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慢慢来

杨铠源

我在争分夺秒的考场发愣。

目光费力挤过带有灰尘的窗户与像老家那样生锈的铁丝网，猛然撞到鳞次栉比的高楼，再往远处，就只剩下朦胧的霾。

“数学已经两次没考好了，怎么不找原因！”凝眸远处的静谧迅速被耳边响起的亲切教导击碎。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收回染了霾的目光，继续伏案疾书，而思绪却在原地打转。

“老师，我努力了，可每次连检查的时间都……”

“别找借口！成绩呢？昨天数学作业没有写完，后面大家都会做的题你不会！”

是啊，总是刷题，总是有题一带而过，就这样贫富分化，最终浮光掠影般留下做题慢的我。

下楼去上体育课才惊觉还有几树落叶乔木嗚呜咽咽地低鸣，落叶在地上噼啪作响地翻滚，像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又颇有几分与我们争跑步第一的味道。机械地踏着踩不出足迹的水泥地，拼命向前跑去，结果还是被训斥“怎么这么慢？快快快”。接着，校门外的大卡车以中国造的大喇叭迅速盖过其他声音，冲击着泛着酸楚的双腿。

为了高考，为了生活，快些，再快些！可为何脑中除了这些，还有个声音说“慢慢来”？

一个三四岁的男孩沐浴在阳光中，把两根细绳在花束上缓慢而专注地套上一圈。奈何那胖乎乎的小手不算灵巧，孩子又想系一个蝴蝶结，于是这绳就不断散开，而孩子也不断地系着。“你怎么系个绳都这么慢！”穿着粗布黑衣的母亲训斥着。幸好，小男孩碰到的是龙应台：“没事的，让它慢慢系吧！”

这是龙应台的一篇文章，剩下的情节已经忘却，抑或被数学大题占领？但我还记得结尾有这样的句子令我怦然心动：

不论周围发生什么，我愿用一生的时间，看这个小男孩用他的手，以及他的心，系好一个精致而完美的蝴蝶结。

龙应台饱含母性的关怀说道：“孩子，你慢慢来。”

我呼吸着快节奏的生活，

是否还能慢下来？

寻一场落花雨，嗅一阵花香。

正如水中浮萍，静卧湖心。

兀自泛着岁月的涟漪，

呷一口浓茶，我们，也该慢慢来……

（指导教师  葛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