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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王字”考略

2018-05-14程曦

书画世界 2018年6期
关键词:王羲之

程曦

内容提要:书法史上,汇辑王羲之书法单字而成篇章(称为“集王字”)的现象十分突出且影响广泛。唐代自高宗成亨三年(672)释怀仁集《圣教序》后,模仿者甚多;宋代虽然不太倾向从石刻习字,但“集王字”碑仍然不少;元明两代“集王字”已经很少,巨碑大版绝无,而且影响大多局限于区域或家族内部;清代则“集王字”更为少见。域外也曾受此风气的影响, “集王字”以朝鮮半岛最为突出。王羲之为书圣,集其字成篇的碑帖,自应引起高度的关注和重视。本文在前人零散论述的基础上,对近代以前的“集王字”碑帖进行系统的梳理并做介绍。

关键词:王羲之:“集王字”:《圣教序》:域外

中国书法史上,汇辑王羲之书法单字而成篇章(称为“集王字”)的现象十分突出且影响广泛。“集王字”情况有两种,一是由书家仿临王羲之书体而写成;一种是从现存的王羲之碑帖中找到相应的字,勾摹或捶拓而成。本文所称“集王字”指第二种情况,其始于唐高宗成亨三年(672)释l不仁集成《圣教序》,至今未衰。关于“集王字”,古代的碑帖著录书中往往提及,赵明诫《金石录》、欧阳棐《集古录目》、杨宾《大瓢偶笔》、冯登府《金石综例》、叶昌炽《语石》等书,近代高明一、任平、薛龙春和日本学者田中东竹等人,都曾专门讨论过,但尚缺系统的梳理。本文在前人研究基础上,对近代以前的“集王字”碑帖进行搜罗并做介绍,深入的研究俟之将来。

一、唐代的“集王字”

“集王字”指先有文章,然后从王羲之法帖中找出单字摹字勒石。从这个意义上讲,南朝梁武帝时期周兴嗣所拟《千字文》不算“集王字”。因为它是先取出王羲之的一千个字,然后再连缀成文,与后代先有文章,再从存世的王羲之碑帖中寻找相应的字还有区别,并且周兴嗣等也只是“模次”,而未刻石。最早的“集王字”且加刻石的是唐高宗成亨三年(672)释怀仁所集《圣教序》,此后唐代模仿者甚多。《宣和书谱》记载:唐初“有集王羲之书一十八家者”。此十八家的名目已然不尽全知。清代杨宾列出了十四种,其在《大瓢偶笔》中云:“集右军书,相传自唐至宋十有八家,然碑拓止见《怀仁集圣教序》《吴将军半截碑》 《绛州孔子庙碑》。见诸记载者,止有行敦集《怀素碑》《杨承源碑》,胡霈然集《大智禅师碑》,越王贞集《大兴国寺舍利塔碑》,卢藏用集《建福寺三门碑》,卫秀集《梁思楚碑》,唐元度集《六译金刚经》,洪元慎集《越州寺碑》,沙门怀则集《栖霞寺碑》,沙门静万集《慈云寺碑》,王奂之集《焦山寺尊胜陀罗尼经》,合之所见拓本,仅十有四,尚少四家未见其目。然大概从《圣教序>出,非能于《圣教序》之外又得右军真迹而集之也。观于《吴文》《孔子碑>可知已。若近时高镜庭方伯集刻福建《西湖碑》,则自书居多矣。”高明—统计出十种。薛龙春又搜出六种,其六种为《尊胜经幢》《四十七字残碑》《慈林寺碑》《心经》《田尊师碑》《周孝侯碑》,但其中《慈林寺碑》应为宋人所集,《田尊师碑》乃由习王字者所书。

唐代“集王字”能举出碑名的具体情况如下:

《圣教序》。唐太宗撰,释怀仁集,成碑于唐咸亨三年(672)。此是“集王字”碑第—块,也是历史上集字刻石的第—块。现存。

《大兴国寺舍利塔碑》。唐太宗第八子相州刺史越王李贞撰,李君惠集,成碑于唐仪凤四年( 679)三月。宋欧阳棐《集古录目>卷五著录。今佚。

《杨承源碑》。王献忠撰,集王羲之、褚遂良等书,成碑于唐景龙二年(708)。赵明诚《金石录》卷五云:“唐太子中舍人杨承源碑。自注:王献忠撰,集王羲之、欧阳询、褚遂良等真行书……景龙二年。”则赵氏之意,此为唐人集字。叶昌炽《语石》卷八引此却推为五代以后人所伪托。《集古录目》卷五则云“孟献忠撰”。未见。

《建福寺三门颂成碑》。卢藏用撰,吴光壁集,成碑于唐开元五年(717)正月。《集古录目》著录,北宋朱长文《墨池编》卷十七云:“建福寺三门碑(卢藏用撰,集羲之书)。”今佚。

《西崇福寺怀素律师碑》。崔融撰,释行敦集,成碑于唐开元六年(718)二月。欧阳棐《集古录目》卷六著录,赵明诚《金石录》卷五第九百二十八著录“唐怀素律师碑”,自注:“僧行敦集王书,开元六年二月,在京兆府。”今佚。

《兴福寺碑》,又称《吴文碑》《半截碑》。释大雅集,成碑于唐开元九年(721)。现存。

《嵩岳寺碑》。李邕撰,胡英集,成碑于唐开元二十七年(739)。黄庭坚《山谷别集》卷十著录。今佚。

《大智禅师碑>。胡霈然集,成碑于唐天宝十一年(752)。赵明诚《金石录》著录。今佚。

《休光寺真法师行业赞》。南宋郑樵《通志略·金石略》以为是唐天宝十五年( 756)洪元音①所书。但同为南宋人的施宿等撰嘉泰《会稽志》卷十六“碑刻”则认为是集王书: “《休光寺真法师行业赞》,寺在余姚县,今名九功。天宝十五载,王燧文,洪元音集王右军行书。石不存。”未知孰是。今佚。

《梁思楚碑》。郭翥撰,卫秀集,成碑于唐肃宗上元元年(760)。赵明诚《金石录》卷七第一千三百七十二著录“唐梁思楚碑”,自注:“郭翥撰,梁思楚集王右军书,上元元年十月。”今佚。

《观身经铭》,全称《清净智慧观身经铭》。田名德集,行书。唐大历六年(771)十月立于陕西富平县美原镇。清王昶《金石萃编》卷九十六云:“碑高六尺一寸三分,广五尺五寸五分。”今佚。

《永仙观碑》,全称《大唐京兆府美原县永仙观碑文》,在《观身经铭》碑阴。萧森撰并集。此碑与碑阳的《观身经铭》共三十行、行五十二字。据韩锐《语石校注》,《观身经铭》与《永仙观碑》都在碑阳,为萧森(字从政)撰并模集王右军书,而碑阴的《田尊师碑》却非集王书。未见。

《楚王堤记》。张仲严集,成碑于唐贞元十三年(797)。《中国书法史(隋唐五代)》著录。未见。

《僧道源发愿文》,全称《开元寺僧道源发愿文》。王洽撰,王承规集,成碑于唐贞元十四年(798)正月。《集古录目》著录。今佚。

《周孝侯碑》。陆机撰,黄口集,成碑于唐元和六年(811)十一月十五日。叶昌炽《语石》卷八著录。现存。

《李藏用碑》。王源中撰,唐玄序集,成碑于唐大和四年(830)。《集古录目》卷九著录。未见。

《六译金刚经》。唐玄度集,成碑于唐大和六年(832)春。赵明诚《金石录》卷十第一千八百七、第—千八百八著录“唐六译金刚经(上、下)”,自注:“唐玄度集王右军书,大和六年春。”现存。

《尊胜经幢》。王奂之集,元陆友《研北杂志》卷下有记录。清杨宾《大瓢偶笔》云:“《尊胜陀罗尼经》最多,其书之佳者,莫过于焦山、包山,然焦山出集右军《吴文半截》等碑,包山亦平平。近得五台山《尊胜经》,则直逼《圣教》矣。唐人刻《尊胜陀罗尼经》,是处皆有,而以五台山大中五年所刻为最。不知何人书,前辈金石诸书,多不载。丁亥冬十月忽有书贾持二纸来,纸墨甚旧,书类《圣教》而瘦劲过之。”则杨氏所见此二纸为习王者所书乎?今佚。

《四十七字残碑》。福建学者林侗(1627--1714)曾携拓工北上,遍搜残碑于西安城南隍中,得集王字片石四十七字,意为“唐石”,“宛然《圣教》初拓”。田中东竹以为是宋人集,未知何据。未见。

《心经》。僧l不义集,叶昌炽《语石》卷八提及。未见。

《胜业赞》。洪元慎集王字。宋周密《云烟过眼录》卷下提及。未见。

《越州碑》。洪元慎集。米芾《宝章待访录》著录:“洪元慎集右军越州两碑。右真迹,在越州僧正子文处。尝通许借,未果。”今佚。

另外尚有曾被误认为“集王字”的几个碑:

《令长新诫》。《中国书法史·隋唐五代卷》谓为王良辅集。此碑拓片今存,明为“王良辅书”,且非王羲之书体。

《田尊师碑》,全称《大唐检校两县威仪兼永仙观主田尊师德行之颂》。大历六年(771)十月立于陕西富平县,清王昶《金石萃编》卷九十六载:“碑连额高七尺九寸,广三尺四寸。”行书,二十八行,行字数不一。清孙星衍《寰宇访碑录》作“萧森撰”“田名德集晋王羲之书”,孙氏其实是错的。韩锐在《语石校注》中据《金石萃编》(卷九十六)和《八瓊》(卷六十三)知其非。清冯登府《金石综例>卷三云:“今考碑首有‘供奉口光书并篆额等字,则非集右军书明矣。”

二、宋代的“集王字”

宋代虽然不太倾向从石刻习字,但“集王字”碑仍然不少,高明—从传世石刻中整理出宋代集(习)王字碑五种;薛龙春又搜出四种,其四种为:有交集《法果教寺记》、怀则集《金陵栖霞寺碑》、王鼎文集《忻州建东岳庙碑》、趺跌望集《解州盐池新堰箴》。另外尚有《新宗城县三清殿记》等。其能举出碑名的具体情况如下:

《绛州重修夫子庙碑》。趺跌望集王羲之行书,宋天圣十年(1032)重立,石在山西绛县。《北京图书馆藏中国历代石刻拓本汇编》收录,云碑立于天圣八年(1030),《河东石刻精选》亦收录。现存。

《玉兔寺静居诗刻》,又称《慈云寺碑》。张仲伊诗,释静万集王羲之行书,成碑于宋仁宗明道二年(1033),立于晋州神山县(今山西省临汾县)玉兔寺。《北京图书馆藏中国历代石刻拓本汇编》收录。现存。

《新宗城县三清殿记》。李公泽撰文,张洁集王羲之行书,成碑于宋哲宗元祐三年(1088)。1913年出土于河北威县,1933年《河北》月刊第1卷第9期分两页发表该刻石的拓片,并载时任威县县长崔国卿《威县新宗城县三清殿记刻石考略》一文[16]。现存。

《宋集右军牡丹诗》。明赵崡《石墨镌华》卷五著录。未见。

《法果教寺记》。有交集,《浙江通志》卷257记及。未见。

《金陵栖霞寺碑》。僧怀则集,汪石可玉《珊瑚网》卷20记及。王昶《春融堂书论》有“杂书圣教序后”条,言及:“江宁《栖霞寺碑>,当年集字勾勒甚工,故三刻之后,风流未沫。若宋人《皂荚行解池碑》则面目徒存(引者按:似应断句为‘《皂荚行》《解池碑》),奄奄如泉下人,雄秀之气销归乌有。高宗《李英公》《万年宫》两碑,以及怀恽《实际寺》皆右军别子,《窥基大师墓志>虽瘦劲,去之已远。”

《忻州建东岳庙碑》。王鼎文兼集,成碑于宋大中祥符九年(10-16)。叶昌炽《语石》卷八著录。未见。

《解州盐池新堰箴》。趺跌望集,刻于宋仁宗天圣十年(1032)。叶昌炽《语石》卷八著录。《北京图书馆藏中国历代石刻拓本汇编》收录。现存。

《慈林寺碑》。山西慈林寺僧人以捶拓宋人集《慈林寺碑》为累,“槌碎投井中”。未见。

《集兰亭字本》。田中东竹说有此集字。未见。

《集圣教序兰亭南宋本》。田中东竹说有此集字旧们。未见。

《宋摩腾入汉灵异记》。集王羲之行书,刻于宋真宗天禧五年(1021)正月。未见。

《泽州舍利山开化寺功德碑》。崔静集王羲之字,宋大观四年(1110)立于山西省高平市开化寺。《高平县志》曾提及“开化寺的王羲之集字碑”。常四龙著《开化寺》说:“《泽州舍利山开化寺修功德记》…….碑文是由一个叫雍黄中的人撰写的……丹水进土崔静集东晋书圣王羲之的字而成。”未见。

三、元明清时期的“集王字”

元明两代“集王字”已经很少,巨碑大版绝无,而且影响大多局限于区域或家族内部。清代碑学兴起,碑帖更为流传,特别是清末西方照相术传入中国,碑帖的印制更为方便,“集字”乃至“集王字”的必要性下降,“集王字”更为少见。根据初步统计,约有以下数种:

元王紫芝集王书。元代宋禧《赠紫芝山人》诗云“试看墨本打碑卖”,其小序云王紫芝“将以石刻集王右军书墨本售凡好事者”。未见。

元《倪处士墓表》,危素撰,张翥集,元至正二十年(1360)立。见《天一阁碑目》。未见。

《王氏琅琊公传》。明于慎行文,集王书。山西省淄博市框台县新城镇西南新立村有“忠勤祠”,为纪念王士稹高祖王重光而建。《新城县志》记载:“忠勤祠以明万历戊子(1558)经始,乙丑(1559)落成。”现存石碑九幢。祠内石刻中集王羲之书的有四种,此其一。现存。

《王公神道碑铭》。明申时行文,集王书。“忠勤祠”中其二。现存。

《王公平蛮督木传》。明李惟桢文,集王书。“忠勤祠”中其三。现存。

《平蛮督木赞》。明蔡明鼎文,集王书。“忠勤祠”中其四。现存。

《明赠翰林院编修茂范刘公暨孺人赵氏墓表》,王铎撰文,崇祯十二年己卯(1639)刘锡科集王羲之书并勒石。薛龙春撰《王铎(1593--1652)与集王字碑》一文收录了由孟庆星提供的部分拓片。现存。

《延香馆记》。杨嗣修撰文,或说王铎所书,或说崇祯十二年己卯(1639)集王羲之书。《延香馆帖》之一。现存。

《张仁声传》。薛龙春据明张镜心《云隐堂集》知有集王字石《张仁声传》。未见。

《名宦乡贤碑》。明天启五年(1625)立。董光弘撰,周道洽集,行書。《北京图书馆藏历代石刻拓本汇编》收录。现存。

《乐陵县城隍梦感碑记》。张鹏南撰,张图口集,明崇祯十年(1637)八月刻,立于山东乐陵。《北京图书馆藏历代石剡拓本汇编》收录。现存。

《白衣经并像>。张赋集,行书。明崇祯十三年(1640)四月立于陕西西安。《北京图书馆藏历代石刻拓本汇编》收录。现存。

《李从心三代告身》。明李从心集“二王”字,见严信原《严氏像谱》序。此序云:“光绪二十六年(1900),岁在庚子秋八月,不肖男信厚集晋右将军王羲之书,孙义彬润色。唐太宗圣教序为集王字滥觞。宋元后集帖甚夥。至明李从心酷嗜羲所书,累官尚书,其三代告身,集二王字勒成四卷,无美不臻,而字较他帖尤多,洵巨制也。石在直隶大名府南乐县李氏家庙中。予家三代覃恩诰命暨先大夫墓志铭小传谨仿其例,亦集二王字附刻集诗集联之后合成四册。珠贯丝连,仍挟虎卧龙腾之势,当与李刻并垂不朽云。光绪二十八年(1902)壬寅中秋慈溪严信厚谨识。”未见。

《大峨山永明华藏寺新建铜殿记碑》。王宗毓集,立于明成化年间,在四川峨眉山金顶华藏寺。现存。

《邹县重修孟庙碑记》。明戴章甫撰,吴尚端集,行书,立于明神宗万历三十六年(1608)冬,在山东邹县孟庙内。现存。

《严氏三代小传》。清严信原集“二王”字,严信原辑《严氏像谱》 ,未见。

《二妙轩碑》。清初宋琬(1614--1673)在陕西为官时,曾集王字刻杜甫诗,成“二妙轩碑”。原碑立于甘肃省天水市玉泉观内,已散佚。现存拓本。

《颠倒兰亭序》。清乾隆时状元石蕴玉(1756--1837)将《兰亭序》的三百多字打乱,重新组织了—篇文章,称作《颠倒兰亭序》,他还取范氏天一阁所藏神龙本字摹勒上石。这实际上也是—种集字,不过是从单一帖中集字,且字数相等,算是—种特殊的集字了。此碑残片现嵌于浙江省绍兴市兰亭镇右军祠内回廊壁间。现存。

《大圣寺碑》。有王铎1637年临本。既然有临本,则当时有集王字本,但原本已不可见,故不知其原碑为何人所集,以及具体情况如何。未见。

今人于景頫曾主编《古人集王字珍品七种》,收《了尘吟行书帖》②、《孔子手书赞等四首》③、《爱鹅堂真帖》④、《集古梅花诗帖》⑤、《王羲之行书断碑集句》⑥、《周孝侯碑》和《兴福寺半截碑二种》。

四、域外的“集王字”

域外的“集王字”,以朝鲜半岛最为突出。

李强著《韩国书法丛考》中有《韩国集字碑考》 一文,其中有“集右军字碑”,提及五种碑:《鍪藏寺阿弥如来造像碑》《沙林寺弘觉禅师塔碑>《皇福寺碑》《直指寺大藏堂碑》《麟角寺普觉国师碑铭》。

《鍪藏寺阿弥陀如来造像碑》。立于新罗时期哀庄王二年(801),金阵珍集。

《沙林寺弘觉禅师碑》。立于新罗时期宪康王十年(884),释云彻集。田中东竹认为是宪康王十二年,僧灵彻集。

《皇福寺碑》。新罗时期集字,认为“年代未详”。

《直指寺大藏殿碑》。立于高丽明宗十五年(1-185),僧坦然集。

《麟角寺普觉国师碑》。立于高丽忠烈王二十一年(1295),僧竹虚集。

五、余论

“集王字”最初是为无法亲见王羲之真迹的人学习王羲之书法提供范本,其中最突出的是《圣教序》,直到今天仍然是人们临习王体行书的首选。早期的“集王字”刻于木石,较帛书、麻纸寿命长远,保存了大量王羲之的书迹复制品,其功不可没。但到了宋代,王羲之书法真迹已不可得见,其后的集字多是从前人集字中辗转摹勒,其保存王体书法及提供临习范本的作用已不甚大,但由于当时摹勒所据的原刻有的也已经亡佚,所以多少为后人留下点王字的痕迹。至于明清以降,集字者多为乡村野老、学究塾师,其所据不出当时流行摹拓,至今仍存。故其保存王体书法及提供临习范本的功能乃不复存在,只是为集字人增光添彩而已,作为一种社会学研究的话题尚有价值,在书法史上的意义就不大了。

历史上的“集王字”现象,涉及岁月绵长,发生地域辽阔,尤其是明清时期,穷乡僻壤、中等门户每每有好事者发起为之,其事难以被记录,即使曾被提及,也被淹没在资料的汪洋大海之中。今天欲全面钩沉,困难极大,几乎不可能。至于集成之后,被埋被毁,后人无法知晓的当亦不在少数。如山西省运城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据1934年《新修安邑县志》稿点校整理的《安邑县志》卷十二“古迹记”载“运司署”,称:“在城内西大街经国堂,即大堂,于改革之际失慎被焚,王右军集字碑亦蒙烬。”不知此是何时、何人所集,只能无如之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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