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中美熊猫外交及其舆论反应
2018-04-04王晓
王 晓
(湖南师范大学历史与文化学院 湖南长沙 410000)
一、从国宝珍兽到主题外交:熊猫形象的华丽转变
熊猫,实则猫熊,因1939年对外展出时民众形成误读,成为习惯,延续至今。它是一种“生长在中国西部的高山上,别的地方没有的”[1]珍稀动物,千百年来只有当地的土人见过它,并唤其为“白熊”。当地人对熊猫的关心大致也仅限于此。而从现有记录来看,最早发现熊猫存在并将其公诸于世的,并非中国人,“而是著名的教会生物学家大卫。[2](P1)“一八六七年拉撒路派之法国传教士达维(L’atte Armande David)在川康交界之抚边首先发现,因著为专说,公诸于世。”[3](P1)在此之后,陆续有各国的博物家或生物学家来四川猎捕熊猫。“一九一四年,德籍鸟类学家卫古尔特博士(Dr.Hugo Weigold)曾在川边瓦树一带猎得熊猫五头,其中一头为生活者,是为外人猎得熊猫生活标本之始。然此头于未离中国之前即已死去。卫氏仅以剥制标本运回德国,送陈柏林博物院中。”[3](P2)“一九二八年美国罗斯福兄弟(Theodore and Kcemit Roosevelt)二人,声言欲来中国狩猎熊猫”,“虽未能捕得生活熊猫,但亲自射杀一头。”[3](P2)“一九三二年,若干中西人士合组之登山团体,称为西康探险队……于无意中自当地猎户手中购得一只死去之熊猫”[3](P3)。直到1936年,“哈纳斯夫人,曾由四川携小熊猫一头名‘四灵’者,至芝加哥动物院,为美国有熊猫之始”[4](P31)。这也是活体熊猫第一次被带出国门,此后熊猫开始被西方人大规模猎捕,然后远涉重洋。继熊猫“四灵”抵美之后一年,“哈夫人又获得一头名‘妹妹’”[4](P31),“至一九三八年,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院教务主任塞琪氏,将熊猫‘彭度拉’自香港启程,经旧金山至纽约,养于白罗克司动物院。”[4]p31同年,有“兽王”之称的英国人士蔑夫氏之妻来华采集,“此次共捕得六头、来港途中、死卡其一、现余五头、捕获之多、可算开新纪录”[5](P1)。
被运至西方国家的熊猫因其可爱的体态和独特的相貌,旋即成为关注的焦点,火爆异常。像在英国“自二月间起即在伦敦该园公开展览,参观者异常之多,门票收入甚丰,闻可抵偿采集费2400镑云。大熊猫之照片,曾三次刊登于伦敦图画新闻(IllustratedLondon News),可见的熊猫之轰动一时,为世人所注意。”[6](P218)“到了美国之后这头熊猫竟然在好莱坞拍了一次戏。摄上银幕了,据好莱坞传来消息,那小熊猫是和褐发女郎桃乐姗拉摩一同上银幕,在她的一幕戏里,做个配角。”“好莱坞各影片公司虽时常使各种动物拍戏,但熊猫上银幕,却还是第一次喱。”[7]
而此时忙于战争的国民政府“在抗战时期内、对于兽类出口、未有加以注意欤”[5](P1)。直到各大报纸上登出我国边境特产熊猫陆续被运出国的消息,才引起政府跟国内人士的注意。为防止时人有谓“我国若不及时禁止滥捕,此种稀珍品种难免不遭绝迹,将来亦不免如‘四不象’原为吾国稀贵动物,现仅存于英国,而吾国反绝迹矣”[6](P218)的局面出现以及为宣示对熊猫的所有权,国民政府于1939年颁布政令,“(重庆)今日中国政府通告外国外交人员称,此后外国人士不得擅自在中国任意捕捉小熊猫,按中国政府之所以有此种举动者,乃系中央研究院呈报中央称,华西之小熊猫目下逐渐缺少,必须设法阻止此种名贵之动物外运,以免将来绝种云。”[8]这样,原本就稀有的熊猫变得更加珍贵,面对日益兴盛的“熊猫热”,“一度曾在国际社会显现出商业价值的熊猫,在国家权力下被从经济活动的流通链中分离了出来。”[9]西方国家在寄希望于自我繁殖无果后,只得期望中国政府能够满足他们对于熊猫的渴望,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在这种背景之下,熊猫外交应运而生。
二、中美外交史上的佳篇:熊猫外交的顺利展开
1941年中美熊猫外交,即蒋介石夫人宋美龄与孔祥熙夫人宋霭龄赠与美国一对大熊猫。目的是答谢美国联合救济中国难民会在抗战中对我国的支持。此时恰逢“美国纽约动物院原畜有一头,已于二十九年五月因水土不服关系而患症病毙”[10],美国人民正值悲痛之际,蒋孔两夫人赠送美国两头中国熊猫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熊猫外交的时代背景。1939年国民政府颁布禁止捕杀及外运熊猫的命令之后,美国非常渴望能够通过官方渠道重新获得一头中国熊猫,而中国政府认为恰好可借助熊猫来巩固与盟友的关系。在当时,蒋孔二夫人开展的以熊猫为主题的外交活动,大致可从两方面进行探析:一则是为答谢美国对华的积极援助,进而期望在未来得到美方更多扶持;另则,以熊猫本身的稀有性传达对美方的尊重与化解美国人民战时的悲痛。
在当时的新闻报道中,蒋孔二夫人曾多次提及美对华的大力援助。1941年9月15日的《大公报》记载,“蒋夫人、孔夫人以美国救济中国难民联合委员会对于救济我国难胞工作,积极推进,不遗余力,隆情高义,至为可感,特以猫熊一头赠送该会,略伸谢忱。”[11]《申报》刊载欢送仪式上宋美龄的陈述,“美国热心人士赠送之药品及其他物资,悉能由滇缅路源源运入,不特每日有之,日以继夜,不绝内运。中国方面即将此种物品,分配至全国各地,举凡伤兵灾民难童,以及天灾疫疠下之不幸人民,无不受其赐……故仍望美国友人能继续援助,中国为表示感谢此种友谊起见,特将新获之熊猫相赠。”[12]
不仅如此,除了感谢美对华的积极援助,宋美龄还对中美两国的友谊给予更高层次的期望,即联美抗日。她强调“美国绝非如法西斯国家之以残害弱者为乐者,美国之支持正义与人道,正与为维持正义人道苦战四年余之中国相同。”[13](P1)因此,“吾人为表示感谢之微意,敬以熊猫二头相赠,吾人希望此项礼物予美国儿童以非常之欢乐,犹如美国对吾民之友谊。”[13](P1)
另一方面,何以选择熊猫作为答谢美国之礼物?孔夫人在赠送熊猫时总结了三点原因:“渠觉以熊猫赠美,较其他礼物尤为确当。第一,因熊猫为中国特产,世界他处均无;第二,因熊猫为稀有之物,中国所赠与者,迄今仅有七头;第三,因吾人系欲赠送一愉快之礼物,因吾人饱经战争之忧患,深觉赠送此礼物,实为吾人苦中寻求快乐之时间。又称,熊猫产于中国极西之处,足以象征中国四万万人自沿海区边入西部之情形。”[13](P1)三个原因的层层深入,由表及里,内涵十分丰富。
(二)1941年熊猫外交的过程:寻找—交接—运送—安置。
首先,猎捕熊猫就并非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在宋美龄宣布赠美大熊猫以后,国民政府便专门组织征猎队在熊猫经常出没的地方进行搜寻。经过长时间的寻觅,征猎队终于在喜马拉雅山畔成功猎得一对熊猫。据1944年《时代记录》中的一篇文章记载,“曾经花费了二三年时光,逗留在川康大山之中,费尽心力,终于获得了情报,而在喜马拉雅山畔猎获了这一对活宝。”[13](P1)由此可见,猎捕熊猫绝非易事,而在这艰难过程中也可查悉,无论中美均表示出对此相当的诚意与尊重,双方于此事都非常重视。
得知中国成功猎捕到熊猫以后,美国方面即刻做出响应。《申报》载,美国方面派出纽约动物学会专家约翰·蒂文“前往成都、视察蒋委员夫人及孔祥熙夫人所赠与该会之熊猫”[14]。中方更是在此后不久便举行了隆重的赠送仪式。其仪式规格之高,程序之繁琐,场面之宏大,于当时确是少有。如当时的报纸刊载,“赠送熊猫典礼,十一月九日晨四时三刻,于渝广播大楼举行,蒋孔两夫人均亲临主持。同时举行对美广播。首由美哥伦比亚公司远东代表邓威廉致简短之介绍词。……继则蒋孔两夫人相继致辞。既毕,乃由蒂文氏代表纽约动物院及美国联合救济中国难民协会接受熊猫并致答词……旋由英文与华西大学葛维汉博士问答方式详述猎取熊猫之经过,熊猫出产地之情况,且言及熊猫之习性等。典礼完毕后,举行茶会,并招待来宾及中外摄影记者。蒋委员长曾亲临参加。”[15]除了两夫人亲临主持外,连当时的国家最高统帅蒋介石都来参加这对熊猫的欢送典礼,加之中外记者的争相报道,这场欢送仪式的主角——熊猫,确实于此出尽风头。除了与会人物级别甚高以外,若从电台广播的播放范围中也可一窥欢送仪式的规格。除对美广播外,渝电台还曾向海外其他国家进行广播。“(重庆)此间中国无线电台将向英美澳做特别播音、英大使寇尔定期十一月十一日晚八时(重庆时间)向英演说、澳公使艾格尔斯顿定期次日下午五时向澳演说。”[16]“当时许多关注中国抗战的国际友人通常都是从国际电台广播中听到讯息。据悉当日日军一再对该国际电台进行针对性的轰炸,而电台仍鸣放不止。日本不能忍受却又无可奈何,故谑称之为‘重庆之蛙’。”[17]从当时艰难的局势来看,能够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进行这么高规格的仪式,自然离不开中美双方的精诚合作与共同努力。
欢送仪式结束以后,便开始安排熊猫的运送事宜。完成交接之后的熊猫,顺利地坐实了“国宝”的地位,此时俨然一位明星,一举一动辄受关注,各大媒体也是竞相报道。《申报》首先刊载,“(重庆)蒋孔两夫人赠送美国救济中国难民联合会之熊猫两头,十四日下午三时由蒂斐携乘中航机离渝飞港,转马尼剌,候乘飞剪机赴美,(十四日电)”[18](P1)于此之后,各报社纷纷进行跟踪报道。熊猫即将离开重庆之时,“(重庆)赠美之熊猫两头,本定今晨以飞机运往香港,继由港运美,但因专机延期到达,大约将于今日出发。(十四日路透社电)”[18](P1)到达香港时,港版《大公报》特讯“蒋夫人赠送与美国纽约动物学会之猫熊两头,一重四十二磅,一重五十磅,昨经由其保护人第曼氏,同乘中航机抵港,第氏乃由美特派来接受该两猫熊,该两猫熊之食品,已先寄往美国。”[19]之后,“(马尼剌)纽约动物学会职员狄文本日自重庆抵此,携有蒋委员长夫人及孔祥熙夫人赠与纽约动物院之熊猫两头(十六日合众社电)”[20],最后在马尼剌乘“飞剪号”专机顺利抵美。
熊猫到达之后,根据美国方面的安排,“将先在各处展览、然后送入纽约动物院”[21],以此稳妥地对这双国宝进行妥善安置。美国当地的杂志也对此进行了跟踪报道,1942年1月5日,以美国总统罗斯福(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为年度封面人物的纽约《时代》杂志专门有一段文字介绍它,“这两只婴幼大熊猫……是去年夏天在中国内陆严冷的山中被捕捉,作为蒋介石夫人答谢美国援华联合会(United China Relief)义举的赠礼。两只熊猫安置在纽约市立白朗克斯动物园(Bronx Zoo)一处花费15000美元的新家,将被断绝竹笋,改喂食婴儿麦片、橘子汁、牛奶、蜂蜜、生蛋。”[22]同月12日,《生活》周刊也以《婴幼大熊猫在白朗克斯动物园初次露脸》为题,并列为该周五个主题事件之一,且刊登一幅倚门而坐若有所思的熊猫照片,加注说明:“一头婴幼大熊猫,为中国政府赠送美国孩童的两头之一,在白朗克斯动物园初次露脸。”[23]
在战争期间能享受如此高规格待遇的,恐怕也就只有这对国宝了。抵美三年后,一位名为严颖的笔者又对熊猫留美的近况进行了描写,“三年功夫,它俩的体重都增加了五磅以上,它们所居住的环境气候,以及饮食一切都如它俩的理想”,可以说“此间乐,不思蜀”。“据说,这一对活宝每月花费的美金,至少可以在祖国成立一个机关,能养活五十个以上的公务员。”[10](P13)此外,“纽约博物院决定要为它俩特建一所适宜居住的环境。”[10](P13)此处,从这位观察者的记录中可见,这两头熊猫能够达到记录者笔下“乐不思蜀”的境界,说明国宝熊猫留美状况的确是令人欣慰的。
三、美中与共:熊猫外交获得一致好评
(一)美方。熊猫安全到达后,美国方面为顺应民众要求,除了不惜耗巨资,费心力为之打造舒心的环境外,还进行了一些有关熊猫的活动。
为推动熊猫的民间交流,政府不仅设置了展馆以供民众参阅,还为熊猫在纽约举行了盛大的“命名募捐广播竞赛大会”。其目的主要是通过互动的方式,进一步推广熊猫在美国民间的普及度,尤其是在青少年之间的影响力。大会上“很多的美国少年都狂热地像在庆祝节庆,尤其是那些摩登女郎们,甚至以熊猫的形态为装饰,而风行一时。”[10](P13)欢送仪式打响了熊猫在中国的知名度,命名仪式使这对熊猫在异乡又风采尽出!于此后不久,熊猫的名称也最终确立。报载“蒋夫人赠奉美国之熊猫两头,业已定名,雄者称班棣,雌者称班达。该二猫之命名,原由救济中国难民委员会及纽约生物学会发起,由美全国儿童竞赛提名,而提议此名中奖者,为一哥伦比亚人,年仅十一岁,名‘南赛’。奖品之中,有一项为赴纽约旅行三天,届时将在动物园中为此二熊猫举行命名礼,南赛当被邀参与而为二猫之寄母。”[24]
命名仪式结束以后,熊猫的名气继续窜升,并且出现了以熊猫为主题的各种衍生品。《申报》载,就当时美国街头的“玩具服装食品等,拿‘班达’为标记,也不一而足。”[2](P1)还有“自从蒋夫人送给美国的熊猫后,这种东西却成了美国儿童的爱物,儿童们特爱熊猫玩具,互相赠送。”[25](P5)熊猫依靠着其憨态可掬的面容和浑圆的体态,由官方外交逐渐渗入民间社会,为中美的民间交流开辟了通道。
不仅是民间互动,作为一种只出现在中国的稀有珍兽,熊猫本身即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为对这两头熊猫进行深入研究,“美国各大学教授,曾齐集纽约,开过一次研究会,轰动全球”[26]。由亲和的政治外交到热烈的民间互动,再到高端的学术研究殿堂,恐怕世界上也没几个动物能够引起如此众多领域的重视了。
(二)中方。熊猫外交形成的巨大影响力使得国民政府加深了对熊猫珍稀性的认知,同时为对美国表示友好与尊重,国民政府继续加紧对熊猫捕杀的限制。1944年四川省发表了《四川省政府公报》,其中提到:“查熊猫产川康两省边境,为我国特产,甚为国际人士所珍视,本院曾于三十年十二月八日以十一字第一九五五〇号令饬保护勿得任意捕杀在案。茲据报当地猎户,仍有猎取熊猫行市渔利情事,应再重申前令,严禁捕杀。除分行晨林部西康省政府外,合行令仰转饬遵照。”[27]
在民众方面,通过为熊猫举行的欢送仪式,国民不仅了解了熊猫这一珍稀动物,也加深了对美国这一战争盟友的好感。此后,民众对美热情甚为高涨。据路透社电“(重庆)此间昨讯,当熊猫离此赴美之日,有一更为罕见,或为世界最稀之一种动物,由此带往成都,此项动物,即金毛猴……该猴系在成都西二百英里荒野中捕获,当数日前该猴运抵成都后,该地人士即电告蒋夫人,俾使该猴亦可赠美。但蒋夫人以熊猫已行,遂作罢论。”[28]可见,熊猫外交在中国民间层面的影响亦是成功的,当民众认识到交往互助有利于两国之间友好关系时,即使是下层民众,亦积极为增进中美两国友谊出谋划策。
熊猫外交同样在中美青少年之间留下了深刻印象。宋美龄曾在赠美熊猫仪式的演讲中动情地讲到,“曾参观孤儿院,目睹许多小儿童,于提及美国时,其耳目及神情,均呈特殊注意之状。若辈均知美国小孩均节用醵资,救济中国儿童”[13](P1)。可见,政府方面的宣传使得中国儿童自小起便建立了对美的好感,当得知美国儿童喜爱熊猫玩具,他们便将其作为礼物赠送他们。由此可见,“中美情感已在儿童心理上建立了深囿的基础”[25](P5)。
结语
1941年中美双方开创的熊猫外交,无论是对于当时中美双方关系的巩固、发展,还是创新民国政府的外交方式,奠定今天熊猫外交的基础,都有相当重要的意义。
从当时形势来看,中方此时正处于抗战极为艰难的时期,国民政府艰难求存,而宋氏两姐妹赠送熊猫的时间点恰是在日本偷袭珍珠港前的一个月。此时日本正玩弄外交手腕,佯装与美国政府磋商和平。而中国政府为争取主动,巩固与美国的同盟关系,创新外交方式。在恰逢美国仅有的一头熊猫去世之际,积极地安排赠送熊猫事宜,藉以感谢美国人民的无私救济,使美国政府跟民众感受到来自中方的诚意。戏剧性的是,熊猫运送途中,珍珠港事件恰好爆发。载运两只中国熊猫的船只,幸运地避过了战火。“炮弹与熊猫,形成极鲜明的对比。”[29]虽然缺乏具体证据说明两只熊猫对促进中美邦交产生了多大作用,但我们不能否认的是,从结果来看,中方组织、美方参与的这场外交活动取得了理想的效果:一方面,国民政府成功地巩固了与美国政府的关系,此后不仅继续得到了美国的帮助,并且与美国并肩作战,打击日本帝国主义;同时,国民政府又赢得了美国民众的信任,拉近了两国人民之间的距离。美国方面不止获得了来自中国的两只珍兽,更重要的是在政治层面强化了与中国的关系。
1941年的中美熊猫外交,是中国近现代史上的第一次熊猫外交。国民政府的姿态从禁止西方人运输熊猫到主动欢送熊猫,这一变化的背后不仅是熊猫身份的转变——由国宝变成对外交流的使者,还有国民政府外交思路的创新,即迎合民众需求的外交手段或许更加亲民,产生的影响也丝毫不逊。鉴于此次熊猫外交的成功,在不久之后的1946年,国民政府又进行过两次熊猫外交,将两只熊猫分别送往英国和美国。而在新中国成立以后,熊猫这一国宝继续承担着“外交家”的使命,多次出访各国。中方每次将熊猫赠于其他国家,都会引来诸多关注,毕竟这一具有鲜明意义的政治举动是了解中国对外关系的极佳窗口,也是展示其友好伙伴的极佳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