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家具榫卯结构传承中的问题与启示

李衡 董华君 付雁平

摘 要：榫卯结构是中国传统家具的精髓，榫卯结构种类繁多，因其造型干变万化且不适应现代化的生产模式而被限制应用推广，如何在新时代背景下传承发展榫卯结构，文章通过分析榫卯结构的发展演变及市场现状，找出问题，并从中获得对现代产品设计的思路，为实践提供理论基础。

关键词：榫卯结构；传承发展；问题；启示

在我们民族文明发展史上，榫卯结构如同汉字的发明源远流长，自成体系，中国传统家具能够保持几百年而依然牢固，皆归功于设计巧妙的榫卯结构。研究榫卯结构不仅仅因为它是中国传统家具结构的精髓，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提取其精华，并赋予新的时代精神，在现代产品设计中开辟新思路，丰富设计内涵，提高设计水准，振兴中国的现代设计。

1传统榫卯结构

1.1榫卯

榫卯结构作为一种连接结构，以木质材料为主，通过凹凸结合的形式相互连接，广泛应用于古代家具、建筑等木結构制品，在石制品、竹制品中也有应用。在古中国、古埃及等地均有使用榫卯结构的历史，其中以中国明代最为精妙[1]。

1.2榫卯结构的演变

榫卯结构早在新石器时代便应用于石器、房屋的连接。由于木质材料是人类早期使用的主要材料之一，相较石质材料更为容易加工，因此木质榫卯结构得到广泛的认可，并在使用中被发展完善，逐渐形成一种依据材料特性形成的、融入民族文化思想的连接结构[2]。

在早期榫卯结构的初始阶段，榫卯结构一般就地取材，使用较为天然的材料，如木材、石材、竹材等材料进行制作，且结构较为简单，以直榫较为典型[3]。在后来的发展中，由于石材加工难度大，竹材难以满足复杂的变化等原因，木制榫卯结构占有了主导的地位，并在发展的过程中通过顺应木质纹理、在结构间留存空隙等方式实行木材在使用过程中产生的变化，使其成为最为适合木材的连接结构[4]。

在榫卯结构应用于家具之初，家具类型结构尚且简单而单一，以箱型结构为主，如图1。早期的箱型家具由框架以及芯板组成，榫卯结构仅仅用于连接框架之间的连接杆。在之后的榫卯家具发展中，框架结构逐渐成为中式家具的基本构架之一，随着家具的发展，箱型家具的侧板被带有镂空装饰的芯板取代，并逐渐简化，发展到只需要最少支撑框架。由于框架结合形式的复杂化，榫卯使用要求也逐渐变得复杂，逐步形成了面面连接、面线连接。面点连接。线线连接、线点连接、点点连接以及特殊连接七类连接结构，并根据具体使用需求做出变化，在结合时施用胶质保证强度。

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发展，榫卯结构因其不能适应现代工业生产模式而逐渐淡出我们的视野。然而，随着近来研究者对于榫卯结构使用和艺术价值大再发掘，榫卯结构正以全新的姿态走向世界。以丹麦设计师汉斯，维纳所涉及的“中国椅”系列作品为例，其造型风格及功能与重视座椅相异，较之更为简洁现代，与中式座椅可以说是迥然不同，如图2。但是在结构上讲，维纳并没有进行多大的修改，基本沿用传统的榫卯结构，这样设计的座椅从另一个角度展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独特神韵[5]。并且，近年来绿色环保意识的普及，更使得榫卯家具大受欢迎。但是由于榫卯结构的传承和发展尚有不足，结构应用不合理、连接件滥用、家具款式趋同等问题屡见不鲜，实木家具风格的趋同、泛滥也是现存的问题。

2传统榫卯结构的发展

2.1榫卯结构的特点

在结构上，中国传统家具的榫卯结构充分利用材料本身的特性，不用胶和钉等外物，运用自然接合的方式，不附加其它零件其独特的连接方式，既可以暴露在结构表面，也可以隐藏其中，连接而成的家具有着独特的造型美感，如图3[6]。作为一种木质柔性连接结构，工匠在制作榫与卯时在连接结构中留有的空隙，使得榫卯结构能够良好地吸收外力，因而榫卯家具也就具有的良好的稳定性与自我修复能力，得以长时间保存[7]。另外，榫卯结构因其可拆卸的特点，符合当下绿色设计的观想，通过对于损坏部件的局部替换，可以很好地节约人力与材料。

2.2榫卯结构发展应用中存在的问题

随着生活方式的改变，人们对家具的功能性要求也在改变，一方面家具设计被要求要方便搬运、组装和存放；另一方面，随着机械化大生产方式的普及，家具设计被要求连接部件生产实现标准化、通用化，以方便自动化生产。榫卯结构虽具有种种优点，但其作为手工生产环境下的产物，在应用于现代工业生产模式时有着诸多局限，大致归为一下几点。

1）部分榫卯结构如粽角榫、抱肩榫等榫卯结构较为复杂，对于加工精度也有较高的要求，通常需要手工辅助，难以大量生产[8]。

2）通常的榫卯结构需要使用胶质进行固定，而现代工业胶质往往难以解除，在拆卸维修运输上十分不便。

3）榫卯结构作为中式家具的独特结构，在构成形式上偏于方正，较难直接与现代家具结合，在使用时往往需要进行再设计，在增加成本的同时，生搬硬套的结构也难以发挥原结构的优点[9]。

3榫卯结构对于现代产品设计的启示

榫卯结构通过几千年来的文化沉淀体现出的民族特征性的观念对研究当代产品设计具有非常重要的指导作用，它启示当代人在进行产品设计时要重视产品自身、产品与使用者、产品与环境的协调和融合，从而最终实现人——产品——环境三者的整体和谐。在榫卯结构与现代产品设计结合的设计过程中，要以现代设计视角来审视传统元素，用现代创意设计理念与传统工艺相结合，从而设计出符合现代审美与需求的设计作品[10]。

在结合榫卯结构与现代产品之前，我们首先要提取榫卯结构的设计思想：一是其合理性，榫卯结构不同于装饰品，其每个凹凸都有其合理性，每一块木料都有其承载的力。由此而来的榫卯结构既恰到好处又节约材料；二是其实用性，榫卯结构在充分利用率材料具备的特性，采取以柔克刚的方式，使得榫卯结构不仅没有因木材涨缩而损坏，反而更加坚固，能承受时间的考验[11]。

榫卯结构与现代产品的结合主要可以从这几方面入手：一是形。榫卯结构种类繁多造型千变万化，这些结构可以根据设计需要，直接或间接的引用到设计当中，借其形进行再设计。二是意。榫卯，一凸一凹，榫为阳、卯为阴，阴阳相生。榫卯是中国智慧的产物，外观四称，合而不露，体现了自然阴阳相互转承“阴阳互补、虚实相生”的哲学意蕴[12]。现代产品设计中可以引入榫卯“互补互生”的概念，比如拼接式的家具、模块化家具都可以融入榫卯元素，这样可以赋予产品更多的灵感和寓意。

榫卯结构虽然在工业化生产中表现欠佳，但是其具有的审美意义和科学性仍然值得我们借鉴。榫卯结构独特的美感源于结构与造型的融合，对于五金件等连接方式，可以尝试将连接结构作为造型的一部分来使用。在结构上，榫卯结构可拆卸、互相制约的特性是否可以应用在模块化设计中。另外，榫卯结构顺应材料特性特点的制造方式是否可以应用与其他材料，这些问题会在之后的研究中进一步探讨。

4结语

现代物质生活的充实，使得人们对于家具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不仅要满足基本的功能需求，同时还要满足精神需求。榫卯结构是中国传统家具的精髓所在，集美观、实用与一身，作为一种历史的传承对现代家具等诸多方面产生影响。尽管如此，在榫卯结构应用于现代家具时存在的问题仍不可忽视，对于其使用方式和艺术价值，仍然需要我们去再认识和创新。

参考文献

[1]袁文珩，吕在利.论传统榫卯结构的传承与创新[J].美与时代（上），2016 （07）：13-14

[2]吳学忠.传统家具榫卯结构[J].苏州工艺美术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5 （01）：47-48

[3]曾静.从中国传统椅子的设计探索中国现代家具的创新[D].汕头大学，2011

[4]周攀攀.传统家具榫卯结构的性能与设计进化研究[J].美术教育研究，2016 （15）：58-59

[5]黎昆.明式家具的榫卯结构研究[D].北方工业大学，2016

[6]苏剑萍，吕九芳.传统榫卯结构的现代化传承[J].家具，2017，38 （02）：50-52+86

[7]万千.实木家具中榫卯结构的再设计研究[D].北京理工大学，2015

[8]李孙霞.榫卯结构在现代实木家具中的应用研究[D].中国美术学院，2013

[9]薛坤.传统家具榫卯结构的性能与设计进化研究[D].南京林业大学，2013

[10]邢庆华.设计文化“回归”论[J].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1）：99-102

[11]钱谦，马雪馨.浅析中国传统榫卯建筑结构对现代设计的启示[J].中外建筑，2015 （03）：92-93

[11]刘秋云.探析榫卯结构在现代家具设计中的传承与创新[J].美与时代，2015 （8）：63-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