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正确的事

8月31日，2017第二届B型企业亚洲年会在台中举行，巴塔哥尼亚环境长Kenji Sato上台分享称：“做正确的事，也可以成功造就获利的良心事业。”

巴塔哥尼亚是谈及共益企业时绕不过去的一个标杆。

去年，专事报道B型企业的《B Magazine》创刊，创刊号封面人物选择的即是伊冯·乔伊纳德（Yvon Chouinard），巴塔哥尼亚的创始人。这位据称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与杰克·凯鲁亚克和吉米·亨德里克斯这两个文化符号相提并论的长者，头发花白，一脸沟壑，目光沉定。把自己的愛好做成全美最大的户外用品公司，“户外界的GUCCI”，并非他刻意而为，而更像是道德的胜利。

年轻时的乔伊纳德对于政客和生意人心生鄙薄，认为生意人生性卑劣，企业是“万恶之源”。即便巴塔哥尼亚成就斐然，他仍然对自己的商人身份心存抗拒。“我已经做了近60年的商人。对我而言，要说出这句话，就像要某些人承认自己是酒鬼或是律师一样困难。”他在一本书中写道。

因为这层抗拒，乔纳伊德从来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商人。他对传统的商业理念毫不理会，将巴塔哥尼亚定位为产品驱动型而非利润驱动型公司，“生产最好的产品，尽量不对环境造成伤害，运用商业手法推动和缓解环境危机的方案”是巴塔哥尼亚的宗旨。公司不扩张，不进入华尔街。为员工提供托儿服务，鼓励员工有弹性时间去冲浪、滑雪、登山。建议顾客不要多买商品，立场鲜明地反消费主义。

巴塔哥尼亚最为人称道的一个小故事，是将制造岩钉的原材料，由硬钢改为铝。“无痕攀岩”的新概念由此产生—登山者既可以享受登山，又可以几乎不留痕迹，不对岩石造成伤害。

另一个故事则是在进行环境评估后，巴塔哥尼亚放弃耗用全球24%杀虫药和11%杀虫剂的棉花，改用有机种植的棉花。时值1996 年，少有人知道“有机”为何物，为此巴塔哥尼亚甚至考虑将它称为“非工业棉”。

巴塔哥尼亚的环保举措为其增加了 20%-30% 的额外成本，但巴塔哥尼亚从未停止过增长，越来越多的人认同其理念，并愿意为此买单。2016年，巴塔哥尼亚的营业额近10亿美元。

2012 年，巴塔哥尼亚成为加州第一家B 公司。B Lab 的负责人认为，对比那些将环保作为不得不做的姿态的公司，巴塔哥尼亚很真诚。“资本家的想法是养大一个公司，专注在挣尽可能多的利润上。然后，当你拿到现金后成为一个慈善家。我们相信一家公司自始至终有那个责任，看在员工的份上，看在这个星球的份上。”乔伊纳德说。

他重新定义了商业的成功，并且将“希望能够影响更多公司走上正路”当作自己的使命。在与巴塔哥尼亚接触之后，沃尔玛和山姆会员商店此后只售卖有机棉制造的服装，双方后来促成了“可持续服装联盟”的成立。女装品牌 Everlane则将道德写进自己的标语里—“激进透明化”，不仅告诉消费者每件衣服在哪里生产，工人的生活如何，并将成本一项项摊开来，其创始人 Michael Preysman 称，“我们想以巴塔哥尼亚的道德标准做 Céline 一样的服装。”

如巴塔哥尼亚一般的共益企业的出现，将传统的企业信条—为股东谋求最大利益—逐步抛弃，人们作出了选择并坚信，眼睛里能够更多地看到人，跟社会连接、对话，注重伦理，追求可持续发展—这样的良善公司才为社会真正需要，最终将获得恒久的生命力。

这股潮流正在世界蔓延开来，新的商业信条正在产生影响力，令人振奋，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