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颅相学伪科学性的再考察

摘 要：从高尔建立颅相学到布朗对其的批判，主张人的性格和情感可以根据头骨的大小和区域来判断的伪科学已经过去了两个世纪。从客观事实到范式转换科学的标准已经被库恩形成的范式思维所改变。有必要从新的、范式转换的角度看待颅相学。当然，不能否认的是颅相学的伪科学性。本文旨在重新评价颅相学，而不致力于反驳其伪科学的事实。

关键词：颅相学；伪科学；范式

1、颅相学及其伪科学性

科学是特定的社会和政治背景中的人（主要是男人）的偶然历史产物[1]。颅相学在19世纪是最受大众欢迎的通俗“科学”，主张人的心理与特质能够根据头颅形状来确定[2]。约翰·范怀伊的《颅相学和维多利亚时期科学自然主义的起源》加深了我们对被称为颅相学之“父”的弗朗兹·约瑟夫·高尔的著作及其影响的了解。

18世纪末，在弗朗兹·约瑟夫·高尔这位成功的维也纳医生的发扬光大之下，颅相学（或者高尔所说的“头骨学”）成为一种有关大脑和性格科学的综合理论，它建立在下列信条的基础上：（1）大脑是思想的器官；（2）大脑不是一个同质的整体，而是精神器官的一种集合物；（3）这些精神器官或生理官能在大脑上位于不同的功能区；（4）如果其他因素相同，某一个精神器官的相对大小就被看成该器官表征的能力的大小的指标；（5）由于头盖骨在婴儿发育时期骨化并覆盖住大脑，所以外部的头骨学方法可以用来诊断精神官能的内部状况[3]。

由于该学说的抱负是在经过等级加工的脑力劳动基础上全面阐释人类的天性。该学说承诺，通过一次抚摸头颅能解释人们的性格、个性、有无天赋、犯罪和疯狂等方面的秘密（因而，能暗中直接操纵和控制行为），同时也由于该学说乐于理解乃至最平庸者的智力，因此，在剧烈而广泛的社会、经济变化导致各种各样的社会、心理、知识、政治和宗教的问题已经恶化和加剧的情况下，对高尔学说的批判日益变得广泛起来。

最早批判高尔及颅相学学说的是托马斯·布朗 [1]。最初，布朗的文章是为了推动该杂志的整合。他说，对这个学说进行真正的知性批判必须完全建立在对该学说的实际哲学主张和科学抱负进行考察的基础上，而这正是他自己应该致力的方向。从哲学层面上来说，布朗对高尔的批判在于，高尔通过解剖学、生理学和病理学错误地把精神官能具体化为一种有形物，而这种精神官能在里德和斯图尔特的形而上学体系中仅仅是反射性的概念。1843年法国医学家马戎第（Francois Magendie），在《人体生理学基础读本》（Elementary Treatise On Human Physiology）中，尖锐地指出：“颅相学，是当前的一个伪科（pseudoscience）；如过去的占星术、通灵术和炼金术一样，它试图将不同种类的记忆在大脑中定位。但其结果仅仅是臆想的、经不住任何检验的断言。”这是颅相学第一次被科学界公开指责为伪科学，从此成就其19世纪著名伪科学的恶名。

2、库恩对于科学的重新解读

库恩认为，范式是共有的范例，范式是一种在科学家对关于他们领域的基本问题是否已经解决发生争论时所寻求的规则。同时也是《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最有新意而最不为人所理解的方面中的核心内容。库恩区分了（对范式的再思考）“范式”一词的两种基本用法：一种是“综合的”用法，一种是“局部的”用法。关于局部的用法，库恩写道：“当然，正是‘范式作为标准案例的这一种意义，是促使当初我选择这一词语的本义。”

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库恩偏重于把“范式”和“常规科学”这两个概念联系起来考察。所谓“常规科学”，他指的是那些坚定地把一种或许多种已获得的科学成就作为基础的科学研究。巴里·巴恩斯（B.Barnes）的《库恩与社会科学》 一书也提到过类似观点。这些科学成就为某一学科提出一整套规定，提出一些典型的问题及其解答，它们在许多科学经典名著中得到明确的表述。库恩认为这类著作具有两个特点：一是这些著作的成就足以把一批坚定的拥护者吸引过来，使他们不再进行科学活动中各种形式的竞争；二是这种成就又足以为一批重新组合的科学工作者留下一大堆有待解决的问题。他说：“凡是具备这两个特点的科学成就，此后我就称之为‘范式。这是一个同‘常规科学密切相关的术语。我采用这个术语是想说明，在科学实际活动中某些被公认的范例（examples）——包括定律、理论、应用以及仪器设备统统在内的范例——为某一种科学研究传统的出现提供了模型。”

3、对颅相学科学性的再考察

科学是认识客观世界的一种思维方式和方法。科学认识世界的方法主要是观察、实验及检验。科学的首要性质是客观性和实证性，即以实验为基础，用实证材料证实或证伪，所以有可错性和可变性；其次，是理性，即由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运用概念和数学推理建立起逻辑性，所以具有系统性；再次，科学具有探索性和创造性，所以可以解释和预见；最后，科学也具有通用性和共享性。在社会发展上，科学还间接地体现为社会发展的生产力。

在高尔建立颅相学后，乔治·库姆通过《人类体格的重塑》一书宣扬鼓吹颅相学而逐步将颅相学普及开来。然而，这并不代表颅相学家就具有良好的科學认识，或者说颅相学家的观念中仍然缺少科学元素。科学的观念只在乔治·库姆的宣传中起到作用，但无法做到使用科学的观念来看待颅相学。

在《人类体格论》“大众版”在1835年和1840年之间卖出64000本时，作为普及作用的书籍是不会加入科学思维的模式。没有了科学思维的加入，人们只能记住其结论部分，由于头盖骨在婴儿发育时期骨化并覆盖住大脑，所以外部的头骨学方法可以用来诊断精神官能的内部状况。对于只能记住通过触摸头骨就可以了解自己智力、性格等一系列自身关心的问题，工人阶层很容易就相信颅相学并没有借助通常的宗教安慰和劝戒来传播宗教中所谓的“真正有用的知识”，而是在合理的解释肮脏、性放纵、饮酒过度等多种其他诸如物理或哲学所无法解答的问题。但，请注意，这种解释事实上是随意的，且准确性的降低只能让其成为民众娱乐的话题，换而言之，这种大众科学——没有科学思维的、也不使用科学思维的学问。

科学方法的缺失亦让颅相学无法延续其理念。现代科学的一个重大的明显的特征，就是它强调所谓“实验的方法”。（科学哲学导论，卡尔纳普）颅相学并没有一种准确或者说接近科学的方法。这就让后来人无法跟随已有的研究成果继续进行。当然，最致命的是颅相学的核心思想，头骨的大小可以反映一个人的性格。在没有定量化的情况下就仅根据头骨大小评价一个人的性格，这违反了量化和可重复的科学原则。总之，颅相学没有标准的评价范式，没有客观量化的评价方法。其主要观点，方法都不符合科学准则。

参考文献

[1]库特.大众科学的文化意义[M].商务印书馆，2011.

[2]孙晓雅.颅相学：两个世纪的魅影[J].成都师范学院学报，2015，31（5）：83-87.

[3]车文博，编.当代西方心理学词典[K].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1：207.

[4]Edward Hungerford.Poe and Phrenology[J].American Literature，1930，2（3）：209-231.

[5]马丁·加德纳.西方伪科学种种[R].贝金，译，长正，校.知识出版社，1984：215.

作者单位：

肖旭（1992-）男，汉族，黑龙江省拜泉县，在读硕士研究生，云南师范大学650500，研究方向：应用社会心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