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隐私悖论研究综述

刘 婷 邓胜利

(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武汉，430072)

1 引言

信息化时代，用户可以利用个人信息换取各种服务：分享社会关系，获得社交联系；提供联系方式，享受送货上门服务；共享位置信息，使用个性化服务等。用户一方面享受披露个人信息带来的丰富社会服务，另一方面也面对着隐私安全问题。根据PEW互联网项目调查显示，85%的成年人认为控制对其个人信息的访问是“非常重要的”[ 1]；然而Stutzman等人在对Facebook用户进行调查时发现，超过90%的用户在Facebook上披露过其真实姓名、出生日期、资料图片以及电子邮件等隐私信息[ 2]。用户一方面担心隐私安全，另一方面又热衷分享个人隐私信息，这种矛盾的行为即隐私悖论[ 3]。

自2001年Brown提出隐私悖论以来，学界对其进行了深入探讨，主要集中在用户隐私悖论的实证研究，解释和解决隐私态度和隐私行为之间的不一致性。文献调研结果显示，针对隐私悖论的全面综述性文章还较少。鉴于此，本文通过分析国外隐私悖论研究现状，从隐私悖论的实证研究、成因解释和应对策略三方面进行探讨，总结了当前隐私悖论的研究成果，并提出未来的研究方向，为后续研究提供参考。

2 隐私悖论研究主题

为了便于在宏观上解释国外隐私悖论的研究现状，本文根据术语学的要求，在WebofScience上检索以隐私悖论为主题的论文，同时采用回溯检索，共检索152篇论文，经内容分析筛选，55篇文献与研究主题高度相关，利用CiteSpace对隐私悖论的研究热点进行分析研究(图1)。

图1 隐私悖论热点研究主题

从图1可知，隐私、悖论以及隐私悖论是出现次数最多的关键词，Facebook则是研究隐私悖论最常用的平台，这也从侧面反映社交媒体是最近的研究热点。根据文章的内容对部分关键词进行分类统计，将国外隐私悖论研究分为三类：实证研究、成因解释和应对策略(如表1)。电子商务、社交媒体、健康是当前热点研究情境，在不同的情境中会有不同的隐私悖论行为动机[ 4]；隐私担忧、隐私计算和意识解释了隐私态度和隐私行为矛盾的原因；信任、模型和技术则从多个方面阐述了如何解决隐私悖论现象。

3 隐私悖论实证研究

迄今为止，已有很多实证研究都表明了隐私悖论的存在，这些实证研究主要从用户的隐私态度和隐私行为两方面入手，通过调查问卷、访谈或实验的方法来证明隐私悖论(如表2)。隐私态度是对于自我隐私泄露或侵害等一系列相关的信息感知和意识，是用户在相应情境的个人主观感受。包括对信息的非法收集、错误使用、二次使用和非适当使用的感知，在社交网络环境下还涉及用户对于信息可见性和二次传播的控制以及隐私政策的关注程度等。随着网络平台隐私泄密事件的不断发生，用户的隐私态度逐渐向隐私关注倾斜。在这种情况下，按照正常的逻辑，用户应该会注意自己的隐私行为，在网络上避免披露自己的隐私信息。然而，一系列的实证研究却表明，尽管用户表现地比较关注隐私问题，但是这种态度却不会影响他们的隐私披露行为，这种隐私态度和隐私行为的不一致就是隐私悖论。

表1 对应研究主题的关键词频次

同时隐私态度和隐私行为与情境是高度相关的，在不同的情境下，会有不同的隐私关注和披露目的，从而会引发结果不同的隐私态度和隐私行为[ 4]。用户的自我澄清、社会验证、关系发展和自我表征等[ 5]动机，会产生隐私态度和隐私行为的矛盾。本文从社交需要、自我呈现和个性化服务三方面，阐述隐私悖论的实证研究。

3.1 社交需要

社交网络逐渐成为用户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元素，为了满足正常的社交需求，用户往往会忽略自己的隐私担忧而披露自己的隐私，社交网络中的隐私悖论随之产生[ 6]。在社交网络环境中Barnes首次使用 “隐私悖论”来形容社交网站上青少年的隐私行为[ 7]，用户对隐私的担忧和他的隐私行为不一致，隐私悖论存在[ 8-10]。

表2 隐私悖论实证研究

虽然用户对社交媒体存在的隐私问题表示担忧，但因其已成为信息时代不可或缺的交流工具，用户还是会选择使用。Debatin等认为Facebook是用户保持与他人联系不可或缺的工具，如果拒绝参加这种形式的交流，则意味着“社会性死亡”[ 11]。用户在社交网络上发布自己的生活状态，同时也浏览他人发布的信息，通过信息披露来反映和加强其社会关系[ 12]。同时，用户在社交网站上使用位置信息服务时，态度与行为之间也有矛盾，用户分享位置信息的动机在于和朋友保持密切联系，但同时也会对隐私分享行为表示担忧[ 7]。通过分析预期收益和预期风险对用户披露个人信息意图的影响发现，尽管用户关注自身隐私，但因社交需要仍积极分享个人信息，这就引起了基于社交需要的隐私悖论[ 13]。

3.2 自我呈现

自我呈现即为了建立、改变或维持自己在他人心目中所想要表现的形象所做的努力，是一个自觉的印象控制过程[ 14]。社交网站上发布状态、发表评论、上传照片等功能为用户的自我呈现提供了一个理想的场所，有研究指出自我呈现是用户使用社交网站披露自身隐私信息的主要原因之一[ 13]。

用户渴望通过社交网络平台构建一个有趣的自我形象，从而实现远大于简单披露信息的目的[ 15]。大多数学生不断在Facebook上更新自己的动态信息，就是为了修正自我在他人心中的形象[ 16]。虽然大多数用户为了自我呈现的动机而选择披露隐私信息，但是他们对隐私仍表现担忧[ 3]。Waters等人在探讨Facebook用户对隐私问题的感知时指出，信息披露并非总是与隐私关注度负相关[ 17]，即用户既关注隐私问题，又热衷于分享私密的个人信息，从而达到自我呈现的目的。

3.3 个性化服务

个性化服务有效地解决了信息过载和信息碎片化等问题，但服务的前提是对用户个人信息、行为日志等数据的挖掘，这与用户的隐私保护意识相悖。在手机应用程序方面，大约有54%的用户会因为隐私问题拒绝下载一个应用程序，30%的用户会删除[ 18]。原因在于，用户在智能设备上下载应用程序自动检测的敏感数据可能会被供应商出售给第三方组织，或被黑客攻击威胁个人信息安全[ 19]。但有学者从用户心理角度探究基于位置数据的移动消费者对隐私悖论的反应时，却发现隐私关注和持续使用没有很大关联，用户披露位置信息大多是为了获得个性化服务[ 20-21]，即隐私关注并不影响他们使用或未来使用需要访问敏感数据移动应用程序的意图[ 22]。

基于个性化的隐私悖论不仅出现在智能设备的位置信息上，在移动健康领域也出现了这种现象。用户使用移动医疗可以减少面对面交流，甚至还可以进行远程治疗操作，服务供应商根据用户提供的健康信息为其提供个性化服务[ 23]。然而用户非常关注他们的健康信息如何存储以及查看其医疗记录的权限，如果这种隐私数据被滥用将会导致他们放弃移动医疗服务[ 24]。即使如此，用户为了获得更好的服务还是会不顾隐私披露的危险。在研究消费者对移动医疗的接受行为中，隐私关注和接受意图负相关，而感知个性化和接受意图正相关，即用户为了个性化的需求，会做出和自己隐私态度相矛盾的隐私行为，隐私悖论存在于移动医疗环境中[ 25]。

4 隐私悖论的成因解释

目前，对产生隐私悖论现象的解释主要集中在用户的隐私态度和隐私行为之间的差距上，从用户理性决策的角度出发，分为观点导向理论和行为导向理论[ 26]。

4.1 观点导向理论

观点导向理论认为，隐私悖论的根源是用户知识水平低，即由于认知限制，用户可能无法作为经济理性的代表[ 27]。同时用户往往很容易感知到当下能获取到的利益，但是对于隐私泄露所带来的长远性风险则不那么敏感。当用户感知隐私披露的收益是立即能享受到时，他们更倾向于认为此行为是风险更低而利益更高。用户决策还受认知偏差的影响[ 28]，这些认知偏差导致用户错误地估计自身应对隐私悖论的能力，从而导致隐私悖论现象的发生(见图2)。

图2 认知偏差

(1)乐观偏差(Optimismbias)。绝大多数用户的隐私态度是建立在极少数经历过隐私侵犯用户的描述上，所以在面对隐私问题时，用户往往感知他人的隐私风险高于自身[ 29]。用户在网络隐私风险方面表现出很强的乐观偏差[ 30]，用户认为个人受到在线隐私侵犯的可能性比其他个体要低，这种小概率事件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26]。同时，相较于遭受过隐私侵犯的用户，只听说过的用户即使对隐私问题有所关注，他们也不会积极地去改变自己的隐私行为。换句话说，乐观偏见阻碍了用户保护自己的隐私。

(2)过度自信(Overconfidence)。大多数用户都认为自己有能力去解决发生的问题，然而事实却并不是如此。Jensen等发现，在声称知道隐私增强技术的参与者中，只有不到25%的人能够回答那些简单问题[ 31]。同时用户对隐私控制方面也有过高期望，当用户被给予更多隐私控制权时，他们往往会透露更多的个人信息[ 32]。在用户认为他只是向特定朋友展示隐私信息时，因为网络的可搜索性以及信息的传递性，其实更多的人都可以看到，这就引起用户的隐私担忧，这是用户对自身能力估计偏差所引起的隐私悖论问题。

(3)影响偏差(Affectheuristic)。情感印象对决策行为有很大影响，用户会低估他们所喜欢事情的相关风险，以及高估他们不喜欢事情的风险[ 33]。与此同时，影响偏差对于评估收益也有影响，对于用户感兴趣的事情，收益评估会大于正常的估计值，相反，则会被低估[ 34]。在用户披露个人隐私信息时，由于此行为的社会普遍性，他们的情感印象已经向披露行为倾斜，所以用户会高估披露隐私信息行为的收益，以及低估风险，从而选择披露行为。这种先入为主的情感印象导致了用户的决策行为偏差，引发隐私悖论。

(4)双曲贴现(Hyperbolicdiscounting)。未来的利益对于用户而言会有一个严重的折扣，用户重视现有利益胜于未来[ 35]。在短期内折扣率相对较低，而对于长期利益的折扣率则比较高，即用户对于短期内所获得的利益非常在意，却没把关注放在之后的潜在风险上。Wilson和Valacich确定了即时性和风险扩散这两个因素对于用户的“非理性行为”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36]。因此，态度和行为之间的矛盾可以解释为个体无法预测他们未来的决定，他们的偏好决策是基于时间的。

4.2 行为导向理论

行为导向理论假定用户在做隐私决定时不受主观因素影响，会理性地计算预期的隐私披露损失和潜在的披露收益[ 37]。因此，用户在做决定时会最大化收益或者最小化风险，在感知收益超过预期损失时会决定披露隐私信息。

感知隐私风险，即用户将自己的个人隐私披露给他人产生的潜在损失[ 38]。隐私风险对于隐私关注有积极的正向作用，对自我隐私披露行为则相反[ 39]。用户主要通过潜在损失来界定隐私风险，当用户感知个人信息不会被不正当使用时，更愿意分享个人隐私，反之则会抵触。感知隐私收益，即用户披露自我隐私后带来的对自己有益的结果。经济补偿在一定程度上会促进用户的隐私披露行为[ 40]，Steinfeld通过实验指出，金钱在用户披露自己线下身份的决定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且当金钱收益增加时，愿意的用户会增多[ 41]。同时，社会身份构建对于隐私披露行为的影响也不容小觑[ 13]。有学者将用户在社交网站中所获得的融入感和愉悦性作为隐私收益，在跨文化环境下对人们的隐私计算行为进行研究[ 42]。在网络信息过载的情况下，个性化服务则更合理化了隐私披露行为[ 29]。绝大多数用户都愿意用自己的隐私信息来换取个性化服务，即用户对于个性化服务的需求已经超过了他们对于隐私关注的程度[ 22]。用户在决策之前已经理性地分析了此行为的风险和收益，但是抛却用户计算风险和收益的过程，用户最初表达的对隐私的担忧以及最后的隐私披露行为就造成了隐私悖论。

5 隐私悖论的应对策略

从上述理论解释中可以看出，对隐私悖论有两种完全不同的看法。观点导向认为，悖论的根源是用户不知道如何处理个人隐私信息，是无知忽视导致了危险行为[ 43]。所以解决隐私悖论的方法应该从用户态度入手，减少用户对于披露隐私信息的担忧。相反，行为导向的解释是人们的披露行为是经过理性衡量的，但仍旧会表达担忧[ 19]。在这种情况下，应从用户的行为入手，对隐私信息进行保护，具体解决方案如表3所示。

5.1 基于观点导向的隐私悖论解决方案

(1)增加用户信任。相关研究表明，信任作为中介变量可以显著调节隐私关注对隐私行为的影响[ 33,44]。隐私关注对行为意图的直接影响很明显，但当加入信任这个中介变量后，影响变小了[ 25]。故有研究指出，可以通过提高用户信任来减少消费者的隐私担忧，如提供明确的隐私政策声明[ 45]。尽管这些隐私政策声明对于用户来说都难以理解，且绝大多数用户不会认真阅读，但调查显示这种措施确实会减少用户的隐私担忧[ 9]。

表3 隐私悖论解决方案

与此同时，隐私信息保护技术的增强对于提高用户信任的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针对用户在社交媒体上的隐私悖论问题，Huang等人在技术接受模型的基础上，构建了反映各变量之间关系的模型，推导出了隐私关注、对网站的信任以及隐私设置等变量会引起隐私悖论，且网站隐私技术的提升会大大降低用户的隐私关注，提高用户信任[ 46]；同时，避免向第三方发送用户的个人信息，可以减少用户对其信息被侵犯的感知[ 47]。对于隐私信息保护技术，一方面服务提供商要不断改进技术，另一方面用户个人也要提高在技术层面的信息素养，如熟知各种隐私设置功能等[ 48]。

(2)提高隐私风险意识。大多数隐私悖论的产生原因不是用户对于隐私的放任态度，而是用户未预料到披露隐私可能产生的后果。用户在披露隐私信息之前，由于有限理性和认知偏差等原因，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潜在的风险。用户只有在隐私被侵犯，如发现组织未经允许就收集或使用其个人隐私信息的情况下，才会触发隐私风险意识[ 49]。同时扩大用户隐私意识范围，如加强对方法和工具的使用等方面的隐私意识，也是解决隐私悖论强有力的手段[ 50]。另外有学者提出，基于隐私计算原理的隐私意识特征选择方法，通过最小化因隐私关注和服务不准确造成的总成本，可以有效解决隐私悖论[ 51]。用户隐私风险意识的提高，可以很大程度上减少用户的隐私担忧，避免隐私悖论的发生。

5.2 基于行为导向的隐私悖论解决方案

基于行为导向的隐私悖论是因为用户在理性衡量隐私披露的风险和收益后，由于某种原因导致最后的行为与最初的担忧相矛盾。此时，用户的隐私披露行为无法阻止，只能通过对隐私信息进行保护来消除隐私悖论。

相比行业自律或政府立法来保护隐私不被侵犯，用户更愿意发挥自己的隐私控制权来维护隐私。Aguirre等人在探讨个性化通信时，提出给消费者控制自我隐私的权利可以达到减少隐私悖论的目的[ 44]。之前研究普遍假设，在社交网络中的年轻人不会对自己的隐私信息进行保护，因为他们更喜欢在社交网络上展现自己[ 25]。但后来的研究表明，尽管年轻用户会在社交媒体上披露较多的个人隐私信息，但同时他们会采取措施来保护自己的隐私，包括设置限制来控制信息对他人的可见性[ 52]、限制访问他们的个人资料、使用假名和假信息[ 53]、限制请求和删除标签[ 54]等。采取这些隐私措施后，用户对于隐私信息的担忧大大降低。

创建不同级别隐私的朋友列表，即边界管理，用户可以通过隐私分组设置来实现隐私保护[ 52]。当边界管理程度较高时，即用户对自己的好友有明确的界定，信息可见度不同。当边界管理程度较低时，考虑到信息扩散的不可控性，用户此时考虑更多的是感知风险，故隐私披露行为会减少。用户通过隐私设置的方式来实现隐私保护，在用户行为上消除隐私悖论的发生。

6 总结与展望

本文对国外隐私悖论研究成果进行梳理，得出以下结论：

(1)行为动机多样化，研究方法单一化。在社交媒体中，用户为了社交需要或自我呈现的动机分享自己的隐私，因社交媒体的不确定性以及公开性，出现隐私悖论。为了获得更好的个性化服务，在位置信息和移动医疗服务方面，用户对隐私问题视而不见。这些实证研究的结果大部分是通过调查问卷得出，研究方法单一且不客观，容易造成主观误差。同时，研究对象大部分是年龄在18—25岁的高校大学生，样本缺乏代表性。

(2)产生原因复杂交错，缺乏系统性研究。隐私悖论产生的根本原因是隐私态度和隐私行为的不一致。从用户决策时是否是理性人的角度出发，用户的有限理性、认知偏差、隐私计算理论等多种原因交织在一起共同产生了隐私悖论。但是目前对隐私悖论的成因理论研究还不够系统和全面，大多数只是从一个方面谈原因，不具备广泛代表性。

(3)理论解决角度多，实施遇瓶颈。减少隐私悖论，一方面服务供应商要做好隐私保护策略，从技术和政策等方面提高用户的信任度。另一方面，用户个人需提高隐私风险意识，加强风险控能力，加密保护隐私信息等。但因网络在用户生活中日渐难以剥离，如何平衡隐私态度和隐私行为之间的关系将是一项需要持续关注的话题。

国内关于隐私悖论问题的研究已经起步，但是相较于国外还有很多需借鉴的地方。无论从文献数量还是研究主题，国外的研究起步早、数量多、领域广，在实践和应用层面都进行了深层次的研究，而且研究向垂直化、多学科融合的方向发展。针对我国隐私悖论的研究现状，未来研究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展开：

(1)拓展研究对象，聚焦群体层面的隐私悖论。现阶段的隐私悖论研究对象大多是用户个人，有研究表明，用户的隐私关注和社交圈中好友的隐私关注有关[ 55]。在今后的研究中，研究者可以扩大研究范围，对群体层面的隐私悖论问题给予足够的重视，例如，如何从理论上进行界定、从技术上进行测量，以及群体和个人如何相互影响等。

(2)细化隐私信息，针对隐私的不同情景开展研究。目前的研究没有详细划分隐私态度和隐私行为，有学者指出隐私信息是影响隐私态度最主要的因素之一，不同的隐私信息会有不同的隐私态度和行为[ 52]。同时，相同的隐私信息在不同的情境下也会有不同的结果，如强相关性的微信和弱相关性的微博，用户对于隐私的定义就不一样。因此未来不仅需要对各种隐私信息进行更为细致和深入的探讨，在不同情境下对于相同隐私信息的隐私悖论亦是值得研究的方面。

(3)同步提升隐私意识与技术保护，降低隐私态度与行为的不一致性。相较于国外从理论和技术等不同方面加强隐私保护，我国在这方面还只是从用户个人层面进行考虑。但由于我国用户的信息素养还不够高，大多数人不会去修改系统默认的隐私设置，因此提高用户的信息素养迫在眉睫。这不仅是教育的问题，更多的还是需要个人和社会的共同努力。而如何利用安全、完善的信息技术来减少用户隐私悖论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1]MaddenM.PublicperceptionsofprivacyandsecurityinthePost-Snowdenera[EB/OL]. [2017-02-23].http://www.pewinternet.org/2014/11/12/public-privacy-perceptions/.

[2]StutzmanF,CapraR,ThompsonJ.Factorsmediatingdisclosureinsocialnetworksites[J].ComputersinHumanBehavior,2011,27(1):590-598.

[3]DienlinT,TrepteS.Istheprivacyparadoxarelicofthepast?Anin-depthanalysisofprivacyattitudesandprivacybehaviors[J].EuropeanJournalofSocialPsychology,2015,45(3):285-297.

[4]AcquistiA,BrandimarteL,LoewensteinG.Privacyandhumanbehaviorintheageofinformation[J].Science,2015,347(6221):509-514.

[5]LeeH,ParkH,KimJ.WhydopeoplesharetheircontextinformationonSocialNetworkServices?Aqualitativestudyandanexperimentalstudyonusers'behaviorofbalancingperceivedbenefitandrisk[J].InternationalJournalofHuman-ComputerStudies,2013,71(9):862-877.

[6]BlankG,BolsoverG,DuboisE.Anewprivacyparadox:Youngpeopleandprivacyonsocialnetworksites[C]//GlobalCyberSecurityCapacityCentre,TheAnnualMeetingoftheAmericanSociologicalAssociation.SanFrancisco:SocialScienceElectronicPublishing,2014:1-34.

[7]BarnesSB.Aprivacyparadox:SocialnetworkingintheUnitedStates[J/OL].FirstMonday,2006,11(9). [2017-01-15]http://firstmonday.org/article/view/1394/.

[8]TokumotoM,FukudaK,ShinozakiM,etal.The‘privacyparadox’inthesocialweb:Theimpactofprivacyconcerns,individualcharacteristics,andtheperceivedsocialrelevanceondifferentformsofself-disclosure[J].JournalofComputer-MediatedCommunication,2014,19(2):248-273.

[9]Hughes-RobertsT.Privacyandsocialnetworks:Isconcernavalidindicatorofintentionandbehavior?[C]//InternationalConferenceonSocialComputing.Washington.IEEE,2013:909-912.

[10]ReynoldsB,VenkatanathanJ,GonçalvesJ,etal.Sharingephemeralinformationinonlinesocialnetworks:privacyperceptionsandbehaviours[C]//IFIPConferenceonHuman-ComputerInteraction.Berlin:Springer-Verlag,2011:204-215.

[11]DebatinB,LovejoyJP,HornA,etal.Facebookandonlineprivacy:Attitudes,behaviors,andunintendedconsequences[J].JournalofComputer-MediatedCommunication,2009,15(1):83-108.

[12]McgeeJ,CaverleeJ,ChengZ.Locationpredictioninsocialmediabasedontiestrength[C]//Proceedingsofthe22ndACMinternationalconferenceonInformation&KnowledgeManagement.SanFrancisco:ACM,2013:459-468.

[13]ChenB,MarcusJ.Students'self-presentationonFacebook:Anexaminationofpersonalityandself-construalfactors[J].ComputersinHumanBehavior,2012,28(6):2091-2099.

[14]GoffmanE.Thepresentationofselfineverydaylife[J].ThreePennyReview,1959,21(116):14-15.

[15]LindqvistJ,CranshawJ,WieseJ.I’mthemayorofmyhouse:Examiningwhypeopleusefoursquare-asocial-drivenlocationsharingapplication[C]//CHI2011ConferenceonHumanFactorsinComputingSystems,Vancouver:ACMSIGCHI,2011:2409-2418.

[16]SeidmanG.Self-presentationandbelongingonFacebook:Howpersonalityinfluencessocialmediauseandmotivations[J].Personality&IndividualDifferences,2013,54(3):402-407.

[17]ChristofidesE,MuiseA,DesmaraisS.InformationdisclosureandcontrolonFacebook:Aretheytwosidesofthesamecoinortwodifferentprocesses?[J].CyberPsychology&Behavior,2009,12(3):341-345.

[18]BoylesJL,SmithA.,MaddenM.Privacyanddatamanagementonmobiledevices[EB/OL]. [2017-01-23].http://pewinternet.org/Reports/2012/Mobile-Privacy.aspx.

[19]XuH,LuoX,CarrollJM,etal.Thepersonalizationprivacyparadox:Anexploratorystudyofdecisionmakingprocessforlocation-awaremarketing[J].DecisionSupportSystems,2011,51(1):42-52.

[20]LeeJM,RhaJY.Personalization-privacyparadoxandconsumerconflictwiththeuseoflocation-basedmobilecommerce[J].ComputersinHumanBehavior,2016,63(5):453-462.

[21]ZafeiropoulouAM,MillardDE,WebberC,etal.Unpickingtheprivacyparadox:Canstructurationtheoryhelptoexplainlocation-basedprivacydecisions?[C]//WebSci'13Proceedingsofthe5thAnnualACMWebScienceConference.NewYork:ACM,2013:463-472.

[22]PentinaI,ZhangL,BataH,etal.Exploringprivacyparadoxininformation-sensitivemobileappadoption:Across-culturalcomparison[J].ComputersinHumanBehavior,2016,65(9):409-419.

[23]SunY.Understandingtheacceptanceofmobilehealthservices:Acomparisonandintegrationofalternativemodels[J].JournalofElectronicCommerceResearch,2013,14(2):183-200.

[24]AmeenMA,LiuJ,KwakK.Securityandprivacyissuesinwirelesssensornetworksforhealthcareapplications[J].JournalofMedicalSystems,2012,36(1):93-101.

[25]GuoX,ZhangX,SunY.Theprivacy-personalizationparadoxinmHealthservicesacceptanceofdifferentagegroups[J].ElectronicCommerceResearchandApplications,2016,16(2):55-65.

[26]BaekYM,KimEM,BaeY.Myprivacyisokay,buttheirsisendangered:Whycomparativeoptimismmattersinonlineprivacyconcerns[J].ComputersinHumanBehavior,2014,31(1):48-56.

[27]AcquistiA.Privacyinelectroniccommerceandtheeconomicsofimmediategratification[C]//ACMConferenceonElectronicCommerce.NewYork:ACM,2004:21-29.

[28]AcquistiA,GrossklagsJ.Whatcanbehavioraleconomicsteachusaboutprivacy[EB/OL]. [2017-01-15]http://www.heinz.cmu.edu/～acquisti/papers/Acquisti-Grossklags-Chapter-Etrics.pdf.

[29]EuropeanCommission.Specialeurobarometer359:AttitudesondataprotectionandelectronicidentityintheEuropeanUnion[EB/OL]. [2017-01-15].http://ec.europa.eu/public_opinion/archives/ebs/ebs_359_en.pdf.

[30]ChoH,LeeJS,ChungS.Optimisticbiasaboutonlineprivacyrisks:Testingthemoderatingeffectsofperceivedcontrollabilityandpriorexperience[J].ComputersinHumanBehavior,2010,26(5):987-995.

[31]JensenC,PottsC,JensenC.PrivacypracticesofInternetusers:Self-reportsversusobservedbehavior[J].InternationalJournalofHuman-ComputerStudies,2005,63(1):203-227.

[32]BrandimarteL,AcquistiA,LoewensteinG.Misplacedconfidencesprivacyandthecontrolparadox[J].SocialPsychological&PersonalityScience,2013,4(3):340-347.

[33]WakefieldR.Theinfluenceofuseraffectinonlineinformationdisclosure[J].JournalofStrategicInformationSystems,2013,22(2):157-174.

[34]KehrF,KowatschT,WentzelD,etal.Blissfullyignorant:Theeffectsofgeneralprivacyconcerns,generalinstitutionaltrust,andaffectintheprivacycalculus[J].InformationSystemsJournal,2015,25(6):607-635.

[35]AcquistiA,GrossklagsJ.Losses,gains,andhyperbolicdiscounting:Anexperimentalapproachtoinformationsecurityattitudesandbehavior[C]//2ndAnnualWorkshoponEconomicsandInformationSecurity.California:EconomicsofInformationSecurity,2003:1-27.

[36]WilsonDW,ValacichJS.Unpackingtheprivacyparadox:Irrationaldecision-makingwithintheprivacycalculus[EB/OL].[2017-01-15].http://aisel.aisnet.org/cgi/viewcontent.cgi?Article=1286&context=icis2012.

[37]JiangZ,ChengSH,ChoiBCF.Researchnote—privacyconcernsandprivacy-protectivebehaviorinsynchronousonlinesocialinteractions[J].InformationSystemsResearch,2013,24(3):579-595.

[38]MalhotraNK,KimSS.AgarwalJ.Internetusers’informationprivacyconcerns(IUIPC):Theconstruct,thescale,andacausalmodel[J].InformationSystemsResearch,2004,15(4):336-355.

[39]DinevT,HartP.Anextendedprivacycalculusmodelfore-commercetransaction[J].InformationSystemsResearch,2006,17(1) :61-80．

[40]CarrascalJP,RiedererC,ErramilliV,etal.Yourbrowsingbehaviorforabigmac:Economicsofpersonalinformationonline[EB/OL]. [2017-01-18].http://www.cs.columbia.edu/～mani/bigmac.pdf.

[41]SteinfeldN.Tradingwithprivacy:Thepriceofpersonalinformation[J].OnlineInformationReview,2015,39(7):923-938.

[42]KrasnovaH,VeltriNF,GüntherO.Self-disclosureandprivacycalculusonsocialnetworkingsites:Theroleofculture[J].Business&InformationSystemsEngineering,2012,4(3):127-135.

[43]YongJP,YongJP.Digitalliteracyandprivacybehavioronline[J].CommunicationResearch,2013,40(2):215-236.

[44]AguirreE,RoggeveenAL,GrewalD,etal.Thepersonalization-privacyparadox:Implicationsfornewmedia[J].JournalofConsumerMarketing,2016,33(2):98-110.

[45]LaroseR,RifonN.Yourprivacyisassured-ofbeingdisturbed:Websiteswithandwithoutprivacyseals[J].NewMedia&Society,2006,8(6):1009-1029.

[46]HuangCY,WuHH,LuHH.AMCDMmethodsbasedTAMforderivinginfluencesofprivacyparadoxonuser’strustonsocialnetworks[C]//InternationalConferenceonIndustrial,EngineeringandOtherApplicationsofAppliedIntelligentSystems.Berlin:SpringerInternationalPublishing,2016:356-363.

[47]SutantoJ,PalmeE,TanCH,etal.Addressingthepersonalization-privacyparadox:Anempiricalassessmentfromafieldexperimentonsmartphoneusers[J].MISQuarterly,2013,37(4):1141-1164.

[48]KehrF,KowatschT,WentzelD,etal.Blissfullyignorant:Theeffectsofgeneralprivacyconcerns,generalinstitutionaltrust,andaffectintheprivacycalculus[J].InformationSystemsJournal,2015,25(6):607-635.

[49]NowakGJ,PhelpsJ.Directmarketingandtheuseofindividual-levelconsumerinformation:Determininghowandwhen“privacy”matters[J].JournalofInteractiveMarketing,1995,9(3):46-60.

[50]DeukerA.Addressingtheprivacyparadoxbyexpandedprivacyawareness-Theexampleofcontext-awareservices[M].Berlin:Springer,2009:275-283.

[51]LeeN,KwonO.Aprivacy-awarefeatureselectionmethodforsolvingthepersonalization-privacyparadoxinmobilewellnesshealthcareservices[J].ExpertSystemswithApplications,2015,42(5):2764-2771.

[52]TufekciZ.CanYouSeeMeNow?AudienceandDisclosureRegulationinOnlineSocialNetworkSites[J].BulletinofScienceTechnology&Society,2008,28(1):20-36.

[53]MiltgenCL.Culturalandgenerationalinfluencesonprivacyconcerns:AqualitativestudyinsevenEuropeancountries[J].EuropeanJournalofInformationSystems,2014,23(2):103-125.

[54]AlysonLY,AnabelQH.PrivacyprotectionstrategiesonFacebook[J].Information,Communication&Society,2013,16(4):479-500.

[55]LiN,ChenG.Sharinglocationinonlinesocialnetworks[J].IEEENetwork,2010,24(5):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