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一管生花笔 待到花开已太迟

朱浩云

在中外画坛上，生前寂寞鲜为人知、身后声誉鹊起的画家实在不少，像外国的梵·高、高更，中国的陈子庄、黄秋园都是典型的代表人物。

画坛怪杰 经历坎坷

陈子庄（1913-1976）是现代著名的国画家，被誉为“中国的梵·高”“画坛怪杰”，四川荣昌人。早期作画号兰园，中期号南元、 下里巴人、陈风子、十二树梅花主，晚年号石壶。陈子庄的父亲为民间画工，受其影响，自幼喜爱绘画，初学工笔，后改写意。青年时期曾以画纸扇为生，还当过肉铺伙计。生计之暇发愤读书习画。16岁因逃避包办婚姻离家到成都，一边作画，一边从师研读先秦诸自集。上世纪40年代齐白石、黄宾虹先后寓居成都，陈子庄因此有机会得到两位大师亲授，眼界大开，画艺大进。以后为生活四处卖画，却无人赏识，以至经常断炊。他很少交际，善豪饮，性格倔强，人称“陈风子”“酒疯子”，他便以此名落画款，自我解嘲。“文革”是陈子庄人生中最艰难的时期，他的妻子疯癫、幼子夭亡，自己疾病缠身，甚至穷得连宣纸都买不起，但他仍以极大毅力潜心于艺术创造，把自己的艺术推向了新的高度。其1976年死于贫困交加之中。据悉，在去世前他曾对弟子说过：“我死之后，我的画定会光辉灿烂，那是不成问题的。”言语中充满自信，不容置疑。

返璞归真 妙趣无穷

陈子庄擅画山水，兼作花鸟、人物，山水多取不起眼的农舍茅屋、乡村田园小景入画，偏于奇兀、凌厉，晚年则日趋朴真自然。他的画不矫饰、不做作，无斧凿之痕，无匠人之气，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是返璞归真、信手拈来、恰到好处，他的画风独树一帜，并形成独特的“子庄风格”。有专家认为，欣赏陈子庄的画，可谓妙趣无穷。

陈子庄生前曾受到中央民族学院美术系张正恒教授的赏识，早在1955年张教授就断言陈子庄将是中国最伟大、最成功的画家之一。可惜直到1978年以后，人们才发现并承认他是一位杰出的艺术家，是一位独具匠心和风格的画家。1988年陈子庄遗作展在中国美术馆举行，在海内外引起轰动，名声大震。著名美术评论家孙克评价陈子庄：“是继吴昌硕、齐白石之后，能因其身世寄托的深远、孤高清奇的境界、笔简意幽的追求，丝丝脉络确是能远绍青藤、八大的画家。”著名画家吴冠中则感慨道：“陈子庄是一个伟大的画家，他的小品精彩极了。要用小品表现大自然是很困难的，但是他做到了。”著名书画家、美术评论家冯其庸看了陈子庄作品后更是叹声连连——“提一管水筆疾书：潦倒穷途老画师，胸中丘壑几人知。可怜一管生花笔，待到花开已太迟”。此外，刘海粟、潘天寿、吴作人、李可染等大师都对陈子庄的遭遇表示极大的同情和惋惜，同时对他的国画艺术给予了极高的赞誉。

艺术市场 赝品较多

1988年后，陈子庄的作品开始出现在海内外拍卖场上，当时行情十分看好。1989年他的一幅《牡丹》在香港市场上卖到了2.4万港元，这个价格在当时并不低。同年，他的一本《山水》册页被卖到11万港元。

上世纪90年代初是陈子庄最辉煌的时期，其精品大都在10万元至20万元之间。1994年他的《牡丹》在中国嘉德拍卖会上以12.1万元成交；1995年在嘉德拍卖会上他的《山水》（27×19.5厘米），尺幅不到1平尺，却创下了6.6万元的好成绩。以后，市场上出现了大量赝品，导致其作品价格一落千丈，不仅价格低，而且流标多。此外，陈的作品多为小幅或小品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步入21世纪后，随着中国字画行情的大幅攀升，陈子庄的作品价格并没有出现大幅上扬的格局，几乎在原地踏步。一直到2005年，中国嘉德推出了陈子庄的晚年精心之作《山村纪游》（12幅），估价12万元—18万元，被拍至34.1万元。2009年《巴蜀奇珍》（10开册）被苏富比拍至35.24万元；同年，《青衣江山水》（12开册）在中国嘉德以62.7万元创当时陈子庄作品市场最高价。值得一提的是，2010年西泠印社拍卖公司经过两年多的精心准备，隆重推出了“仰之弥高·陈子庄书画作品专场”，共推出陈子庄81件不同时期的山水、花鸟作品，结果上拍后受到各路藏家的热烈追捧，作品全部成交，成交率100%，成交金额高达1932.56万元。其中《山乡村色》（8幅）获价257.6万元，为陈子庄作品价格之最。《牛首山》（尺幅27×32.5厘米），不到1平尺，成交价高达45.92万元，假如以每平方尺计算，陈子庄的作品价格高达50万元，这个价格绝对不输给黄宾虹、黄胄等大师。当然，如此佳绩也让众多藏家刮目相看。

那么，陈子庄的作品究竟能否站稳如此价位。有专家认为，陈子庄的国画笔墨充其量也就二流水准，名望在三流，加上作品又不属于雅俗共赏一类，在市场上缺乏一定的买家基础，尽管西泠印社专场大获成功，但能否在上海和北京等一线城市获得成功需要市场的进一步检验。

可以说，陈子庄的市场行情，未来机遇和风险并存。鉴于上述情况，后市陈子庄的作品在市场上将呈震荡态势，值得藏家多加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