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师范生就业政策执行跟踪研究：现状·成效·举措——以东北师范大学五届免费师范毕业生为例

商应美，于 爽

(东北师范大学 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心，吉林 长春 130024)

党和国家高度重视我国的教师工作与师范教育。习近平总书记更是将教师作为立教之本和兴教之源并明确指示：“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教育大计，教师为本。努力培养造就一大批一流教师，不断提高教师队伍整体素质，是当前和今后一段时间我国教育事业发展的紧迫任务。”[1]45-52为切实贯彻党的十九大关于优先发展教育事业的要求及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教师教育工作的指示，全面加强我国教师队伍建设，全面提升免费师范生教师队伍质量，在免费师范生就业政策实施10周年之际，课题组以东北师范大学连续五届免费师范毕业生为研究对象，从就业政策执行现状、就业政策执行成效和现实问题破解举措三方面进行了实证性分析与反思性阐释，旨在为完善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培养党和人民满意的高素质、专业化、创新型免费师范生教师队伍提供智库支持。

一、就业政策执行现状

为全面深入了解免费师范生就业与政策执行现状，课题组对东北师范大学连续五届免费师范生进行了跟踪研究。研究采用座谈访谈和问卷调研两种方法，内容依据的是《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实施办法》《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师范生免费教育实施办法(试行)》和《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毕业生在职攻读教育硕士专业学位实施办法(暂行)》[2][3][4]三个政策文件。问卷内容分四个部分：调研对象基本信息；免费师范生就业政策执行现状及对部分就业政策的认识；免费师范生在单位工作的状况；四道问答题。总计41道问题。座谈内容分四个部分：报考免费师范生动机；免费师范政策落实情况与就业状况；对政府、学校与工作单位的建议；硕士学习阶段的建议、困难等。五年调研期间，为确保调研的真实有效与可持续性，课题组在两个方面确保调研的信度与效度：首先，问卷均是依据国家制订出台的权威文件精神内容编制且在调研时前后内容始终保持一致；其次，课题组始终坚持对问卷中问答题与座谈问题内容进行数据分类后的质化分析，以期更加全面地调研免费师范生就业与政策执行状况的同时，补充前期调研问卷中客观问题无法关涉的具体问题。

我们以东北师范大学2013-2017年连续五年集中回校攻读教育硕士的免费师范生为调研对象，发放调研问卷人数依次为630名、802名、817名、1026名和831名，依次回收问卷598份、795份、683份、979份和720份，其中回收有效问卷依次为540份、776份、636份、956份和713份，有效率依次为90.3%、97.6%、93.1%、97.7%、99%。此外，我们每年还从回校的学生中抽取40名开展座谈调研，学生选取时注重考量其任教地域以此确保其代表性。调研所有数据应用WPS Office 10.1.0.6660软件进行整理、分析与统计。我们主要从“就业整体情况、就业政策执行、就业政策认同”三个方面对免费师范生就业与政策执行整体现状进行了实证分析。

(一)五届免费师范生就业总体状况保持良好

课题组主要从就业层次情况、就业途径情况、任教学段情况、就业关注因素、就业服务认同五个维度对免费师范生就业总体情况进行分析：一是就业层次。数据显示：在就业学校层次上，五届学生有57%以上的人签约省市级示范学校或者重点学校，有72%以上的人签约县级及以上重点学校。在就业去向层次上，五届学生有近68%以上的人签约城市且近三年内已达82%以上；有32%以下的人签约乡镇及以下[1]45-52[5]141-146。二是就业途径。数据显示：五届学生主体借助所在学校组织的校园招聘会和生源地相关部门组织的双选会来实现就业，依次为77%、77.8%、73%、72%和72%；部分学生通过自己主动联系单位、上门应聘的途径来实现就业；极少部分学生通过亲戚关系或其他方式实现就业。三是任教学段。数据显示：五届学生在高中、初中、小学三个学段都有分布，依次在55%-68%、22%-29%、9%-15%三个区间。这些情况表明：当前已就业免费师范生多数都选择在高中阶段任教，其次选择在初中、小学，且近三年来任教学段在后两个层次比例在逐年上升。可以说，当前该校五届免费师范生已有97%以上的人都在我国基础教育战线上奉献青春、贡献力量。四是就业关注因素。数据显示：五届学生工作期间关注因素较为多元，排在第一位的是单位编制，五届学生关注度都在57%以上，其余学生对学校知名度与规模实力、学校所在地、教师待遇、任教学段、个人发展空间等的关注度也都达39%以上。五是就业服务认同。数据显示：五届学生对为其服务的各方部门工作的满意程度，依次是所在学校就业服务部门、生源省份行政主管部门的政策落实情况、生源地提供的各类就业岗位和签约市区职能部门政策落实情况，比例依次在44%—59%、37%—45%、33%—39%和35%—47%区间。这些情况表明：学生对各方服务部门的认同情况不同，其中对所在学校提供的就业服务认同度最高，最高达59%。

(二)五届免费师范生就业政策执行状况良好

课题组主要从编制落实、任教专业、保障条件三个维度对免费师范生就业政策执行情况进行了分析：一是编制落实情况。数据显示：五届学生编制落实整体情况很好，均达90%以上。这一情况表明：各省主管行政部门在落实免费师范生有编有岗的政策上总体状况较好，大部分学生的编制都得到了妥善解决。二是任教专业情况。数据显示：五届学生当前任教的科目与本科所学专业一致情况，依次为90%、86.5%、90%、94%和93%，仅有13.5%以下的学生存在不一致情况。这表明：学生当前任教的科目与本科所学专业一致率高，比例在86.5%—94%区间，基本上是本专业任教、学有所用。三是保障条件情况。按照免费师范生政策规定，地方政府和学校要为学生提供周转住房等必要的工作保障。本调研选取单位是否提供住房和工资待遇是否符合签约承诺两个因素作为参考。数据显示：五届学生就业单位住房提供比例在30%左右；给予待遇符合签约时承诺比例在69%—76%区间[5]141-146。这些情况表明：免费师范生工作的生活保障条件较好，近30%左右的学生就业单位根据自身实际提供了周转住房。

(三)五届免费师范生对部分就业政策认同低

课题组主要从服务期限、农村任教、回生源省就业、不得报考脱产研究生和从教年份期限五个维度进行了分析：一是服务期限认同。数据显示：五届学生对毕业后从事中小学教育10年以上的政策认同情况赞同的比例为36%、33.4%、38%、34%和39%，不赞同比例为44%、45.5%、45%、46%和41%，表示说不清的学生有20%左右。这些情况表明：免费师范生对这一政策存在争议，认同度不高，不赞同比例接近五成。二是农村任教认同。政策要求，到城镇学校工作的免费师范生，应先到农村义务教育学校任教服务两年。数据显示：五届学生对此政策的认同情况较为分散，其中赞同比例依次为27%、26.3%、25%、22%和25%，不赞同比例依次为51%、52.8%、58%、60%和55%，近20%左右的学生还表示说不清。这些情况表明：免费师范生对这一政策的认同度较低，不赞同比例达51%以上。三是回生源省就业认同。政策要求，免费师范生一般回生源所在省份中小学任教。数据显示：五届学生对此政策的认同情况较为分散，其中赞同比例依次为36%、43.6%、43%、43%和50%，不赞同比例依次为48%、42.8%、43%、42%和35%，有近15%左右的学生还表示说不清。这些情况表明：免费师范生对这一政策赞同比例和不赞同比例基本接近，都在40%左右，可见学生对这一政策的态度争议较大。四是不得报考脱产研究生认同。政策要求，免费师范生在毕业前及在协议规定服务期内，一般不得报考脱产研究生。数据显示：五届学生对这一政策的不赞同比例依次为68%、71.6%、72%、76%和71%；赞同比例依次为17%、16.9%、15%、11%和16%。这些情况表明：免费师范生对这一政策认同很低，不赞同比例在68%以上。五是从教年份期限认同。数据显示：五届学生认同的从教年份期限依次为4—6年、4年以内、6—8年、8—10年、10—15年，比例分别在35%—43%、30%—37%、16%—19.1%、7%—13%和2%—3%区间。这些情况表明：较政策规定的10年服务期相比，学生较为认同并接受4—6年左右的履约任教服务期限。

二、就业政策执行成效

综合对东北师范大学连续五届免费师范生就业与政策执行情况的追踪研究结果，并借鉴已有相关研究成果，课题组梳理出当前免费师范生就业政策实施10周年来的三方面成效：

(一)免费师范生就业品牌效应已经确立

按照国家免费师范生政策要求，所有在籍的免费师范生毕业后都要由生源所在地区落实就业岗位。五届学生追踪调研显示：免费师范生就业状况整体良好，学生培养与就业品牌的效应已经确立。表现在三方面：一是就业区域层次，五届学生有近68%以上的人签约城市且近三年内已达82%以上，有32%以下的人签约乡镇及以下区域且比例逐年下降；二是就业学校层次，五届学生有57%以上的人签约省市级示范学校或重点学校，有72%以上的人签约县级及以上重点学校[1]45-52[5]141-146；三是就业学段分布，五届学生有55%以上的人签约高中部、22%以上的人签约初中部、9%以上的人签约小学部，即有97%以上的学生在全国各地基础教育岗位上工作。这些情况表明：免费师范生正在我国基础教育战线上教书育人，就业状况整体良好，他们已成为全国基础教育单位招聘教师人才的首选品牌。

(二)免费师范生就业政策执行成效明显

五届学生就业政策执行情况追踪显示：免费师范生就业政策执行效果总体良好。表现在三方面：一是在人事编制落实上，尽管个别地域在政策落实中暂时有等编制或无编制现象，但受地域分布和经济发展等因素影响，编制落实情况整体还是较好的，五届学生编制落实均达90%以上；二是在就业服务保障上，各高校、各省市为免费师范生提供的生活保障条件较好。表现在：五届学生主体借助学校组织的校园招聘会和生源地主管部门组织的双选会来实现就业，整体达72%以上；五届学生就业单位住房提供比例在30%左右；给予待遇符合签约时承诺比例最低为69%，最高达76%。这些情况表明：各高校、各省市对免费师范生所关切的问题都给予了较高重视，服务保障较好，赢得了学生们的普遍认同与满意；三是在就业满意状况上，通过文献分析也间接地验证了免费师范生政策的良好效果，其他直属高校的免费师范生就业满意度达90%左右[6]72-78[7]16-20。

(三)免费师范生政策完善机理有待生成

免费师范生政策自2007年执行以来，免费师范生对其大部分政策认可度较高，但在政策执行过程中也显现出部分政策规定的局限性。课题组对“服务期限、农村任教、回生源省就业、不得报考脱产研究生”等部分政策进行追踪调研，学生对其有争议、认同度不高。表现在三方面：一是对政策规定的“10年以上服务年限、农村任教服务2年、回生源地就业”等政策的不赞同比例都在40%以上，最高达60%；二是在从教年份期限认同上。五届学生追踪调研显示：比较认同期限在4—6年和4年以内，比例区间分别为35%—43%和30%—37%，两个期限整体认同区间达65%—80%；三是在“不得报考脱产研究生”政策认同上，五届学生不赞同比例达68%以上，赞同比例仅在17%以下。这些情况表明：对学生认同度低、有争议的政策，需引起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并通过合理举措妥善解决。

三、现实问题破解举措

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建设教育强国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基础工程，必须把教育事业放在优先位置，加快教育现代化，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要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发展素质教育，推进教育公平，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当前，我国教育改革发展已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在全面深化教育综合改革的进程中，教育与教师的地位和作用就愈发重要。面对新形势、新任务、新要求，全面加强教师队伍建设，全面提升教师队伍质量已显得尤为重要。而针对当前免费师范生这一优质教师队伍所显现出的一些现实问题，政府、高校、单位和学生四方主体应在顶层设计、系统实施、协同创新和累积发展上同向同行，为不断完善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培养党和人民满意的高素质、专业化、创新型免费师范生教师队伍提供智库支持与现实依据。

(一)政府作为免费师范生政策制订、完善和督办主体，必须从战略高度和全局角度深入认识教师教育工作的特殊地位与重要意义，将加强教师队伍建设作为一项政治任务与民生工程切实地抓紧抓好。重点做好三方面工作：一是全面实施教师教育振兴行动计划，建立健全以师范院校为主体，高水平、有实力的非师范院校参与其中的中国特色师范教育体系，并以此为基础，积极有效推进地方政府、高校与中小学“三位一体”协同育人的横向联动机制；二是明确国家、省市、县区各级教育行政部门等的职责职能，建立健全免费师范生招生、培养、就业、跟踪“四位一体”的纵向联动机制；三是针对学生较为关注的从教年限、跨省就业以及准入与退出等问题，给予切实关切；四是要不断创新免费师范生工作模式，实现政策执行的灵活性，通过采取定向培养、到岗退费和公费培养等方式，给予学生选择空间，让他们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做出相对理性的就业选择。

(二)高校作为免费师范生就业政策实施的又一主体和学生培养主体，必须从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高度，在建设世界教育强国、推进教育现代化的进程中，切实地将免费师范生培养成为“四有”好教师的标杆。重点做好六方面工作：首先，要加强免费师范生价值与意义的教育引领，培养其坚定的教师职业理想信念，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为祖国的教育事业奉献青春与智慧；其次，加强免费师范生的教师基本功、班级管理、实践教学等教育教学基本能力与综合素质的培养，为其尽快适应工作岗位打下全面的能力与素质基础；第三，加强免费师范生的专业知识、教育学、心理学等综合知识的学习，为其打下坚实的知识基础，特别是要结合当前东中西地域基础教育在课程设置、教材选用、学生培养等方面的差异，进行有针对性的知识教授，切实做到学之所需、学以致用；第四，实施学校与政府的深度合作，进行资源整合与平台搭建。重点要加强高校与学生生源省份的深度合作，建立稳定且长期的实习、见习基地，为各省免费师范生提供实习、实践与就业等全程性的服务与保障，并就相关工作定期开展交流与反馈活动；第五，完善免费师范生在职教育硕士学习的课程体系，在课程内容、培养方案、奖助学金等方面，做好学生的在职教育与培养工作，为切实提升其一线教育教学能力与水平提供有效支持与科学指导；第六，要开展免费师范生就业政策、就业现状等现实问题的调查研究，为国家、政府、学校科学决策提供数据支撑与现实依据。

(三)单位作为免费师范生后续培养和发展主体，必须从培养党和人民满意的高素质、专业化、创新型优质教师队伍角度出发，遵循教育规律以及教师发展规律，来切实提高免费师范生这一教师队伍群体的素质和能力，重点为其后续培养与职业发展提供平台与保障，确保政策执行落地生根、开花结果，取得实效。重点做好四方面工作：首先，就业单位在免费师范生的专业发展、编制落实、职称晋升、工资待遇、在职攻读硕士等方面应给予保障和支持，关心关注他们的婚姻等个人生活，为他们创造并提供一个安心又暖心的工作环境和发展空间；其次，就业单位可借助专业小组集体备课、岗前实训、朋辈之间的不定期听课与交流学习、新老教师的经验交流等途径和方式，为免费师范生工作后的教育教学基本功与能力提升提供实战锻炼的机会；第三，就业单位借助制订并出台诸如育人奖、教学奖等举措，激励免费师范生坚定终身从教的理想信念，积极在岗位上就业创业，为祖国教育事业一线贡献青春智慧；第四，就业单位也要主动与高校、政府建立联系与合作，为免费师范生实现可持续发展的职业能力与综合素质创造条件、搭建平台。

(四)学生作为免费师范生政策的受益主体，必须以高度的使命与担当意识，积极践行并弘扬高尚师德，以德立身、以德立学、以德施教、以德育德，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贡献青春与智慧。基于此，免费师范生们应从自身做起、从点滴做起，重点做好四个方面工作：首先，在报考前，学生应做好与家长、班主任等人的充分沟通与交流工作，系统全面地了解免费师范生的政策等相关内容与要求，并依据个人职业兴趣，明确未来的职业选择；其次，在读期间，学生要坚定终身从教信念，做好个人大学四年学习规划，为未来职业发展做好系统的知识与能力储备；第三，在求职期间，学生要主动及早应对，全面了解国家及各省最新就业要求与政策内容，提前做好就业简历等求职前的各项准备工作；第四，在工作期间，学生在工作岗位上要积极进取、勇于开拓，做好教书育人首要工作的同时，也要提前做好攻读教育硕士的各项准备工作，努力克服“学习质量难以保证”“学习与工作难以协调”等现实问题与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