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疫”特种兵

李爽 陈明莲

“你能去非洲吗？”

“可以，没问题。”

每当接受抗击疫情的任务时，地坛医院感染性疾病诊治中心主任医师蒋荣猛的回答总是这样平静、坚定。20多年来，蒋荣猛国内国外走南闯北，“追疫”早已习以为常。

“我们就是为你来的”

2017年下旬，非洲岛国马达加斯加共和国鼠疫疫情肆虐，由于当地医疗水平有限，疫情难以得到有效控制。2017年11月9日，和3年前赴塞拉利昂正好是同一天，受国家卫计委选派，蒋荣猛再次踏上非洲大地，与地坛医院的郭嘉祯、张海霞专家組成鼠疫护理临床专家组奔赴马达加斯加，协助援马医疗队及鼠疫防疫专家组护理华人鼠疫病患。

经过17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辗转，蒋荣猛等3位专家到达目的地马达加斯加首都塔那那利佛。顾不上缓解飞行疲惫，也来不及倒时差，他们马上进入工作状态，了解疫情进展、进入隔离病房查看患者、培训医疗队、参观当地治疗中心，介绍中国经验……

马达加斯加大约有10万华人。在这次疫情中，中国一名女游客在马国旅游时疑似感染鼠疫。蒋荣猛见到姑娘时，感觉到了她的恐惧，那不仅仅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有担心再也见不到家人的焦虑。

“别担心，我们就是为你来的！”蒋荣猛上前告诉她，姑娘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听到汉语，见到黄皮肤的蒋荣猛，她感到来自祖国的温暖。连着几天，蒋荣猛和同事们一边积极为姑娘诊疗，一边反复告诉她，鼠疫并不可怕，可以治疗。从患病到痊愈回家，大约十几天，小姑娘健康地回国了。

蒋荣猛一行人在马达加斯加奋战了18个昼夜。当地气温30多摄氏度，十分闷热。那里所谓的医院只是几间小平房，当病房的是几顶白色的帐篷。每顶帐篷里，大约10名鼠疫感染者躺在简易的床铺上。在这些通风环境恶劣的“病房”里，作为临床专家要与感染者近距离脸对脸工作。蒋荣猛穿好隔离衣，戴好从国内带去的口罩，开始和病人打交道。对于每一位患者，蒋荣猛都要把情况问个详细。他的每一个问题，都要由翻译先翻成法语，再由另一位翻译从法语译为马达加斯加语，患者的答话也要经这样两轮才能传回来。

“为什么我们国家要投入这么大的精力，去一个非洲国家救治鼠疫患者？”蒋荣猛告诉记者，“我们的到来，让在马国的10万华人心安。我国驻马达加斯加大使说，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哪里疫情严重我们就到哪里”

2014年，蒋荣猛作为第一批中国公共卫生培训队队员在埃博拉肆虐的塞纳利昂工作了65天，和队友一道制定了培训计划、培训模式和培训教材。在疫情最为严重的地区为当地培训了2800多名社区人员，不但传播了埃博拉防控知识，改变了当地社区人员的防控观念和行为，而且为确保中国整个西非埃博拉培训项目的顺利完成奠定了基础。

此前，还没有哪个国家或组织派出医疗队深入疫区开展培训。刚到塞拉利昂首都弗里敦的几天，蒋荣猛他们的房间通宵灯火通明，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忙着修改培训幻灯片和讲稿。从培训师资，到深入疫区培训社区人员，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为了找到合适的培训场地，蒋荣猛等人开着车跑了很多地方。一次，当地人推荐了一个因为疫情停业的旅馆，蒋荣猛他们到那一看很满意，地方大，通风也好，就是价钱有些贵，3间教室一天要400美元，发电还要单加100美元。为了节省费用，蒋荣猛他们多次找到店主谈判：“我们要在这里为你们国家培训师资。培训的人越多，消灭疫情的力量就越大，把疫情消灭了，游客回来了，旅馆不就可以重新开张了吗？”听了蒋荣猛他们的话，店主把价钱降低了一半。

“我们希望计划培训的师资要有一定的文化水平，最好是有医学背景和一定教学能力的人员。但因为当地情况制约，招收学员成了一个大问题。最后还是在我国驻塞拉利昂大使馆的协调下，当地市政府出面，终于招来了25名学员。”

培训结束后，他们开始走街串巷，深入社区培训社区人员。“哪里疫情严重我们就到哪里去开展培训。” 蒋荣猛他们最远到的地方距离弗里敦有200多公里。由于当地路况不是很好，他们开车要开上一天，有时连饭都吃不上。

由于蒋荣猛他们的培训十分成功，名气越来越大，前来报名参加培训的人爆棚。为了确保小班培训的质量和安全，他们只能劝退大部分前来报名的人。医疗队刚到弗里敦时，每天接诊的感染者接近100人。两个月后，每天接诊的感染人数下降到了20人以内。

“让国内同行及时了解疫情进展”

去非洲之前，蒋荣猛注册了“北京也云感染论坛”微信公众号。在非洲期间，他把搜集到的最新信息和自己的观点发布在论坛上，引起了国内同行的关注。到达塞拉利昂后，论坛发布了许多疫情进展和分析文章，多篇文章阅读量超过10万次。每天忙完工作，蒋荣猛就开始在论坛上耕耘。他说：“让国内同行及时了解疫情进展，采取有效措施防止埃博拉进入国门，是一名传染病医生的职责。”

“对于一名医务工作者来说，生命的意义就是帮助更多的人解除病痛。”蒋荣猛说。作为一名传染病专家，蒋荣猛曾参与了北京市及国家重大和突发传染病疫情现场处理、传染病会诊、危重病救治等工作，小到流感，大到非典、埃博拉……2017年4月，蒋荣猛奔赴西藏指导西藏第一例禽流感救治；奔赴甘肃平凉指导乙脑疫情临床救治；同年底，流感期间奔赴长春等地进行督导和培训……每有疫情出现，蒋荣猛都冲在前线。

每次出差，蒋荣猛都不敢告诉家中的父母。对于深入疫情一线的医护人员来说，病毒不可怕，有的只是对家人的愧疚。

（责任编辑：李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