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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运河(北京段)传统村落居民对运河文化的认知及认同研究

2018-05-14成志芬唐顺英华红莲

关键词:大运河村落运河

成志芬 唐顺英 华红莲

[摘 要]近几年,北京提出了要建设“大运河文化带”,研究居民对于运河文化的认知和认同情况对于运河文化的保护、利用和传承具有重要意義。我们采用SPSS描述统计分析和相关分析法,对通州古运河上的三个码头、大运河(北京段)的三个因运河而生的传统村落上马头村、皇木厂村、崔家楼村为案例进行研究,可以看到大运河(北京段)传统村落居民对运河文化的认知和认同状况整体较好,影响认知的主要因素为月收入、职业、文化程度,不同的因素对不同的认知内容有不同的影响。区位影响居民对运河文化的认知,即不同村落居民对运河文化认知情况存在差异。加强居民对运河文化认知及认同的重要方式有两种:加强运河文化的空间表达和加强居民对运河文化的传承。在此基础上,我们建议提高居民对运河文化的认知,针对不同的认知内容,对不同月收入、职业、文化程度的居民应采取不同的措施;针对不同区位村落的居民,采取差别化的措施,加强其对运河文化的认知;采取多种措施加强运河文化的空间表达、加强长辈对运河文化的口传。

[关键词]大运河;传统村落;运河文化;地方认知;地方认同

[中图分类号]K928.42[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 1672-4917(2018)02-0036-11

一、引言

(一) 运河

运河是人工挖掘的用以沟通不同地区、河流、海洋或它们之间的通航水道,兼具灌溉、排涝、泄洪、发电等功能[1]。世界上著名的国际通航运河有苏伊士运河、巴拿马运河、北海-波罗的海运河等,它们作为交通要冲具有重要的经济和战略意义。世界上很多国家都有运河,如加拿大的里多运河、美国的伊利运河、法国的米迪运河、英国的曼彻斯特运河、荷兰阿姆斯特丹运河、比利时阿尔贝特运河、比利时布鲁日运河、瑞典约塔运河、俄罗斯莫斯科运河、中国的大运河、印度阿拉普扎运河、泰国曼谷运河、越南的会安运河等。这些运河为当地的交通运输、商贸活动、政治统治、文化交流等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中国的大运河被开凿于春秋时期,之后许多朝代都开凿建设了运河,运河体现了中国古代人民的智慧、体现了中国传统的和谐融合文化,为维护和巩固中华大一统国家的统一及发展、为地方之间经济文化交流,乃至为几千年中华文明的延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中国运河维持时间之久(如邗沟运河至今仍然为水运河道)、延伸路线之长(京杭大运河长两千多公里)、工程之艰巨(穿山越岭、挖引水源)当属世界之最[2]。

北京曾是元朝以来京杭大运河的北起点,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积淀了丰富的运河文化资源、积累了厚重的运河文化。大运河北京段是大运河的精华和代表地段之一,其保护利用状况会对全国其他运河段发挥示范作用。[3]近几年,北京也提出了“大运河文化带”的保护和建设工作,提出要保护好、传承好运河文化。然而,北京运河文化保护和传承的最重要的主体是居民,只有居民充分地认知并认同运河文化,才能把其保护好、传承好。那么,居民对运河文化的认知及认同情况如何?本文以大运河北京段沿线典型传统村落(因运河而生的村落)的居民为例进行研究。

(二) 地方认知与地方认同

“地方”(place),是文化地理学的核心概念,它区别于区域、地区、区位等概念。它是具有文化意义的场所,是持续变动和转化的场所[4]。地方认知是人们对地方象征意义的了解,即对“它是哪种地方”的了解[5]。它来源于人们对地方景观的体验以及其他的一些生活经验等。地方认知是地方感(sense-of-place)的重要的组成部分。人们若没有地方认知,就不会对地方产生地方感。没有地方感就不会产生地方态度[6]。因此,地方认知决定了人们的地方态度。

地方认同是指地方给个人的自我意识或身份所带来的物质的、符号的属性的方式[7]。有学者也认为,地方认同可以被定义为用地方作为自我特征的一种描述。因为人们有多种角色,会有多种认同[8]。地方认同对人们的自我定义是重要的[9]。

地方认知是地方认同的基础,因为前者比后者能更好地了解人们的地方态度,人们只有对地方有了地方满意度(place satisfaction),才能产生地方认同,从而决定他们的地方行为。

地方认知和认同在人们之间是不同的。[10]而目前关于地方的研究中对地方认知有所忽略。本文采用定量分析方法分析大运河(北京段)传统村落居民对运河文化的认知及认同,依据英国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建筑学院学者埃利斯(G.Ellis)等的观点,定量方法能很好地研究地方的变化,揭示人们认知的改变,了解人们对地方的情绪和态度的变化[11]。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农村社会学者斯特德曼(R. C.Stedman)也认为,地方认同通常采用定量测定的方法。有一些学者也采用定量的方法进行了研究。如有学者选择历史认同、现实认同、情感认同及行为认同4个维度作为衡量地方认同的变量,分析了居民对农业文化遗产的认知及保护态度,并分析了居民认知态度、保护行为与人口特征之间的关系[12]。有学者以民间祠神信仰祭祀空间为例,分析认为地方认同包含三个密切关联的因素并形成一个结构,这三个因素是地方认同的象征标志(如祠神)、祭祀空间内的集体记忆、特定的地方空间(如祠庙)[13]。

二、大运河(北京段)沿线传统村落情况及案例研究地

(一) 大运河(北京段)沿线传统村落基本情况

古籍《通县志要(全)》记载:民初,通州共有村落683个[14]。本文在《北京市通县地名志》《通州志》(第1卷)、《古韵通州》等古籍里查找了与大运河北京段密切相关的传统村落,共查找到27个。它们主要分布在今通州区(如图1所示)。其中,从成村时代来看,成村于辽代的占4%,成村于元、明、清代的分别占29%、52%和15%(如图2所示)。从村落的功能来看,作为运河码头的占52%,用于商业功能的占15%,用于宗教功能的占4%,用于其他的占29%(如图3所示)。可见,大运河北京段沿线传统村落成村于明代的最多,用作运河码头的最多。

大运河沿岸村落分布具有一定的规律性[15],它们大部分与运河有着密切的关系,是因运河而生,其命名也和其当时发挥的功能联系紧密。如瓜厂村,因存放从南方运来的木瓜形成村落而得名[16]170。如土桥,因架设在通惠河上的一座土桥形成村落而得名[16]166。又如,永顺镇盐滩村的得名是因为这里曾经是盐的集散地,除了盐之外,这个村子还是丝绸、瓷器等物件的集散地。正因为靠着运河,村子里家家都靠运输货物为生。又如,下盐场村,是因元明清时期国家销往北京地区及其以北之地的食盐经大运河在此处批发售卖而形成的自然村落。又如梨园镇的砖厂村,是明朝营建北京城时,所用城砖由山东、江苏等运来,由张家湾码头卸船并在这里存放逐渐形成的村落[17]。

(二) 案例村落的基本情况

本文的案例研究村落是通州的上马头村、皇木厂村、崔家楼村(均为现名)。选择这三个村落作为案例研究村落是采用北京运河研究专家、通州文物研究专家周庆良先生的观点:通州古运河上的三个重要码头是上码头(现上马头村)、中码头张家湾和下码头(现崔家楼村),其中,中码头张家湾为最大[18][19]。它作为大运河北端的漕运和客货码头,还形成瓜厂(木瓜厂)、土桥、砖厂、皇木厂、长店(今张家湾镇村)等村落[20]。《明故戴处士墓志铭》也记载:“……徙居通津张家湾,创业于中码头”[21]。本文的中码头选择历史上发挥过重要功能的张家湾镇皇木厂村为案例。

其中,上码头村成村于明代。名“上”因其位于张家湾之北(习以北为上)。元明时期,白河经过这里,曾在河道东西两侧修建两个码头(东上码头和西上码头)作为漕运的货物集散地[16]169。清代同音化,称为东上马头和西上马头,清嘉庆七年(1802年),运河改道东移,后二村成为一体,称为上马头(有资料记载1912年合并称为上马头[22])[23][24]。20世80年代更名为北马头(对于更名时间,说法不一,为1981年或1982年或1984年)[22][24],现也被称为上马头村。据记载,1975年曾在上马头村中出土汉白玉鼓式石权[26]。目前,上马头村有原住民约252户。皇木厂村也是因运河而生的村落,明代成村。明朝永乐皇帝下令新建北京城时,营造北京皇宫所需大木(称皇木)自南方各地经运河运抵这里,由于无法及时通过陆路转运至北京城,需要囤积存放。敇宦官、佑司把总署设至此,运木的车户、脚夫居于此,慢慢形成村落。目前村落還有明代古槐一株[16]176。据《明史》记载,从嘉靖十六年到万历二十九年的74年间,北京地区发生过几次大洪水,还将皇木厂存放的木头冲散漂失[25]。目前,皇木厂村原住村民326户[26]。崔家楼村,明代已成村,周庆良认为,此处位于运河下游,应是下码头[18][19]。村落因崔姓居民至此建立码头、又因聚落里有一座似楼的高房而得名(因姓氏和房屋特征而得名)。《北京市通县地名志》记载,1694年康熙第二次视察通州时,在此登船阅河、驻跸此地[16]231。《清实录·圣祖实录》记载,康熙帝于三十三年(1694年)五月、三十四年(1695年)五月、三十七年(1698年)五月三次巡视运河均自崔家楼村南上岸。《民国通县志稿》沿用了崔家楼名称[27]。《转漕日记》记载了从天津到通州的运河路线要经过崔家楼:“又二十余里,泊崔家楼,(通州地)无风将十日矣。抵崔家楼,不过未申之交……”[28][29]。目前,村落共有约550人,280户[30]。

三、数据来源及分析方法

本文采用问卷调查法收集数据。本研究于2017年10—11月在案例研究地共发放问卷100份,收回有效问卷90份。有效问卷率90%(有效问卷指,对问卷题目回答完整,能清晰地了解被调查的内容并进行回答)。三个案例村落的问卷发放数量依据三个村落的原住民户数的比例分配。收回有效问卷情况为皇木厂村33份、上马头村27份、崔家楼村30份,与三个村落原住民户数的比例基本一致。

本调查问卷的内容包含被调查者的基本属性,如年龄、居住时间等,包含居民对村落地方文化的认知、认知途径等。本次问卷调查采用分层配额随机抽样的方法。首先,根据村落数分为三个层(每村为一层),根据每个村原住户数的数量,分配每个村落的样本数。其次,在每个村落里,配额男女比例大致相同。最后,在这些条件下,随机入户进行调查(每户只有一份问卷)。

本问卷主要采用SPSS22.0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和分析,分析采用描述统计和相关分析方法(经分析,调查数据适合做相关分析)。

四、居民对村落地方文化的认知及认同分析

地方文化差异、地方文化特色是地方认同和记忆的情感依附[31]。美国明尼苏达大学地理学者亨德森(G. Henderson)认为,全球化的加快并不会消弭地方差异和地方特色,而不均衡的发展会持续生产地方差异[32]。在此基础上,地方文化,指地方独特性的文化,也即“地方性”。目前人文地理学对此的理解,主要有人文主义和结构主义两种视角的理解。这两种视角认为地方的形成机制不同,但都强调地方文化的独特性和不可复制性[33]。文化地理学者周尚意认为,地方有其三个本性:地方的第一自然、地方的第二自然、地方的历史事件等构成的地方的历史文化[34]。因运河而生的村落,运河文化应是地方文化的符号和标志。

(一) 被调查者的基本属性

本文的被调查者,从性别来看,男女比例大致相同。从职业分布来看,农民所占比例最大,占74%,其次为退休人员,占11%,临时工、国家机关和事业单位人员所占比例分别为7%、6%。(见图4)。从年龄分布来看,50-65岁的居民所占比例最大,为37%,其次是66-75岁的居民,所占比例为32%,第三为75岁以上的居民,所占比例为22%,20-35岁的居民所占比例最小,仅为3%(图5)。从居住时间来看,居民平均居住时间为52年。从被调查者的月收入情况来看,月收入2000元以下所占比例最大,为73.3%,其次为2000~5000元,为20%(图6)。从文化程度分布情况看来,文化程度为初中及以下的被调查者所占比例最大,为85%,其次为大学专、本科,所占比例为8%,第三为高中程度,所占比例为7%(图7)。可见,被调查者的基本属性情况符合村落的总体情况,能分别代表各个村落居民的总体情况。

(二)居民对村落地方文化的认知及其途径分析

1. 居民对村落地方文化的认知状况

(1)对村落形成历史时期的认知

经分析,首先,有43%的居民了解村落形成的历史时期,57%的居民不了解。其次,对历史时期的认知变量与职业、月收入之间存在显著相关关系(其相关系数的Sig.小于0.05)(其中,职业与月收入之间是高度显著相关的),如表1所示。从相关系数的值来判断,该认知与职业、月收入之间均为正相关的关系,职业为农民、月收入为2000元以下的居民对村落形成的历史时期认知较低。

(2)对村落形成原因的认知

经分析,首先,64%的被调查者表示知道“村落是因运河而生”,36%的被调查者表示不知道。其次,不同职业、文化程度的居民认知情况不同。从被调查居民的职业分布来看,临时工、退休人员、国家机关和事业单位的居民对村落是因运河而生能更好地认知。具体来看,职业为农民的居民中,60%的被调查者表示知道村落是因运河而生,40%的居民表示不知道。职业为临时工的居民中,83%的居民表示知道,17%的居民表示不知道。职业为合同工的居民中,知道和不知道的比例各占一半。退休人员中,80%的居民表示知道,20%的居民表示不知道。职业为国家机关和事业单位人员的被調查居民中,80%的居民表示知道,20%的居民表示不知道。从居民的文化程度来看,文化程度为高中的居民对村落是因运河而生比较认知。具体来看,文化程度为初中以下的居民中,61%的被调查者表示知道村落是因运河而生,39%的居民表示不知道。文化程度为高中的居民中,100%的居民都表示知道。文化程度为大学专、本科的居民中,71%的居民表示知道,29%的居民表示不知道。

(3)对村落名称由来的认知

首先,在“知道村落为何叫这个名字”的调查中,58%的被调查者表示知道,42%的被调查者表示不知道。其次,该变量与月收入显著相关(无论是Kendall还是Spearman相关系数验证,其相关系数的Sig.小于0.05),并呈正相关关系(表2)。月收入越低的居民对村落名称的由来认知较少。

(4)对村落与运河相关的其他历史文化的认知

关于居民对村落与运河相关的其他历史文化的认知,首先,居民认知最多的是运河相关的遗迹遗物(占59%);其次是其他;第三是与运河相关的人物;第四是与运河相关的食物;最后是运河相关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图8)。该认知变量与文化程度显著相关(表3),相关关系为正。即文化程度越低的居民对村落与运河相关的其他历史文化的认知越少。

2.居民对村落地方文化认知的途径分析

居民对村落地方文化认知的途径有哪些?本调查根据预调查和访谈,设计了从家里长辈口传、居民间口传、报纸杂志等文献、电视等大众媒体、其他(一些文化活动等)几个选项,并进行了调查。调查发现,居民从家里长辈口传得知所占比例最大,为53%。其次,为居民间口传所占比例较大,为32%。剩余按照所占比例大小排序为:其他(一些文化活动等)、报纸杂志等文献、电视等大众媒体(图9)。

(三)居民对大运河(北京段)传统村落的地方认同

加拿大著名的人文主义地理学家雷尔夫(E. Relph)认为,人们对地方的认同分为七个层次,从第一层到第七层,认同逐渐在加强。其中,从第一到第三层,地方对于主体是外在的经历。即从主体将地方作为一个与其他地方没有意义差别的空间来感受(第一层:存在的外在经历)到主体以一个中立者、理性的态度来观察地方,把地方理解为具有一定属性的事物(第二层:客观的外在经历)到主体对地方无自我意识态度,将地方作为一种偶然的活动背景,如偶然的会议地等(第三层:偶然的外在经历)。第四层认同,地方对于主体是间接体验的内在经历,即主体通过诗歌、油画、音乐等媒介对地方进行间接的经历,但并未实际访问这些地方。对地方的认同取决于艺术家的技能和人们自己的想象。从第五层到第七层,地方对于主体是内在的经历。即从行为的内在经历(主体到过一个地方,通过一些可视的建筑物等发现这个地方是区别于其他地方的,并经常参与到地方的活动中)到移情的内在经历(主体即使不在这个地方,也与该地方有强烈的情感上的联系)到存在的内在经历(主体对地方感受是主动的、充满意义的,会主动地讴歌地方之美[35])。根据雷尔夫的地方认同层次法,本文调查了居民对村落的第五至第七层次认同情况(因为居民对村落是内在的经历)。经分析,82%的人对村落的认同达到了第七层次,剩下两个层次所占比例相同,均为9%(见图10)。

(四)不同村落居民对地方文化认知及认同的差异

本文调研的三个传统村落居民对地方文化的认知及认同存在差异。从对村落形成的历史时期、村落形成的原因、村落名称由来的认知来看,皇木厂村和上马头村居民认知较好,崔家楼村的居民认知较差(图11)。从居民对村落与运河相关的其他历史文化的认知来看,三个村落存在差异。其中,皇木厂村居民“不知道”选项所占比例最大,占45%;其次为“知道一些”,所占比例为24%。上马头村村民“知道一点儿”所占比例最大,为52%;其次为“不知道”,所占比例为44%。崔家楼居民“不知道”所占比例最大,为60%;其次为“知道一点儿”,所占比例为37%(表4)。可见,上马头村居民对此认知较好。

而从三个村落居民认知的与运河相关的其他历史文化的内容来看,三个村落保持一致。居民知道最多的是与运河相关的遗址遗物,其次是与运河相关的人物。这些结论从三个村落居民与这些变量的相关分析也可以判断得出(表5)。三个村落居民对地方文化的认同情况一致,大部分居民达到了较高认同层次。

五、加强居民对地方文化认知及认同的方式

大运河(北京段)传统村落居民对地方文化的认知和认同状况整体较好,但在北京重视三个文化带发展,以三个文化带发展带动京津冀一体化的当下,居民对运河文化的认知和认同仍然有待提高。

关于加强认知及认同的方式,经调查,对运河文化进行空间表达是重要的方式之一,通过该方式可以加强运河文化在村落的宣传。如86%的居民愿意让村落举办与运河相关的展览或活动(图12)。关于空间表达的内容,即让村落举办哪些展览或者活动?经分析,居民最希望让村落举办与运河历史相关的展览或者活动,其次是运河遗迹和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第三是运河人物,最后是其他(图13)。加强居民对运河文化的传承,是加强居民对运河文化认知及认同的另一重要方式。居民对运河文化的传承,可以让更多的人及不同的主体认知运河文化,进而加强其认同。经分析,有78%的被调查者都愿意把自己认知的运河文化传承给自己的亲戚、朋友。除此之外,83%的居民愿意把自己了解的运河文化传承给旅游者或外地人(见图14,内外图分别为传承给亲朋好友、游客的意愿)。对于传承的方式,经分析,被调查居民中,40%的居民认为,最好的传承方式是口传,25%的居民认为最好的方式是村史杂志等文献资料。21%的居民认为最好的方式是其他,12%的居民认为最好的方式是电视、网络等大众媒体。仅有2%的居民认为应该进课堂(图15)。可见,八成的居民愿意把自己认知的运河文化传承给亲朋好友以及旅游者。传承的方式多为口传、村史等杂志资料,在此基础上,可以加强其认同。

六、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1.大运河(北京段)传统村落居民对运河文化的认知和认同状况整体较好,影响认知的主要因素为月收入、职业、文化程度,不同的因素对不同的认知内容有不同的影响

具体来说,影响居民对村落形成历史时期认知的因素为职业、月收入,职业为农民、月收入为2000元以下的居民对村落形成的历史时期认知较低。影响居民对村落形成原因认知的主要因素为职业和文化程度,临时工、退休人员、国家机关和事业单位的居民、文化程度为高中的居民对村落是因运河而生有更强的认知。影响居民对村落名称由来认知的主要因素是月收入。月收入越低的居民对此认知较少。影响居民对村落与运河相关的其他历史文化认知的主要因素是文化程度。文化程度越低的居民对村落与运河相关的其他历史文化的认知越少。

2.区位影响居民对村落运河文化的认知,即不同村落居民对运河文化认知情况存在差异

具体来说,从对村落形成的历史时期、对村落形成原因、村落名称由来的认知来看,皇木厂村和上马头村居民的认知较好,崔家楼村的居民认知较差。从居民对村落与运河相关的其他历史文化的认知来看,三个村落存在差异,其中,上马头村居民对此认知较好。而从三个村落居民“还知道哪些与运河相关的历史文化”情况、居民对运河文化的认同情况来看,三个村落保持一致。

3.加强居民对村落运河文化认知及认同的重要方式有两种:加强运河文化的空间表达、加强居民对运河文化的传承

加强居民对村落运河文化的认知及认同,第一,需要加强运河文化的空间表达,加强运河文化在村落的宣传,多举办与运河历史、非物质文化遗产、人物等相关的展览或活动。第二,需要加强居民对运河文化的传承,传承对象为亲朋好友、游客或者外地人,传承的主要方式为口传,居民对运河村落运河文化认知的主要途径也为家里长辈口传。

(二)建议

1. 提高居民对村落运河文化的认知,针对不同的认知内容,对不同月收入、职业、文化程度的居民应采取不同的措施

具体来说,关于对村落形成历史时期的认知,应加強职业为农民、月收入为2000元以下居民对此的认知。关于对村落形成原因的认知,应加强农民、合同工及文化程度为高中以下的居民对此的认知。关于对村落名称由来的认知,应加强月收入较低的居民对此的认知。关于对村落与运河相关的其他历史文化的认知,应加强文化程度较低的居民对此的认知。

2.针对不同区位村落的居民,应采取差别化的措施,加强其对运河文化的认知

区位因素影响居民对村落运河文化的认知,不同村落居民对村落运河文化的认知状况不同。因此,对他们应采取不同的措施。具体来说,应加强下码头崔家楼村居民对村落形成的历史时期、对村落形成原因、村落名称由来的认知。应加强崔家楼村、中码头皇木厂村居民对村落与运河相关的其他历史文化的认知。

3.需要采取多种措施加强运河文化的空间表达、加强长辈对运河文化的口传

要采取多种措施加强运河文化的空间表达、加强长辈对运河文化的口传。关于对运河文化的空间表达,可以是临时性的空间展览,也可以是长期的村落规划设计的空间内容。如可以在村落的公共活动空间摆放展板,长期展示村落历史文化的内容。如可以把村落的路边景观设计成运河历史文化遗迹的形状,并加以介绍等。如可以在一些重要节日展示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等。关于加强长辈对运河文化的口传,需要呼吁老年人把自己认知的运河文化口传给晚辈,也可以把老年人的口述文化内容进行录音、做成节目等对晚辈进行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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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成志芬、张宝秀: 《地方学与地域文化研究的“地方”和“地方性”视角》,奇朝鲁主编: 《论地方学建设与发展——中国地方学建设与发展研讨会文集》,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68-78頁。

[34] 周尚意:《四层一体:发掘传统乡村地方性的方法》,《旅游学刊》2017年第1期。

[35] Relph E.: Place and Placelessness, London: Pion, 1976, pp. 4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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