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来信
2018-04-12
李敖的里子与面子
李敖自然是一个争议巨大的人物。他在不同的方向都做得很突出,以至于换一个角度换一个领域换一套评价标准,他就容易面目全非。在封面报道那篇陈文茜的口述中,可以看到作为李敖的老友,她看李有自己独特的个人体验,在她的表述中其实也包含了那些别人对李的批评,但她有自己的个人立场态度,她会注意到并强调李的人生主轴,会用高明的方式对他有所维护。通过这个封面,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情谊保持到底的朋友怎么评价他,而从其他的文章,又可以看到其他关系的人怎么评价他。一个观众是不需要纠结怎么评价他的,像陈文茜说李敖与体制一样,隔着条河就好了。(@focus)
快递签字的风波
除了平时卖些早点小吃外,我还兼职做快递员。因为有过几次赔款的经历,所以在以后送快递的过程中,每送到一户人家,每交给一个人时,一定让他们签字,并且谁接收签谁的名字,其原因就是有时候明明快件送到他们家了,家里接收的是老人或是孩子,一转眼就忘了放哪儿了。等事主查看一下快件的运行路程,发现已签收,但本人并没看见物件,于是就打电话询问我:“送给谁了?我怎么没看见东西就签收了?”
通常都是经过一番交涉,我分厘不差地赔偿了人家。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也为了减少自己在工作中送错了地方送错了人,往后送快递时,我随身携带了几只圆珠笔,每送出去一件一定让接收人签字。甭说,这一招还挺管用,将近半个多月了没出现过一次差错,正当我喜形于色的时候,问题还是来了。
一天,我在公司里扫描派件时,客服喊我过去,网上一条信息反馈,说是我所送区域有一户反映没收到快件。我按上面提供的电话号码给对方打了过去问询,我也找到了那天派送时撕回的面单,上面的签字清清楚楚。我告诉她:“那天的快递我已送到你家了,上面有你们家人的签字。”对方一听,立马反驳:“有我们家人的签字?胡说!我们搬家都一个多月了,谁签的字?”我耐心解释原委,对方仍旧认为我是找人代签,一定要我给个说法。
经理知道这件事后,也皱着眉头挠着头皮说:“这事不好办,你说上面有人家的签字,可对方说不是她签的,这事还得由你负责。”我信心满满地说:“经理,我把这张带有签字的面单发个照片给她,看她承不承认!”发过去不久,对方打来电话:“这根本就不是我们家人签的字,你们抓紧解决此事,否则我要投诉你们虚假签收!”我一听立马反问她:“你先别着急投诉,我问你,你家搬走一个多月了,为什么地址还写这儿呢?”对方不知该如何辩驳,却依旧不依不饶。
经理一听,劝我道:“老刘,你还是赔偿她吧,要是她投诉你了,总公司会加倍处罚你的。”我还是难以接受,难道签了字就没有法律效力吗?经理的解释是:就算面单上有签字,人家不承认,快递员也照旧赔偿。而且,快递行业保护的是消费者的合法权益。
我想,也应该有更合理的制度来保护我们快递员的合法权益了。
(天津 农夫)
补课“黑班”
昨晚跟朋友聊天,朋友说起他的妻子在外面开家教补习班。朋友是数学老师,国家级奥林匹克教练员,说他搞个培训班我还能理解,可開班的却是他爱人,这让我有点发懵。他爱人是非师范类中专学历,毕业后在乡镇企业上班,后来因为丈夫被外地一所名校聘用,她随迁相夫教子,一直当全职太太,怎么做起了家教?
朋友告诉我,孩子上大学后,他爱人闲了下来,几个熟人看培训机构挺火,就合伙办了个中小学家教班,目前都是聘请在职名校老师上课,还在赔钱赚吆喝阶段,但估计很快能持平盈利。我心想幸好不是她在上课,否则误人子弟。联想起“两会”上教育部长的减负言论,我提醒家教班不要未挣钱就被整顿掉。朋友笑了,说那就是个“黑班”,什么资质也没有,想被整顿恐怕还没机会呢。
一个不懂教育的人也能掺和到家教中,看来这个行业挺乱的。这让我想起了另一件事:我姐的一个“死党”,儿子上职业大学中途辍学,回来开饭店倒闭,炒股票亏钱,前几天听说他去邻近的县城与同学开家教班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姐司空见惯:“有什么好奇怪的?隔壁小区一老乡,曾经坐过牢,回来后赋闲,前几年开始搞家教——自己招收学生施教,活得有滋有味。”
我有意关注了一些教育培训机构,发现所在的这座三线城市,无论市区还是县城、乡镇,好一点的学校周边都开了不少培训班。外面有名气的加盟校,本地自创品牌的辅导班,牌都没有的家教班,赶着趟儿地开业。补习文化课的、琴棋书画的、奥数外教的、早教特教的,从出生到上大学,都能找到对应的培训班。学费或按月付,或学期付、包年付,师资有请在职老师的,也有自己上阵的。最红火的是作业辅导班,学生放学后去那儿做作业,提供伙食并辅导作业,当然也是办班门槛最低的,有个场所、有人烧饭就成,舍得的就请高校学生辅导作业,节约的就当了厨师又当老师,遇到难题就上网请教百度,把学生打发过去了事,让家长掏口袋就成。
眼见学生们出了校门,又分流到各色家教班,随之流出的还有家长的血汗钱。是什么造就了这么大的家教市场?与部分家长、学生交流了一下,发现没时间看管孩子、没能力辅导孩子、图省事甩手的家长占了大多数。也有家长存在心理障碍,怕别人孩子补,自己孩子不补输在“辅导线”上。可这样真的对孩子好吗?
(江苏 苏北人)
在肿瘤科实习
我来肿瘤科轮转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个艰难的抉择。
我们实习的方式,是每位实习医生管理一定数量的床位,负责对这些患者进行问诊,书写大病历,下医嘱和更改医嘱,还要在例行的科室或主任大查房时向上级医生汇报患者的情况,直到患者康复出院或转诊到其他医院及科室。同时,每位实习医生都会有一个带教老师,负责监督我们以上工作内容的完成情况,并为我们打分。
我的带教老师是一位很和蔼的年轻女老师,几句简短的沟通让她精明干练的形象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每周一早上科主任会,除了每天的交接班之外,科主任也会到,把本周的工作做一个部署,同时各组的主任医生也会在,沟通一些重要问题和注意事项。收拾一下过来吧,准备开会了,多听多学。”
嚯,科主任会真是阵容庞大。在交接班工作结束后,科主任交代各组留意一下医院下发的重症科室病死率和死亡率统计表。“由于这个月接受的重症患相对比较多,而且已经出现了两例死亡病例,所以后续大家不管是在临床治疗还是病患处理上,都要更加留心。”话音刚落,底下就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科主任会结束后是主任大查房。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即将接管的病人里有一位周末才收治的老爷爷,右腹剧烈疼痛入院,已经做了常规检查和CT、彩超等。大病历都还没有完善,我心想,这下一会儿有的忙了。查房结束,我正准备去找老爷爷进行详细的问诊完成大病历的时候,被带教老师叫住了,她手里拿着一沓检查结果。
“85床那老两口儿,老爷子肝癌晚期,开腹已经意义不大了,估计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他们是农村来的,家里比较困难,刚商量的结果是不准备给他治疗了。你一会儿去把他们劝走吧,看看怎么说合适,别说很严重,就让他们回家养着去吧。千万别走在咱们这儿啊!”
“‘走?这个意思是让我把他们赶走吗?”空气凝固了一会儿,我没得到回答,只有一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21岁第一天临床实习就碰到这样的情况,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看着老奶奶亲切的模样,时不时投递来期盼的眼神,我真的很难启齿,要如何残忍地拒绝他们对于生命的强烈渴望,要怎样让他们放弃这可能是最后一丝的希望?可另一边是要给我打分的带教老师、威严尊敬的各位科室领导,还有超越我理解范围的病死率和死亡率统计表。哎,也许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也许这是能让老爷爷安详度过余生的最好方法,也许这是权衡各方利弊下最明智的选择吧!
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是错,不知道老爷爷和老奶奶后来怎么样了。我甚至没有勇气去打听。
(中读用户小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