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警察人文素质问题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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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

近些年来，警察这一拥有强大权力、肩负巨大责任的社会群体经常处于社会舆论的浪尖风口。例如广东的孙志刚被殴打致死；湖北的佘祥林冤案，河南赵作海冤案；山西警察打死北京警察案；沈阳、广州多名中高级警官的“6.07”涉黑大案以及雷洋案等。究其原因，除体制性因素以外，警察人文素质的薄弱是诱发案件产生的主要因素。基于此，笔者就警察人文素质现状走访了临海市的一些警察，同时对警察执法的满意度也在临海市民中进行了一些调查，以下是笔者就此相关问题提出的一些粗浅看法。

一、警察人文素质的重要性

党的十九大做出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战略部署，把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实现伟大中国梦的历史任务提到全国人民面前。这一历史任务的完成即依赖于社会主义民主的广泛发扬，也依赖于依法治国方略的落实，更依赖于社会利益关系的协调、社会生活的长治久安。为此，人民警察要顺应我国改革发展的总体要求，全面提升人文素质，努力打造一只即决策民主、公正执法，又有坚强战斗力和亲和力的人民警察队伍，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实现伟大中国梦保驾护航。

(一)提高警察人文素质是新时代警察工作的内在需要

在依法治国的新时代，警察工作面临着全新的环境，人文素质在警察的职业生涯中将会越来越重要，因此，加强警察人文素质教育是新时代警察工作的内在需要。因为：警察只有具备较高的人文素质和人文精神，才能“学会生存”、“学会做事”；只有具备较高的人文素质，才能正确理解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追求的真正蕴意，“学会认知”。新时代要求警察不仅是一名合格执法者，还应是一名优秀的服务者。新时代的新要求需要警察重新审视自身，需要警察具有强烈的历史感、生命意识和服务意识。所以，新时代警察工作能否做好，不单纯取决于警察所掌握的专业知识和技能，更多的时候是看其是否具有较高的人文素养和人文精神，而这一切都源于人文素质教育的加强。

(二)提高警察人文素质是建立党和政府在人民群众中良好形象的有利抓手

警察的工作是连结党和政府关系的纽带桥梁毋庸讳言，当前我国警察队伍中确实存在一些问题影响警民关系，甚至影响了党和政府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因此，我们必须正视警察队伍中存在的问题。如违法违纪问题、滥用职权问题、不作为问题、侵犯人权问题等等。审视这些问题，多数都源于公安民警人文素质薄弱、人文精神匮乏，尤其是以人为本观念的缺乏。缺乏人文精神和人文关怀。警察人文素质薄弱将产生一系列危害。从行为方式看，由于人文素质的薄弱会带来文明的缺失、礼仪的错位。对待百姓语言粗鲁、执法粗暴；对待同事勾心斗角，表里不一；对待上级，阿虞奉承、溜须拍马，甚至嫖娼赌博等。从精神层面看，警察人文素质薄弱，就不会有对知识的敬畏之心、潜心向学之意，精神支柱和理想目标丧失、人文精神与人文关怀弱化，执法中必然缺乏社会企盼的公正执法、文明执法，进而损害党和政府的形象。正是警察队伍中存在的这些问题严重败坏了警察队伍的形象，因此，虽然大多数警察为维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与犯罪分子斗争在第一线，他们忠于职守、任劳任怨，甚至付出生命代价，但是，社会对警察的评价却仍不能令人满意，警察的整体付出与群众对警察的整体评价存在巨大的反差。这些问题深刻表明：不提高警察的人文素质，就不能适应新时代警察工作的需要；必须进一步强化警察人文素质，杜绝野蛮执法，规范警察执法行为是当前警察队伍建设的当务之急。这即是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需要，也是时代发展的需要、改革的需要，更是维护党和政府形象的需要。

(三)警察价值理性的形成需要人文素质的提高

1948年梁思成先生在清华大学的《半个人的时代》演讲中提出了“两种畸型人”概念，即只懂技术而灵魂苍白的空心人和不懂科技奢淡人文的边缘人。[1]中国刑警学院的王兴家先生指出“警察特殊的职业知识体系中，科技文化发挥着工具理性的作用，人文文化则发挥着价值理性的作用。尽管科技可以为公安刑侦工作发挥出日益强大的工具理性作用，但如果离开了人文精神的指引，就无法满足人类对伦理规范、政治理念以及终极关怀层面的需求”[2]。可见，警察科学价值理性的形成离不开人文素质的提升，科学价值理性的形成更有助于警察提高执法能力和执法水平。基于此，笔者对临海市警察人文素质现状进行了调查分析，以厘清人民警察人文素质的内涵，探求警察人文素质进一步提升的路径。

二、警察人文素质现状的调查

(一)调查对象与调查方法

调查对象为临海市公安局派出所的基层警察和普通市民。其中警察年龄在26—55岁之间，男性254人，女性38人；市民年龄在38—52岁之间，男性158人，女性58人。

调查内容是警察人文素质水平、人文素质的重要性和警察对人文书刊涉猎的程度以及社会对警察执法的反馈意见，在参阅大量文献的基础上，通过问卷、走访方式进行调查。2016年7-10月间共发放问卷300份，收回299份，有效292份；走访临海市民216人。

(二)调查结果

表1 人文素质调查

表2 人文素质的重要性调查

表3 警察是否经常阅读人文书刊的调查

表4 临海市民对警察执法满意度的调查

(三)调查结果分析

从调查结果来看，临海市警察认为人文素质很高的只有18%；认为人文素质重要只占45%；经常阅读人文书刊的只有16%，80%多的警察对人文书刊很少涉猎，多数警察人文素质薄弱，属于梁思成先生所说的“空心人”。

究其原因，既有体制性因素，也有个人因素。其一，人文素质观念滞后。部分警察过分强调“一技之长”的作用。其二，警察人文知识贫乏，所受教育偏重技能教育，对古文化、地理、历史知识知之甚少。其三，人文知识应用能力不强。多数警察对于文科知识不理解。其四，缺乏创新精神，想象力、创造力受到了很大限制。

三、警察人文素质的内涵与提升路径

(一)警察人文素质的内涵

美国著名学者约瑟夫·普蒂指出：人文素质是指由知识能力观念、情感、意志等多种因素综合而成的一个人的内在品质，表现为一个人的人格、气质、修养。人文素质教育以人文学科为主要内容，它涵盖文学艺术、心理学、哲学、宗教、历史等领域。[3]

作为党和政府与人民血肉联系纽带的人民警察，其人文素质水平直接影响着社会的和谐与稳定。警察应具备什么样的人文素质应结合时代特点和警察队伍的实际。随着我国改革的进一步深入和社会的发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理念逐步深入人心。人们对“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价值追求越来越强烈，决定了人民警察的人文素质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灵魂，具体表现为忠诚意识、服务意识、公正意识、廉洁自律意识和现代人意识。

第一，忠诚意识。人民警察必须牢固树立忠于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的意识。中国共产党是全国各族人民利益的忠实代表，是我国建设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是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根本保证。人民警察必须自觉地与党在政治上保持一致，为党的事业贡献力量。忠于祖国就是要有深厚的爱国主义情感，对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理想追求，对国家和民族的高度认同和归属感、责任感与使命感。忠于人民就是要求牢固树立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的观念，当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侵害时，能够挺身而出，捍卫人民的利益。忠于法律就是一切活动准则都必须以宪法和法律为准，做到“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第二，服务意识。就是时刻不忘党的宗旨，不忘人民是衣食父母，常怀感恩之心、常念感激之情，不忘“初心”，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从灵魂深处解决好为谁掌权、为谁执法、为谁服务这个根本问题，切实做到“人民公安为人民”。

第三，公正意识。公正是人类追求的永恒价值理想，是衡量一个社会法治水平和文明程度的重要指标。警察作为国家的执法者，应将自己的理性和意识不断升华为公正意识，以确保执法的公正。习近平指出：“促进社会公平正义是政法工作的核心价值追求。公平正义是政法工作的生命线，司法机关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政法战线要肩扛公正天平、手持正义之剑，以实际行动维护社会公平正义，让人民群众切实感受到公平正义就在身边”。[4]

第四，廉洁自律意识。警察在实际工作中，要筑牢反腐防线，吸取他人教训，防患于未然；防微杜渐，时刻警醒自己“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5]

第五，现代人意识。美国的现代化问题专家阿列克斯·英克尔斯认为“现代人”至少应具备如下12项基本素质：(1)乐于接受新经验；(2)准备接受社会变革；(3)提供并能接受不同意见；(4)注重获取意见的事实与信息；(5)面向现在与未来的价值取向；(6)具有强烈的个人效能意识；(7)倾向于制定长期计划；(8)强调世界的可信赖性和人的可信赖感；(9)重视专门技术并承认以此作为报酬的正当基础；(10)坚信科技价值，乐于从事与新的行为方式密切相关的现代职业；(11)维护并尊重个人尊严；(12)愿意了解生产及其过程。[6]现代警察能否融于现代社会，很大程度取决于是否具备现代意识，是否具备现代人基本素质，是否具备时代感。

其次，警察人文素质还应具备三种良好的基本能力。一是良好的心理承受能力。良好的心理是警察提高工作质量和工作效率的重要保证。警察在处理问题时要临阵不乱，保持良好的心境，克服激情、冲动，沉稳、理性才能更好的完成执法任务。二是较好的公关能力。警察工作走的是群众路线，如何做好群众工作，是摆在人民警察面前的突出问题。要求警察必须具有较好的公关能力，善于攻群众的关，让人民群众理解警察、支持警察，达到警民和谐，共同建立和谐的社会秩序。三是说写能力，也就是知识运用和表达能力。警察要把自己所学知识运用自如，要能说会写，努力成为“文化警察”。

(二)警察人文素质的培养路径分析

人文素质的核心是对人的尊重、对生命的敬畏，其终极目的是促使个体正确地对待自然和社会，以保护人类赖以生存的体系。警察以社会安全、人民安居乐业为已任，其人文精神经常会体现于保护国家利益、保护人民生命财产的执法过程中。但是，人文精神不是天生的，它取决于个体后天对知识的学习、人生的历练、社会实践等积累起来的人文素质，正如南巾帼先生所言“人文素质是多种途径教育的合金”。[7]

第一，宏观上必须优化警察执法的社会环境和舆论环境。环境不仅是人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前提，而且是人的价值观形成的基础。随着社会和经济的发展，社会风险因素增多、矛盾叠加、公民法律素质不高是我国当前面临的现实问题。因此，必须全面贯彻法制国家的发展战略，增强全民的法律意识、提高公民的法律素质，营造有利的警察执法环境，才能推进社会进步，促进警察人文素质的全面提升。同时，警察机关要有危机防范意识，在一些危机事件和渉警舆情面前，警察机关必须切加强和媒体的沟通能力，以开放的心态、真诚的态度，赢得媒体的理解，通过“警营开放日”、“警察说事”等形式影响舆论，使社会舆论成为警察人文素质教育的重要力量。

第二，公安机关要打造高品位警营人文教育环境。警营文化中包含着制度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方面。首先要打造浓郁的学术氛围、团结民主、活泼的和谐风貌，能够让警察敬畏生命、净化心灵、开阔视野、提升人品。其次，加强警察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实施终身教育。对人民警察来说，人文学科的学习是提高人文素质的有效途径。在任务重、时间紧的情况下，全方位学习是不现实的。为此，公安警察机关领导应高度重视警察人文素质的重要性，通过培训、讲座、考核、终身教育等一些制度性安排，解决工学矛盾，为警察人文素质的提升创造条件。再次，从学习内容看，提高警察人文素质，最有效果的就是学习古今中外的人文知识，特别是要注意从中国传统文化中汲取价值儒养，要本着“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8]的原则，向警察传授文学、历史学、哲学、宗教学等学科知识，使之作用于警察的思想、心理和行为，使警察受到潜移默化的熏陶，逐渐构建起具有人文色彩的思维模式和文化心理结构。

第三，进一步完善警务监督机制。警察人文素质教育，能否在实际工作中真正推行，并且达到预期目的和推行效果，都需要有效的监督制约机制。通过聘请警风警纪特邀监督员，自觉接受舆论媒体、群众及其他行业的监督，建立一个从上至下、从内向外、立体的社会监督网络。构建全方位的社会监督工作机制，把住公正廉洁的关口，对警察树立执法为民的理念、增强处理警民关系问题的能力，全面提高人文素质具有重要意义。

需要指出的是，对警察进行人文素质教育的同时，要正确评价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人文精神的关系。人文精神具有民族性、历史性和时代性。中国的人文精神是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扬；西方的人文精神是以“人本主义”为基础的，具有浓郁的片面性和非理性特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对西方人文精神的批判和扬弃，是对西方人文精神的升华。因此，我们在对警察进行人文素质的知性教育中，一定要求警察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自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唯此，才能形成警察正确的人文素质，符合现代法制精神的要求，体现出人民警察的人文精神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暖暖魅力。

参考文献：

[1]吴良镛.继承和发扬梁思成学术和教育思想[M].张复合.建筑史论文集第十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988:1～5.

[2]王兴家.公安院校大学生人文素质状况的调查与思考[J].湖北警官学院学报,2007,94(1):94～96.

[3]约瑟夫·普蒂.管理学精要(亚洲篇)[M].丁慧平,孙先锋.管理学精要(亚洲篇).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1991:30～31.

[4]习近平出席中央政法工作会议:坚持严格执法公正司法[EB/OL].光明网,http://topics.gmw.cn/node_49107.htm,2014-01-07.

[5]陈寿.三国志:蜀志[M].北京:中华书局,1982:128.

[6]黄书光.论中国基础教育改革的文化使命与人格理想[J]华东师大学报,2000(4):1～7.

[7]南巾帼.人文关怀-思想政治教育的生命线[J].教书育人,2006(1):48～50.

[8]党的十九大报告辅导读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