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家风家训实效化路径的研究

李巧苗 陶俊生

[摘要]在“生态家风家训”调研活动中，可以发现：一方面，传统家风家训的建设较为普遍，但是家风家训对村民的认可度与约束力却不显著，另一方面，生态家风家训的建设较为稀缺，但是村民对生态家风家训的认同与增设期待却具有积极态度。因此，加强对生态家风家训的建设具有重要意义，同时提出了构建生态家风家训实效化路径的几点思考。

[关键词]家风；家训；生态家风家训；实效性

[中图分类号]G417 [文献标识码]A

家风，儒家文化熏陶下的家庭风气，家训，社会伦理思想中的微观反映，两者共同构成中华传统文化的思想内核，是传承社会伦理规范、弘扬道德文化作用的“自律”文化。其后，随着“生态文明“理念的提出，家风家训的潜在影响力日益重要，家风家训中隐藏着的生态伦理理念也随之挖掘出，从而对生态家风家训有创新性的思考。

1 生态家风家训调研的提出

1.1 调研背景：“自律”与“他律”促进环境善治

改革开放以来，环境破坏问题已成为普遍现象。同时，随着物质文化水平的提高，人民对生态环境的需求与期望也不断增强，改善环境与治理环境的任务也正为当前工作的重点。而当前我国的主要任务就是要通过治理机制的健全和治理手段的创新，扭转环境恶化的趋势。当前关于环境保护法律法规的立法体系中，已初步形成了环境治理的“他律”性规定。但是 “他律”性的规定一般适用于违反当前环境法律法规体系时的惩罚性措施，对环境治理的规范具有限制性。因此，在继续注重发挥法律“他律”作用的同时，也要积极发挥软规则的“自律”作用，通过以家庭为单位的自律行为，以家庭传承的形式，使环境治理与环境保护真正成为民众的自觉行为。

具体而言，家风家训作为软规则的核心要素，具有深刻伦理教化作用，具有自觉性的价值导向、道德教化的重要功能。基于此，探索将生态保护的理念融入家训的建设中，挖掘其中有利于时代进步的价值追求和文化基因，推动其向实践转化，对于美丽中国的建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2 调研对象

有关于生态家风家训的实地调研，笔者所在团队将调研地点定于杭州市5个家风家训推广较好村，分别为：上田村、九里村、伍村村、杨溪村、指南村。选择此5个村落为调研地点的缘由主要基于以下原因：

家风家训推广村，确保调研资源的丰富。上田村等人文村家风家训推广建设工作成效卓著。以指南村为例，2014年积极响应“好家风”建设，使“好家风”向“好社风”转变，成为社会主义价值观的重要思想载体。因此，立足于临安家风家训的建设实践，能够获取丰富的一手资源，为调研活动奠定厚实的历史人文基础。

扎根浙江经济文化基础，保障调研的便利性。一方面，调研村落均分布在临安市郊区，与笔者所在团队距离较近，能够为来回调研提供距离上的便利；另一方面，临安市作为南宋古都，具有厚实的文化基础。

1.3 调研目的与方法

调研目的在于，探索增强家风家训实效的路径。由此，调研的主要内容围绕以下三方面展开：家风家训的实际效果如何；家风家训推广中存在的问题；上述村庄是否将环境保护理念融入家风家训建设、实际效果如何。

为了实现上述的调研目的，实地调研项目分为村民访谈与问卷调查两部分。调研过程中，对五个村分别抽取60名村民，在确保男女比例均衡、年龄分布合理等公平的情况下，总计访谈300余位各村村民，回收有效问卷240份。在实地调研完成后，笔者团队进行后期的数据整理与分析，形成系统性的调研报告。

2 生态家风家训的内涵与渊源

2.1 生态家风家训的内涵

家风，学术界对其内涵有不同的理解，但在认识上具有认同的共性：一是认为家风是以家庭为文化载体；二是以习惯道德、处世之道等思想为文化内容；三是以口耳相传为文化传承方式。因此，笔者认为，家风是以家庭为单位，通过祖辈或者长辈言传身教，向子孙后代传承约束行为规范的思想道德观念，是一个家庭思想意识方面的传统。综上所述，家风的形式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家训，具有硬性的约束力；另一种是普通家庭父辈（或祖辈）的身体力行言传身教，具有软性的影响力。这种硬性约束力与软性影响力的融合，是传统家风家训的重要特征之一。

基于上述对家风家训的理解，生态家风家训的内涵不言而喻，即在家庭之间形成的包含环境保护等生态理念的传承并形成的家庭风气以及家庭内对子孙教导或者劝诫的有关于生态保护的话語。

2.2 生态家风家训的历史渊源

生态家风家训是传统家风家训的一部分，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背景。早在诸子百家之期，传统的家风家训中就蕴含着自然资源与环境保护的现代生态建设理念。

“天人合一”的道家学说影响生态家风家训的形成。老子而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认为一切人事应顺其自然。在这一思想的影响下，传统家庭的行为规范也由此改变。如在《聪训斋语》一书中，张英则向往“以田为本，不废耕耘”的园林生活，以此忠告后辈应当遵循自然规律，顺乎自然；“取之有度、用之有节”的儒家促进生态家风家训的发展。《礼记·王制》作为皇室家训，曾记载道：“天子狩猎不合围，诸侯狩猎不掩群”，其通俗化表述就是天子与诸侯在狩猎时不把动物全部杀死，要留有生路，以保障动物资源得以繁衍。

可见，不管是“天人合一”还是“取用有度”的思想，都具有深刻的生态伦理教化作用，两者深含于中国传统家风家训中，同时也成为合理利用自然资源、保护环境，实现人与自然和谐的现代生态理念的滥觞。

3 生态家风家训的调研现状

家风家训的历史传承是一个宏观的概念，为了深入对家风家训传承现状的研究，笔者团队以调研的方式，通过对典型家风村进行实地考察，以充实的调研数据以及调研结果展现了如今家风家训的发展现状。

3.1 家风家训存在的常态

调研数据显示，调研地区的300余户家庭中，有80%的家庭存在家训文化。因此，我们可知，在这五个村具有家风家训文化传承的历史传统，为生态家风家训研究的提供重要的资源前提。

在对家风家训认可度调查中，可以得出村民对家风家训认可度不高的结论。仅有25%家庭认为家风家训具有重要的地位。在实践中，发现调研村庄的家训很多是在基层政府和基层自治组织的推动下确立的，有的村民对自家的家训内容不甚了解，家训缺乏传承性。

3.2 生态家风家训的现状

由“家风家训”内容分布情况可知，“尊老爱幼”、“诚实守信”等占了大部分的比重，只有8%的家训中包含有保护环境的内容。因此，在调研村中，虽然家风家训比其他村丰富，但是涉及与环境保护有关的生态家风家训部分还是略显苍白。

在上述基础上，还就各村对“生态家风家训”的增设的各方面进行了考察。调研村各家庭对生态家风家训的增设具有积极的态度，接近半数家庭表示，生态家风家训的增设对当前解决环境问题具有重要现实意义。五个村的大部分家庭也主张应当在现有家风家训中增加有关于环境保护的生态理念，借以生态伦理的教化影响家庭的成员以及未来的子孙后代。但是也有多数家庭对此持观望态度，认为增加生态家风家训可能未必发挥真正的社会效果。

4 构建生态家风家训实效性路径的思考

基于有关于生态家风家训的调研，显而易见的是，当前生态家风家训面临着实际效能偏低的困境，而如何提高生态家风家训对家庭、对社会的影响力，从而促进生态家风家训实效性路径的构建，是生态文明蓝图下的时代命题。

4.1 实现传统家风家训的生态性转化

为了构建生态家风家训的实效性路径，首先应当促进传统家风家训向生态家风家训的转化。具体转化进程分为：第一，创造全社会生态文化氛围。这就需要把现代中的生态理念融于全社会的行为规范与规章制度；第二，结合现代社会伦理关系。现代社会伦理关系是陌生人社会与熟人社会的集合体，而传统社会则是单纯的熟人社会，因此要想实现传统家风家训的生态化转化，就必须依托社会的伦理关系，将传统的封闭社会观念与现代熟人社会的开放思想结合一起，设计出符合现代社会需求的生态家风家训。

4.2 继承传统家风家训中的生态理念

对待传统家风家训，应当秉承一分为二的辩证立场，将传统家风家训中有关于实现“天人合一”、强调“取用有度”的思想结晶汲取出来，从而融于现代社会核心价值体系中，发挥传统文化伦理教化、精神熏陶的重要作用。同时，还应当借鉴传统家风家训的道德教化的方法，如“家庭聚谈”、“写功过格”，将其运用于生态伦理教化中，能够高效地实现个人环境保护意识的反省与纠正，从而加快生态理念的落地。

4.3 发挥家长等家庭成员的引导作用

家庭成员的模范行为对于其他家人，尤其是未成年人的思想、行为有着重要的示范作用。因此，在生态家风家训实效化的过程中，发挥以长辈为核心的家庭成员的言传身教的作用，通过身体力行的实践，能够高效地促进生态理念在家庭成员之间消化吸收，也能够带动其他家庭成员主动将生态家风家训运用于生活实处。

当然，生态家风家训的形成与推广，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立足于当前家风家训的背景，应当认清现实，从家风家训的源头出发，从“小家”到“大家”，最终实现生态家风家训实效性路径的逐步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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