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失去外公的日子
2018-05-30邵戴麟
邵戴麟
那照片中的笑容,慈祥,亲切,然而照片中的人已不在……
那是外公的遗像,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地立在表姐家中。照片前,放着3杯酒,3碗饭,3碗菜,3双筷子,3炷香,还有两个装满纸钱灰烬的铁盆。
就在两星期前,我到医院看外公,他是那么的瘦,那么的虚弱。他不停地在病床上挪着脚,从这头慢慢地挪到那头,又从那头慢慢地挪到这头。他一会儿让人扶他坐起,一会儿又让人扶他躺下(肺癌晚期的外公久未进食,上半身浮肿,下半身却瘦得皮包骨头)。
去年暑假,我回老家看过外公。那时,外公看电视、打牌,一连坐几个小时都不会腰疼腿疼颈椎疼。可现在,只要有人一碰到他的前胸后背,他就会疼得龇牙咧嘴。就这样,外公坐着,躺着,挪着脚,翻着身,疼痛难忍,但他咬破嘴唇也忍住不叫喊。他那活跃的思维,不屈的灵魂被囚禁在瘦弱、日渐逝去的病体中。人生无常,无奈。
妈妈不像以前那样总乐呵呵的,爸爸也不像以前那样生龙活虎。妈妈眼眶通红,爸爸满面愁容。
想不到几天前在医院里竟是我见外公的最后一面。按家乡习俗,我对着外公的遗像磕了3个头,在遗像前的香炉里插了3炷香,在铁盆里烧上一把纸钱。我伏在爸爸肩上哭了。我从未想到,爸爸的肩膀竟是如此坚实。外公也是妈妈的父亲啊,可是妈妈,她永远失去了她可以依靠的坚实的父亲的肩膀。人生,无常,极痛。
之前回老家,外公总毫不犹豫地从他的小店中,不计成本地拿出四五种饮料塞给我,招待我。每次回家,平时很少下厨的外公都会亲自下厨,做我喜欢吃的糖醋排骨,香煎禾花鱼,还有家乡特有的苦笋炒烟熏腊肉。出去看演出时,我不够高,看不到台上,外公总蹲下让我骑在他肩上再起来,让我“鹤立”于人群中。在表姐家里,外公总“抢”过摇控器,调出我喜欢的频道……可如今回老家,再也没有人塞给我饮料,让我骑在肩膀,为我做我喜欢吃的菜,為我抢摇控器了。人生,无常,怀念。
只读过高小的外公,总希望后辈多读书,每次见到我,都会对我说:“你是读书的料,要好好努力!”现在的我,已经上高中,可是再也听不到外公鼓励的话语了。
昔日外公的音容笑貌,印在脑海里,已成今日又苦又甜的回忆。我要多久之后才能再次和外公相遇?50年,60年,还是下辈子?
外公,您还好吗?我,想您了!
(指导教师 陈雅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