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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尽年”“体道” 的生命价值论

2018-05-14姚忠秋

知与行 2018年6期
关键词:庄子价值生命

姚忠秋

[摘要]作为中国传统文化原创时期的一颗隐匿的星斗,庄子对生命的关注尤为深刻。作为道家的重要代表人物,庄子以“道”论为基础,认为人的生命实际上蕴含了形而下和形而上的两种含义:就形而下的层面而言,生命是指属于人的生理层面的自然的形体生命;就形而上的层面而言,生命则是指属于人的心性层面的、由人的形体生命所展开的精神生命。生命得之于“道”,人应愉悦接受,并加以重视和珍惜,活足“道”所赋予的生命寿限,这也是实现人的形体生命价值的追求,也即“尽年”。这里,庄子是在用自己的哲学智慧以求在乱世中保全生命;同时,庄子认为“道”也是人的精神生命的最终皈依,人的生命在精神层面要努力地追求“道”的境界,也即“体道”。庄子对生命价值的思考形成了与儒家生命思想既相互对立又相互补充的关系,丰富了中国文化中关于生命的思想,同时抑制了宗教因素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滋长;实践上,庄子的生命价值论告诉我们要珍惜生命,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回归生命的本真,努力追求精神的自由。当然,庄子的生命价值论也有其局限性。

[关键词]庄子;生命;价值

[中图分类号]B82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0-8284(2018)06-0142-05

“天地之大德曰生”[1]646,大自然的伟大就在于它创造了生命。作为自然界中唯一会思考的人类,生命的理论值得我们去研究与思考。那么,首先不得不引起我们思考的是,什么是生命?生命的價值在于什么?庄子作为中国传统文化原创时期的一颗隐匿的星斗,他对生命的关注尤为深刻,“作为道家的代表,庄子无疑是生命至上论的推崇者和践行者”[2]。

一、庄子生命价值论的产生背景

庄子关于生命的思考产生于特定的时代背景,同时也与其个人经历及个人性情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 社会背景

庄子生活于战国中期,这一时期是中国历史上一次社会大转型的剧烈时期,也是中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一个大变革时期,庄子关于生命价值的思考也正是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社会历史时期生成的。

战国时期的物质丰富程度已非奴隶时代的中国可比。生产力的提高、经济的发展、物质财富的增加,使人民的生活技能和生活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但同时,随着物质财富的增长,人的物欲也在增长,为了追求物质利益,人们不惜一切代价,生命异化成了物质欲望的俘虏和奴隶。可以说,战国时期生产力的巨大发展并没有使人们追求的幸福生活成为现实,反倒是很大程度上助长了各诸侯霸主们的贪欲,为了争夺土地,他们不顾百姓的死活,大肆发动战争,兼地夺城、弱肉强食,老百姓苦不堪言。从整个社会来看,频繁不息的战争成了这一时期的历史主题。翦伯赞在其《中国史纲要》中说:“战国时期兼并战争比春秋时更为激烈和频繁,规模也更大。……春秋时的大战,有时数日即告结束,战国时则短者要数月,长者可以‘旷日持久数岁。作战双方都要求消灭对方实力,因此一次战役中被斩首的士兵是数万或数十万。”[3]与此同时,随着周王朝的衰落,周以来的传统的宗法礼乐制秩序在战国时代已经完全失去了其原有的规范作用,人们也失去了统一的价值观念和价值标准,其精神犹如一叶浮萍,随风漂流。总之,庄子生活的战国时代,是一个诸侯争霸、战乱四起、草菅人命的时代,也是一个礼崩乐坏、纲纪紊乱、骚动不宁的时代,生活在这样时代的人们不得不日夜忍受饥寒交迫的困苦,生命饱受肉体和精神的折磨,幸福变得遥遥而不可及。

(二) 文化背景

春秋战国时期,随着周王室的衰落,奴隶主经济瓦解,一些奴隶主失去了昔日的社会上层地位而沦落到普通百姓的民间,从而使西周以来社会上层的文化散布到民间四野。这在一定程度上为随之而来的诸子百家的兴起局面奠定了基础;春秋战国时期政治动荡、社会混乱,中央集权不明显,使得学者们不专属一国一姓,而是可以在各国之间自由地周游讲学,这在客观上使各种思想学说得以很好地传播;这一时期各诸侯统治者为了富国强兵、增强自己的战争实力,纷纷“礼贤下士”“招门纳谏”,使有思想的士人发表自己的言论看法,用游说的方式参与到社会政治生活中来,从而诞生了一批对中华民族的思想文化起开拓性和奠基性作用的伟大思想家。他们各自建立繁富精深的言说,而由于他们各自的切身生活体验、人生目标、个人性情等的不同,他们的学说也各异,甚至互相对立,他们互相抨击与融合,在文化上促进了思想学术的繁荣。

在“百家争鸣”的文化思想局面下,庄子以开放的思想,博览群书,博采众家之长。而作为道家的重要代表人物,庄子尤其继承并在很大的程度上发展了老子的思想庄子思想源于老子,是普遍流行并被接受的观点。但也有人提出否定意见,以钱穆为代表。钱穆在清代学者崔述、汪中、梁启超等人怀疑的基础上,力主老子晚于庄子,出现在战国晚期,并认为庄子思想源出于墨家。他说:“庄子书虽儒、墨均讥,然论其学派,实归墨家一路。平章学术,当具只眼,学者勿以未经人道疑之。又,庄子与惠施交游,施亦墨徒,庄子当受其影响。”(参见钱穆:《国学概论》,商务印书馆1997年版,第47页)近代学者郭沫若则主张庄子出于颜氏之儒。他说:“我怀疑他本是‘颜氏之儒,书中征引颜回与孔子的对话很多(郭沫若:《十批判书·庄子的批判》,东方教育出版社1996年版,第76页)。。众所周知,在中国思想史上,老子最先以“道”为哲学范畴开创了道家的哲学体系。老子第一个把“道”作为客观实在,认为“道”是天地万物产生的起始和根源、是万物得以变化发展的动力之所在。可见,在老子那里,“道”是世界的本源。庄子作为先秦道家的集大成者,继承了老子的“道”是世界本源的这一意义,同时,庄子的“道”论还不仅仅在于探讨宇宙的本体是什么,而更在于以“道”为本体论和认识论的依据,围绕“道”展开其生命价值的思考。

(三) 个人因素

关于庄子的家世,现代学界研究者们大都认为庄子是宋国贵族的后裔。著名教授颜世安说:“庄子很可能出身贵族,但是庄子自己这一生是彻底从上层政治以致整个上流社会退出,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4]没落贵族的出身,使庄子读过很多书,自身拥有丰富的文化知识,通古明今、洞察事理,他把一切都看得很清很透。在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庄子这个贵族后裔过的都是游于社会底层的穷困潦倒的生活,他曾做过最大的官就是漆园吏,但时间不长就辞官隐居。庄子辞官后隐居在偏僻狭窄的陋巷,终日靠打草鞋、卖草鞋为生,生活极其的贫穷,家中柴米油盐有时接济不上,还要向监河侯借米。但尽管这样,庄子也不愿意参与到统治者的政治斗争之中,所以当楚威王聘请他出任楚国的宰相时,他断然拒绝。远离政治的生活,让庄子把关注的重心放到了生命之上;乱世之中贫困的生活,让庄子对生命有了独特的关照和热爱。

二、庄子生命价值论的基本内容

何谓价值?王海明在他的《伦理学原理》一书中是这样界定的:“价值便是客体中所存在的对满足主体需要、实现主体欲望、达成主体目的具有效用的属性。”[5]对于主体之人来说,以生命活动为意识活动所指向的客体,其所说的就是生命的价值问题了。

以“道”为理论基础,人的“生命”在庄子的论述里实际上是蕴含了形而下和形而上的两种含义:其一,就形而下的层面而言,生命是指属于人的生理层面的自然的形体生命;其二,就形而上的层面而言,生命则是指属于人的心性层面的、由人的形体生命所展开的精神生命。就人的形体生命来讲,庄子认为其价值就在于活足该活的年岁,使得生命得以保全,也即是 “尽年”;就人的精神生命来讲,其价值更应该追求自由,于大道同一,这也就是庄子“体道”的生命终极价值的追求。

(一) “尽年”

生命来自于哪里?庄子在实体论意义上继承了老子的“道”理论,认为生命根源于“道”。庄子在《大宗师》中很精彩地道出了“道”的根本内涵:

“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古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及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大宗师》)

可见,在庄子看来,“道”在天地万物产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了。与老子一脉相承,庄子认为宇宙全体现象的本原实在在于“道”,而人的生命作为天地万物之一物,自始至终都是由“道”而来,也就是说,“道”是生命之根源,人的形体、精神以及整个生命都是产生于“道”。在《德充符》中记载庄子在与惠施辩论人有情还是无情的问题时,惠子曰:“人而无情,何以谓之人?”庄子曰:“道与之貌,天与之形,恶得不谓之人?”(《德充符》)可见,在庄子那里,人的外貌音容是产生于“道”的,人的形体是得自于“天”的。生命得之于道、受之于天,本应愉悦接受,并加以重视和珍惜。而首先需要重视和珍惜的就是人的物理之身的存在,也即人的形体生命。简单说,也就是活着。庄子认为个体生命的首要价值就在于“尽年”。庄子在其《人间世》中说道:

“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人世间》)

关于“尽年”,王夫之先生曾这样解释:“尽年而游,不损其逍遥;尽年而竟,无择于曼衍;尽年而应,不伤于天下;安万岁之不可知,而听薪之尽。则有生之年皆生也,虽死而故不亡也。”[6]“尽年”,即尽其天年,尽其自然,也即在自然中活足自然赋予的生命寿限。庄子生活的战国时代,是一个社会动荡、天下大乱的时代,每个人的生命随时都可能被死亡的魔鬼吞噬,庄子无力改变世道的残忍与冷酷,转而把关注的重点转移到了人的生命本身,用自己的哲学智慧以求在乱世中生命的保全。庄子说:

“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人世间》)

“一受其成形,不忘以待尽。”(《齐物论》)

这里的成,就是成就事业;这里的生,就是保全生命,也就是说,天下顺道而行,圣人可以投身于社会,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造福于社会,反之如果天下逆道而行,圣人就应该放弃世俗的名利,逃出尘世,过归隐的生活,以求生命的保全。可见,庄子把生命的价值定位到对生命的保全,这是和他生活的那个天下无道、战乱四起、草菅人命的时代有直接关系的。庄子认为人的生命是“道”赋予的,人一旦接受“道”赋予的生命,就要不失其真性情以尽其天年,庄子在这里肯定的是生命的自然价值,他只求实现生命的自然发展、合于生命的自然之道、完成生命的自然过程,以“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夭”(《大宗师》)。

(二) “體道”

在庄子那里,生命的价值并不仅仅在于“尽年”,“尽年”的生命价值只是对人的形体生命而言的;对于人的精神生命而言,其价值更在于 “体道”。庄子置身于艰难的时代,他认为个体无力改变现实,那么能做的也只有在精神上超脱现实,追求精神的自由,与大道合一,也就是 “体道”,而这,也是人的生命在精神层面的价值之所在。庄子的“道”,可以分为宇宙之道和境界之道,作为宇宙之道的“道”是万物得以生成和生长的根源,而作为境界的“道”则是人精神的最终皈依、是人生最高境界和最终的目的地,这个境界恰恰是庄子所认为的人的精神生命的价值追求之所在[7]。《大宗师》中有一段南伯子綦与女偊的对话,曰:“‘子之年长矣,而色若孺子,何也? 曰:‘吾闻道矣。”很显然,这里的“道”是无古今的,能入于不死不生之“圣人”之“道”,这里的“道”是绝对自由自在的终极理想境界,在庄子看来,追寻“道”的境界也是生命终极价值的追求。

庄子在《逍遥游》中曾这样说: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逍遥游》)

“乘天地之正”其意思就是“顺万物之性”[8];“御六气之辩”就是把握六气(阴、阳、风、雨、晦、明)的“变化”;“以游无穷”,就是超脱有限的现实世界。这里的意思是说,若能遵循自然的规律,把握六气的变化,让精神畅游于无穷的境地,人还有什么可依待的呢!这就明确地道出了庄子“逍遥”“无待”精神自由的追求。庄子认为,对于人的精神生命来说,应该获得一种脱尽一切桎梏而得“逍遥”的大解放、大自由的境界。所以,“逍遥”实质是超越时空而获得的一种精神生命的自由,是一种精神境界。陈鼓应先生说:“《逍遥游》的主旨在于通过远大的视野获得精神的提升,从而拓宽心灵的自由度。庄子把时间无限拉长给我们看,把空间无限拓宽给我们看,这种视野也可以叫做‘道。”[9]只有精神“逍遥”了,才可通达到“道”的境界,也即是“体道”。在庄子看来,“体道”之人分别被称为“至人”“神人”“圣人”。“至人无己”,无己,即是心灵处于朴素本真、空漠寂静的状态,即是精神处于与万物融为一体的得“道”境界;“神人无功”,无功即是去人为、去小成,即是超越万物,超越世俗的道德名利。“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9]去人为、去小成的“无功”境界乃是通达大“道”的条件;“圣人无名”,无名,即是销尽了人间的功名之累,达到无求于世、弃知忘我、其心归“道”的境界。其实,在庄子的运思中,“至人”“圣人”“神人”都是相互联系不可分割的整体,三者之间虽然名称相异、各有侧重,但其目的都是要将个人化入大“道”之中,这是浑然一体的要求。

人的生命的存在也是形体生命和精神生命存在的统一体,生命的价值也应达到“形体”和“精神”两个层面的统一。“庄子认为在现实的生命体中,精神和形体是紧密结合的,并且两者要相互配合、协调一致,生命才能健康、有活力。”[10]“体道”虽然是一种理想的心灵自由的追求,但这种理想的心灵自由的追求恰恰就融合在“尽年”的日常生活中。《应帝王》中的“游心于淡,合气于漠”(《应帝王》)这就是说精神的逍遥就是在纷繁的尘世中融合于大道,循道而求“尽年”,达到心灵的平和、淡漠、虚静、完全自由的“体道”境界。

三、庄子生命价值论的现代意义

庄子这种以珍惜生命为基础的对生命的思考,充满了思辨的哲理智慧,在今天步履匆匆的现代社会,似一股清泉,启发人们重新思考生命意义和价值,在我们今天的现代社会具有可贵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一)理论意义

首先,庄子的生命价值论提出了一个不同于儒家哲学的生命态度,形成了与儒家生命思想既相互对立又相互补充的关系,丰富了中国文化中关于生命的思想。在中国传统的生命哲学中,儒家思想主张人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主张生命要积极入世,以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为社会做出积极的贡献;而庄子的生命价值观论以一种出世的思想主张生命的保全,认为生命应在现实社会中尽力活足自然生命该有的年岁,也即我们前文所说的“尽年”,同时,“尽年”的过程中追求精神的逍遥以与大道一体,也即“体道”。其次,庄子的生命价值论为人们在逆境和苦闷中提供了一种抗拒逆境和消融苦闷的精神方式,从而抑制了宗教因素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滋长。众所周知,在我们中国几千年的社会历史中,我们没有像西方基督教一样占据精神主导地位的宗教,但我们也需要宗教关怀,中国哲学在某种程度上就承扮了在中国社会的宗教之角色,给人以宗教性的启发和关怀。庄子的哲学,它不是宗教,但却能帮助人们解决生命的问题,庄子靠的是理性,而非信仰。庄子的生命价值论理论上为人们提供了一种从自然、社会的压力和“自我”的束缚下解脱出来的方法,从而追求精神上的自由,这虽然本质上也有一种唯心主义的性质,但他是一种立足于经验事实的理性思考,而不是一种幻觉或信仰。“宗教创造出一种全能的神或某种幻象和无苦难的彼岸,使人通过对它的虔诚的信仰,得到莫大的力量和慰藉。”[11]庄子的生命价值论告诉人们在处于生命低谷和逆境的时候不是悲观地将解救的希望寄托于宗教里生命的彼岸世界,而是旷达地和大化流行中的自然结为一体,这对宗教心理的滋生具有抑制和免疫作用。

(二)實践意义

首先,庄子的生命价值论在今天的意义就在于,他启迪我们活着的重要性,告诉我们活着就是生命最大的意义和价值。当今社会物欲的极大诱惑,人与人之间的激烈竞争,人们的生命无时无刻不在重重的压力之下,生命的价值和意义被严重地功利化,很多人都把功名、财物、权势的位置凌驾在人的生命之上,甚至为了这些可以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同时,也有一些人由于在竞争中的遭遇惨败而痛不欲生,最终结束自己的生命。庄子的生命价值论能够引导当今社会步履匆匆的人们去看清生命的真正价值,从而更加尊重生命、珍惜生命。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讲只有一次,这让人不能不深深体味生命的唯一和可贵,这也正是人们尊重生命与珍爱生命的至上理由。同时,生命又是极其脆弱和有限的,需要我们去保护和珍爱,所以,无论何时、身处何种境况,都不应该为了追求生命之外的钱财等物而放弃或损害宝贵的生命。其次,庄子的生命价值论告诉人们不仅要尊重生命,珍爱生命,更要努力追求精神生命的永恒。庄子认为生命的价值在精神上是追求精神自由,实现超越物我而达到逍遥于“道”之境界的状态。生活在高压状态下的现代社会的人们,尤其是中青年群体,生活节奏快、学习及工作的压力大,失眠、心理问题等等层出不穷,庄子的生命价值论提醒人们淡化过于强烈的名利意识,调节生活的节奏,为生命腾出一定的空间去追求精神上的满足和享受,这也是对生命的一种完善。当然,在现代文明社会中,需要激发人的生存发展和追求名利的不懈奋斗的上进之心,以推动社会的前进,但任何事物都是过尤而不及,生命不是工具,生命需要在活着的过程中体悟灵魂的自由。

四、小结

几千年前的庄子透视生命的价值,用他敏锐的眼光和充满智慧的哲学告诉我们生命的价值就在于追求最大限度的保全形体存活,也即 “尽年”;同时在 “尽年”的生命过程上实现精神上的超越,追求精神的自由,与大道合一,也即 “体道”,这也是生命价值的终极追求。庄子独辟蹊径地为我们思考生命的问题提供了一种思路,虽不可避免地带有很大的时代局限性,但也不可抹杀在今天带给人们的启发作用。我们应该本着批判继承的态度,深入发掘庄子思想的精髓,为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发展尽绵薄之力!

[参考文献]

[1]陈鼓应.周易今注今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646.

[2]周辉.庄子“无用"视域下的生命真谛解析[J].周口师范学院学报,2016,(7):21.

[3]翦伯赞.中国史纲要[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84-85.

[4]颜世安.庄子评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9:10.

[5]王海明.伦理学原理[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21.

[6]王夫之.庄子解[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1964:31.

[7]陈鼓应.老庄论集[M].济南:齐鲁书社,1987:103-104.

[8]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23.

[9]陈鼓应.庄子解读[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4:34.

[10]李霞.生死智慧——道家生命观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133.

[11]崔大华.庄子的人生哲学及其在中国文化中的作用[J].哲学研究,1986,(1):28.

〔责任编辑:常延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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