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140年前的手工内衣

孙可镁

在巴黎，乐蓬马歇（Le Bon Marche）百货公司是与老佛爷并驾齐驱的高端消费场所，法国大文豪埃米尔·左拉在1883年写的长篇巨著《妇女乐园》便是以这家百货公司为背景，称之为“让女人们疯狂的商业大教堂”。

在樂蓬马歇百货公司的客户列表上，有一个从1878年至今仍然在列、来自瑞士的手工品牌，叫齐穆里（Zimmerli），从最开始制作袜子到生产手工内衣，走过了140年，被誉为瑞士服装界的活化石。

一条3000多元的手工内裤

《洛奇》《黑客帝国》《金刚狼》《五十度灰》……只要好莱坞电影里展示男女主角好身材的镜头，必穿紧身内衣或背心，以突显他们或是魁梧，或是窈窕之感。这些服装，90%都是齐穆里出品，但它并没有赞助广告费。

齐穆里几乎没有品牌营销、没有名人明星代言，更没有炫酷夸张的广告，就像他们生产的内衣，多以黑白灰为基本色调，款式也是基本款。但一条内裤售价100美元（约合635元），少数限量版内裤高达500美元（约合3165元）。

齐穆里在全球45个国家的650个零售店面，装修也追求低调、朴素。以灰色为主色调，原木搭配暖色照明，显得精致、简约。木柜里，从男女内衣、睡衣到家居服，一应俱全，好似一个充满现代感的温馨之家。

“我们不跟随短期的流行趋势，不被潮流所左右。穿着经久不衰的精美内衣在身，其实能让每天都充满新的喜悦。”马塞尔·霍斯利（Marcel Hossli）是齐穆里的首席执行官，德国人，曾任职于百达翡丽、宝齐莱、斯沃琪等奢侈品牌。

从手表行业投身到内衣行业，马塞尔·霍斯利一直把“高贵”的理念贯穿其中。他认为在工业化大生产的时代，人们对高端产品的需求稳步增长，会从外在转到更加关注自身的感受。内衣，就是最典型的载体。

好莱坞电影对齐穆里的青睐，证明它一定有独到之处。手工裁制，只是其一。

史泰龙在1976年上映的《洛奇》里所穿的那件罗纹背心，其实是始于1930年出品的系列。这款背心在剪裁时更加讲究精细独特，比一件普通背心的剪裁时间多出30%，常规制作一件内衣的时间大概是40分钟。这种背心弹性极佳，每次洗涤后可以立马恢复原状。

不只如此，所有的内衣包括裤子，在制作过程中都采用一次成型技术，因此侧面没有任何边缝，一件上衣大概要花40分钟制作，前前后后需要4位裁缝一起协作才能完成。先进的生产技术和不追求高速制作的态度，可不是普通内衣生产厂家能效仿的“天衣无缝”。

商业教堂里的手工名片

随着商业市场的扩展，社会消费需求增多，许多大品牌把生产地都放在了东南亚等发展中国家，以此减少人工成本。但齐穆里没变。

从1965年以来，齐穆里的生产基地就在科尔德雷里奥小镇，距离总部所在的阿尔堡300千米左右。这里有55位裁缝，每周生产大概几千件内衣，许多员工大部分的职业生涯都是在缝制车间里度过的，这让齐穆里真正做到了100%瑞士制造。

从一对贫困乡村夫妇的家走上世界舞台，齐穆里除了对生产有高要求外，多年来一直看重建设和经营自己优秀的品牌形象与文化。2007年，专注于投资盈利良好、小众中型企业的万·洛德克集团收购了齐穆里大部分股权，以期帮助其长期保持独立发展。他们看重的，就是高品质、独特而成功的制造实力、独具个性的产品、在市场上有明显的竞争优势这4个方面。

而这些，也正是当下中产阶级以及高端人士所追求的精致生活元素，他们更认同真正的奢侈品并不意味着一个个醒目的Logo，而是内在品质。

对话首席执行官马塞尔·霍斯利

您觉得齐穆里与过往您供职过的钟表品牌有哪些不同？

齐穆里与钟表行业的许多品牌有相似之处，都是奢侈品，它们针对的市场目标群体都喜欢真实的故事和高品质感。但齐穆里更是一个小而低调的品牌，不吹嘘。

中国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消费观念有哪些区别？

中国消费者更偏爱网络购买，对“瑞士制造”尤其看重。因为身形有差异，我们也会针对性调整长袖与长裤产品的设计，为此特地在上海成立分公司，以便能够了解中国市场对产品的需求。除了瑞士，德国是我们的第二市场，中国排第三。

在工业化与网络大数据时代，齐穆里如何规划未来的发展方向？

去年9月，我们在苏黎世尝试了3个月时间的跨渠道购买方式。顾客线下体验、线上埋单、送货到家、不用携带包袋的概念非常成功。我们将逐渐完善和制定这种零售，批发形式，让服务质量也得以保证。但同时，我们依然会更加强化奢侈品和瑞士制造的文化符号，这也是我们坚持将总部与工厂分开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