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遵义会议的历史意义
2018-06-07王志力
[摘要]遵义会议确立了毛泽东在党和红军中的领导地位,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实现了党的指导思想的根本转变,拨正了中国革命的航向,毛泽东的思想为全党全军所接受;实现党的领导核心的转变,开始形成了坚强有力的领导集体,中国革命开启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征程;实现了政治方向的转变,为人民军队的胜利提供了坚强有力的政治保障,是人民军队走向胜利的重要里程碑。
[关键词]遵义会议; 意义;中国革命;征程
[作者简介]王志力(1964-),男,汉族,贵州遵义人,遵义会议纪念馆,副馆长,硕士,研究方向:中共党史、长征史。
[中图分类号] D23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6-8031(2018)05-0007-03
1935年1月15日至17日,在贵州遵义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即遵义会议,是党第一次独立自主地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解决问题的重要会议,会议集中全力解决了当时具有决定意义的军事和组织问题,取消了“三人团”,结束了“左”倾冒险主义在中共中央的统治,确立了毛泽东在党和红军中的领导地位,在极其危急的情况下,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一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在政治上走向成熟,是人民军队走向胜利的重要里程碑。
一、遵义会议确立了毛泽东在党和红军中的领导地位,解决了当时最为紧迫的军事问题,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1927年,面对国民党反动派的血腥镇压,中国共产党发动了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标志着人民军队建立。1927年8月开始,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找到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中国革命的正确道路,1931年9月,在中央红军粉碎敌人第三次“围剿”和其他各革命根据地粉碎敌人围攻之后,全国红军发展到10万余人,根据地发展到10多块。然而,1931年1月,王明取得了党中央的领导权,效仿苏联经验,坚持以城市为中心,要求红军去夺取中心城市,推行极“左”路线,结果使党在白区的力量,几乎损失百分之百。王明任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后,他指定的临时中央负责人博古仍然坚持王明的“左”倾冒险主义,1933年初,临时中央被迫从上海迁入中央革命根据地,使“左”倾错误得以进一步贯彻到中央革命根据地的各项工作中去,造成中央革命根据地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和中央红军被迫进行战略转移。1934年10月,中央红军被迫进行战略转移,湘江战役后,中央红军从出发时的8.6万人锐减到3万多人,中国共产党和红军到了生死攸关的紧急关头。
1935年1月15日至17日,在贵州遵义召开了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会议着重批判了“左”倾领导的军事问题,正确解决了当时最为紧迫的军事路线、军事领导和军事指挥问题,会议增选毛泽东为政治局常委,取消了“三人团”,仍由最高军事首长朱德、周恩来为军事指挥者,而周恩来是党内委托的对于指挥军事上下最后决心的负责者,在毛泽东等的领导下,采取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大范围迂回,穿插于敌人之间,处处主动,生龙活虎,使得敌人晕头转向,疲于奔命,一渡赤水摆脱被动,到川黔滇交界的扎西地区休整、整编;二渡赤水避实击虚,再战黔北,五天内连续攻占桐梓、娄山关、遵义城,发起老鸦山阻击战、乌江追击战,击溃敌人二个师又八个团,取得长征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三渡赤水全军佯动,摆出一付北渡长江的姿态,以红一军团一个团佯装主力,攻打古蔺县镇龙山,迷惑敌人;四渡赤水跳出重围,向南疾进,南渡乌江,佯攻贵阳,威逼昆明,摆脱了敌人的围追堵截,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翻雪山,过草地,突破腊子口,1935年10月到达陕北吴起镇,取得了长征的伟大胜利,建立了革命的大本营,组织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保证了伟大的抗日战争的胜利发展。
刘伯承回忆说:“遵义会议后,我军一反以前的情况,好像忽然获得了新的生命,迂回曲折,穿插于敌人之间,以为我向东却又向西,以为我渡江北上却又远途回击,处处主动,生龙活虎,左右敌人,”“这些情况和‘左倾路线时期相对照,全军指战员更深刻地认识到:毛泽东的正确的路线和高度发展的马克思主义的军事艺术,是使我军立于不败之地的唯一保证。”①周恩来指出:“由于毛主席拨正了航向,使中国革命在惊涛骇浪中得以转危为安,转败为胜,这是中国革命历史中的伟大转折点”。②
二、遵义会议拨正了中国革命的航向,毛泽东的思想为全党全军所接受。1927年9月,毛泽东领导湘赣边界秋收起义受挫后,果断地停止进攻大城市长沙的行动,率领起义军向敌人统治力量薄弱的井冈山进军,建立了第一个农村革命根据地,从实践上开创了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道路。此后,毛泽东根据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和中国的具体状况撰写了《中国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井冈山的斗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反对本本主义》等文章,回答了中国革命的一系列问题,发动劳苦大众,把“工农武装割据”的实践上升为理论。毛泽东还从中国革命的实际出发,制定了一系列同这条道路相适应的理论、方针、政策,特别是冲破教条主义的束缚,提出了作为毛泽东思想的灵魂的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独立自主的思想,这表明毛泽东思想已经初步形成。这个理论是马列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典范,它贯穿于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理论联系实际的思想路线。这段时期也是红军蓬勃发展的时期。然而,由于王明的“左”倾冒险主义路线,不顾中国革命实际情况,照搬共产国际的决议和苏联经验,把它神圣化,机械地运用到国内来,强行贯彻执行,正如陈云所说“就是这样一伙毫无实际经验的人,却居然拿着所谓‘马克思主义的片言只语去到处装腔作势,指挥一切,‘斗争一切。结果是这些钦差大臣飞到那里,那里的革命事业就遭到严重摧残。他们使党和人民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③结果使革命事业由胜转败,白区的革命力量幾乎损失百分之百,十几块革命根据地只剩下陕北根据地,30万红军只剩下3万,30万党员只剩下4万,几乎葬送了中国革命。
遵义会议后,由于批判了教条主义、冒险主义,使人们的思想得到很大解放,毛泽东所代表的正确方向和毛泽东的思想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识和接受,广大党员、干部和红军将士从实践中认识到教条主义的危害和毛泽东思想的正确。由于长征初期中共中央同共产国际中断了联系,共产国际派来的军事顾问李德成为遵义会议的批评的主要对象,给中国共产党一个独立自主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总结中国革命经验,解决中国革命问题,从而使毛泽东思想在全党开始确立提供了一个广阔的舞台。
遵义会议后,党中央对共产国际的指示,从中国的实际情况出发,采取了正确的就执行,错误的就抵制的态度,改变了过去把共产国际的指示当作圣旨,把共产国际派来的代表当作“太上皇”的错误做法。遵义会议在组织上根据马克思主义民主集中制的原则,独立自主地决定取消“三人团”,撤销博古和李德的最高军事指挥权,确立毛泽东在党和红军中的领导地位,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独立自主地纠正了共产国际在指导中国革命问题上的一些错误,制定了适合中国国情的路线方针政策,是我党我军由幼稚到成熟的标志,在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朱德、王稼祥的率领下,经过艰苦卓绝的奋斗,取得了长征的伟大胜利。经过延安整风,到1945年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毛泽东思想就成为全党的旗帜,成为指导中国革命胜利的指南。
三、遵义会议实现党的领导核心的转变,开始形成坚强有力的领导集体,从此中国革命开启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征程。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先后经历了陈独秀、瞿秋白、李立三、向忠发、王明、博古等的领导,但从未形成过一个领导核心,党经过十四年的艰苦斗争,终于找到了懂得中国社会,了解中国革命规律的伟大领袖毛泽东,“这次会议(遵义会议)开始了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中央的新的领导,是中国党内最有历史意义的转变”。④遵义会议增选毛泽东为中央政治局常委,决定“仍由最高军事首长朱周为军事指挥者,而恩来同志是党内委托的对于指挥军事上下最后决心的负责者”,会议决定毛泽东为周恩来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一渡赤水后,到了川黔滇交界一个叫鸡鸣三省的地方,洛甫(张闻天)代替博古负总的责任,1935年3月12日,苟坝会议成立了由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三人组成的军事指挥小组,三人军事指挥小组全权指挥军事,在当时是最重要的机构,它的成立,表明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有周恩来、张闻天、王稼祥、朱德等参加的新的党中央的领导地位在全党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让毛泽东进入核心领导层,参与军事指挥,尽管毛泽东没有“一把手”之名,但是他在党和军队的领导地位已经确立,邓小平指出:“遵义会议后,毛泽东同志对全党起了领导作用,那个时候行军,毛泽东同志,周恩来同志,张闻天同志和我是在一起的,每天住下来,要等各个部队的电报,一直到深夜,再根据这些电报来确定行军的行动,在重要问题上,大多是毛泽东同志出主意其他同志同意的,尽管名义上他没有当总书记或军委主席,实际上他对军队的指挥以及重大问题的决策,都为别的领导人所承认,朱德同志,周恩来同志,张闻天同志,王稼祥同志他们这些同志确实照顾大局,确实有党性原则,只要毛泽东同志的意见是对的,都一致支持,坚决执行”⑤胡乔木说“在党的工作上,闻天同志有事都征求毛主席的意见,很少独自解决问题。中央书记处会议虽然由闻天同志召集,但在党内分工方面,他主要管宣传、教育工作。全党的重大方针,政策,还是毛主席拿主意,做决定”⑥。核心的力量是无穷的,遵义会议一传达,广大红军将士听说毛泽东重新出来指挥红军,全党全军是欢呼一片,许多基层干部和战士高兴得跳起来,欣喜若狂,热泪盈眶,为毛泽东重新领导红军而奔走相告,感到红军长征胜利有了保证。核心的作用像中流砥柱,与李德指挥时尽吃败仗,形成了鲜明对比。
遵义会议形成以毛泽东为代表的领导核心以共产主义远大目标为己任,以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和中华民族的复兴为出发点,担负起伟大的历史使命,战胜了张国焘的右倾分裂主义,避免了党和红军的分裂,把陕北作为长征的落脚点和抗日救亡的出发点,正确地解决了西安事变,开辟了中国革命的新篇章,正如1945年4月中共中央《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所指出的:“这次会议(遵义会议)开始了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中央的新的领导,是中国党内最有历史意义的转变。也正是由于这一转变,我们党才能够胜利地结束了长征,在长征的极端艰险的条件下保存了并锻炼了党和红军的基干,胜利地克服了坚持退却逃跑并实行成立第二党的张国焘路线,挽救了‘左倾路线所造成的陕北革命根据地的危机,正确地解决了1936年的西安事变,组织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推动了神圣的抗日战争的爆发”。
四、遵义会议实现了政治方向的转变,采取正确的党内斗争,为人民军队的胜利提供了坚强有力的政治保障。遵义会议增选毛泽东为政治局常委,取消了以博古、李德为主的“三人团”,事实上肯定了毛泽東领导中国革命实践总结出的政治路线,实际上否定了“左”倾机会主义的错误路线,在政治上结束了王明“左”倾教条主义在党中央的统治,全党开始在毛泽东思想的旗帜下团结起来,教条主义宗派集团开始分化瓦解,“遵义会议,实际上变更了一条政治路线。过去的路线在遵义会议以后,在政治上、军事上、组织上都不起作用了。”⑦
王明“左”倾教条主义统治中央时,党内流行家长制、惩办主义,大搞宗派主义,“残酷斗争,无情打击”,使民主集中制受到严重破坏,集体领导被取消,个人专断和惩办主义盛行,党内坚持正确主张的同志遭到打击和排挤,继王明后作为党中央主要负责人的博古,不懂军事,却偏要领导军队,博古在军事上唯李德是从,长征初期的大事都由“三人团”作主,而主要由李德、博古决断,周恩来只是负责军事计划的督促,其他政治局委员成为摆设,要撤销谁的职务由李德、博古说了算,军事行动也由李德一个人说了算,党的民主作风遭到践踏。遵义会议与会者充分发扬民主,畅所欲言,通过严肃的批评和自我批评,正确地进行必要的和适当的党内斗争,正确地对待犯错误的同志,维护了党的团结。
遵义会议后新的党中央,改变了“左”倾宗派主义的干部政策,重新启用了刘伯承、邓小平、肖劲光、杨至成、刘晓、罗明等受“左”倾错误迫害的干部,对犯了错误的人,既严肃批评,又热情团结,对他们不是嫌弃、冷淡,而是满腔热血帮助他们,使他们心悦诚服地改正错误,达到弄清思想,纠正错误,团结同志共同进步的目的,使他们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博古仍然担任常委,稍后担任红军总政治部主任的领导职务,凯丰仍然担任原职,让他在工作实际中认识自己的错误,李德虽然在遵义会议上被撤销了最高指挥权力,但是仍然让他参加政治局会议,并没有冷落他,对他提出的有益的建议仍然給予采纳。后来在与张国焘分裂主义作斗争时,博古、李德、凯丰等都坚定地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维护中央的权威,充分说明遵义会议党中央政治路线的英明。遵义会议“没有给犯错误的同志以严重的惩办,仍然分配他以适当的领导职务,耐心地等待和帮助他们从思想上真正认识自己的错误,”正如黄克诚所说:“假如在遵义会议上提出政治路线问题,受批判的领导同志多了,会对革命事业不利。而军事斗争是当时决定革命生死存亡的关键问题,红军的处境又非常困难,又维护了党的团结。这样,后来同张国焘的军阀主义、分裂主义作斗争时,政治局基本上做到了团结一致”,1935年6月,中央红军与红四方面军在懋功会师后,中共中央在两河口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红军统一行动的战略方针,确定了党的北上抗日战略方针,顺应了时代和人民的要求,使红军得到最广泛的群众支持,为夺取长征胜利和中国革命的胜利奠定了最重要的政治基础。
以遵义会议为转折点,中国共产党实现了凤凰涅槃,实现了自我革命的完美转身,从此,中国共产党开始在政治上走向成熟,以毛泽东为代表的领导集体开始形成,中国革命开启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征程,正如毛泽东在七大时指出的“遵义会议是一个关键,对中国革命的影响非常之大”。著名历史学家、原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主任胡绳指出:“遵义会议是中国共产党在民主革命时期历史上的一个转折点。但是在当时,人们还只认识到遵义会议解决了军事路线问题,改变了红军在军事上处于被动、危急的局面,在事实上确立了毛主席在党中央的核心地位。后来的历史证明,遵义会议不只是军事路线和领导的改变,而且改变了政治路线,展开了新局面。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胜利后再来看,遵义会议的意义可大了。没有遵义会议,很难设想在抗日战争中党和军队的力量能够有如此大的发展,很难设想能这么快取得解放战争的胜利。在遵义会议召开14年后,中国革命就取得了胜利,这是事前不能设想的。现在回顾起来,是遵义会议奠定了中国革命胜利的坚定基础。”以遵义会议为起点,在党的正确领导下,人民军队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一步一步地取得中国革命的伟大胜利,不断迈向新的辉煌。
[注释]
①刘伯承.回顾长征.解放军出版社,1975年11月版:第5-6页.
②周恩来自述.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2年第1版:第174页.
③陈云.坚持实事求是的革命作风.遵义会议纪念馆编.毛泽东与遵义会议.中共党史出版社,1992年第1版:第29页.
④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吴德坤主编.遵义会议资料汇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年8月第1版:第46页.
⑤邓力群.在全国党史资料征集工作会议和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六十周年学术讨论会上的讲话(1981年8月).遵义会议纪念馆编.毛泽东与遵义会议.中共党史出版社,1992年6月第1版:第132-133页.
⑥胡乔木回忆毛泽东.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272页.
⑦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遵义会议纪念馆编.毛泽东与遵义会议.中共党史出版社,1992年北京第1版:第19-2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