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手语二语习得研究

【摘要】随着时代的发展，聋人参与各种活动的机会逐渐增多，这需要更多人，不仅是聋人，也包括听人学会中国手语，努力提高手语应用水平，以适应国际国内交流合作需求。健听人学习中国手语的过程就是二语习得的过程。本文针对中国手语二语习得展开研究，以期推动手语语言学及聋教育的进步。

【关键词】健听人；中国手语；二语习得

【中图分类号】G762 【文献标识码】A

一、中国手语简介

聋哑人是一个特殊群体，他们很难和听人一样通过听说获得语言输入，主要是靠视觉进行学习，凭手语展开沟通。杨军辉指出：“手语是自然产生的，聋人使用手的指式、动作、位置和朝向，配合面部表情，在三维空间中按照一定语法法则来表达特定意思的交际工具。”手语被认作语言学中一套具备特有的语法体系、构词及句法特性，自然的、逐渐发展而日臻完善的交际系统。手语同有声语言一样，具有表达复杂思想、细腻感情以及抽象语言的能力。

中国手语，广义上指中国聋人使用的手语，其历时漫长而日渐萌芽和生长，现已具有手势语及手指语两大分支。其中，手势语初现于古代，到近现代呈各地不尽相同之态，至当代则逐渐专业和系统化。在此期间，完成了手势动作删繁就简、手势词汇由贫致富、手势语体系由地方分化到全国集中以《中国手语》为标准的重大突破。中国古代聋人与他人交流时常采用“打手式”或“描画字”的方式。其中，“打手式”多为聋人自创的拟形自然手语；而“描画字”则常于手掌心、泥沙地、纸页上仿照事物的关键特性描画或撰写。时至近代，中国手势语随聋人社群活动及聋校教育的振兴而发展，但由于受到内部地域文化差异及外部传教士及西方殖民分裂的影响，中国手势语曾长期处于“各地相异”的局面。（沈玉林：2008）。谈到当代，《聋哑人通用手语图》《中国手语》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GB/T 24435—2009）：中国手语基本手势》这些核心著作展示了中国手势语从1979年到2009逐渐规范和体系化的进程。

不同于生动形象的手势语，形成较晚的中国手指语通常以指式象征字母而拼打，相对抽象且深奥，需要深厚的文化功底作为手语学习的支撑。早期中国聋人手指语从西方传入，包括赖恩手势和英语手指语两类。中国手指语在引进西方的基础上，于实践中结合中国聋人应用习惯，创推出规范标准汉语手指字母系统的书籍《汉语手指字母方案》，极大地推动聋人交流的畅通化。

二、中国手语使用现状

据最新调查数据展示，我国语言听力残疾已达20570000人，占我国人口总数的1.67%，居肢体残疾、视力残疾、智力残疾等五大残疾之首，其中，小于七岁的听残孩童约为80万人。

而健听人和这些聋哑人沟通最常用的方法是纸笔交流，因为许多健听人不理解聋人手语。这可能是因为各地聋人手语打法不尽相同，聋人手语手势不断更新变化以及聋人手语划得太迅疾而反应不及。事实上，毋宁说健听人，即使听障人同在应用的群体中，亦有可能难以互相捕捉对方所传达的思想。龚群虎指出，“在现实生活中完全按照《中国手语》打手语的聋人并不存在。”（龚群虎：2009）。然而，纸笔画字沟通之法耗时耗力，极需耐心，且聋哑人须具有较好的文化水平，才能通过文字理解他人且阐明自己的思想。

刘艳虹曾对中国手语使用情况进行过问卷调查。其研究对象为大陆地区18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9583名聋生、2709名特殊教育学校使用手语教学的教师及949名社会上的成年聋人的手语使用情况。调查结果显示，制定通用手语乃广大聋校师生及社会成年聋人群体的共同心声。这一群体的手语应用现状表现为九成以上的成年聋人及聋生观看过电视台播报的手语新闻，而看不懂的人数占八成；聋校师生多并用中国手语与本地手语，而社会成年聋人以使用本地手语为主；聋校教师的中国手语水平胜于其本地手语，而聋校学生与社会成年聋人则反之；聋校教师亟待强化严格的岗前培训，在倡导学习手语的渠道多元化的同时保证学习规范化。

这些调查结果的背后缘由包括聋哑人家庭大部分无力承受让他们接受教育的经济负担。而且，聋哑学校的师资力量也严重缺乏。因受教育水平的限制，学生语言沟通存在很大的问题。其本国语言的读写水平也很低，看报、看电视的字幕都有困难，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沟通交流。况且，当今聋校教育十之八九仍然只是囿于基础的语言沟通教育层面，对文化知识、人文素养等综合素质教育的缺乏导致聋生的理解能力与处事能力匮乏。这不利于他们维护自身求學就业、就医维权等合法权益，甚至还会导致他们生活状态混乱及生存危机。

因此，中国的听障人需要手语老师，需要相关的手语研究人员，需要手语新闻播报人员以及各种文体赛事手语主持及解说人员。而往往担任这些工作的人大多是健听人，这就涉及到他们对中国手语不同程度的学习。此外，更多的健听人需要学习手语，这样才能够自由地与聋哑人沟通，而不用因为无法理解沟通而逃避忽视甚至歧视。

三、中国手语二语习得

对于聋人而言，“手势语是他们的自然语言，本国语言是第二语言”（Stevens 2005）。对于学习中国手语的我国听人来说，汉语普通话或者方言是我们的第一语言，中国手语是第二语言，学习手语相当于学习一门外语。中国手语更广泛地走向社会，有利于全国各地聋人的交往、有利于聋人学习科学文化知识，有利于聋人工作的开展，有利于聋人手语的研究。（孟文：1994）。

手语具有严谨缜密的语言系统，因为手语手形、手语词汇和手语语法皆有其内在法则。中国手语的二语习得必须从语形、语汇和语法角度明确学习内容。（1）关于手语语形。Stoke 认为，手形（shape）、位置（location）、运动（movement）和手掌朝向（orientation）构成手语词的四要素。（陈穗清：2016）。这四要素决定手语词的“语音”，改变其中一个要素，就会改变整个手语词的意义。其中，手的简单指式及形状构造即“手语手形”，亦即手指关节各种程度屈伸和以多种方式彼此碰触构成的特定指式形状。“手语位置”，顾名思义，是指手语者打手语时其手所处的方位；手语的含义受手语位置的影响较大，因为相同手形若置于相异位置，手语的意义或许会大幅改变。“手语运动”，包括打手语时手的运动速率、力度强弱以及动作连拍。（2）手语词汇按照来源划分总共有聋式词、表情词、身体词、口型词和手势词五类。关于手语词的生成，梅次开从派生构词法角度指出，可以通过变更手语词的词根和前缀造出新词。此外，中国手语词汇中还有不少借用汉语词的情况，例如仿译词、仿字和书空等。（3）手语语法自成体系，在语序表达及表情体态等方面存在独特的语法规律，涵括相似性等。

中国手语二语习得需要多方共同努力采取措施，这包括：国家特殊教育部门需建立研究所专研手语语言学，以期梳理整合出书面教学成果用以规范完善手语语法体系；规范、推广国家通用手语，提高手语的信息化水平；扩大手语词汇量，加大对《中国手语》等重要手语学习工具书的推广力度以及更新速度。此外，特殊教育学校应加强教师职前培训。倡导统一我国聋人教育和聋人生活中使用的手语类别和手势动作。倡导全国各地区内不同聋校之间的手语规范统一、倡导聋校师生与社会聋人群体之间的手语协调一致、倡导聋校内全体师生及工作人员的手语保持一致。保持手语的一致性有利于促进聋校教育教学工作顺利展开，亦有利于促成聋人与聋伙伴以及健听人之间的理解交流与合作。

参考文献：

[1] Stevens，H.Equal Rights for Deaf People： From being a Stranger in Ones Own Country to Full Citizenship [Z]. Paper Presented at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Deaf Education，2005.

[2]陈穗清，张积家.论手语对聋人认知的影响[J].中国特殊教育，2016（7）：37-38.

[3]龚群虎.聋教育中手语和汉语问题的语言学分析[J].中国特殊教育，2009（3）.

[4]刘艳虹，顾定倩，程黎，等.我国手语使用状况的调查研究[J].语言文字应用，2013（2）：35-36.

[5]梅次开.聋人手语概论[M].上海：学林出版社，1985.

[6]孟：文.推广应用《中国手语》之浅见[J].中国残疾人，1994（9）：39-40.

[7]沈玉林.手语多样性、标准化、及手语语言建设的问题与思考[J].中国特殊教育，2008（6）：36-42.

[8]杨军辉.中国手语和汉语双语教育初探[J].中国特殊教育，2002（1）：23-27.

作者简介：朱小燕（1994-），女，汉族，湖北当阳人，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