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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锡剧流派的认识

2018-05-30许昊

剧影月报 2018年3期
关键词:锡剧流派唱腔

■许昊

“一夜功夫大雪飘,漫天风雪路难跑”,这句耳熟能详的锡剧唱句,从五六十年代的田埂头,到七八十年代的影剧院,直至现在的电视、微电影,都久久地回荡在人们的脑海里,扎根在人们的心里,给锡剧爱好者永久的情结、永远的“锁定”,也引起了我对锡剧流传的深思。

锡剧为什么这样深入人心?仅仅理解为锡剧是乡音、曲调优美是远远不够的。既然是乡音,为什么大江南北都在传唱?有一个不可或缺的原因,那就是与老一代锡剧艺术前辈辛勤耕耘是分不开的。王彬彬、梅兰珍、王兰英、王汉清、姚澄、沈佩华、吴雅童、杨企文、郑永德、倪同芳在长期的舞台实践中都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演唱方法与风格,深受观众熟知与喜爱,他们的唱腔广为流传,已然形成了锡剧最有影响力的流派唱腔。

中国戏曲中,各剧种都有着各自的流派,流派基本都以唱腔风格不同,而又有相当群众基础而定的。所谓戏曲流派,都是与特定的观众群相对应的。特定的戏剧流派在特定的观众群中养成并加固一种欣赏习惯,而这种欣赏习惯又反过来扶持戏剧流派的存在和发展。戏剧流派和自己的观众群之间的对应关系有相对的稳定性,但在一定条件下也会发生变化。当历史的前进、新的社会思潮的冲击使观众的审美习惯发生重大变异的时候,或者当戏剧流派本身由于长期凝固不变而使观众产生厌倦的时候,这种对应关系就会松弛以至消失。反之,有的戏剧流派也会由于种种内外原因吸附越来越多的观众,使这种对应关系更紧密、更广泛。戏剧流派具有历史的承传性。由于戏剧流派本身的性质和所存在的社会历史条件的差别,承传的方式也各不相同。有的以家族世袭、科班师承的方式进行承传,有的因受到封建宫廷的特殊扶持而得以承传,有的则以自身的艺术影响而获得社会性的自然流播,从而引起自发性的归附和承传。

王彬彬,是锡剧界最具影响力的表演艺术家之一,是锡剧“彬彬腔”创始人,“一夜功夫大雪飘,漫天风雪路难跑”就是王彬彬所创。“彬彬腔”的主要特点:一、讲究字正腔圆,板头稳,吐字清,咬字正,气息足,送音远,抑扬顿挫,节奏感强,字头,字腹,字尾的吞吐控制贴切,喷口和气口运用恰当,流畅自如。二、起腔高亮,落腔浑厚,有“虎头龙尾”的气势。高音起腔,腔腹扩展,旋律起伏很大,高音声若洪钟,余音缭绕,低音如长空雁鸣,激越清亮,扩展了唱腔音域,加强了唱腔旋律,这也是诸多弟子最难学到的地方,是“彬彬腔”的精髓。三、吸收前人的腔调上充分发挥嗓音的优越条件,形成自己独具的风格,刚柔相济,干净利索,润腔比较丰富,较多在高音区回旋,主旋律不变,小腔频频,流光溢彩,俏丽时华彩绚烂,悲壮时催人泪下,激昂时鼓舞人心,深情时动人肺腑。其唱腔也就成为了个人特色,长期以来,被锡剧爱好者所传唱,这也是流派特色之魅力。

说到王彬彬,人们就会想到长期与其搭档的梅兰珍大师,“梅派唱腔”创始人,锡剧“梅腔”是锡剧旦行中影响最大的一支流派。“梅腔”的主要特点有三个方面:一是腔随神异。梅兰珍的嗓音明亮,唱腔圆润,设腔润调,因情而生,因人而异,贵在传神,甜美动听,韵味无穷。二是板随情变。“梅腔”在择调与用板上,讲究以情为准,灵活多变,对各种曲调的起腔、落调或清板、拖腔,随不同人物的不同境遇,唱出各种不同的感情。三是曲随时新。“梅腔”从调性、调式、板式等多方位纵向继承,横向借鉴,多向突破,在五十年代末她创造了锡剧《移腔大陆调》,在《红花曲》中首次运用,到八十年代又有进一步的发展,应时图新,常唱常新,不断丰富唱腔的表现力。“梅腔”有着华丽多彩的特色,旋律跌宕,节奏活泼,落音多变,清板比较丰富,对偏音的巧妙运用,推动了锡剧音乐由五声音阶向七声音阶的过渡。她擅用装饰性花腔,创造了一套慢花、快花、高花、低花、长花、短花等装饰手法,为锡剧旦行开创了新的腔型,将锡剧女腔推上了一个较高的审美层次。梅派唱腔为锡剧的板腔建设作出了贡献,且又跟随时代的步伐前进,带动了锡剧音乐的发展。

锡剧电影《双珠凤》,在我记忆中是一部影响较深的锡剧电影,其中的小生文必正,是有“锡剧皇后”美誉的姚澄老师扮演的。她的嗓音圆润清脆,唱腔细腻流畅,自成一派。最早流传的就是《拔兰花》中王凤霞唱的“饭前灶后”,唱腔中包含着人物的真实情感,影响深远。更为精彩的是电影《庵堂认母》中的唱腔及人物复杂内心的展现,可谓是最为准确完美的唱表结合。她戏路较宽,涉猎生、旦等行当,可谓锡剧反串第一人。

著名锡剧表演艺术家王兰英在长期的舞台实践中形成了独具一格的王派艺术风格,她的嗓音极富张力,兼有高亢和沙糯两重特点。行腔激越挺拔,飘逸舒展,小腔丰富,花腔奇特;高亢时激情饱满,响遏行云;低回处委婉沉郁,余韵绵长;唱来从容不迫,自然大气,韵味隽永,颇具欣赏性,很有感染力。她的演唱个性鲜明,自具风格,人称锡剧“兰腔”。同时,她的演唱风格一直被省锡所延用,长期以来就形成了省锡乐队独特的演奏风格,特别是四四板的运用最具魅力。例如像《玉蜻蜓·画楼绣阁》的唱段,工整平稳,四四板式延伸至尾,虽然没什么大的起伏,但唱腔丝丝入扣,荡气回肠,恰如其分地表达了一个思夫十六年,而又病入膏肓的孤独凄婉心灵,催人泪下,这也是流派特色达成的独特艺术效果,可谓是“无与伦比”。

王兰英老师的“姐妹搭档”沈佩华老师,演唱音质纤丽、音色甜美、韵味幽深、真假嗓结合自然顺滑,流丽清脱,运腔柔中带刚,刚柔相济。演唱时长于以情带声,尤其是情到浓处时的颤音和气声的运用,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这些都是锡剧沈派唱腔的最显著的特点。她的唱腔最为流传的就是《孟姜女》中的春调“十二月花名”,这段小调可说是家喻户晓,沈派唱腔与“十二月花名”也有着难解难分的渊源,是“十二月花名”造就了沈派?还是沈派成就了“十二月花名”使之流传至今?依我看两者都有。其实沈派唱腔最具特点的代表作还是《庵堂相会》,王兰英老师流派唱腔最具影响的就是《双推磨》,这两位表演艺术家有过最为精彩的合作戏就是《玉蜻蜓》。《玉蜻蜓》中“探病”一折,那可谓是两种流派的最佳合作,也使得“探病”一折成为了最为流传的佳作之一。

在锡剧生行中,最别具一格的要算吴雅童老先生的“吴派”。吴雅童声腔上承袭了王嘉大字真、句笃、板正的稳健功法,又吸收了锡剧前辈李如祥平易、舒展、含蓄的飘逸风味。且根据自身条件,扩展了音域,起伏更跌宕,顿挫更分明,颇具风雅小生特征。在声腔上创造了真假声并用,男女声糅合、唱中有说,说唱相连和借助语势以声传情的特点,还造就了别具一格的丑角唱腔,为锡剧填补了袍带丑一行的艺术空缺的荣誉,他当之无愧。吴雅童“吴派”唱腔的流传不仅是唱腔上,还在于他的表演上,吴雅童是个有心人,又聪明,善思。嗓音条件不算好了,却反而成全了他的表演。“唱煞王彬彬,做煞吴雅童”,说的就是吴雅童长于表演。吴雅童更加明白表演靠的是心,这个心不仅是在舞台上。舞台下也要懂得思考、借鉴的道理,才能够举一反三,一个动作衍生出十个动作,表演十分灵活,已然成为锡剧界唱做一体的全能流派。

上世纪七十年代省锡剧团的一台精彩剧目《海岛女民兵》,无论从唱腔角度还是从音乐角度来看,都应该说是锡剧的一个飞跃,也可以说是锡剧的一个里程碑,杨继忠、倪同芳的名字由此应运而生。“爷爷有双好眼睛……”等清脆悦耳的唱腔倾倒了所有的听众,从此,大江南北的观众记下来这个演员的名字,她叫倪同芳。她音色清亮、宽厚、共鸣丰满、刚柔并济、声情并茂,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在声腔领域里,她独树一帜,声腔处理非常科学,特别是高、中、低音发声部位的转换值得锡剧界研究。在唱腔上,她博采众长,汲取王兰英、梅兰珍、沈佩华、姚澄等大家的唱腔特点,深得男腔郑永德唱腔的底蕴,形成了自己独特唱腔风格,自成一派即“倪派”。

锡剧流派纷呈,除了上面说到的流派创始人,还有王汉清、杨企文、张雅陆、曹万春等先辈艺术家,他们都有着自己鲜明的唱腔特色。一个流派,就是一个符号,作为我们锡剧人,一定要记住这个符号,很好地运用到我们锡剧的大舞台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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