代最为神秘的瓷器——秘色瓷的绝美风采。

秘色瓷真的存在吗？

在晚唐五代时期，釉色呈天青色的“秘色瓷”是瓷器的巅峰之作，但自古至今，它的身上就围绕着许多谜团，它真的存在吗？它的产地在哪里？

据记载，秘色瓷始烧于唐代，成熟于五代，元代时消失。其釉色如冰似玉，清澈透亮，被誉为越窑瓷的千古绝唱。相传，这种瓷器使用了一种秘密的釉料配方和特制的匣钵烧制而成，除了皇室成员之外，其他人无权享用。然而，不知从何时起，这个配方和神秘的瓷器一同消失了，几百年来，再也没有人亲眼目睹秘色瓷的风采，甚至有不少人质疑，“青云薄冰”的秘色瓷，是否只是一个过分美誉的传说。

关于秘色瓷是否存在的千古谜团，随着1987年陕西一场地震尘埃落定。陕西宝鸡法门寺中的宝塔由于这场地震，其中一半轰然倒塌。借此机会，考古工作者开展了法门寺塔基的发掘，发现塔基地宫中的石碑上，有“瓷秘色碗七口，瓷秘色盘、（碟）子共六枚”的记载，随后，13只细腻精致的淡粉绿色秘色瓷碗、盘和一只秘色瓷八棱净水瓶在地宫的碎石瓦砾中现身了。

至此，秘色瓷是否真实存在的问题终于得以解决。那么它的产地又在哪里呢？

2015年10月至2017年1月，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机构对浙江省慈溪市上林湖后司岙越窑窑址进行了考古发掘。此次发掘过程最为重要的发现就是一批秘色瓷，而这批秘色瓷中的一只净水瓶与法门寺地宫内的一只秘色瓷八棱净瓶几乎完全相同。

故宫博物院、中国社科院、国家博物馆、北京大学、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江苏省考古研究所等单位的多位专家学者2月24日至25日考察了考古工地和瓷器标本，他们确定，这里就是晚唐五代时期秘色瓷最主要的烧造地。

五代越窑秘色瓷莲花碗 高13.5cm 现藏苏州博物馆

唐 越窑秘色瓷八棱净水瓶 法门寺唐代塔基地宫出土

故宫博物院研究员王光尧说，法门寺等地的发现为“谁在用秘色瓷”提供了实物依据，而后司岙窑址则首度为“谁烧制了秘色瓷”提供了实物依据。“学界主流观点一直认为秘色瓷与越窑关系密切，但是一直没有窑址证据，而此次的发现解决了这一问题。”

缠绕秘色瓷的身世之谜，终于解开！

秘色瓷为什么会“无中生水”？

法门寺地宫出土的秘色瓷，因其独特工艺，呈现出“无中生水”的视觉奇观。此次上林湖后司岙越窑考古发现了秘色瓷的独特生产工艺，解答了它釉色之美的原因。

它是装在瓷质匣钵里烧制的，而不是一般的粗质匣钵。叠放好的瓷质匣钵在高温下釉面融化，相互间出现空隙，使钵内热空气逸出，而温度下降后，釉液重新凝固，匣钵又粘连在一起，阻止外部冷空气进入钵内，这就在钵内形成了缺氧的强还原气氛，使釉中的铁离子还原为亚铁离子，从而使釉面呈现青色。

但是，这样就大大提高了制造成本，因为打破匣钵后才能取出成品瓷器，匣钵无法重复利用，而且瓷质匣钵的质量超过了不少同期的民用青瓷器，所以，这种“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一般也只有皇家成员才能使用。

唐 越窑秘色瓷葵口碗 法门寺唐代塔基地宫出土

唐五代 邢窑白釉瑞兽纹执壶 成交价： 93,750 USD

唐 邢窑白釉“盈”字罐 观复博物馆藏

而正是秘色瓷的创烧成功，才使越州的越窑成为唐代的一座名窑。

真正的秘色瓷也只是烧造了一批而停止了。越窑成名后就继续烧造青瓷而不是我们所说的秘色瓷。为了竞争，在人们斗茶、斗酒盛行的时代，为了和北方邢窑白瓷竞争高低，把原来称为秘色越器的越窑秘色瓷称为秘色瓷。可以说，正是有了秘色瓷，才有了“南青北白”的说法。

越窑青瓷不仅釉面精致无比，造型也典雅优美，式样繁多。如各式盘、碗、执壶、瓯、水盂、渣斗、钵、盒、灯、枕、罐、瓷塑等应有尽有，许多器物还能逼真地模拟自然生物的形态，如仿照瓜形制作的壶，仿海棠花式的碗、盘等皆惟妙惟肖，其中模仿荷叶形状的洗子，则更充分发挥青釉莹润欲滴的特色。

唐代越窑青瓷因为追求一种“冰肌玉骨”的艺术效果，所以早期器物极少装饰，仅以釉面取胜。而晚唐五代时期出现的刻划花纹，则受当时丝绸、金银器、铜镜的影响，它以各种龙凤、游鱼、云鹤、鹦鹉、蛱蝶、花卉等作主题，线条纤细流畅，纹饰生动活泼，使单调的釉面添了几分诱人魅力。

邢窑白瓷的横空出世

探寻瓷器发展的历程，形象化一点来看的话，可以说就是一个追求由青到白的过程。

在中国陶瓷历史上，从商周开始有原始瓷以来，就一直是青瓷一统天下的局面，邢窑白瓷的兴起打破了这种大一统局面，到唐代，白瓷与越窑青瓷平分秋色，占据了半壁河山，并且，由此开创了陶瓷青白的两大体系，可见，邢窑白瓷的出现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

早在唐代，阿拉伯商人苏来曼在他所著的《东游记》中有这样一段记载：“中国人能用陶土做成用品，里面装了酒，从外面能看到”。这种瓷器就是邢窑出产的透影白瓷。

古人在烧造瓷器时，不停地想把它变白。早在北齐的时候，就出现了白瓷杯，釉厚的地方还闪着青色的光芒，非常漂亮，一千五百年前的杯子拿到现在的人眼前，看着跟现代生产的没有什么区别。

白瓷的出现，是中国陶瓷在世界范围内成为霸主的一个最基础的原因。后来无论什么瓷器品种出现，都跟白瓷有关。瓷器本身就是从单色向彩色发展的过程，后代产生的各类彩瓷都是以白色为衬托来展现色彩美妙的，白瓷真可谓是“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唐 邢窑盈字款碗 直径12.2cm 高4cm 成交价：177,000 HKD

青瓷为什么是在北方变白的？

我们都知道白瓷是由青瓷发展而来的，没有青瓷的发展，也就不会有白瓷的出现。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显然南方使用青瓷的时间更为长久，青瓷在南方的发展也比较稳定，那为什么瓷器由青到白的过程在北方出现？

一般来说，北方青瓷的胎质不如南方的致密，但北方青瓷釉玻璃质高，透明度强，流动性也大，釉的呈色往往青中泛黄。这些特征显然与制瓷原料、窑炉结构以及烧窑燃料有着直接关系。

所以北方青瓷为了提高瓷的质量，弥补胎、釉不如南方青瓷的缺陷，常常要在胎上先施一层白色化妆土，然后罩釉入窑烧制。然而，由于釉的玻璃质强，流动性大，并且有较高的透明度，因而罩在施过白色化妆土的瓷地上后就呈现出既非青瓷又非白瓷，而较接近于白瓷器效果。如果说再把釉中的含铁量减少的话，无疑就烧成功了白瓷。

含铁量是决定瓷器颜色的一个重要成分，瓷土含铁量少，胎呈白色，瓷土含铁量多，胎色就比较暗，呈灰色。正因为青瓷与白瓷的区别仅在于胎釉中含铁量不同，其它一切工序并无差异，所以说，北方青瓷发展的同时，就孕育着白瓷的开始。

从北魏晚期开始，特别是到北齐，是北方青瓷发展的鼎盛时期，也正因为北齐制瓷技术的迅速提高，白瓷在这时出现就有了可能。

最早的白瓷·范粹墓北朝白瓷

文革时期，考古工作者在河南安阳县发掘了一座北齐武平六年的范粹墓，在范粹墓中，发现了一批北朝的白瓷。

这批白瓷无论是胎釉的白度，烧成的硬度以及吸水率，均与青瓷不同而比较接近于白瓷。但由于它们的釉色仍呈乳浊的淡青色，仅釉薄处呈乳白色，可见白釉里含铁量还偏高，烧成火候也偏低，所以还没有完全排除胎、釉中氧化铁呈色的干扰。

范粹墓出土的这批白瓷，虽然不怎么成熟，却是目前发现有可靠纪年的早期白瓷，对研究白瓷的起源具有特别的意义。

白瓷虽然在北朝时期开始出现，但真正烧制成功应在隋代。

1959年，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阳发掘队，在河南安阳县发掘了一座隋开皇十五年的张盛墓，墓中出士了一批白瓷，这批白瓷虽然还带有若干青瓷的特征，但较之北齐武平六年范粹墓出土的白瓷要高出一筹。

晚于张盛墓十三年，西安郊区李静洲墓出土的白瓷，胎质洁白，釉面光润，胎釉已不见白中闪黄或白中泛青的痕迹，其中尤以龙柄双连瓶和龙柄鸡头壶为最精。西安郭家滩隋大业六年(610年)墓出土的白瓷瓶、姬威墓出土的白瓷盖罐，更是隋代白瓷的成功佳作。

唐 邢窑白釉双鱼背瓶尺寸：高21cm 口径4.9cm 底径9.5cm现藏河北博物院

“天下无贵贱通用之”

白瓷在唐代得到了空前的发展。中唐时期，邢窑发展最为繁盛。此时的邢白瓷不仅名满天下，成为进贡皇室的御用珍品，而且在当时，就已经远销海外。

河北省陶瓷艺术大师张志忠这样介绍白瓷在唐代的外销之路：“邢窑瓷器的外销时间大约在唐中期至晚唐五代时期的两百年间,地点主要集中在亚洲及北非地区。其外销路线大约有两条:一是经长安通向西域各国的‘丝绸之路’。二是通过海运的‘海上丝绸之路’,其具体线路是经大运河抵古城扬州港,再从扬州汇聚各地名窑及其他产品转运到世界各地。”

经历了整个大唐盛世的繁荣发展，邢窑白瓷的地位在唐朝末年日渐趋微。

不过不容否认的是，邢窑白瓷的划时代意义，开创了当时社会的新时尚，皇室、士大夫、平民百姓等各个阶层的人都开始追崇白瓷。

唐代诗人皮日休的《茶瓯》，茶瓯，就是茶碗。

唐三彩骆驼载乐俑 高58厘米 长41厘米 现藏陕西历史博物馆

唐代彩绘女舞俑。高：38.4cm.与陕西历史博物馆一件国宝级女舞俑高度相似。藏于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皮日休这么写：“邢人与越人，皆能造瓷器。圆似月魂堕，轻如云魄起。”说南方人和北方人都能够烧造很好的瓷器。

其实邢瓷和越瓷这两大窑口，没有高下，每个品种的审美趣味和境界都非常高，堪称并驾齐驱，没法说哪个高哪个低。

越窑不仅在唐代烧造出了巅峰之作秘色瓷，更是在之后宋瓷的广阔天地中大有作为，影响了众多窑系，从东汉末年烧造出最早的成熟青瓷开始到北宋末年，越窑延续了1000多年的烧造历史，可谓源远流长。而邢窑白瓷作为白瓷的发端，更有着特殊的意义。

可以说，唐代的南青北白奠定了中国陶瓷的两大体系，如果没有南青北白，也就不会有瓷器的在宋朝的百花齐放。

陶瓷雕塑艺术·唐三彩

说起唐代的陶瓷发展，除了南青北白，人们一般还会给南青北白后加上唐三彩，即“南青北白唐三彩”。唐三彩最初指的是唐代陶器上的釉色，后来人们也习惯用唐三彩来指唐代彩陶。

在中国古代陶瓷文化中，唐三彩究竟占有什么样的地位?

1989年，在世界三大拍卖行之一的索斯比拍卖行，有一件只有46cm的唐三彩马，拍出了将近5000万港币的天价。2016年6月1日，佳士得30周年“开元大观”专场，多件唐三彩上拍，其中一件三彩贴花宝相花纹罐以436万港元落槌，表现不俗。

唐三彩无论在造型、颜色、烧造工艺各方面，都无疑是最能代表唐朝那个充满激情和想象力的时代的。它造型独特，以动物（马、骆驼）、人像居多，它工艺复杂、釉色浓艳，各色釉互相浸润交融，是一种具有中国独特风格的传统工艺品。

唐三彩碗 1960年出土于乾县唐永泰公主墓 尺寸：高7.8厘米 口径17.4厘米 现藏陕西历史博物馆

宋代大文豪苏东坡说：“君子之于学，百工之于艺，自三代历汉，至唐而备矣”。唐三彩就是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应运而生。

盛唐出华彩。可以说是唐朝的时代气息造就了唐三彩。

三彩是雕塑艺术高度发达的时代产物。大唐盛世国运昌盛，文化教育艺术发达，孕育出生机勃勃的雕塑艺术。后世仿造者因先天缺乏“大唐人”的高超技艺，更无法感受大唐盛世的时代气氛，根本就无法塑出三彩高超的艺术形象。

大唐盛世已经成为遥远的往事，但近年来，在唐都长安的故址上，不断出土大批精美的唐三彩。那它们又是在哪里生产的呢?随着长达十多年的考古发掘，一件令人吃惊的消息传来：长安唐三彩的烧制窑口，就是古代北方陶瓷生产中心的耀州窑。1985年在铜川耀州发现了完整的唐三彩窑址后，更加清楚的展示了唐三彩的工艺流程。

“三彩”呈现多颜色是因为器物在窑内放置的位置不同、所承受温度不同，最终呈现的颜色会有深浅差异。唐三彩制作工艺复杂，以经过精细加工的高岭土作为坯体，用含铜、铁、钴、锰、金等矿物作为釉料的着色剂，并在釉中加入适量的炼铅熔渣和铅灰作为助剂。先将素坯入窑焙烧，陶坯烧成后，再上釉彩，再次入窑烧至800℃左右而成。

由于铅釉的流动性强，在烧制的过程中釉面向四周扩散流淌，各色釉互相浸润交融，形成自然而又斑驳绚丽的色彩。

唐三彩实际上是多彩的，因为在唐三彩的色釉中含有大量的铅、石英、铁等氧化物，经过焙烧，便形成浅黄、赭黄、浅绿、深绿、天蓝、褐红、茄紫等多种色彩，但多以黄、褐、绿三色为主

唐三彩是用来干嘛的？

唐三彩当年深受达官贵人的青睐，是因为它是极具价值的艺术品吗? 非也!

唐代贞观之治以后，国力强盛、百业俱兴，同时也导致了一些高官生活的腐化，于是厚葬之风日盛。

令人吃惊的是，当时唐三彩主要是为了模拟墓葬主人生前的生活场景，而供死者死后也能享受生前的荣华富贵。这也就是说，唐三彩跟谷仓罐一样，是明（冥）器。

从目前来看，唐三彩由墓葬出土占绝大多数，就算有酒器、碗具等出土，也还是专门用于随葬的。当时的唐三彩随葬，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唐三彩不能当做日用品使用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唐三彩是多彩釉色的“陶器制品”，胎质松软不结实，因此防水能力也比较差，比起南青北白的“瓷器制品”，实用性大打折扣。

从汉代有了成熟瓷开始，陶器的地位逐渐被边缘化，加工工艺上相比瓷器的长足发展，陶器这种并非日用器皿的材料，自然无法与之匹敌。

不可否认的是，唐三彩具有非常强烈的观赏性。所以关于唐三彩的用途也一直颇有争议，除了用于陪葬之说，还有说是用于皇家贵族观赏、宫廷园林装饰、宗教寺庙建筑等。

唐三彩的造型才是最“热闹”的

唐三彩的观赏性除了颜色绚丽之外，更在于其造型的丰富多彩，几乎囊括了唐代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其一般主要分为动物、生活用具和人物三大类，而一部分动物和人物雕塑可以说是完美的艺术品。

唐三彩雕塑人物形象主要有天王、力士、武官、文吏、贵妇、男僮、女侍，牵马牵骆驼的胡人、乐舞、杂技以及介乎人兽之间的镇墓兽；动物形象有马、骆驼、驴、牛、羊、狗、狮、虎、猪、麒麟等；

人物三彩俑由于一般形体比较小，手法以洗练明快为主，重在摄取神态，但也决不忽略必要的细节刻画。那些高髻广袖的女俑，淡淡的妆，微微的笑，开朗而深情，显得静中有动，真正达到了神形兼备的境界。

胡俑是人物三彩俑中不可忽视的一笔，它直接显现了大唐盛世下各国人频繁交往的情景。这些胡俑深目高鼻，种类很多，有的头戴尖顶帽，身穿开领衣，或手执胡瓶，或背负包袱，神态温良恭俭。

在众多的动物形象中，雄健的骏马和稳重憨厚的骆驼塑得最出色。

它们结构分明，比例准确，富于艺术的概括力。唐代艺术家们在石雕、陶塑和绘画上表现骏马的形象极多，文人诗人评论这些作品的标准也极严格。唐三彩的马大多是线型流畅，骨肉匀停，神完气足。艺术家们主要在于表现精神，用内在的劲而发外在的形。

鲜于庭诲墓出土，现在珍藏于中国历史博物馆的白色三花马、洛阳唐墓出土的大黑马就是这方面的代表作品。

“开元盛世”为唐代奠定了繁荣经济，也是唐朝最富有的时期，这个时期社会环境稳定，中外文化、贸易兴盛，此时的唐三彩大多具有写实风格，其中包括受中西文化交流的西域元素，如唐三彩中，胡俑、骆驼的大量出现。

但唐三彩的发展历程也如同一般自然规律，有起有落。到了晚唐时期，连年征战，民不聊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政治矛盾日益激化之时，作为贵族欣赏把玩，奢华享受的唐三彩，也渐渐走向了没落。

“南青北白唐三彩”，这是唐代为中国陶瓷史所描绘的灿烂，随着中国陶瓷的不断发展，历史将接力棒交到了宋朝手里，这是新一轮的挑战和机遇，而宋瓷，又能创造怎样的陶瓷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