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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语境下青春文学杂志编辑思想研究

2018-05-21杨波

出版广角 2018年5期
关键词:青春文学南风青年人

【摘 要】 在新兴媒体持续跟进、大众媒介众声喧哗的时代语境下,青春文学杂志坚持内容为王,紧紧把握校园、情感质素,同时注重明星效应与图像感知建构青春文学杂志的形式之美,将网络、微信、影像等与杂志编辑协同勾连,在文学性、时尚性之间找寻融合之道,拓展了青春文学刊物的产业链条。但是也凸显出内容缺乏深度、情感诉说雷同、形式过于突出等现实问题。在全媒体时代自立于青春文学的本体意义之上,在青春气息与时尚之魅、文学性与商业化之间实现价值协调,是青春文学杂志的发展正途。

【关 键 词】青春文学;编辑思想;内容为王;形式之美;新媒体之魅

【作者单位】杨波,贵州师范学院文学院。

【中图分类号】G237.5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18.05.012

2006年,青春文学的代表人物郭敬明在对日本“杂志书(Mook)”认真研究的基础上,瞄准青春作家竞相登台但青春文学却一片杂芜的时代背景,推出了时尚新潮的青春文学杂志《最小说》,立即在青年人之间形成巨大的阅读漩涡,成为国内最引人瞩目的文化事件之一。随后,《最女生》《鲤》《大方》《独唱团》等青春文学杂志纷纷亮相,在青年人的阅读世界中占据要津。2009年,由同济大学文化批评研究所同《怀尧访谈录》开展的“2008—2009年度中国出版机构暨文学刊物10强”网络评选活动中,郭敬明主编的《最小说》居于首位,另外几家青春文学杂志《萌芽》《鲤》《青年文学》也被列入10强,显示了青春文学巨大的生命力。因市场估计不足和期刊定位模糊等原因,部分刊物的出版并未持续太久,有的甚至成为“告吹的婴儿”,中止发行[1]。但时至今日,仍有《最小说》《青年文学》《萌芽》《南风》等青春文学刊物坚韧地生存在青年人中间,为青年朋友提供精神滋养。基于此,本文以2016年《青年文学》《最小说》《南风》三家杂志为例,讨论新媒体语境下青春文学杂志的编辑思想,以期为青春文学的精进、传播提供思考。

一、内容为王:以青春风尚引领的校园、情感质素

具有多年编辑经历、担任过多家杂志编辑工作的著名学者朱光潜先生曾经提到:“一个优秀的刊物往往比一所大学的影响更广大、更深远,办期刊可以推动中国文学和文化的长远发展。”[2]此语虽然立足于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文化场域,但对今天的文学刊物编辑工作仍具有很强的启发意义。无论哪一本杂志,内容安排都是最重要的工作。2016年初,一则名为《贵州省文联主办<南风>劲吹文艺期刊创新风》的新闻报道就将“内容为王”看作《南风》杂志在困境中突围的核心竞争元素。同样,《青年文学》《最小说》两本专注于青春文学的杂志也都极力提升内容吸引力,培养读者的忠诚度,因为“一个文化市场之形成,不能光有作家而无出版家,进一步,又不能说与读者无关”[3]。青春文学杂志对内容的考虑实际就是对读者和阅读的重视。

青春文学的聚焦点在于“青春”,因此青春文学杂志的内容需要对青年人外在的社会生活、内在的隐秘心理进行内涵挖掘和审美揣度,这两个方面塑造了文学的“青春形态”。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由市场经济、数字技术裹挟而来的网络、博客、QQ、微信等新兴媒体深度介入社会生活,改变了传统的文学传播模式。如何在年轻一代图像化、明星化、网络化的生活世界中植入文学的因子,青春文学杂志可以说适逢良机、责任在肩也用尽苦心。

从2016年《青年文学》《最小说》《南风》的内容排布来看,校园、情感、成长、悬疑等成为青年人文化生活的主要质素,构建起青春文学的“青春风尚”,形成有别于传统文学、成人文学的文学景观。这三本杂志的编辑路线也由此铺排,如郭敬明主编的《最小说》,2016年共计出版12期,每一期均设置了不同的文学主题,力图为读者提供关于青春的更加深入的阅读体验。同样,《南风》杂志的办刊主题已经恒定为“风自南来,爱由心生”,在2014年末的“羊年寄语”中,该刊明确提出“校园”“言情文学”的办刊定位,而其后的栏目也逐渐稳定为与青春有关的内容。可以说,青春文学杂志已经确立了“无青春不文学”的发展态势,他们将内容圈定在丰富多彩的青春视域。因为能够长久地驻足青春文学内部的,还是属于青年一代充满浪漫、忧郁、多情的生活世界,其作为一种审美体验对象,已然在青春文学中铺衍出多样化的形态和模式。

情感、校园元素是青春文学的重要组成元素。在2016年《南风》杂志刊登的篇什中,情感类的作品完全占据杂志主要板块。出于前述“校园”“言情文学”的编辑方向,《南风》可谓将青春时期的情感流向一网打尽,校园爱情故事、青年人的城市生活、办公室男女等凡是与青春男女相关的主题均被进行情感与文学的涂抹。同时,又和校园生活结合起来形构出“中国校园言情文学第一刊”的勇气与胆识。如2016年第4期《孤独的质数》《少女情怀总是吃》《每颗人间烟火都不要错过》等均与校园有着紧密联系。可见,青春文学杂志的内容总是不能抹去校园这个青年人生活的主要场域。2016年《最小说》每一期的主题都集中而鲜明,但又都涉及青春情感的某一领地,编辑团队将青春、情感揉捏之后并进行细分。可以说,这样的结构形式比《南风》更加精细和深入。如第五期的书写主题被设定为“少年不朽”,正如主编手记中所言,当期内容总是充溢着“年轻意气、兴致盎然”,或者“些微的羞赧”,或者“鲜花、喝彩与荣光”,或者“默然、执念与信仰”,每一种均能雕刻出青春不朽、少年不朽的经典模样。同样,这一期的《似是故人来》《西出阳关》《少年你可曾知道》等篇什都与校园相关,可见校园的影子始终都在青春文学杂志中,无法抹去。

与《最小说》《南风》相比,《青年文学》属于较为严肃的青春文学谱系。在征稿启事中编辑部就指明要“坚持纯文学的立场与品味”,其“青春+文学”的办刊思路虽然在整体上仍然沿袭青春文学的发展路径,但是《青年文学》所刊登作品的生活认知和思想深度均不比正统的大型文学刊物逊色。纵觀2016年《青年文学》所刊载的作品,作者自由地穿梭于打工少年、大学毕业生、乡村教师等现实世界的多样人生,内容的深度和广度显示了年轻作者精神的敏锐和眼界的超拔。曾有论者认为,青年一代的文学充满了迷茫、浮躁和颓废气息,大多在“面壁虚构抒写青春的伤痛,抒发无病呻吟的情怀,反映青少年的迷茫困惑和苦闷彷徨,弥漫着悲伤、感伤的气氛”[4],甚至“呈现的是一种生硬、猎奇的虚伪语言个性”[5]。诚然,上述存在的问题,是青年一代在面对消费文化的快速跟进和全媒体的猝然来袭所表现出来的彷徨、感伤与怀疑情绪,被青春文学做了主流化的文学描述。但是,并非青春世界就不具有深刻性和广泛性的文学本质,如《青年文学》杂志主编张菁在2017年第七期的主编微评中所言:“青年文学是创新的文学,让思想更近一步,寻求开阔和打开。”青年人最重要的生命体验当然属于校园、情感等,但一味地回旋其中,或者仅仅做简单的铺陈,或许真的会压缩青年人对生活和世界的认知厚度。

二、形式之美:明星效应与图像感知建构起来的时尚青春

青春文学杂志的受众是具有丰富情感和多彩生活的年轻一代,年轻人对新事物的追逐、对新的生活方式的跟进是天然的,而社会思想新的交互方式、现实世界新的传播形态也一步步扩展了年轻人的智性空间,这就要求青春文学杂志要不断采取新的编辑思路,以适应年轻一代的接受心理和阅读形式。在此方面,无论是本身处于青春热潮中的《最小说》《南风》,还是以坚守传统性、严肃性著称的《青年文学》,均在形式之美的编辑路径上不断拓展,以提高发行和阅读的数量和质量。

青春文学杂志追求形式美的途径之一就是营造明星效应,即通过人气作者来聚集读者群,以实现较为稳定的发行数量。在这方面,《最小说》和《南风》都有各自的办刊和编辑策略。《最小说》经过十余年的经营,已经培育了郭敬明、落落、笛安、安东尼等人气作者。主编郭敬明颇具明星色彩的艺术照每期都出现在《最小说》扉页,青春形象与优美忧郁的主编手记相互映照,贴近了年轻读者的心灵,也收获了稳定的阅读群体。《南风》则形成了以刘贞、坏蓝眼睛、笛子酱、柏颜等为主的青春作家团队,莫理哀、牙套菇凉、肖爻悄悄等也经常出现在《南风》杂志,一个个吸引人眼球的笔名更是提升了青年作家的影响力,也让作家身上的明星光环得以最大化地实现,杂志的发行得到有效保证。与《最小说》《南风》相反,《青年文学》在2016年则推出了对热爱传统写作的青年人更具吸引力的编辑策略,就是专设“一推一”栏目,邀请李云雷、黄德海、陈集益、赵玉斌等青年评论家对部分作品进行一对一点评。李云雷、黄德海等均活跃于当前国内文学评论界,具有很高的评论质地,能够得到他们的肯定或建议,年轻作者会有实实在在的写作收获。同时,《青年文学》还在每期的“想象力”栏目中设计了关于作者文学观念的“链接”,作者将自己的书写理念生动地呈现出来,对青年写作者来说无疑具有启发意义。如2016年第三期作家冉正万就在“链接”中通过叙述“童年时父亲要我写检查”的往事,串联出“通过想象力,让作品尽可能地实现极度的崇高和一种显著的个性;像画家一样,以一些独特的天赋权力投入激动的创作中去,保持当年写检查时的真诚,去证明种种怀疑和种种痛苦都不是空穴来风”的书写体验,使青年作者产生创作共鸣[6]。

图像化是青春文学杂志形式美的追求之一,将青春书系与图像进行融合推广。如饶雪漫将一些具有靓丽外表的青春男孩、女孩作为杂志的封面模特,通过图片、影像、声音等多维度打造杂志魅力。郭敬明利用自己独具忧郁、青春气质的外在形象增强杂志的吸引力,并搭配在每一期的主编手记中,图像参与杂志风格或意义的生成。而在文章内容设置中,也常常配以相应的彩色图像,或是作者本人,或是相关自然景观、城市风光等。读者在阅读杂志的过程中,能够在一幅幅富于阳光感、沉思感、忧伤感的图像中获得审美体验。图像不仅参与了文学的叙事进程,也活跃了杂志内容。《南风》也采取了图像化的编辑思路,但与《最小说》不同的是,该杂志更加偏向于漫画风格的注入。《南风》在每一期杂志封面及篇首均附以青年男女为主要内容的漫画,抽象立体、简洁明快又充满青春气息的画风与青春期孩子的心理更易形成审美同构,从而产生阅读吸附力。与上述两种刊物相比,《青年文学》在此方面并没有太多新的尝试,坚持严肃文学的编辑方向决定了其对图像化的远离。

三、新媒体之魅:网络、微信、影像等协同创制的数字化编辑之路

目前,以传播迅捷、高度信息化著称的数字化传播已成为当下文学传播的重要形式。连一向以严肃、传统示人的《人民文学》都已经开通微信公众号和“醒客”移动客户端,实现了线上签约、自主发表、多元整理、聚合互动等多个方面的编读融合。网络、微信、影像的多面出击,不仅拉近了编辑和读者的距离,也实现了编写融合,是青春文学杂志在现代传媒环境下的不二选择。

《青年文学》在此方面显得更加富有开拓意识,该刊在微信公众号中除保持一般的作品推送、目录介绍、作品评论外,还增加了“主编微评”。主编张菁在每一期的“主编微评”中不仅通过文字对当期作品进行评论,还录制了相应的音频,大大增强了编辑与读者之间的亲近感。《青年文学》在2017年3月9日推送的80后作家侯磊的小说《女司机》中,添加了侯磊本人关于作品的谈话语音《谈中篇小说〈女司机〉》。在将近三分钟的音频文件中,侯磊分享了作品的主要内容、人物塑造、写作主旨以及自己的创作兴趣,很好地体现了文学传播、文学接受的在场性质。当然,无论是《南风》《最小说》,还是《青年文学》以及其他青春文学杂志,开通微信公众号最为主要的目的就是推送作品,实现青春文学多向传播。新兴媒体本身具有快捷、轻便的传播特质,切合了青年人接收、传播新讯息和进行网络阅读的时代趋向。同时也使得杂志阅读更加灵动,扩大了杂志的阅读时空,为青年人的生活和精神提供了更为积极丰富的文化形态。

值得一提的是,每一家青春文学杂志均开启了与读者互动的场地,读者可以根据自己的阅读体会在每一篇作品之后点赞或者留言,进一步延伸了刊物的编辑长度。一些公众号增加了一些杂志中未能吸纳的内容、图片,为杂志“扩容”,也提高了读者的参与度。例如,《最小说》2017年7月就在微信公众号中登载了笛安的《我们都没去过的地坛》,里面插入了笛安父女与史铁生的合影以及史铁生的独照,加上笛安本人关于与史铁生交往的文字叙述,引来了众多跟帖。这既是在向青年一代传输著名作家讯息,又将《最小说》推向了更多的青少年。事实证明,青春文学杂志充分利用现代传媒丰富和拓展编辑空间,不仅使得杂志更加青春化,而且扩展了内容,为青年人送去了积极正面的精神食粮。

青春文学杂志的一系列努力其实还有另一目的,就是实现商业价值的最大化。根据青年人的消费习惯,青春文学杂志纷纷融合影视、音乐、图像等多种元素,进行文学与商业的“双重奏”,从而开启“阅读”向“悦读”的时尚跟进。2016年9月,由郭敬明小说改编并由其本人执导的魔幻题材电影《爵迹》上映,引发了广泛关注。2011年,郭敬明的小说《丘比特来电》改编为电影《我们约会吧》,青春文学从纸质传播走向新的领域。后来,《小时代》《恶魔呼唤》《第五波入侵》《剩者为王》《陪安东尼度过漫长岁月》等与《最小说》有关的影视不断推出,大大延伸了青春文学杂志的产业链条,有力推动了青春文学与商业的协同发展。

总之,新媒体对青春文学杂志的编辑与传播有着天然优势。而青春文学杂志凭借自身的优势,充分挖掘现代传媒之魅力,将杂志的內容、形式推向了更高的水平。但是,其也在一定程度上凸显了内容缺乏深度、情感诉说雷同、形式过于突出等现实问题。因此,在众声喧哗的全媒体时代自立于青春文学的本体意义之上,在青春气息与时尚之魅、文学性与商业化之间找寻融合之道,实现多方的价值协同,是青春文学杂志的努力方向。

参考文献

[1]夏榆. Mook之中国偶像作家领衔杂志书[N]. 南方周末,2011-05-19.

[2]章建. 朱光潜的编辑思想及其现实启示[J]. 东南传播,2015(8).

[3]茅盾. 茅盾全集(第16卷)[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

[4]魏晓虹. 论青春文学杂志的出版策略和发展前景[J]. 山西大学学报,2011(4):20.

[5]钱欢青. 青春文学杂志扎堆暗战[N]. 济南时报,2011-01-05.

[6]冉正万. 作家是追逐想象力的猎手[J]. 青年文学,20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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