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美学的后现代式的三元艺术表达

霍治民

电影美学理论是建立在针对视听语言的深度探索之上的影视艺术指导与指南。电影美学从其甫一问世即为电影艺术本身建构起了完整的趣味性、思想性、理论性的架构，形成了一种电影艺术的艺术自律、娱乐消费、理论反思的完备体系，并且，更在艺术层面上以多元化、多层次化、多维度的三元表达进一步针对人性中的本我、自我、超我进行着三元化的复杂嵌套。如此复合、复杂、复式的电影美学架构为寻获电影本体的奥妙提供了强有力的探索依托。

一、 电影美学中的艺术表达

（一）艺术三元化阐释

电影是一种较为特殊且罕见的外向内化式透过光影拟真，深刻表达思想意识的艺术形式，在电影艺术影响之下，其所泛起的美学思潮从未停息过，针对电影美学的研究此起彼伏。同时，电影美学研究的维度亦不断被更新、被演进、被升华，使得原初对于电影本身的流于趣味的朴素审美，在审美不断进阶的情况下进行着由意象化的升华。而电影美学的基本范式亦在不断地经历着质疑与补充的过程中，最终实现了电影美学由趣味而思潮，由思潮而理论的转换、融合、升华。对于电影美学的基本阐释实质上既是一种美学之于艺术的显性的具有哲学意义的深刻救赎，同时，更是人类对电影本体的一种不断探索。随着后现代人类情感世界走向纷繁复杂的趋向，这种救赎与探索，形成了一种对电影本体与人性本原的回归意识，在此基础之上，建构起电影本体与人性本原的后现代式的再平衡；以期由这种再平衡，重构出人类失落已久的真正意义上的形诸于哲学的意蕴、艺术的意味、美学的意象，这对于人类而言，实在是一种崇高的艺术福祉。

（二）艺术三元化表达

电影诞生至今已历百余年，在这百余年中，关于电影美学的研究不可胜数，客观而言，真正意义上的电影美学必须首先贴近艺术与生活本身；因为，所有的美学与审美究其本质都是一种形而上的趣味性、思想性、理论性。就娱乐趣味性而言，这是电影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的基本魅力所在，同时，也是其吸引绝大多数普罗大众的根本原因；而思想性则是在欣赏电影这门艺术的过程中，不断地在视听语言的冲击下所渐次产生的抽象化表达，进而才能在抽象化表达的基础之中形成更加形而上层次的思潮体系架构，并完形为一种艺术理论。这种趣味性、思想性、理论性的三元化表达对电影本体有着强烈的自律性、消费性、反思性的相对应三元化影响。首先，从趣味自律性而言，任何电影作品的诞生初衷都是出自于一种对美学的旨趣层级表达，这也是电影本身有着旨趣高低分别的本源；其次，从娱乐消费性而言，虽然思潮对于娱乐消费有着正向影响，但实际上却并不代表着一种正确的方向，因此，这种思潮只能停留在抽象化表达的层级，而唯有其最终升华为理论方能成为一种终极的电影美学的正确表达。

（三）艺术三元化引申

电影美学中的艺术表达的三元论还表现在人性的更高阶段上，并且，这种更高阶段与电影美学的艺术创制更加地息息相关。例如，在西方美学的巅峰上，巍然耸立着的人性之中最形而上的灵魂，而灵魂能够三元化为理智、激情、欲望三者；同时，弗洛伊德的人性本体亦能夠三元化为本我、自我、超我三者。这种多元化、多层次化、多维度化的三元论的范畴擘分，将灵魂中各司其职的三者、本体中心各异的三者之间的和谐与否、协调与否、冲突与否等关系充分地借由电影美学表达出来。以理智中的原始正义性、激情中的原始心理性、欲望中的原始生理性等共同综合作用于灵魂的影响，并借由电影美学中的光影渲泻了出来。同样，弗洛伊德的人性本体三元论中的自我在艺术表达上有着一体协调本我、超我、外界三者的巨大和谐作用，而非本我压抑超我与外界的自我物化恶态。可见，在人性本体三元论中，超我对本我的强力规训与制约对人性和谐至关重要。

二、 电影美学中的技术表达

（一）技术三元性简述

之所以在研究电影美学的过程之中引入技术的分支是因为电影美学无论如何都不能与技术割裂开来。电影既是美学、艺术、技术三元深度融合的产物，同时，更是技术创制的直接产物；并且，技术的每一次升变都会为电影带来美学基础之上的翻天覆地般的巨变。从直接与间接影响电影美学的技术层面而言，包含着动力、悬置、耦合三种技术表达。这三种技术表达之中，尤其动力因素是技术表达与技术美学论辩的导火索，技术中的动力虽然与艺术创制并不同源，但不可否认的是，技术动力在现代电影创制的过程中已经成为电影美学重要的动力来源之一。同时，动力因素也是电影美学技术三元性中最重要的因素。仅从动力视角而言，人类存在着技术驱策、介入、融合之后的人类精神与内在的更加协调的一致性、显在性、表达性，这种三元性的特质直接使得电影美学中的艺术要素，在技术的支持与支撑之下，变得更具异质同因、异质同构、异质同性。[1]

（二）技术三元性表达

影视艺术作为一种非常年轻的艺术形式，相对于其他略带主观独断论倾向的古典艺术美学，自有其迥异的现代美学客观性，尤其是作为一种现代大工作技术支持与支撑起来的艺术形式，影视艺术以其现代美学的客观性以及与技术的不可分割性，已经与其他艺术形式之间拉开了天壤般的距离。尤其是在文化大工业技术支持与支撑之下的较少机械重复与较多震撼美学更是将电影美学与技术二者更加紧密地熔接在一起，更为重要的是，电影美学赖以生成的视听语言与镜头表达是以一种机器灵性出现在研究者面前的，这与以往的其他任何艺术形式相比都有本质上的巨大异别。同时，在技术动力的支撑之下，技术的悬置能够在技术逻辑的支配之下，透过现象无限接近于电影创制的实验性、社会性、显在性本质，可见，技术悬置实际上为虚拟真实赋予了一个有别与真实的异质、多元、闭环的“真实”。同样，这种技术悬置亦为剧本等艺术源起提供了电影美学创制的绝对基础，并且，亦为进一步研究电影美学的更加高级的技术与艺术的基于人性化的精妙耦合，以及技术与艺术的基于情感色彩的微妙的风云际会提供了相对性的技术基础。[2]

（三）技术三元性引申

无论是混沌一体，还是二元对立，抑或是三元鼎足，电影美学在技术支持与支撑之下，都能建构出一片既符合现代社会切近现实审美的世界图景，又符合后现代社会尽展现象的未来图景的表达光影。人们无论是平视光影中的虚拟世界，抑或仰视宇宙星空，甚至是超自然地俯视整个地球、内视整个宏观宇宙与微观世界都必须依赖于技术支持与支撑才能做到。并且，随着人工智能、物联网、动作拾取等先进技术的不断创新与应用，技术正在与艺术表达融为一体，达到了技术由最为传统的电影美学的辅助，过渡到了成为一种建构光影的中流砥柱的耦合。技术所蕴涵着的理性审美正在不断地弥合着其与感性审美之间的已变得极为微妙的距离。而且，越来越多的电影美学中的感性审美，更需要借助于理性审美达成。技术已由一种抽象的工具性表达，嬗变为一种高于工具性甚至带有着植根性、鲁棒性、支柱性的深度融合式的一体化表达，同时，包括镜头等技术在内的表达，正在对审美情趣、审美心态、审美伦理等产生着越来越重要的决定性影响。

三、 电影美学中的时空表达

（一）时空介入表达构筑

依卡努杜依电影艺术的存在形态理论，将电影定义为一种时空表达的艺术，并第一次向世界释出了电影艺术的无距离视听体验、无分别情境感受、无差别审美感触等电影美学的先进性理念，并将电影美学中不可或缺的时空，以单一画面中的相对时空调度、拼贴画面中的压缩式时空撷取、连续画面中的时空历时与时空共时适配等表现得尤为深刻。从本质上而言，电影美学的神奇之处在于能够透过一种二维画面的光影表达为观众展现出一种虚拟现实世界的三维时空艺术。这种由二维虚拟沉浸移情主观能动为三维的高级视觉效果才是电影美学的终极追求与美的实质。

电影美学置于时空表达，首先表现为一种由时空介入的艺术救赎，其次则表现为一种同样由时空介入的技术支撑，由此可见，电影的时空表达有着超越简单时空再现的叙事性、思想性、理论性。电影美学更是将基于时空表达下的切近社会功能与生存层面的审美娓娓道来，恰如维根斯坦所言，电影视听语言的美学表达牵系着人类与视听世界的界限，电影美学正在以其独特的视听语言织体构筑着一个由光影表现着的奇妙的美学世界。[3]

（二）时空核心表达完形

电影美学三元分支中的艺术大系之中所有三元论，均具有着非严格意义上的历时性与共时性，这种三元论与时空的深度融合为电影美学中的时空表达带来了更加深刻、更为深入、更具深度的一体化的诠解，并且，在德勒兹视阈内，与电影美学息息相关的基本逻辑及其涉及电影美学创制等诸多方面亦存在着解域、脱节、生成等为核心的三元化理论。从电影美学服务于叙事过程与电影进程的意义而言，电影美学与其他美学同样，是一种必须存在着互为主次参照物的三元美学。在人性至上的三元论视阈内，借由电影美学中的强烈时空表达方能得以实现一种人性至上意义下的艺术、技术、时空三者深度融合的更加高级的叙事隐藏。由此可见，艺术与技术所无法决定或摆脱的电影美学批评、电影美学价值、电影美学论衡等关于电影美学命运的关键问题，最终只能透过更加形而上的层次，以电影美学中的时空表达加以完形。[4]

（三）艺术、技术、时空三元深度融合与升华

电影美学的蒙太奇传统与纪实性传统早已为后现代电影创制的技术与艺术的深度融合所解构。伴随着后现代所兴起的现代美学思潮，人们正在将关注的目光投向技术手段的协调、融合、调动艺术与时空方面，从而由此能够获得更具显在性的艺术表现力、心理震撼力、视听感染力。恰如巴拉兹·贝拉在其《电影美学》一书中所言，电影美学是电影理论的礼赞，是一种融合时空的视觉文化表达。变化多端的技术与层出不穷的艺术创制等，最终都将在电影本体之中获得一种艺术、技术、时空三元不可分割的深度融合，而这才是电影美学的艺术本性、技术本质、时空本原，同时，这种艺术、技术、时空三元三位一体的深度融合亦为电影美学作为一种超画面的真实艺术的意象表達带来了深度融合的升华。电影美学时空的关键性表达实现了电影美学由视觉震撼而视觉超越，由视觉超越而视觉重构的三元深度融合。电影美学正在以三元融合等高级时空艺术技法，赋魅于一个技术祛魅的艺术世界，在技术除魅与艺术返魅的深度融合过程之中，还电影美学以真实且梦幻着的光影表达。[5]

结语

电影美学为电影艺术本身建构起了完整的趣味性、思想性、理论性的架构，从而形成了一种电影艺术的艺术自律、娱乐消费、理论反思的完备体系。电影美学的艺术表达中存在着多元化、多层次化、多维度化的三元论，既存在着弗洛伊德视阈下的本我、自我、超我三元化，更存在着终极表达的灵魂理智、激情、欲望三元论。而从电影美学的技术表达中，则能够看到其所存在着的动力根源、悬置缘起、耦合际会等三元论表达的抽象技法。这些表象化与具象化的表达最终建构起了电影美学的时空表达下的视觉震撼、视觉超越、视觉重构等三元升华。

参考文献：

[1]江颖婧.论非职业演员表演在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美学追求中的作用及表现[J].戏剧之家，2018（2）：76.

[2]刘佚伦.探讨中国电影批评及其价值取向的力作——评张智华等著《多媒体时代中国电影批评及其价值取向》[J].齐鲁艺

苑，2017（6）：127-128.

[3]康宁.叙事隐藏、人性至上与”寓言”颠覆——《秋菊打官司》的文化图景呈现[J].创作与评论，2017（22）：67-71.

[4]孟君.动力与悬置：电影的两种技术变革与美学取向[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7，39（10）：79-84.

[5]康梦影.象（造型）—意（表意）—韵（审美）——论当下印度电影中“东方美学”的复兴与重构[J].当代电影，2017（10）：160-1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