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制造业僵尸企业的测度分析<br/>——基于修正后的FN-CHK模型

安徽省制造业僵尸企业的测度分析
——基于修正后的FN-CHK模型

2018-05-29廖信林贺雪莹

池州学院学报 2018年2期

廖信林，贺雪莹，李敬

（安徽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安徽蚌埠233030）

产能过剩是当前国内面临最重要的经济问题之一[1]。当前产能过剩对经济波动影响的两大机制：一是产能过剩使得企业被动进行数量调节，引起经济波动。二是产能过剩在现行体制背景下会导致生产要素在价格和配置方面产生扭曲，从而影响经济波动[2]。劳动力成本上升带来的外资撤资给就业带来很大的压力，代表为近几年沿海的许多制造业将工厂搬移到相对人力成本较低的印度等国家，造成大面积失业。传统工业制造行业、商贸服务业是国有企业改革的先行行业。国务院总理李克强指出，为了解决较为严重的产能过剩问题，清退僵尸企业是必不可少的任务。

1 文献综述

从僵尸企业的定义来看，Hoshi定义为那些丧失自我修复能力和自我发展能力、本应退出市场，但是由于政府补贴、银行续贷等非市场因素而得以生存的企业[3]。董登新以仅扣除非经常损益后每股收益连续3年为负作为定义[4]。基于僵尸企业退出市场的研究角度，李维安、钱先航认为造成长期亏损企业难以正常退出的重要原因是政府的过渡干预[5]。政府干预企业的机制不仅通过优惠政策和政府直接补助，还通过运用行政权利和产权使得银行被迫给予企业以信贷支持，即在很大程度上银行业救助僵尸企业是源于政府。王立国、高越青认为由于地方政府对财政收入的自利性动机，大部分企业经营困难而退出市场将会造成短期市场主体的减少，从而对政府财政收入的稳定与增长产生较大的压力[6]。其次，Caballero et al.认为对于僵尸企业依赖银行贷款的方面，考虑到僵尸企业的退出将造成金融机构不良贷款的大量出现，僵尸企业将引起信贷风险[7]。因此，政府部门更倾向于干预正常的信贷市场，使得那些资不抵债的僵尸企业仍存活在市场中。从处置僵尸企业措施的方面，胡鞍钢从新常态背景下提出“双创、双化、双减、双扩、双转、双进、双到位、双配套”结构性改革重点[8]。沈坤荣基于需求管理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关系，提出改革需依据中国经济现状进行[9]。王绛认为清退僵尸企业面临职工安置难、资金缺口大、历史遗留问题多、资产变现困难等问题，提出了加强统一监管、规范企业重组等措施[10]。国内外的文献大部分仅考虑了僵尸企业形成的外部因素，对于僵尸企业成因的内部因素展开的研究还不够深入。

制造业是国民经济的主体，是立国之本、强省之器、富民之基。当前，安徽正处于加快调整结构、促进升级、建设“三个强省”的重要时期。分析安徽省制造业僵尸企业的现状对于推进供给侧的改革有理论和实践意义。下面利用安徽省制造业的相关数据对僵尸企业现状进行测度，并分析其形成原因。

2 安徽省制造业对僵尸企业的测度

美国经济学家Caballero和日本经济学家Hoshi、Kashyap提出了僵尸企业的识别标准，即CHK模型。日本经济学家Fukuda和Nakamura对CHK标准进行了补充，提出FN-CHK模型。张栋等人针对中国现状提出修正后的FN-CHK模型[11-12]。下面简要介绍这三种测度方法。

2.1 僵尸企业的测度方法

2.1.1 卡巴雷罗-豪什-卡施亚普模型（CHK模型）Caballero、Hoshi和Kashyap定义了最低应付利息：

其中，BSi,t-1，BLi,t-1和Bondsi,t-1分别代表企业i在t-1年末的短期银行贷款、长期银行贷款以及发行债券总额；为t-1年的平均短期最低利率、t年前5年内最低长期借款利率的平均数以及在t年前5年发行的可转债的最小票面利率。

卡巴雷罗-豪什-卡施亚普模型主要说明的是如果一个企业为自己的债务所支付的利息非常低，甚至低于采用市场最低利率所要支付的利息，那么这个企业与银行之间的借贷关系就是非正常的，这个企业极有可能是依靠银行贷款才能生存的僵尸企业。与官方方法一样，CHK模型也面临着两种问题。首先，CHK模型可能将一些正常企业误判为僵尸企业。一方面，在现实情况中有些企业由于经营状况良好违约风险低，往往能从银行获得非常优惠的贷款；另一方面，政府为了扶持重要或新兴产业，会向一些成长型企业发放低息贷款。这两类企业由于实际利率很低，会被CHK模型识别为僵尸企业。其次，CHK模型可能会放过一些真正的僵尸企业。例如，有些企业虽然看起来实际利率属于正常水平，但实际上盈利水平已经很低利润尚不足以支付贷款利息，全靠向银行，借新贷还旧息。那么使用CHK模型并不能识别出此类僵尸企业。

2.1.2 FN-CHK模型针对CHK方法的两种缺陷，Fukuda和Nakamura在此基础上通过引入了“盈利标准”和“持续信贷标准”这两类指标对CHK模型进行了改进，即FN-CHK模型。“盈利标准”是指，如果企业的息税前收入超过最低应付利息，则不被识别为僵尸企业。这样一来，那些盈利能力良好但实际利率较低的企业就不会被错误识别为僵尸企业。“持续信贷标准”是指，如果企业t年的息税前收入低于最低应付利息、t-1年的外部债务总额超过其总资产的一半、并且t年的借贷有所增加。如果连续两年该企业被识别为僵尸企业，则就将该企业识别为僵尸企业。

2.1.3 修正后的FN-CHK模型根据超额利息支付率EIRi,t、利率差Xi,t和实际利息支出低于假定利息支出下限的次数NumZ等指标将企业初步分类，并根据盈利指标对初步认定的僵尸企业进行修正;

模糊集是根据Xi,t构建，利率差Xi,t小于0的公司是一个僵尸企业，大于0.5%的公司是非僵尸企业，在0和0.5%之间的公司是半僵尸企业。

为了考察上述企业对政府补助的依赖度，利用扣除政府补助后的净利润等指标考察对政府补助的依赖程度，并重新判断其僵尸性。

从中国僵尸企业的形成看，由于中国银行业救助僵尸企业很大程度上是源于政府干预，然而并不是所有接受政策优惠的企业都是僵尸企业，关键在于该企业是否依赖政策优惠来维持生存。基于政府补助这一条件限制及数据的可获得性，下面选用修正后的FN-CHK模型完成对安徽省制造业僵尸企业的测度。

称取2 g荷叶置于锥形瓶中，121 ℃灭菌15 min，加入已灭菌的12.5 mL的20%葡萄糖溶液(g·L-1)和12.5 mL的20%脱脂乳(g·L-1)混合液中，补足无菌水至50.0 mL，即为含5%葡萄糖、5%脱脂乳和40 mg·mL-1荷叶的培养基。向上述培养基中加入5.0 mL新鲜菌液(菌液浓度为107 CFU·mL-1)，在37 ℃下发酵24 h。取悬液于5 000×g离心10 min，经0.22 μm微孔滤膜过滤后置于4 ℃低温保存备用。

2.2 基于修正后的FN-CHK模型的测度

此模型选取了2011-2015年安徽省制造业共56家上市公司年报数据进行探究。其中，借款余额及对外发行的债券总额等指标均取自各上市公司年报。

2.2.1 基于模糊集、NumZ及EIR的初步认定当NumZ=0时，平均EIR＞0，说明这些公司假定的利息支出下限均小于实际利息支出，结合Xi,t模糊集及其僵尸性变化趋势，非僵尸企业分别有铜峰电子、海螺水泥、惠而浦、古井贡酒、华茂股份、安凯客车、中粮生化、中钢天源、美亚光电、阳光电源和金种子酒。虽然国机通用NumZ=0，资产负债率在2011-2014年均超过100%，故将其认定为半僵尸企业。当NumZ=1或2时，平均EIR依旧大于0，说明皖维高新、全柴动力、江淮汽车、六国化工、山鹰纸业、安徽合力、马钢股份、雷鸣科化、美菱电器、海螺型材、丰乐种业、国风塑业、中鼎股份、金马股份、永新股份、华信国际、华孚色纺、安纳达、楚江新材、江南化工、中电鑫龙、皖通科技、泰尔股份、神剑股份、司尔特、鸿路钢构、洽洽食品、德力股份、金禾实业、安科生物、荃银高科、长信科技、安利股份、乐金健康、盛运环保、华菱星马、顺丰控股和精达股份的假定利息支出下限小于平均的实际利息支出，将这些公司初步认定为半僵尸企业。当NumZ=3时，中发科技的平均EIR大于0，稳健认定为半僵尸企业。而时代出版、凯盛科技和四创电子的平均EIR小于0，且上述3家公司近3年的超额利息支付率均小于0，企业经营不断恶化，因此将这三家初步认定为僵尸企业。当NumZ=4时，平均EIR＜0，鑫科材料仅在2013年的EIR＞0，铜陵有色的各年超额利息支付率均小于0，考虑认定这两家公司均属于僵尸企业。

表1 安徽省制造业上市公司僵尸性

2.2.2 基于政府补助等指标的修正认定根据FNCHK模型的修正标准，时代出版、凯盛科技和四创电子各年EBIT均超过R*，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税前利润均为正；时代出版的资产负债率每年基本低于40%，凯盛科技的资产负债率仅在2011年高于50%，借款规模都呈现波动趋势，不存在靠政府补助扭亏的现象。而四创电子的资本负债率近5年均高于60%。因此将时代出版和凯盛科技修定为非僵尸企业，四创电子仍认定僵尸企业。铜陵有色、中发科技和鑫科材料这三家企业至少在2015年的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税前利润为负值，国际通用的资本负债率近5年均高于100%，所以不能被排除在僵尸企业之外。

考察其盈利性及对政府补助的依赖度。在2011-2015年铜峰电子、安凯客车和中钢天源的扣除政府补助后的净利润及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税前利润至少有1年为负值，因此可以推断为僵尸企业。海螺水泥、惠而浦、古井贡酒、华茂股份、中粮生化、美亚光电、阳光电源和金种子酒不存在依赖政府补助的倾向，所以认定为非僵尸企业。

在被认定为半僵尸企业的名单中，山鹰纸业、安徽合力、雷鸣科化、美菱电器、海螺型材、中鼎股份、金马股份、永新股份、洽洽食品、长信科技、神剑股份、司尔特、鸿路钢构、江南化工、盛运环保、顺丰控股和精达股份的盈利性较好，且不依赖政府补助维持生存，应属于非僵尸企业。在2015年，马钢股份、安纳达、德力股份和华菱星马扣除政府补助后的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税前利润和净利润均为负值。因此，这些企业都不能被重新认定为非僵尸企业。2011-2015年，马钢股份、国风塑业和安纳达微正利润的主要来源是长期的政府补助，都是依靠政府补助而沦为僵尸企业。考虑到皖维高新、全柴动力、江淮汽车、六国化工、丰乐种业、华信国际、华孚色纺、楚江新材、中电鑫龙、皖通科技、泰尔股份、德力股份、乐金健康、安科生物、荃银高科、安利股份和金禾实业没有形成对政府补助的长期依赖，因此属于半僵尸企业。

综上，在安徽省制造业56家上市公司中，属于半僵尸企业的有18家，非僵尸企业的有27家，僵尸企业的有11家。详见表1所示。

3 僵尸企业的成因

根据上述僵尸企业和非僵尸企业的分类，运用Logit模型分析僵尸企业的形成原因。根据朱舜楠等人（2016）的研究，对这两类企业运营能力、企业负债偿还能力、企业规模、企业家才能、企业性质等五个方面进行对比分析僵尸企业的形成原因[13]。数据选取上述非僵尸企业和僵尸企业2011-2015年的年报。基本模型如下：

企业分类=α+β1企业运营能力+β2企业负债偿债能力+β3企业规模企业+β4企业家才能+β5企业性质+μ。

表2 利用Logit模型的分析结果

根据表2所示，可以总结出影响安徽省僵尸企业的成因。

3.1 高负债对我国“僵尸企业”形成影响显著

从表2中可以看出，资产负债率高的企业成为僵尸企业的几率比是资产负债率低的企业的4.43倍。非僵尸企业和僵尸企业最明显的差异是前一类企业的各年资产负债率明显低于后一类企业。由于政府优惠政策和大量银行贷款等社会资源被僵尸企业占据，将此用来抵债而不是创新，造成了资源浪费。因此，债务负担过重是僵尸企业形成的主要原因之一，即负债水平越高，越容易成为僵尸企业。

3.2 盲目扩大企业生产规模

数据显示，员工数多的企业出现僵尸性的几率比是员工数少的0.67倍。企业规模对僵尸企业形成影响显著，即当企业的规模足够大时，企业的规模越大，越可能成为僵尸企业。产能过剩的小型企业持续不盈利后，可能就会将企业卖掉或关掉。由于地方政府考虑到GDP和税收，对于规模较大、员工人数众多的企业可以继续获得银行的贷款或者政府补助，既不会破产也不能盈利，只能维持现状。过于臃肿的组织不但效率低，而且劳动力成本高使得企业持续亏损，长此以往，最终成为僵尸企业。

3.3 企业家精神的匮乏

企业家报酬是企业家才能一个重要的指标，如表2所示，对僵尸企业形成影响很显著。通过资源配置的优化、劳动投入的激励，诱导制度变迁及发挥“干中学”效应，企业家精神推动企业绩效的改善。新常态下企业家精神的缺乏，一部分原因可能是由于企业绩效长期偏低，另一部分则是由于周围生活环境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当前的市场逼迫企业家将资本从实体经济转向股市、期货市场，使得企业家热衷于投机行业。政府对市场的过度干预，产生了寻租腐败的空间，扭曲了公平的市场竞争秩序，导致了创新性企业家精神的匮乏[16-17]。

3.4 主要集中在国有企业

从表2中可以看出，国有企业成为僵尸企业的几率比是私营企业的3.97倍，可以得出国有企业是占僵尸企业的大部分比例。在我国市场经济日益完善的情况下，日益激烈的业内外竞争使得企业出现资不抵债等情况。因为国企的存在对当地经济发展有着不可忽视的意义，地方政府为了解决就业问题，倾向于给予当地企业大量的补贴。然而，大部分的国有企业大都是传统行业，例如钢铁、煤炭、造船等。这些行业都与旧的增长模式联系在一起，无法适应新兴行业的需求。长期以来，煤炭和钢铁为安徽省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主要动力支持和能源保障。随着煤炭市场供求关系转变，煤炭价格大幅下跌，加上整个钢铁行业需求疲软，安徽省煤炭和钢铁企业也全面亏损。

如表2所显示，企业的运营能力这个指标对企业是否成为僵尸企业影响不显著，其原因可能是因为行业间的运营能力指标存在差异。这与朱舜楠、陈深的结论一样。

4 结论及对策

本文利用2011-2015年上市公司的财务数据，应用修正后的FN-CHK模型对安徽省制造业僵尸企业的规模进行了测度。综上，本文得出如下结论：56家企业属僵尸企业11家，半僵尸企业18家，非僵尸企业27家。本文从企业运营能力、企业负债偿还能力、企业规模、企业家才能和企业性质五个方面，对识别出的僵尸企业进行原因分析。处置僵尸企业是当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重要的一环，由于安徽省制造业的僵尸企业现状依然比较严峻，针对其形成原因，提出简政放权、保护企业产权、创建特色品牌、调整投资结构、适度负债经营等政策建议。

4.1 简政放权，做到“放”与“管”的高效结合

从政府层面来看，重点在于加快简政放权的立法工作，通过对政府职能的系统化的梳理，有效配置部门内行政事项及部门间的宏观统筹，以便于促进管理现代化，做到“放”与“管”的高效结合。正确处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向小政府大服务过渡，建立内外双重监督机制。目的在于要在我国现有司法改革的条件下，保证司法独立性，最大程度减少地方行政命令的干预僵尸企业[18]。

4.2 完善相关法律体系，保护企业产权，加大力度惩戒侵权行为

制定鼓励和推进企业创业的相关政策，有助于提升产业竞争力。然而专利侵权现象的恶化会对企业研发的投入有负面影响。已有文献表明，知识产权保护对企业创新活动有激励作用。随着改革开放，企业各行业的进入壁垒正在逐渐消失，竞争会越来越激烈。为了更多的企业创新投入，而不是更多的山寨货，政府更应该加强惩戒侵权行为的力度。这也说明健全侵权行为的全方位的防御与打击机制是很有必要的。

4.3 中国制造到中国智造，创建特色品牌

对于当前中国，资本、人力和自然资源已有了雄厚的基础，急需大力培养一种重要的生产要素—企业家精神。创新是企业家精神的核心。重视匠心精神亦是企业必不可少的发展条件，对于技术和产品精益求精的态度必不可少。这对于企业的发展尤为重要。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历史机遇下，安徽省必须贯彻实施《中国制造2025安徽篇》，对一些产业和领域进行重点突破，发展一批优秀的自有品牌，加快转型升级安徽省传统制造业。

4.4 调整投资结构，适度负债经营，稳步推动企业发展

民营企业参与到国有企业改革中来，使得双方发挥协同作用。民营企业引进先进的管理技术，并在国有企业的资金支持下保证效益，发挥引导市场发展的方向，实现双赢。负债经营作为一种有效的理财手段，企业在筹资过程中普遍采用负债方式。经营者能够通过负债经营产生的杠杆效应为企业获取收益，但是负债规模不合理时，导致财务风险升高，影响企业的信誉和资金周转，企业的生存就会受到威胁。因此，企业应树立风险意识来适度控制负债经营范围，加强成本预算，合理安排资金筹集与使用，保证按时偿还债务，降低企业财务风险，对推动企业的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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