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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省传统村落保护实践反思

2018-05-14杨颖李明

南方农业·中旬 2018年6期
关键词:传统村落对比浙江省

杨颖 李明

摘 要 位于东部沿海的江苏省、浙江省,地理位置相邻,都拥有悠久的历史文化,是文明的发源地。由于优越的地理位置、气候条件等原因,在历史上两省都有大量传统村落存在。但目前就保存较好的传统村落的数量来看,两省存在着较大的差距,在中国传统村落名录名单中,浙江省远远超过江苏省。基于此,从传统村落的数量、学术研究以及政府政策等方面对江苏省与浙江省进行对比,总结传统村落保护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适宜的保护措施。

关键词 传统村落;对比;保护;江苏省;浙江省

中图分类号:K878 文献标志码:B DOI:10.19415/j.cnki.1673-890x.2018.17.062

江苏省与浙江省毗邻,均位于我国东部沿海,两省内丰富的水系使其成为生息繁衍的胜地。其中,江苏省是吴越文化、长江文化的发祥地,而浙江省是吴越文化、江南文化的发源地。优越的地理位置及环境因素使这两省在社会高速发展的背景下存留下许多传统村落[1]。在改革开放后,两省经济快速发展,均走在国家经济发展的前沿,经济总量不相上下。相近的地理位置、历史文化及经济发展状况,使彼此间具有很强的关联性。但是,在传统村落保护的方面,江苏省却远不及浙江省。基于此,通过深入了解江苏省与浙江省传统村落保护的现状,将两省传统村落的保护现状进行对比,旨在为江苏省传统村落的保护与发展提出适宜的对策。

1 江苏省与浙江省传统村落基本情况对比

1.1 传统村落数量对比

自2012年起,住建部组织建筑学、民俗学、艺术学、美学和经济学等领域的专家,从村落传统建筑、村落选址和格局及村落承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3方面,从1.1万多座村落中,评选出第1批646个、第2批915个,第3批994个,第4批1 598个传统村落进入《中国传统村落名录》,4批共计4 153个。在这4批中,江苏省仅有28个传统村落上榜,而邻省浙江省有401个席位,相差很大,如表1所示。

浙江省土地面积10.2万平方千米,仅为全国的1.1%,江苏省面积有10.26万平方千米,略高于浙江省。但在公布的前3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中就有176个席位,占总数的6.9%,在全国各省市区(不含香港、澳门、台湾)中排名第3,仅次于云南省、贵州省[2]。在第4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中浙江省更是有225个村落被列入其中,在全国占据领先地位。而江苏省进入中国传统村落名录的传统村落仅有28个,不到全国总数的0.7%,其中苏南地区24个,苏中地区和苏北地区各2个,传统村落的省内分布极为不均[3]。

表1 江苏省、浙江省传统村落、历史文化名城、名镇数量统计表

项目名 江苏省 浙江省

国家历史文化名城 13 6

国家历史文化名镇 32 6

第一批传统村落 3 43

第二批传统村落 13 47

第三批传统村落 10 86

第四批传统村落 2 225

合计(传统村落)/个 28 401

占全国比重(传统村落)/% 0.7 9.6

江苏省作为中国古代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具有悠久而深厚的文化底蕴,截至2017年江苏省拥有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和中国历史文化街区的数量均列全國首位,远超浙江省。但是从传统村落的保护现状来看,却与其历史背景、文化不相符合。在第一批传统村落名录中,江苏省仅有3个席位,与浙江省之比约为0.07∶1,到第4批更是达到0.009∶1。江苏省传统村落总数都不及浙江省的几个市的数量。由此可见,江苏省在历史文化名城、名镇方面首屈一指,而在传统村落保护方面却存在着一定的问题。

1.2 传统村落学术研究对比

在传统村落的学术研究方面,在中国知网数据库以关键词“江苏传统村落、历史文化名村”“浙江传统村落、历史文化名村”检索到的文献数据来看,浙江省关于传统村落方面的文献研究基本上均多于江苏省。从2008—2017年,两省关于传统村落、历史文化名村方面的文献研究整体均呈上升趋势,但浙江省的上升幅度明显高于江苏省,两省之间的差距逐渐拉大,如图1所示。在已出版的关于传统村落的书籍方面,以1988—2016年为时间区间,在独秀学术中以“江苏传统村落”“浙江传统村落”关键词进行检索,江苏省共出版传统村落相关书籍137本,浙江省出版254本,约为江苏省的1.85倍,如图2、图3所示。作为一个文化大省、教育大省,在理论研究方面江苏省明显不如浙江省,关于传统村落的学术成果不足,保护实践缺乏理论支撑。

1.3 政府相关政策、财政支持对比

1.3.1 政策方面

为保护传统村落,中央政府部门多次发布关于传统村落保护发展的相关法规政策,江苏省政府也出台了各种保护条例。2017年9月,江苏省发布《江苏省传统村落保护办法》(省政府令第117号),正式宣布江苏省第1部有关传统村落保护的办法将于2017年12月1日起实施。在此之前,2012年7月,江苏省住房和城乡建筑厅、江苏省文化厅、江苏省文物局和江苏省财政厅联合发布了关于印发《江苏省传统村落调查实施方案》的通知(苏建村[2012]413号),启动对江苏省内传统村落的全面调查工作。2016年3月,江苏省住房城乡建设厅关于印发《2016年全省住房城乡建设工作要点》的通知(苏建办[2016]78号),推进历史文化街区保护规划编制,并研究制订《江苏省历史文化名村和传统村落保护管理办法》。同样,浙江省也发布了一系列政策法规,如《关于加强历史文化村落保护利用的若干意见》(浙委办[2012]38号)、《浙江省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浙江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加强传统村落保护发展的指导意见》(浙政办发[2016]84号)等。相比于江苏省,浙江省在政策的落实、具体操作层面做得更加突出。截至2015年底,浙江省已启动传统村落保护利用工作,加大传统村落和民居保护力度,还制定了省、市、县各级传统村落认定标准,开展地方各级传统村落名录评审认定,加快形成分级认定、分批保护、相互衔接和各有侧重的传统村落保护名录体系。由此可见,尽管在政府出台政策的数量上面两省相差甚微,但是在实际的保护体系、保护工作上,浙江省更优于江苏省。

1.3.2 政府财政方面

尽管江苏省政府有相关的政策规定,但是缺少足够的人力、物力投入。2015年,江苏省仅有4个村落被列入中央财政支持范围,2016年有6个。此外,2016年,江苏省投入1亿元专项资金用于传统村落保护,但这与毗邻的浙江省比起来远远不够。浙江省在前3批列入中国传统村落名录的176个村落中,有169个村每村获得中央财政300万元的资金补助,2016年列入中央财政支持范围的中国传统村落名单中,浙江有61个中国传统村落列入名单。按国家及《浙江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关于报送推荐列入中央财政支持范围的中国传统村落各案材料的函》(函村字[2016]536号)明确的补助名单,补助标准为每村150万元,累计政府财政资金近6亿元。

2 传统村落保护实践中存在的主要问题

随着社会的发展,我国传统村落的数量逐渐减少,进入21世纪后,村落消失的情况更加严重。正如冯骥才所说:“在2000年时,我国拥有360万个自然村,但到了2010年,这一数字变成了270万。也就是说,10年间就消失了90万个自然村,这个数字令人触目惊心。”[4]就算是尚存的传统村落,其现状也不容乐观,损毁情况十分严重。尽管国家对传统村落采取了一系列政策、措施,村落保护也越来越受到关注,但实际传统村落的损毁情况依然很严重。

2.1 政府保护工作起步较晚,保护力度不够

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江苏省大力发展以集体经济为主的乡镇企业,由于政府盲目地追求经济建设,将有地方特色的传统街巷和拥有历史记忆的古建筑拆毁,建立起现代化的住宅建筑[5]。盲目地进行工程建设,麻木“拆古”,再疯狂“造古”,导致村落肌理遭到严重破坏,大量的现代化钢筋水泥住宅建筑,耸立于古村落群体建筑之间,使传统村落渐渐失去了古朴、自然的优势,对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近年来,江苏省政府渐渐意识到传统村落的价值,开始对传统村落采取保护措施。直到2017年江苏省省政府才发布江苏省第1部有关传统村落保护的办法,而浙江省早已建好省、市、县各级传统村落保护体系。此外,由于江苏省各级政府部门保护力度不够、财政支持不足,传统村落古建筑屋顶杂草丛生,墙体倾倒的现象十分严重。即使文保单位挂牌的古代民居也未能获得有效保护,屋顶木梁遭到严重腐蚀,仅靠竹竿和木头支撑,整个屋体倾斜、坍塌。即使有些传统村落政府进行了人力、资金等的投入,但由于缺乏系统性、整体性的规划,传统村落保护的效果并不理想。

2.2 传统村落基层自治组织力量不足,村民缺乏文化自觉

历史上,我国乡村一般由乡绅、宗族头领等民间权威治理,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村落宗族文化是调节稳定乡村秩序的主要力量[6]。而江苏省传统村落在社会的发展过程中,这种宗族文化渐渐被抛弃,基层村委会也逐渐取代了传统的宗族管理。但是在这一过程中,由于宗族文化体系的不可替代性,使传统村落的凝聚力减弱,社会系统遭受严重冲击,一些民间的传统技能和民间艺术后继无人,民间民俗文化濒临灭亡,“空心化、老龄化”问题严重。江苏省大量传统村落的宗族体系都被抛弃,村落内多姓杂居,传统村落凝聚力遭到破坏。而在浙江省,还有许多村落是传统宗族村落,村内大宗族聚居,宗族村落有着强烈的文化认同感,使得传统村落能够生生不息。

2.3 传统村落保护主体单一,社会参与度较低

传统村落保护工作能否顺利推进,关键在于村民、政府、企业等社会组织、个人对传统村落价值的认识以及自觉保护的意识。而在江苏省传统村落保护的过程中,更多的是政府单方面的宣传,如近年来如火如荼的传统村落旅游开发。传统村落本来各不相同,拥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文化血脉。传统村落别具一格的建筑形态、随意安静的街巷布局、淳朴真诚的社会文化、散漫恬然的生活方式,与城市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7]。但是随着乡村旅游的快速发展,大量的旅游产业元素被引入传统村落,旅游企业对传统村落实施“急功近利型开发模式”。然而,大量的开店招商、景观建设、搞农家乐等现象正在侵蚀着传统村落独特的生活方式,参与村落开发的企业缺乏保护意识,忽视传统村落文化,导致传统村落渐渐失去自身的特色与价值而变得“千村一面”[8],旅游开发商为了发展乡村旅游,修建了大量与传统风貌格格不入的建筑、街道和空间。新建和修缮房屋的外观与传统民居不协调,出现了城市住宅区的翻版,破坏了传统村落原有的历史特色。

3 加强江苏省传统村落保护的对策

3.1 政府部门加强保护工作,制定相关法律法规,加大投入

传统村落中的保护需要政府注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并制定相关法律法规。在传统村落的保护过程中,只有政府加强重视程度,投入精力,传统村落的保护才能顺利开展,才能真正达到保护的效果,尤其是对传统村落内古建筑等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例如,浙江省温州市的金城村,金城村的蒲壮所城是中国古代海防城堡建筑。蒲壮所城保存完整,选址、布局科学合理,对研究东南沿海抗倭和明代军事城镇建设具有重要的意义。蒲壮所城内有城隍庙、妈祖庙及明代浙南民居群等多处古迹,在1996年被国务院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自此,村内房屋修建需要由具备文物保护工程设计资质的单位设计,并由具备文物保护工程资质证书的单位承担,在关键环节上避免产生破坏[9]。由于政府的正确领导、规划,蒲壮所城才能完好地保存至今。

3.2 加强乡村基层自治组织建设,增强村民的文化自觉性

传统村落作为农耕社会的产物,其形成与演化是在一个特定的空间单元内,以血缘为基础的社会关系是形成村落秩序的内部机制,并以宗族的形式反映出来。长期以来,在乡村治理中,乡村宗族基层组织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因此在传统村落的保护中,要注意到乡村基层自治的重要性。基层组织一般由村落的居民组成,村民是传统村落拥有者,传承着传统村落悠久的物质和文化结晶。对于当地的物质及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村民先天具有深厚的情感,同时对村落的情况最为熟知,对村庄的发展诉求更为清晰,对设施改善、环境改善和配套需求最明确[10]。在传统村落的保护发展中,村民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传统村落的延續与传承主要依靠村民,只有村民积极参与传统村落的保护,才能使村落长期的历史文化得以延续,这对于传统村落的复兴至关重要;另一方面,当村民加入传统村落的保护中时,就会减少社会经济发展与传统村落保护之间的矛盾,增强传统建筑的保护效果,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少由于政府的片面性而对村落造成伤害。在这方面浙江省做的相对较好,如浙江省福德湾村。福德湾村耕地面积小,农业没有特色优势,主要经济来源为明矾石采炼加工。为了改善生活,同时保护村内传统建筑,传承传统文化,村民们自发开展民俗馆、传统小吃展示中心(唐公肉燕)等修缮改造项目。悠久的文化历史加上村民的积极保护,使该村成为浙江省第1批进入《中国传统村落名录》的传统村落。

3.3 建立多元参与机制

保护传统村落,要求政府、研究机构、企业以及村民等社会各界力量共同参与,打破行业壁垒,各尽所能。专家、科研机构攻克理论、技术问题,政府进行整体布局,村民发挥自身优势。大家各尽所长,建立传统村落保护发展“一体化”工作模型,贯通保护传承完整工作链路,衔接传统的片段化工作模式,以提高工作的系统性和科学性,进而更好地保护和传承传统村落[11]。

以浙江省诸葛村的诸葛亮纪念堂为例进行说明。1991年,建于元代的诸葛亮纪念堂——大公堂,因年久失修濒临倒塌,当地村干部召集部分村民商讨办法,并成立“修理大公堂理事会”,向全国各地工作的诸葛后裔和侨居海外的诸葛后裔发函募捐,同时也由村委会动员村民自愿捐款,最终解决了大公堂的修复问题。随后,清华大学陈志华教授带领二十几位学生在诸葛村调查,加入诸葛村的保护中,紧接着兰溪市政府也开始着手开展保护工作[12],在社会各方的积极参与下,如今诸葛村焕发生机,闻名遐迩。

此外,还要加强传统村落的整体性、系统性保护。传统村落是村落物质文化遗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及自然环境3者有机结合的复合系统。社会系统、经济系统、生态系统以及文化系统的不断发展使传统村落生生不息,因此传统村落的保护与发展要全面加强传统村落的整体性、系统性保护。保护传统村落的空间格局、历史街巷、历史建筑和环境要素,是传承优秀文化、促进经济与社会发展的重要公共政策[13]。明确各系统间的关系和运行机制,将传统村落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相结合,将传统村落社会环境与自然环境相结合,复原系统活性,恢复传统村落的结构体系,实现传统村落的全面复兴。

4 结语

传统村落是踏访历史的桥梁,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和生活方式的改变,传统村落正在不断走向消亡,传统村落保护工作任重道远。不论是拥有上百个传统村落的浙江省,亦或是拥有几十个传统村落的江苏省,在传统村落保护方面都存在一些问题,但相比江苏省,浙江省在传统村落保护方面的工作也是颇有成效的,无论是传统村落的数量、文献研究,还是政府的相关政策、财政投入等方面。因此,在传统村落保护方面,江苏省可以借鉴浙江省传统村落保护的相关经验,再结合本省传统村落的特点加以改进,因地制宜地采取政府领导、多方参与的保护模式,并建立一套完整的保护体系。

参考文献:

[1] 伽红凯.中国传统村落保护的矛盾与模式探析[J].中国农史,2016,35(6):136-144.

[2] 林莉.浙江传统村落空间分布及类型特征分析[D].杭州:浙江大学,2015.

[3] 唐盈,王思明.江苏省传统村落调研报告[J].中国民族博览,2016(3):9-11.

[4] 刘馨秋,王思明.中国传统村落保护的困境与出路[J].中国农史,2015,34(4):99-110.

[5] 包迎华,盛良瑜,李玉用.江苏传统村落保护与开发研究——以南京杨柳村和漆桥村为例[J].改革与开放,2017(5):36-39.

[6] 任映红,梅长青.城市化进程中村落传统文脉的承继与延续[J].浙江社会科学,2014(12):107-112.

[7] 韦伊.旅游开发过程中的传统村落保护研究[D].贵州:贵州大学,2015.

[8] 宋河有.传统村落旅游化保护的风险及其防范[J].原生态民族文化学刊,2017(2):95.

[9] 伽红凯,王树进.集中居住前后农户的福利变化及其影响因素分析—基于对江苏省农户的调查[J].中国农村观察,2014(1):26-39.

[10] 韦任佳.苏州市金庭镇明月湾历史文化名村保护规划研究[D].苏州:苏州科技大學,2017.

[11] 曹迎春,张玉坤.“中国传统村落”评选及分布探析[J].建筑学报,2013(12):44-49.

[12] 郭子易.浙江兰溪诸葛八卦村述论[D].天津:天津师范大学,2017.

[13] 赵勇.历史文化名镇名村保护理论与方法[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8.

(责任编辑:赵中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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