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对英语教学、学习、测评的启示

《量表》对于我国英语测试能发挥怎样的积极作用

刘建达：我们先谈谈《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以下简称“《量表》”）对于我国英语测试能发挥怎样的积极作用这个问题。在英语测评方面，《量表》可提升考试质量，推动国内外考试的对接与互认，促进多元评价的发展：一是提供考试质量保障。为各类考试的内容设计、试题命制、评卷及成绩报告提供科学的能力测评标准，使考试各环节有章可循。二是提供考试对接基础。为国内外考试提供衔接定位的统一标尺，提升考试的可比性，推动国内外考试的对接与互认。三是提供多元测评支撑。为英语教学的过程性、终结性等测评方式提供能力参照标准，促进多元评价的发展。

黄丽燕：《量表》可以对英语学习者和使用者的英语能力水平进行等级划分，对我国英语测试的积极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量表》可以保证英语测试内容的科学性，提高测试质量。我国目前有众多英语测试，以高考为例，有全国卷、北京卷等，每份试卷的测试内容不一、题型不一，有些省份考口语，有些则不考，这些都没有一个统一的能力测评标准和考试测试标准来衡量，就使得同一分数可能代表不同的能力。有了《量表》之后，我们就可以根据这个权威的标准来规范大规模考试行为，提高测试的信度和效度。如此，可以保证考试的公平公正，在一定程度上促进教育公平。

其次，《量表》可以推动我国英语测试注重对学生语言实际应用能力的评价，注重对学生听、说、读、写能力的综合评价。传统的测评通常是关注英语学科知识与技能，这样的做法易忽视这些知识与技能的社会意义及其应用价值，不利于培养学生的语言运用能力。《量表》的“能做”描述语由情境、文本类型、认知活动等要素组成，对我国英语测试和教学产生积极影响，导向更注重学生的生活实际，重视语言使用的真实性、交际性。通过推动我国大规模、高风险考试的测评改革，有助于对学生的学习产生积极的反拨作用，更注重学生综合能力的发展。

常玉梅： 2018年4月12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办公厅正式颁布了《量表》，并于6月1日起开始实施，这是首个面向我国英语学习者的能力测评的统一标准。文件中明确指出，该《量表》供英语教学、学习及其他参考使用，是对我国英语使用者运用英语语言能力的系列描述，分为不同的级别，描述了语言能力发展的不同阶段。

《量表》就像一把能力标尺，对提升考试质量、推动国内外考试对接、促进多元评价、反馈教学等方面都将发挥积极作用，有利于实现“量同衡”。这意味着，未来我国的英语教学及考试将有统一的能力评价指标体系。该《量表》设置了三个阶段九个等级、以语言运用为导向、构建了多层级指标体系。根据教育部的总结，简单来说，《量表》的制定就是为了我国英语教学和测评实现“车同轨，量同衡”。《量表》的推出，使我们国家对英语学习的评价从多条线到一把尺，对英语学习者的要求从单纯的“考英语”变为“强能力”，为英语测试、学习和教学提供语言能力水平的共同参考。

扈华唯：《量表》对我国英语测试能发挥引领、规范、促进作用。

1.《量表》对我国英语测试发挥引领作用

（1）为我国英语测试提供了标准引领。我国英语考试项目很多，但无统一标准，考试结果报告不被普遍认同。因此，常常出现重复测评英语能力的现象，不同的系统或行业采信的是不同英语能力测评成绩报告。有了统一的《量表》，就有了统一的尺子，测试的结果将会被广泛认可。所以，各类英语测试将会自觉向《量表》看齐，发挥《量表》的引领性作用。

（2）为我国英语测试提供了体系引领。当前，我国英语测试呈现学段分割、“各自为政”的现象。而《量表》中连续性的能力等级描述，为大、中、小学英语能力测试的相互衔接提供了引领作用，使不同学段的英语测试形成一个渐进的体系。

（3）为我国英语测试提供了内容引领。《量表》从听力理解能力、阅读理解能力、口头表达能力、书面表达能力、组构能力、语用能力、口译能力和笔译能力八方面对英语语言能力进行界定，为英语测试到底要检测哪些能力提供了内容范围上的引领。再者，在每一项能力的描述中，《量表》都选取典型的認知能力和行为表现进行“能做……”的描述，这些描述为英语测试在内容设计上提供了引领作用。

2.《量表》对我国英语测试发挥规范作用

（1）为同一层级英语测试提供了同一标准。我们常常发现，同为某一年级或学段的英语测试，由于地域不同，考试的能力要求和难度就不一样，考试结果不能通用，缺乏互认的基础。《量表》的实施和应用，对不同地域、相同级别的英语测试提供了规范的标准，对所有命题人对同一级别的英语语言能力有了统一认知和标准，有利于规范英语测试。

（2）为各类英语测试内容设计提供了规范。《量表》将英语语言能力分为八项能力量表，每项能力量表又有若干能力量表做支撑。比如：在组构能力量表中，又有语法知识运用能力、语音系统和书写形式知识运用能力、词汇知识运用能力、句法知识运用能力、篇章知识运用能力、修辞或会话知识运用能力、衔接知识运用能力、组构知识学习策略八个等级量表，这八个量表共同支撑组构能力。也就是说，当检测学习者“英语组构能力”时，试题的内容就应该包含以上八项能力所涉及的内容。

（3）为各类英语试题命制提供了一致的考查焦点。由于《量表》对每项能力均有具体、明确的要求，因此为考试命题提供了一致的考查焦点。比如，“句法知识运用能力”一级水平是这样描述的：“能识别一些简单的句式结构”；三级水平有14条这样的描述：“能理解和掌握复合句的基本结构。能注意到主语、谓语在形式与意义方面的一致性……”这样的能力描述为命题提供了考查焦点，让考试考查点有章可循，从而规范了考试命题。

3.《量表》对我国英语测试发挥促进作用

（1）《量表》有利于促进英语考试题库建设。《量表》的实施应用将会打破区域和地域的界限，使各自为政的测试和命题趋于联合或融合，甚至走向全国统一。国务院关于加强“外语能力测评体系建设”中已经提出要加强题库建设，《量表》的颁布，为英语能力测试题库建设奠定了坚实的技术基础。

常玉梅：《量表》使各种考试的结果具有互通性，即通过一个考试就可以兼顾升学和英语水平认定等多方面的认证。正如刘校长表述的：《量表》在英语学习、教学、测评中，起到一个桥梁作用，使英语学习、教学和测评有一个共同参照的标准，实现互相之间的可比性（见图2）。

刘建达：《量表》对于实施形成性评价有非常好的作用。

黄丽燕：尤其是描述语中的情境设置，为开展形成性评价任务设计做出了指引。

常玉梅：是的，在英语测评方面，《量表》的出现可提升考试质量，推动国内外考试的对接与互认，促进多元评价的发展。《量表》依据了大量的实证研究数据，具有一定的科学性。科学的等级标准会促使我国的英语教学朝着规范化方向发展。对一个全国性的英语能力等级量表来说，“科学”是成功的关键。

《量表》对于我国中小学英语学习和教学能发挥怎样的积极作用

刘建达：接下来我们讨论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对于我国中小学英语学习和教学能发挥怎样的积极作用。

扈华唯：我认为《量表》对学习和教学起到五个方面的作用。

1.有助于提升我国英语学习和教学的连续性

《量表》由低到高共设九个级别，让所有英语学习者都能找到自己的英语语言能力的等级，它既适合检测初学者和高级学习者的英语语言能力水平，也适合所有学习者为学习英语制定突破学段障碍的中长期学习目标，使我国大、中、小学校英语学习和教学具有连续性。

2.有助于师生系统地规划学习目标

英语语言能力表现是一个完整而又复杂的大系统，学习者和教师在把握英语语言能力目标时，常常会顾此失彼，难以做到系统而又全面。《量表》将英语语言能力进行了全面的梳理和分级，有助于学习者和教师系统地规划学段、学期、单元、课时学习目标。

3.有助于师生清晰地设置学习目标

《量表》中对九个不同层级能力水平英语能力表现均有具体描述，能在什么样的情境下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比如五级“语音系统运用能力”的描述是“能在日常交流中恰当使用重读、连读、弱化和失去爆破。”学习者或教师在这个级别水平的学习或教学中就应该清晰地将“重读、连读、弱化和失去爆破”等知识运用到口头交际活动中，要求使用得当。

4.有助于师生准确地评估语言能力

许多人有这样的疑问，学了几年英语，到底英语语言能力怎么样，很难说清楚，因为考试分数时高时低。由于试题考查的内容、测试方式以及难易程度不稳定，考试分数往往不能说明被试者的真实能力水平。《量表》的实施应用，将有助于学习者和教师准确地评估学习者的英语语言能力。

5.有助于师生精准地获取学习资源

《量表》为英语课程建设和学习资源建设提供了可执行、可操作的标准，预计未来英语学习资源设计将是按级别编写或划分的。学习者可以根据自己检测后真实的水平选择学习资源，教师可以根据学生检测后实际能力推荐合适的学习资源。

黄丽燕：就英语学习来说，首先，学习内容方面，《量表》更注重综合运用能力的培养，能够促使学习者注重语言知识的运用而不是语言知识的记忆。这主要体现在《量表》的描述语上，描述语是用“能做”的方式来呈现的，能引导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更为积极主动地使用英语。这些描述语将学习者要掌握的每种能力进行细化，给学习者提供了非常详细的参考。以语言使用策略中书面表达策略里的规划策略为例，该子量表明确说明了每一能力级别需掌握的策略，学生在构思作文时，就可以根据自己的能力水平，参照上面的要求，通过如列要点、收集素材等方式进行写作。

其次，就学习方法方面，《量表》为广大学习者提供了自我评价量表，能够帮助学习者对自身英语能力水平进行判断，并制定阶段性学习目标，积极推动学习者进行自我评价。自我评价在英语学习过程中占有重要地位，它可以引导学生进行自我监控、自我管理。《量表》制定了符合我国学习者学情的自我评价表，学生可以根据自身情况，利用《量表》提供的标准进行自我评价，确立每阶段的学习目标、规划学习路线，逐渐引导学生主动承担学习责任，变被动学习为主动学习。

就英语教学来说，我认为，首先在教学内容上，《量表》更注重对语言使用和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有调查结果表明，高中英语学习阶段严重缺乏对学生英语口语能力的训练，学生不能流畅、清楚、得体地表达自己，而且欠缺跨文化交际能力和自主学习能力（张文霞等， 2017）。《量表》在设计开发理念上就极为强调英语的使用，要求学生用英语做事，且专门对语用知识运用能力进行描述，这在很大程度上能更新教师对英语教学的认识。从《量表》描述语可以看出，其对学生的认知能力、文本类型等有明确的说明，让学生在对应的情景中体验语言的运用，从而掌握其运用方法，这对教学具有重要的导向作用。

刘建达：《课标》强调主题、话题、活动，这些与《量表》的精神完全一致。

常玉梅：從教师的角度来看，《量表》可以指导教师，按照学生所处的不同等级，对学生进行有针对性的、循序渐进的教学。从学生的角度来看，《量表》的存在使学生对英语学习产生清晰的认知和辨识，从而对自己的语言发展做出正确的判断。这次《量表》很大的亮点之一，就是和《课标》内容有很多不谋而合之处，确实对国人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刘建达：实际的教学还是要以教学大纲为准，《量表》为各级教学测提供了衔接的基础。《量表》的研发参照了我国所有的英语教学大纲。我们与《课标》研制的专家也有紧密的沟通。此外，《量表》的要求不是强制性的，各个学校可以根据自身特点制定自己要求达到的级别。

黄丽燕：《量表》将更好地实现国内英语教育测评的系统性和衔接性。

刘建达：是的，《量表》的一个功能就是让学生自我评估自己的水平，然后自己决定要达到的水平，从而确定自己的学习目标。《量表》可以帮助学生知道我在哪、我要去哪、我怎么去。

常玉梅：其实《量表》不是教学大纲，也不是考试大纲，而是在统一的标尺上对我国英语学习者运用英语语言能力进行的一系列描述，为英语测试、学习和教学中谈论语言能力水平时提供共同参考。它是动态发展的工具，可随着语言学及相关理论的发展而不断完善、丰富。总之，《量表》对我国的英语教育教学可以起到引导、规范、提升作用，有利于实施“教、学、评、考”四位一体的教学模式。《量表》设置的九个等级可以对应不同的英语水平等级，每个等级在多项能力方面也有不同要求（见图3）。

刘建达：《量表》所倡导的理念是，语言各技能全面协调发展，尤其要注重学生的语用能力。

常玉梅：目前，雅思考试与普思考试已经成为最先与《量表》对接的国际考试。未来，更多国家英语考试也将对接中国的《量表》。总之，英语能力测评有了中国的标准和中国的方案。中国有了自己的测评量表，的确是可喜的事。

刘建达：学生要在学习、生活、工作中真正会用英语来做事。我们提供了八个自我评价表格，包括听、说、读、写、口译、笔译、组构、语用。《量表》由教育部和国家语委向社会公布，大家可以扫描文末二维码下载来学习、研究、使用。

黄丽燕：除了用《量表》来诊断学生所处的不同等级水平并进行针对性指导，实现因材施教之外，在教学活动的设计上，教师也可以根据《量表》组织相关活动，基于文本话题，以活动为中心，整合语言知识，在教学活动中培养学生的语言运用能力。例如，在语法知識教学方面，《量表》对语法知识运用能力进行了描述，强调教师应在语言使用情景教授语法知识，让学生准确运用语法来表达意义。

扈华唯：《量表》可否将某概念进行一些界定，比如：“日常生活中”指的是哪些场景？因为不同人的日常生活场景是不同。

刘建达：《量表》不可能穷尽所有的能力要求和场景，我们在研制过程中，通过实证，选取了最典型的大约3，000条描述语。

向瑞方：要是《量表》在实际操作方面提供参考样本就更好了。如表29“理解书面论述”，六级最后一条“在读语言较复杂的演讲稿时，能评价其逻辑性”。这个逻辑性就是我们教学中的难点。

扈华唯：什么场景为“较复杂”，大家会可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常玉梅：是的。的确有个别衡量标准有待进一步细化完善。导学、导教、导测评，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让我们的使用困惑减少。

刘建达：《量表》的描述语覆盖了学习者/使用者个人、公共、工作、教育等领域。我们在研制过程中，举办了上百场workshop，听取了老师对每条描述语的建议。但没法对每个具体的场景、名词做过多的界定。

张春青：对于高中来说，在《量表》中只有四级是独立的一个级别，但是，具体教学中需要分得更细才更有指导性，是否会有4+和4-的标准呢？

刘建达：没有的，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往上（五级）或往下（三级）选取。

张春青：有些外国语学校可能会用到五级，而有些学校可能有的学生会用到三级。

刘建达：是的，各学校自己定。

扈华唯：刘校长，有没有考虑编制与《量表》相适应的测量工具？

刘建达：我们正在依据《量表》研发考试，国家英语能力等级考试。我们认为《量表》可以：第一，《量表》通过提供客观、稳定而且相对统一的能力描述，可发挥“车同轨，量同衡”的作用，在各级各类英语学习、教学和测试之间架起一座沟通的桥梁，满足多样化的学习需求。第二，《量表》倡导学以致用，强调语言运用，强调认知能力的发展，有助于引导学习者加强综合语言运用能力的培养和思维能力的培养。第三，《量表》能帮助语言学习者实现英语能力的自我诊断，发现优势和不足，有针对性地设定学习目标，有助于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使外语学习更加个性化。第四，《量表》有助于提升教师的语言测评素养，改进教学方法、手段，提高教学效果。

常玉梅：其实《量表》的确定首先让我们国人的英语等级有了统一的“标尺”，这个意义是非常重大的，如果可以研发和《量表》衔接的等级考试，那就太好了。

刘建达：是的，已经在研发了。

扈华唯：您对各地使用《量表》有何建议？

刘建达：大家可以依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我在哪），判断自己的目标（我去哪），决定达到哪个级别。我们老师要先改变一些传统的观念，《量表》融入了很多新观念，比如《量表》的理论框架融合了当今最先进的理论和中国的实际。

黄丽燕：请问刘校长，会结合现代信息技术研发相应的等级考试吗？目前的传统测试形式很少对学生的听、说、读、写知识和技能进行综合考察。

刘建达：依据现代IT技术开发考试，是考试发展的方向；但鉴于中国的考生量太大，硬件设备目前还很难满足要求，所以，暂时还会以纸笔形式为主。但口试一定会是在电脑进行的。

常玉梅：人机交互考试一定是未来几年的发展趋势。

黄丽燕：希望这个趋势越来越好，机考可以改进很多考试技术指标。

刘建达：是的，不过这个道理都懂，但目前实际操作会有些困难。

《量表》的创新之处

刘建达：我谈谈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的创新之处：第一，《量表》是面向我国英语学习者的首个英语能力测评标准，对我国各级各类英语学习者的英语能力从低到高进行系统、连贯的描述，覆盖不同层级语言学习者和使用者的英语能力，满足不同用户的需求。第二，建立了具有中国特色的《量表》理论框架。《量表》的理论框架在交际语言能力框架的基础上，融合了语用学、功能语言学、认知语言学、教育学等学科的理论，体现了外语教育发展的趋势和方向。第三，《量表》强调语言学习过程中认知能力的发展。通过对“理解和表达意义”背后的各种“典型认知行为”进行描述，有利于引导学生在语言学习过程中思维能力的培养。第四，《量表》以运用为导向，强调语言使用。采用“能做”描述，关注语言在交流中的作用，引导语言学习者运用语言，学以致用。第五，《量表》基于实证研究数据划分三段九级。在全国28个省的1，500多所学校中开展实证研究，收集覆盖各学段的16万学生及教师的评价数据，广泛征求国内外专家学者、各级各类外语教学指导委员会、教育部相关司局，以及大中小学一线师生、教研人员和用人单位等社会各群体的意见和建议，通过定量和定性分析数据合理划分《量表》等级，并进行多轮验证，以保证《量表》符合我国国情、教情。第六，《量表》构建了语用能力量表，有利于引导我国英语教学和测试加强对学生实际语言运用能力、文化意识和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第七，《量表》构建交际策略、学习策略和自我评价量表，引导外语教学和测试加强对语言使用策略和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第八，《量表》构建了笔译和口译能力量表，为翻译教学和测试的开展提供支撑，促进学习者翻译能力的培养，填补国内外语言能力量表尚未包含翻译能力的空白，为国际语言教育界贡献了中国智慧。

常玉梅：《量表》以语言运用为导向，比如在收听、观看一般话题的广播影视节目时能理解主要内容，是听力理解能力达到五级的具体特征之一。其中，《量表》中的笔译和口译能力量表，就是《量表》的创新之处，填补了国内外语言能力量表在这一方面的空白。为翻译教学和测试的开展提供支撑，促进学习者翻译能力的培养。大家可以参看邹申总结的《量表》的意义（见下页图4），在研读完后，会发现真是具有中国特色的量表。

张春青：大家可以去找一篇叫作《面向运用的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建设的理论基础》（请参考《现代外语》2018年01期）的文章，《量表》的理论框架在这篇文章中有所呈现，这篇文章分量很重，也很烧脑。

刘建达：《量表》的研制汇集了全国50多所高校的200多位教授、专家的智慧，这个框架我们经历了无数次讨论、争论，最后达成的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能力描述框架（见下页图5）。

张春青：框架里的“功能”部分，指向两侧，两侧都是功能吗？

刘建达：在各种功能中，既要考虑到文本，又要涉及话题。

常玉梅：这和《课标》有很大的融合度，《课标》提出以主题意义为引领，依托语篇进行教学。立足国情，对接国际。

刘建达：这个框架结合了语言交际理论、语言认知理论、社会认知理论、语用学理论、功能语言学理论等多种理论，还有中国特色。首先口译、笔译量表是个创新。美国的FSI量表最近也包括了口译和笔译，但跟我们的不一样。我们的《量表》是在全国28个省市自治区，近千所学校、近3万教师和近13万学生中进行了实证调研，针对中国英语学习者/使用者的现状，并融进了核心价值观的理念。

常玉梅：从《量表》几个等级的表述来看，《量表》和《课标》倡导的核心素养的四个要素是紧密相连的。

刘建达：是的，《量表》融入了核心素养的描述语。

常玉梅：《量表》的出现，其意义是积极的、肯定的。但也需要我们反思：如何实现对《量表》的真正利用？比如来自贫困山区的孩子和在城市生活的孩子，其年龄相同，但教育资源不均衡，那么《量表》是否有考虑这些因素？

扈华唯：是的。更多的是学习《量表》，研究如何转换成测量工具，是使用好《量表》的前提。

常玉梅：正如剛才交流到的，《量表》中的某些测量标准还略显模糊，如何拿它来实现真正的测评，还需继续完善。

黄丽燕：之前听过刘校长的讲座，在《量表》的完善方面，除了之前讨论到的与其他测试进行对接、开发相应等级考试之外，还可以研究每个级别所需的学习时间。

《量表》与中小学课程标准的关系

刘建达：下面请大家谈谈《量表》与中小学课程标准有什么关系。

扈华唯：看似是两个体系：一个是关注课程教学，一个是关注学习结果，实则是一体的。

常玉梅：量表、教材、教法、课标、测评如果有一体化的衔接，这是最理想的。

张春青：我以《课标》为例，简单谈谈《量表》与《课标》的关系。两个文件的语言观体现了高度一致性，而略有不同的地方，可以互相作为补充。我们可以从八个方面对比两个文件：第一，两个文件都以交际语言能力框架为基础。《量表》基于“面向运用的语言能力量表理论框架”；《课标》提倡“六要素整合（见下页图6）的英语学习活动观”，两者高度一致。第二，在话题方面，《量表》和《课标》类似，虽然叫法不同，但都有人与自我、人与社会方面，人与自然的主题语境似乎可以在《量表》的教育领域找到对应点。第三，在语篇类型方面，《课标》分为说明、记叙、议论、应用文等类别，而《量表》从功能的角度分为描述、记叙、说明、理论、指示、社会性和图表性等类别。第四，语言知识的分类方面几乎完全相同。第五，文化知识方面。《课标》中文化知识和《量表》中的话题知识以及社会语言知识有较多重合之处。第六，语言技能方面。听、说、读、写是重合之处，“看”的技能和翻译技能是两者交叉互补之处。第七，学习策略方面差异较大。《量表》的策略能力指的是完成任务时实时策略，而《课标》则是学习策略，但在元认知和认知策略等方面相似。第八，在思维方面，《量表》中的语言理解能力（包括识别/提取、概括/分析、批判/评价等）与《课 标》中的思维品质（包括识别、分析、推断、归纳、批判和评价等）有较多重合。

常玉梅：《量表》通过“能力描述语”（“can-do statement”）对听、说、读、写、译等各方面能力进行了详细描述。每条描述语都对使用者的行为（能做什么）、标准（能做的程度）及具体条件进行了定义。

张春青：刘校长，您能否聊聊描述语的制定情况？

刘建达：《量表》的描述语以“能做”的格式进行撰写。每条描述语包括三个主要部分：一是行为，指语言活动本身，如“能接电话”；二是标准，即语言行为要达到的质量标准，如“使用有限的基础词汇”；三是语境，即任何外部的语境，如“有帮助的情况下”、“说得很慢的情况下”。下面再举两个例子（见表1）。

刘建达：大家可以针对前面三个话题继续发表高见，也 可以谈谈《量表》的完善建议。

张春青：有些描述语感觉不好把握，例如，“能理解和掌握英语诗歌、戏剧等的韵律特点。”“掌握”究竟是什么意思？到什么程度算是“掌握”了？这些有说明吗？

刘建达：《量表》中含有很多类似“掌握”等的认知动词，这些动词的定义很难去界定，一般的看法就是，达到要求的最高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