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狂犬病及其根除：美国经历的回顾—内布拉斯加州和宾夕法尼亚州

译校│张淼洁 王志刚（中国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

一、内布拉斯加州的经验

2000年11月，内布拉斯加州被伪狂犬病毒（PRV）控制委员会确认为第四阶段。2000年第四季度的PRV季度报告显示，该州没有被感染猪群或猪。在该季度，由于各种原因，对355个猪群进行了检测，其中15339只猪为PRV阴性。该季度的屠宰监测数据显示，在其他州宰杀的内布拉斯加的猪中收集了11660份标本，其中只有41份为疑似或阳性状态。此外，跟踪和检测这些猪群没有发现PRV感染猪群。内布拉斯加州的PRV根除计划进入公认的无PRV阶段。

在时隔9个月没有新的PRV病例（图1）后，内布拉斯加州开始暴发PRV。2001年1月18日，在内布拉斯加东北部的一个猪群中发现PRV病例，因为在2500头母猪分娩过程中出现了典型的临床症状。2001年1月31日，在一家专门从事小型猪饲养的农场中发现了第二个病例，这是因为围绕第一个猪群进行的周边检测。这两个猪群都位于科尔法克斯县，两个猪群都在1周内清群。

在被隔离之前，2001年2月5日，母猪已经运送至明尼苏达州的农场，随后被检测出PRV阳性。因为这一情况，明尼苏达州对这些受影响的来自内布拉斯加州的猪执行新的进口要求。此外，2001年3月，内布拉斯加州一个被感染的母猪群的替代猪被送往南达科他州的一个猪群，这发生在内布拉斯加的猪群被隔离之前。结果南达科他州的这一猪群被清群。南达科他州的官员通过对进入该州的内布拉斯加猪进行额外限制来应对这一事件。

◎图1 内布拉斯加州在每季度末因PRV感染而被隔离的猪群。

2001年前9个月，几个县报告有PRV感染猪群。以下为该时期检测到的PRV感染猪群的月度报告，包括新病例的月份和数量：1月（2）；2月（1）；3月（12）；4月（3）；5月（12）；6月（12）；7月（3）；8月（0）和9月（3）。

科尔法克斯县首批PRV病例的流行病学调查无法确定暴发来源。然而，流行病学家提供了解释疫情原因的两个理论。一个理论认为，普拉特县猪群中的PRV可能通过屠宰渠道进入，生产商和工厂人员在执行确定的生物安全程序方面有所放松。一些向内布拉斯加州的屠宰场运送猪的生产商承认，他们经常帮助卸猪，并协助他们将其移至围栏内。在返回农场并在猪群众工作之前，鞋子、靴子、衣服和车辆的清洁和消毒情况存疑。第二个理论是，科尔法克斯县专用于饲养小型猪的设施可能被感染，在很长一段时期内没有明显的临床症状。这可能是传播到第一个病例的来源。然而，传染病学家无法确定这种疾病是如何传入猪群的。

据现场工作人员的报告，前几年内布拉斯加州的几个因素可能造成PRV在传入后便迅速传播。例如，猪群的自愿疫苗接种减少，猪肉价格已经下降到新的低点，生产商正在寻找降低成本的方法。违反生物安全措施，再加上接种疫苗的减少导致了PRV进入内布拉斯加州，并有助于其快速传播。此外，至少有一次，秸秆经销商从客户农场装载被污染的草垫，并将其运送农场用作土壤调理剂。在交付给其他客户之前，经销商没有清理运输设备。他的猪群和其他几个在附近的猪群感染了PRV。另外，邻居之间共享设备和劳动力是常见的做法。

另一个可能的因素是，正如许多生产商所提到的，很难说服熬炼公司以及时且具有成本效益的方式运走尸体。因此，生产商经常将猪尸体（主要是死亡的猪仔）分散在作物地上。这种做法不仅不明智，而且也违反内布拉斯加州死亡动物处置条例的规定。该地区野生动植物丰富。该州收到的报告显示，一些老鹰带走了部分的尸体。此外，土狼、浣熊和流浪狗以及农场的狗都能将感染的部分的尸体从农场带到另一个农场。

最终，该州在包括普拉特县和邻近县的部分地区被隔离的46个猪群中，清群了44个猪群。在没有清群的两个猪群中，一个完成了检测淘汰的猪群净化计划，另一个在多次猪群检测后确定未感染PRV。

PRV根除加速项目可用于内布拉斯加州的生产商，大多数隔离猪群在隔离后7～14天内已经清群。一些猪群不得不等待停药时间到期，然后动物才可以安全地屠宰并供人类消费或使用。总共有近4.4万头猪死亡，其中大多数在该州被宰杀或在联邦检查的屠宰场被宰杀。虽然被宰杀是几乎所有肉类生产动物的最终命运，但将农场最后一只动物装上车并运走对生产商而言仍然是毁灭性的。种猪群的所有者也失去了他们多年来获得的宝贵的基因。

除了自1997年以来实施的与PRV有关的法律、政策和程序外，还有一些方面有助于内布拉斯加对这一疫情的成功响应。第一，州和联邦动物健康官员和现场工作人员非常有经验，因为他们曾执行过牲畜疾病控制和根除计划。第二，该州对感染猪群的检测进行了快速的疾病响应。例如，2001年5月，内布拉斯加州的官员在暴发地区的边缘设立了一个营运中心，并在那里开展现场活动，然后派驻现场工作人员到该中心进行为期6周的考察。第三，由猪生产商和行业代表组成的一个专门的高效PRV工作组和咨询委员会与州和联邦官员密切合作，为控制/根除计划的制定和管理提供了宝贵的帮助。第四，内布拉斯加州的生产商在猪群被隔离后几天内，通过PRV根除加速项目自愿清群。第五，该州提供了足够的资金来支持根除计划。第六，联邦资金可用于购买符合条件的感染猪群，并为疫苗提供资金，鼓励所有者增加猪群的免疫力。最后，县级律师威胁对涉嫌违反州法律法规的生产商采取法律行动。在案件审理之前生产商采取纠正措施，县级法院酌情罚款。

在应对内布拉斯加州PRV疫情暴发方面，吸取了一些经验教训。一个重要的教训是，该州需要最新的养猪生产商清单。如果动物健康官员预计在一段时间内追踪疾病的传播结果有重要影响，一个有效的猪群追溯系统就相当必要。内布拉斯加的猪生产商数据库在20世纪90年代初通过输入监测和猪群状况的检测结果而建立，不包含当前信息。缺乏当前的数据需要现场工作人员花几周的时间来在乡村道路上入户确认该地区猪场的位置。另一个教训是，内布拉斯加州应在其日常监管活动中使用兼容的州和联邦地理信息系统、数据库和动物跟踪计划（即联邦紧急管理报告系统），以便员工可以获得使用系统的专业知识。通过这种方法，可避免在疾病紧急事件发生时，浪费宝贵时间进行计算机培训。

最后，内布拉斯加州的PRV暴发经验表明，更快速的响应将减少受影响的猪群数量，降低疫情的经济影响，避免更多生产商遭受损失。在疫情发生的许多时候，主管兽医现场官员表示，他觉得自己总是落后病毒3周左右。拥有有效的猪群追溯系统以及接受过适当的计算机系统培训的人员将给主管的兽医现场官员和内布拉斯加州的农业部门提供快速追踪动物、跟踪疾病响应的进展，计算根除行动的费用以及必要的工具和人员。

内布拉斯加州的经验也提供了一个机会，反思在向生产商和其他利益相关方提供有效根除计划的成功，也许也是失败。在完成任何合作的州-联邦疾病控制/根除活动之后，动物健康官员和受影响的牲畜生产商应明确事后经验，讨论监管官员应如何管理响应以及生产商如何接受。这种后期响应和恢复分析将验证计划的实际性价比，其对生产商的影响以及对行业的长期影响。监管官员和生产商也应该评估在响应过程中做出的决定，不是在此猜测决策者，而是从经验中学习，并验证决策是否正确。在疾病再次暴发时，这种分析应使个人尽可能有效地应对。

二、宾夕法尼亚州的经验

宾夕法尼亚州拥有由综合公司和独立生产商组成的多元猪行业。2007年，全州共有约2900个猪群，共109万头猪。

得益于州和联邦合作，宾夕法尼亚州的“PRV根除计划”迅速推进。大多数PRV病例仅限于该州的两县的流行地区。从1992年7月开始，兽医服务处聘请了两名全职兽医，给该州提供关于PRV的帮助和建议。1995年，宾夕法尼亚州检测了兰开斯特和莱巴嫩各县流行地区的所有猪群，以推进到第三阶段。

到1997年秋天，宾夕法尼亚州的PRV正在下降。少数仍然被隔离的猪群中大部分正在清群或正在解除隔离的检测过程中（按照检测和清除指南）。只有4个感染猪群仍然在该州，其中3个是肥育猪群。为了加快清群，宾夕法尼亚州农业局（PDA）开发了一个带补偿的清群计划。自1998年7月1日起，PDA为该财政年度分配了额外的25万美元的赔偿基金。该笔款项用于现有感染的猪群的清群，并立即对任何新感染猪群清群。在拥有这笔资金后，PDA实施了新的法规，要求对新诊断的PRV感染猪群进行强制性清群。最后一次隔离的目标解除日期是1998年底。

1998年7月，宾夕法尼亚州计划申请第四阶段，并进一步确定无PRV状态，启动了流行地区的地区监测计划。该州定义了高风险群体，即距离过去30个月内隔离猪群两英里范围内的高风险猪群，并要求对其进行PRV检测。在夏季，该州开发了一个列出这些高风险猪群的数据库。在秋季，联邦和私人兽医进行了所需的PRV检测。所有猪群检测为阴性。

1999年6月1日，根据标准，宾夕法尼亚被确认为第四阶段的资格。2000年6月1日，宾夕法尼亚州获得第五阶段的资格。

2002年，宾夕法尼亚州收到了由州外诊断实验室报告的乳胶凝集血清阳性检测结果的通知。样本在PDA位于哈里斯堡的诊断实验室的ELISA-gE检测中也呈阳性。样本被追溯到莱巴嫩县（农场A）的一个保育猪场中（图2）。2002年7月10日，根据PDA的要求，猪群的兽医收集了30头母猪血清样本；其中，24份ELISA检测为PRV阳性。2002年7月17日，州监管兽医从母猪中收集了60多份样本；其中，48份检测呈阳性。结合这两个猪群的检测结果，血清阳性率为80%（72/90）。与农场A有流行病学关系的黎巴嫩县的异地隔离场也对PRV检测呈阳性反应。该地已接收农场A的母猪。农场A的母猪群向3个保育猪场和多达18个育肥场提供猪只。然而，并非所有这些育肥场都有猪。另外4个母猪群也向同一个保育猪场和育肥场供应猪。相关母猪群的检测结果为阴性。检测源自被感染母猪群的猪（在保育猪场的耳缺识别），位于约克郡的一处场所呈阳性。保育猪场的所有仔猪由于A农场的仔猪暴露而清群。育肥场的猪群检测两次，在初次检测期间检测30只动物，并在第二次猪群测试期间采集60头猪的标本。

5个育肥场（一个在富尔顿县，另外4个在兰开斯特县）有血清阳性并被清群。育肥场的PRV流行率为5%～6%。（注：每个育肥场的猪占农场A所有猪的20%）。由于与其他被感染的猪群存在流行病学关系，其他2个育肥场也被清群。州官员对感染猪群三英里范围内的全部猪群进行检测，并在感染猪群清群后30～60天重复检测。

◎图2 PRV事件最后发生的宾夕法尼亚州的各县的地图。伯克、兰开斯特、莱巴嫩和约克都聚集在该州东南部。富尔顿县在该州中南部。（动植物卫生检疫署地图）

三英里缓冲区内的一个猪群（农场B）对PRV测试呈阳性。这个猪群包括从约克郡被感染的保育场购买的3头猪。被感染的农场A是2002年7月30日首个清群的猪群。最后一批强制清群的猪群（8月28日）位于兰开斯特县的育肥场。在PRV诊断的两周内，所有场清群。整个育肥场的大多数猪初次检测为阴性，并未被诊断为感染，直到在60个样本中第二次检测发现阳性动物。

生产记录和临床症状表明，农场A于2002年3月感染。母猪群也经历了严重的猪繁殖与呼吸综合征（PRRS）感染。感染的来源排除了引入的母猪和公猪，因为它们源于合格的PRV阴性猪群和第五阶段资格的州，并以分批的方式交付给其他未受影响的母猪群。可能存在区域传播或机械传播，但周边检测排除了这个原因。对疫情的详细传染病学调查表明，老年母猪（4～6岁）已潜伏感染PRV，由于PRRS病毒引起免疫系统问题，随后重新激活了PRV，然后传播到猪群中其余的猪。

2002年8月，位于伯克县的农场C，一个泔水喂养的猪场，向宾夕法尼亚州的一个采购站销售了几头较重的育肥猪，然后这些猪在另一个州被宰杀。在屠宰时收集了血液样本，3个样本中有1个检测为PRV阳性。样本被转发到哈里斯堡的PDA诊断实验室进行确认检测。ELISA-gE检测结果为阳性，并于2002年8月19日向州官员报告。2002年9月9日，PDA兽医从农场C的动物中收集了45份样本，其中14份为PRV阳性。

农场C是一个拥有689头的育肥场。所有者原本从俄亥俄州的拍卖中购买了农场的所有架子猪。追溯未能找到感染的来源猪群。对农场C三英里半径范围内的所有猪只进行了检测，结果均为阴性，除了1个例外。农场D（所有者是农场C的姐妹），一个24头母猪和346头猪组成，由泔水饲养的分娩猪群。

农场D位于农场C东偏南约一英里处。2002年9月18日的猪群检测在63份样本中发现了1头PRV阳性猪（育肥猪）。两个地点之间有人员和设备的流动。划定第二个以三英里为半径的圈子，确定了在农场D附近进行检测的猪群。所有样本均为阴性。对农场C和农场D进行清群。

2003年1月6日，农场E在当地拍卖会上出售了用于屠宰的母猪。其中1头母猪于1月13日在另一个州的一家屠宰场被宰杀，并在州-联邦地区实验室的检测中呈PRV阳性。在另外一个州，这些母猪中的另一头被宰杀并检测为阳性。两份样本在ELISA-gE检测中都被证实为阳性。农场E在兰开斯特县经营了一个由分娩至断奶阶段的猪场。所有者有56头母猪和5头公猪。架子猪在当地拍卖会上出售。跟踪架子猪并进行检测证实，宾夕法尼亚州的其他农场为PRV阴性。在农场E检测的30头母猪中，有2头在检测为ELISA-gE抗体阳性。该猪群于2003年2月25日～27日期间被清群。该猪群有使用gX（gG）和gI（gE）PRV基因缺失疫苗的历史。1998年3月，对30头猪进行猪群检测，结果在ELISA-gE检测中有7份阳性和11份不确定的样本。与生产商的交流显示，常用的疫苗已用完，于1998年1月在当地一家兽医诊所购买了新疫苗（gG缺失）。检测兽医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并要求进行ELISA-gE测试。当发现了这个问题后，使用在ELISA-gG方法重新对标本进行PRV检测，所有标本检测为阴性。

到2 0 0 3年，不允许再使用ELISA-gG检测试剂盒。因此，不能排除由于使用gG基因缺失的PRV疫苗而产生的抗体，正如1998年的做法。监管官员收集了组织标本并将其转发至NVSL进行病毒分离。NVSL未分离到任何病毒（既不是疫苗株也不是野毒株）。此外，位于该猪群附近的所有猪群都没有检测到PRV感染。

◎图3 1991-2001年，感染PRV的猪群数量下降

之前，宾夕法尼亚州在兰开斯特/莱巴嫩县进行了广泛的地区检测。宾夕法尼亚州对猪进行检测，用于架子猪监测状态以及确定展示、展览和屠宰场猪的PRV阴性状态。2001年，该州母猪公猪的屠宰监测指数为31.8%，2002年为19.9%。宾夕法尼亚州每月在位于该州的两个主要肉类加工厂检测商品猪。2006年，使用这种方法对大约400头育肥猪进行采样。由于近期PRV疫情暴发，州官员制定了强化的疾病监测计划，目标是确定可能不包括在目前监测系统中的猪群。该计划如下：

（1）第一点检测。在宾夕法尼亚东南部的拍卖市场中对商品猪和待宰猪（母猪和公猪除外）进行了至少60天的检测，检测了至少10%的猪。在此期间，监管人员对进入拍卖的架子猪继续执行架子猪监测要求。在检测阶段，人员还收集有关持续流动的育肥场的信息，并用于进一步开发育肥猪监控方法。

（2）屠宰监测。宾夕法尼亚州东南部的所有屠宰场均为采样目标。这也包括宾夕法尼亚州的其他屠宰场，这些屠宰场从宾夕法尼亚州东南部接收了大量的猪。该州制定了一项合作计划，以确保在60～180天的时间内对该州原产猪进行抽样。此前，只有母猪和公猪被抽样。位于该州的两个最大的屠宰场每月持续收集样本，目标是对宾夕法尼亚州所有将猪买至屠宰场的场所至少进行一次抽样。

（3）确定用PRV gG缺失疫苗接种的猪。宾夕法尼亚州的现场工作人员访问了认证的猪兽医，以鉴定和检测使用gG缺失疫苗的客户的猪群。任何接种gG缺失疫苗的母猪都被淘汰。尽管在印第安纳州、明尼苏达州、内布拉斯加州和宾夕法尼亚州发生了几次退步实践，PRV病例和感染猪群数量在美国继续下降（图3）。当这些退步确实发生时，参与根除行动的人得到了重要的经验教训，更新了州和联邦的PRV计划，并做出了改进，以防止未来的退步。因此，到2004年，所有的州和美国领土都被认定为获得第五阶段（无PRV）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