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小桥随记

朱子南

1980年初，万里奉调进京。在主政安徽的几年时间里，万里走遍了安徽的山山水水，又大力支持、推进了土地承包责任制，使安徽的粮食产量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农民的温饱问题有了一定的改善，一时间，“要吃米，找万里”的民谚传遍大江南北。现在离皖进京，一路行程，那是一个难得的休闲机会，虽说旅途劳顿，毕竟暂时摆脱了繁重的公务。

万里带了一名秘书途经扬州，住进了扬州市招待所。万里要秘书告诉驻所的市警卫处长，说万里同志来扬州，是路过，纯为观光，请务必不要报告扬州市委领导。这时，万里即将赴京担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消息已在内部传开，这警卫处长不能怠慢，还是向扬州市委领导报告了。扬州市委领导当即向扬州地委领导作了报告，扬州地委领导又立即报告了江苏省委书记许家屯。许家屯接到报告，当天下午就赶赴扬州，会见了万里，并设晚宴招待。宴毕，许家屯对万里说：今天匆促安排，明天请你品尝一下扬州的地方风味。

万里关照秘书，明天就走，说今天的晚宴已是水陆与名酒纷呈，明天说要招待扬州的地方风味，还不知怎么奢华呢！万里的秘书在第二天一早，找到警卫处长，说请你不要报告扬州市委领导的，怎么又报告了？万里同志准备今天一早就离开扬州北上了，请你转告扬州市委领导并有关领导，并对他们表示谢意。作为警卫处长也是履行职责吧，可能是有领导来，是必须报告的。

此事，时任江苏省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的杨旭知之甚详。作为报告文学作家，他曾想把此事写成一篇报告文学，但毕竟许家屯还在江苏省委书记任上，有所顾虑，因而未能动笔。抗战时期参加革命、文革前任江苏省委宣传部文艺处处长、时任江苏省作协党组书记的海笑，把这一件事写成了小说，发表在《雨花》上。是小说，许家屯就不好说什么了。我与杨旭同为报告文学爱好者，他对我详述了此事；之后，在与海笑一起作为编委出席《江苏文学50年》编委会议时，海笑又对我说起了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