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线历史视域下的治理模式研究
——基于历史观的视角
2018-04-04李美婧
李美婧
(成都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四川成都 610059)
“治理”一词最初出现在企业当中,指的是公司的治理,旨在采取联合行动的持续过程使相互冲突的或不同利益的企业之间得以调和。随后“治理”一词被应用于各个领域,在政治上的治理主要体现为旨在使政治高效的运转,从而促进国家的现代化。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指出:“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就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1]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对于推进我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具有深远的意义。
一、线性与复线:中国治理模式的探索
“复线历史”是后现代历史研究下的产物,最初由印度的汉学专家杜赞奇在《从民族国家拯救历史》一书中提出,传统的线性历史观下历史是按照时间来编排的,线性时间被理解为连续的、单向的,并提出线性历史观表现为:一种是建立在汉民族为中心的表述,另外一种是建立在精英主义的结构之上的表述。然而这种线性历史观极易造成人们的恐慌,极易造成历史的集权与封闭与进化论史观的扩张,使落后地区只能成为顺从西方意志演进的历史,因此,杜赞奇试图解构传统民族国家的“线性历史”的叙事范式,发现这种线性历史观下的历史真相,提出“复线历史观”。他指出:“在复线的历史中,过去并非仅沿着一条直线向前延伸,而是扩散于时间和空间之中是一种试图既把握过去的散失,又把握其传播的历史。”[2]笔者认为,复线历史观的视域下历史研究急需构建一个可以与过去与未来产生联系的连接体,即“民族国家”,民族国家作为现代化的产物与根植在传统中的特性可以实现历史连续性与稳定性。以复线历史观看治理模式有利于摆脱以往线性历史观下一元的治理模式,进而对于中国的治理模式上的把握与探究具有重要意义。
由民族国家来集中考察中国的治理模式中的话语与政治,近代中国政治最大的弊端就在于政治与基层民众的脱节。蒋介石所持的历史观就是传统的线性历史观,当时他仅看到巩固自身的统治的需要,无条件地按照精英主义的上层史观进行治理,这种历史观念带有普遍的“进化论历史观”。相同的,近代以来随着俄国革命的发展,平民主义传入中国,传统的上层治理模式随即瓦解,平民主义亦可理解为民治主义,是由人民全体所行的民主民权的政治,然而在治理模式上不能一味地追求多数人的治理,这种多数人治理的模式表面上代表着民主与自由,实则被操控利用,沦为精英阶层糊弄大众的假象,同时大多数的民主也难免沦为暴政。由此可见,以上两种治理模式由于都只看到了治理的一方,没有团结民族国家中的各个阶级进行治理,因而是一元的片面性的。
不同于国民党政府的线性历史观的精英主义治理模式,早在革命时期毛泽东根据中国现状认识到中国农民占大多数的实际情况,提出“农村包围城市”等路线,这当中包含了对农民的重视。如果说蒋介石时期的错误的治理模式将中国沦为一盘散沙,那么到了建国时期毛泽东则明确指出:“我们应当将全中国绝大多数人组织在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及其他各种组织里,克服旧中国散漫无组织的状态,用伟大的人民群众的集体力量,拥护人民政府和人民解放军,建设独立民主和平统一富强的新中国。”[3]毛泽东在革命与建国时期没有顺应从中国传统向西方模式的直接过渡的线性历史观,而是基于复线历史观的理论视野,注意到被历史叙事中占优势的表述掩盖其他身份的表述,着眼于中国时下的国际环境与国情情况认识到了群众力量的强大以及团结群众的必要性,将基层与人民群众建立起血肉联系,致力于改善民生并将其组织起来用于国家发展与建设。随后改革开放时期,以邓小平为代表的党中央领导集体更是在此基础上认识到仅仅团结人民群众还不够,人民群众之中情况各异仍然需要加强党的带头作用,因此邓小平明确提出要“改革党和国家领导制度”。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强调“党对一切工作的领导”“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4],集中体现了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具体现实情况的把握,形成了适应新时代发展的治理模式。
二、新时代治理模式历史观原理蕴涵
唯物史观中认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对经济具有反作用。”[5]在一个国家的现代化过程中,作为上层建筑的核心,政治治理现代化既受经济基础现代化的制约,又对经济基础现代化有着巨大的反作用。以蒋介石为领导的国民党之所以失败,是由于蒋介石为了维护其统治,害怕民众的参与会威胁自己的政权,所以他所实行的是线性的上层治理路线,然而他没有认识到现代化是国家的、民族的。正是由于蒋介石所实行的上层治理路线,所以,以军政为主导的治理模式不能保障民权,以上层的精英阶级与群众所属阶级相对立不能保障民生,在抗日方面不愿应战也不能保障民族,正是在国民党的上层治理模式之下,由于国民党内上层腐化严重,因此不能带动并保障经济的发展,到了后期在全国范围内造成了严重的经济危机,进而使其统治逐渐走向失败。
而反观中国共产党,治理是建立在人民民主专政之上,1982年宪法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6]宪法中规定人民民主专政意味着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因此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二战之后的各国实际发展来看,一个强有力的政治团体是客观和谐发展的坚实基础。具有精英主义性质的政党团体是建立一个高效运转的政府的前提,但同时也不能离开群众的参与。要想实现发展,必须构建以政党为首的政府与群众沟通参与的模式,也就是说,政党和民众要在发展问题上达成协议进行协商,让民众参与到社会事务的管理中去,改变以往“我为你好,你就接受”的传统观点。中国共产党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因此在治理上强调上层治理是必要的,所以在此基础上要加强联系下层治理,把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都纳入治理当中。
因此,党的十九大会议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扩大人民有序的政治参与,保证人民依法实行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4]以习近平为代表的党中央领导集体将“民主协商”新增在政治报告中,将民主协商摆在了一个新的高度。伴随着互联网的广泛使用,网络平台所具有的开放性特征成为了我国协商民主实践的主要途径,网络协商民主使多元的主体参与到社会治理之中。然而一个毫无管制言论机制的网络平台是不可想象的,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政府可以为所欲为,问题的关键不是我们要不要管制而是如何管制,管制仅仅需要政府的执行还不够,我们应当实现政党与民众的沟通,构建一个“协商民主”的民主机制,有效地避免政府的管控过重所带来的弊端。随着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到来,迫使我们需要广泛的运用协商,最大限度地将人民动员起来,通过协商贡献彼此的智慧,有效地解决发展中所带来的矛盾。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基于对唯物史观的掌握,多次强调党的带领作用和紧密联系群众的重要性,正是在这样的唯物史观的指引下,习近平总书记大胆而又创造性地探索和发展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治理模式。
三、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治理模式构建
传统沟通方式中党群沟通一般是通过宗教、意识形态或权利的方式进行的,然而在现代社会意识形态的沟通中,其效果已经大打折扣了,由于人们对以意识形态的方式对群体利益掩盖的利益集团效应极为敏感,导致了现代社会意识形态作为沟通粘合剂的失效,特别是在互联网社会的环境下,这个问题显得尤为的突出。习近平总书记在4.19讲话上明确强调在网络时代的治理关键在于“为人民、靠人民”[7],因此在网络信息时代如何实现政党与群众的沟通显得尤为重要。
王岐山在《2014大国印记》系列报道第三期曾说:“严格执纪监督,加大惩戒问责力度,及时查处违纪违规行为,就是不处理也要爆你的光。”[8]王岐山认识到,传统社会层级式的社会治理之所以失败,其根本原因在于信息在上下级沟通过程中产生的磨损效应。对于这个问题,中国从以往传统皇权时代便开始进行探索,正如朱元璋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设立了东厂机构给皇帝收集信息,然而这种机构的设立却不能防止东厂的权力扩大,从而影响当权者所知消息的真实性。王岐山的反腐成功正是利用了网络,实现了党群之间的直接沟通,并且通过将违纪行为曝晒在互联网上的一系列措施,对贪污腐败重拳出击,充分利用了互联网所带来的便利。因而网络时代的治理要充分利用互联网的优势,通过网站宣传互动,健全网络信息管理,尽量避免人为因素的参与,避免信息的失真,逐步加强政党与群众之间信息的有效沟通,以此构建一个合理的马克思主义现代化治理模式。
而从长期实践来看,工会就可以作为这样的治理模式,即构建“党—工会—群众”的治理模式非常必要。正如党的十八大提出:“支持工会、共青团、妇联等人民团体充分发挥桥梁纽带作用,更好反映群众呼声,维护群众合法权益”。[1]可见工会作为一个重要的人民团体受到了党中央的重视。随后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强调:“进一步完善政府、工会、企业共同参与的协商协调机制,构建和谐劳动关系。”[4]工会作为工人阶级的群众组织可以在党和群众之间架起沟通的桥梁,但工会必须接受党的领导。正如列宁所说:“现在我们仅仅宣布无产阶级专政已经不够了。工会必定要国家化,工会必定要和国家政权机关合并起来,建设大生产的任务必定要完全转到工会的手里”。[9]发挥党对工会的带领作用可以有效起到桥梁纽带作用,准确反映人民群众的呼声,维护好群众的根本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