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阅读在文言文教学中的运用

汪家燕?华芳

笔者在浅显文言文教学中，尝试引导学生运用“比较法”展开自主探究学习，在比较中明晰异同、归纳总结，提升了学生的阅读能力和思辨能力，体现了学生个性化的阅读，凸显了学生的学习主体地位。笔者将短小浅显的文言文与现代的白话文进行对比阅读，让学生学习、感悟文言文的语言特点。

一、文白对读滋味长

《语文课程标准》在课程总体目标与内容中要求：“认识中华文化的丰厚博大，汲取民族文化智慧。”学习文言文正是达成这一目标的有效途径。然而小学苏教版语文教材并没有选编文言文，如何弥补这一空缺呢？笔者发现，苏教版语文教材选编的成语故事、寓言故事、神话故事和历史故事，都来源于古代的文学作品。笔者找到了这些故事的文言文，在教学中引导学生进行文白对读，可谓相得益彰。

1. 赏析语意。在教学中进行文白比较阅读，拉近了学生与文言文的距离。比如教学苏教版五上成语故事《自相矛盾》时，笔者将原文（文言文）与课文（白话文）进行对比阅读，学生只要对照课文便能轻松读懂文言文，消除了对文言文的陌生感，也避免了逐字逐句讲解的枯燥，激发了学生阅读文言文的兴趣。

文白对读，还能引导学生探寻文言文不同于白话文的语言特点，例如在教学《自相矛盾》文白对读时，笔者先引导学生借助课文理解文言文的意思，再引导学生理解文言文《自相矛盾》中的七个“之”，学生再一次进行文白对读，在自主探究中明白“之”在不同语境中的意思和作用，从而总结出“一字多义”的语言特点。笔者进一步引导学生关注文中的三次“曰”，是谁在说话呢？学生发现前两次“曰”是楚人，第三次“曰”是围观的人，但在文言文中都作了省略，这是文言文不同于白话文的又一特点。可见，在多次的文白对读中，学生不但亲近了文言文，还能逐渐深入地探明文言文的语言形式和内容特点，为今后自主独立学习其他文言文打下基础。

2. 品读文韵。在文白比较阅读中，我们发现文言文不同于白话文的最鲜明之处在于：其一，文言文语言简洁，大多都是单音节词，篇幅短小。如苏教版四上《开天辟地》达500多字，文言文《盘古开天地》只有174个字。其二，文言文节奏鲜明，富有乐感。在文言文《盘古开天地》中有大量的四字句，并在四字句中穿插着三字句和五字句，通篇读下来，富有音乐美感，可见文言文是培养学生语感的语言典范。

在文白对读的教学中，笔者引导学生在多种形式的朗读中品读文言文简洁的语言和鲜明的节奏。在教学苏教版三上《卧薪尝胆》一课时，笔者从《史记·越王勾践世家》中选取了越王勾践回到越国后的一段文言文：“吴既赦越，越王勾践反国，乃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也。……”学生从简洁凝练的语言中，如“苦身焦思”“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感悟到勾践复国决心之坚定。从四字句、五字句短促明快的节奏中，感悟到勾践为复国而不懈努力。立足于文言文的语言和节奏，品读文韵，在朗读中自有声音的妙趣。

二、群文对读意味深

群文阅读是最近几年悄然兴起的阅读教学策略，就是把一组文章以一定的方式组合，让学生在群文阅读中自主探究，进而提升阅读能力和思辨能力。筆者探讨群文对比阅读，通过一组文言文的对比阅读，如以寓言文言文《揠苗助长》 《狐假虎威》 《守株待兔》为一组引导学生求同存异，总结归纳文本特点，以此探明不同体裁或主题的文言文学习方法，融会贯通，灵活运用，为学生今后自主阅读文言文提供辅助。

1. 探究写法。在文言文教学中，笔者根据小学生形象思维为主的认知特点，以文言文群文对读的方式，引导学生在比较阅读中探究文言文的写作方法、写作特点等。教学片段如下：

（PPT呈现一组文言文：《鸦狐》 《豺烹羊》《狐与葡萄》 《杉苇刚柔》）

师：同学们，通过刚才的交流，我们知道了这几篇文言文的大意。请同学们对比着读读这四篇文言文，你发现它们有什么共同之处？

生1：这四篇文言文里的动植物都会说话，像童话故事一样。

师：是的，不同于我们平常所见的动植物，它们都像人一样会交流、有思想，这就是“人格化”，因而这些故事都是虚构的。

生2：我发现这四篇文言文都是通过一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比如《鸦狐》告诉我们：“甜言须防是饵。”

生3：《鸦狐》 《豺烹羊》 《狐与葡萄》都是先讲一个故事，然后在结尾点明一个道理。

师：你们说得没错，这就是寓言故事的特点，“寓”是寄托，“寓言”就是将道理寄托在故事里。这四篇文言文都选自晚清的《意拾喻言》，它是《伊索寓言》的汉译本。

师：再比较这四篇寓言，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生4：前三篇在结尾直接点明了寓意，最后一篇没有说出寓意。

师：是的，有些寓言故事的道理还需要我们自己领悟。

在上述教学片段中，通过两次群文对比阅读，学生能自主发现群文的共同点和不同点，从而总结归纳出寓言故事的体裁特点。类似于这样的对比阅读，还可以运用于神话体裁的文言文群文对读，在天马行空的想象和离奇夸张的情节中驰骋，感受神话中的人超凡的技艺，如盘古、女娲、后羿。还可以选取同一主题的文言文群文对读，《湖心亭看雪》与《明文精选·闲赏》，前者着意对雪景的宏观描写，后者注重对雪特质的概括。描写的角度不同，运用的写作方法也不相同。

2. 习得学法。叶圣陶先生在《语文教学二十二韵》中指出：“作者思有路，遵路识斯真。”我们在阅读中，探寻文本的创作思路并遵循作者的思路，才能真正地深入文本，领悟文本的精髓。在文言文群文对读中探寻写作方法和思路，便于教师开展有针对性的学习方法，从而达到叶圣陶所说的“教是为了达到不需要教”的境界。

（1） 紧扣提示语，演一演。在寓言故事类群文对读教学中，学生通过比较，思辨异同，归纳总结出寓言故事的体裁特点。遵循文体的这一创作特点，笔者在教学中继续引导学生深入文本，通过读一读、演一演的方式感悟文本语言、体会人物情感。例如分角色朗读《豺烹羊》中狼与羊的对话，在朗读时借助对话前的提示语：“乃强责之曰”“豺复责曰”“豺则变羞为怒，责之曰”，揣摩狼三次说话的神态、语气、动作，通过朗读玩味文言，将狼蛮横无理的样子表现得淋漓尽致。掌握这样的学习方法后，再分角色演一演《杉苇刚柔》，同样也是借助对话前的提示语“其杉讥诮其苇曰”，揣摩杉树说话时的语气、神态和动作。而在芦苇回答时，文中只有“苇曰”，并没有给出说话的提示语，这就是语言空白之处，笔者引导学生根据芦苇所说的话，揣摩芦苇的性格特点，进而为“苇曰”加上提示语，如“苇笑曰”“苇不以为然曰”“苇反劝杉曰”等，再通过演一演的方式，体会文言表达的趣味性。

（2） 仿照思路，写一写。在教学《明文精选·闲赏》中的《春》 《秋》 《冬》三篇文言文时，笔者同样采用群文对读的方式，引导学生发现这三篇文言文在谋篇布局上的共同之处。学生通过比较，发现这三篇文言文都是写景，并且都是抓住季节的特色来写，接着再反复对读，还能发现这三篇文言文不但都写景，还都写了人们在干什么。探明了作者的创作思路之后，笔者鼓励学生仿照这样的思路写一写夏天。学生习作如下：

夏

伏泓睿

四时次，万物盛极者，夏也。 溽暑蒸人，燥风扑面。须速入室，紧闭其门，开启空调，顿时凉风习习，暑气尽散。坐定许久，意于嬉戏，忽闻雷声撼山，顷刻大雨倾盆，半晌又见天晴。噫！夏日气象多变也。然茂树荫浓，蝉鸣阵阵，却有景致。荷立水央，出泥不染，濯涟不妖，暗香袅袅。昼虽骄阳似火，夜则清风徐来，人亦三三两两纳凉于室外，手执轻罗小扇，拂面凉爽，溽暑退散。池畔腐草为萤，星点起落，或明或暗。纷杂虫鸣，或高或低，或急或缓，优哉游哉，论四季夜，以夏为最。

习作中，学生能抓住夏天的特点来写，由白天到夜晚。最为突出的是，学生习作的语言精练，句式工整，节奏鲜明，体现了文言的语言风格。可见，熟读成诵，把握原文的创作思路，由仿到写不是难事。在对比阅读中，学生自主探究，领悟文言的语言风格，熟读内化，并尝试运用。再如学生的习作：

沙尘叹

陈一飞

日始，推窗远望，不见昔日青草滴翠，绿柳红花，但见浮尘满眼，黄沙蔽日，亭台楼宇皆难分辨。原是北方沙尘，一夜南袭。或闭门不出，或掩鼻疾走，苦不堪言。唯盼一夜疾风骤雨，涤尽满城尘沙。还吾清风旭日，朗朗乾坤！

综上所述，笔者在短小浅显的文言文教学中运用对比阅读，通过文白对读和群文对读，拉近了学生与文言文的距离，消除了学生对文言文的陌生感，在比较中引导学生自主探究，思辨异同，归纳总结文言的语言特点和写作方法等，提升了学生的阅读能力和思辨能力。立足于文言特点和学生的认知特点，探寻适宜学生学习文言文的方法，并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为学生今后学习文言文打下坚实的基础。

（作者单位：南京理工大学实验小学，南京市洪武北路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