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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天真,又勇敢
——《天真的人类学家》读后感

2018-04-08陈思呈

河北教育(德育版) 2018年1期
关键词:豪猪人类学祖先

○陈思呈

在我远远不知人类学是什么的时候,我就被这本书吸引住了。最初看到的是只有“小泥屋笔记”的版本,绿色的封面,有作者奈吉尔巴利的头像。薄薄的一本,几乎每一页都有几个笑点,可惜后来那一本下落不明了。当我重新想起它时,上网购买到的已经是增订版本,除了“小泥屋笔记”,还有“重返多瓦悠兰”。后者一如既往地好看。

作者去的地方是喀麦隆,他提到自己为什么选择这个地方作为他的研究的目标——在否定了好几个备选项之后,偶尔有同事提醒他,北喀麦隆有一个被忽略的异教山地民族,所以他就像弹球机里的球,被弹向了多瓦悠人。

从学术角度看,多瓦悠人确实是有趣的,比如他们有割礼,有头颅崇拜,有哨叫语言,还素以野蛮出名。但真正身处其中,并不有趣。

尽管学术外的我们对人类学一无所知,通过这本书也得以享受这样的信息:喀麦隆人对录音机如此偏爱。“北方的穆斯林与南方的基督徒总是激烈竞争空中优先占用权,胜利者可以独家播放他的卡带——不管什么时辰,也不管是冗长、平板的西非流行音乐,或是刺耳呻吟的阿拉伯音乐,音乐播放只要稍有空当,即意味着奉送对手机会,绝不可以。非洲人常困惑西方人为何那么爱安静,他们分明有钱可以买足够电池,日夜不停播放录音机。

那是个奇怪的地方!人们不可理喻。“你们为什么这么做?”当作者向多瓦悠人提问。多瓦悠人总是回答,因为这是对的。为什么是对的?因为祖先要我们这么做。祖先为什么要你们这么做?因为这是对的。作者说,我们打不败祖先,他们是一切解释的起始与结束。

又比如,作者问,“谁是主人?”多瓦悠人回答:“那个头戴豪猪毛的男人。”“这里没有人头戴豪猪毛啊。”“他今天没戴。”

还比如痢疾,比如被无端拔去一个门牙,比如几个月都取不出一笔存款……如果作者坐在你的眼前,吐着烟圈,讲述他这些事,坐在作者对面的听众们,肯定也是面面相觑加上捧腹大笑。

但写成文字之后,它给我们的感受效果就不止于面面相觑和捧腹大笑了。我们能意识到,其实这是一种生活中的冒险,他放弃的是已知的舒适和安全,甘愿被“流放”于未知和艰辛。他为学术做出了责任意义上的牺牲。

比如说出名的头颅祭,现场非常可怕,随地扔着各种动物的尸体,人们在泥巴中扭打,暑气逼人,有人忍不住呕吐,小丑把秽物和血水向围观者喷洒而去。当晚他睡的地方也是如此,是他见过的最脏的屋子,满地都是秽物,床上还有动物的遗骸。

想想这些细节,便知道探索的代价。

作者写出这本书后,在学术界上受到质疑,有人认为他挑战了学术的严肃性,甚至说他在书中提到某人性无能是违反职业伦理的做法。作者奈吉尔之所以大受攻击,还在于他用自嘲和他嘲的态度,写出人类学者的各种窘态和困境。而读者们的欢迎,似乎更让学界愤怒了。

事实上奈吉尔也写过一本非常符合规范的民族志类专著,完全符合人类学专业的理论取向和分析架构,但是那一部学术著作,对多瓦悠文化的解释,也只是提出来一些机械式的结构和语意上的对比。

这让我思考科学研究可以多大程度的“接地气”和个性化。我发现在学术圈有这么一个倾向:受大众欢迎程度越高,其主导者往往越受同行的轻蔑。而受众中也有一种倾向:高端的才是要追随的。而不是直视内心的需求。

教育人是教育理论的学习者和探索者,该学习什么和践行什么应该有自己的主见,而不是盲从所谓的高端,或者跟着一窝蜂的人群走。

无论是叫好还是叫座,其背后都隐藏着人们对好坏的评价的媚俗倾向——那之中有很多人没有自己的见识,有的是人云亦云的懒惰。

奈吉尔的这本书,或许能催促我们挑战一下自己也有的懒惰和简单粗暴的评价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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