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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杀伯仁”
——何心隐死因探析

2018-04-03杨惠云

四川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8年1期
关键词:张居正讲学泰州

杨惠云

关于泰州学派何心隐之死,历来众说纷纭。封建统治阶级视何心隐为“妖逆”、“奸逆”、“大盗”,将其逮捕,遂死于湖广武昌狱中。何心隐究竟因何而死?杀他者,王之垣也,后人为何常将他之死与张居正联系在一起?他的死不仅让张居正饱受猜忌,也间接引出了同学派耿定向与李贽著名的思想争锋。因此,在研究何心隐的生平思想及作为时,对于其死因是有必要进行重新审视的。

一、思想上误入“歧途”

何心隐(1517-1579),本姓梁,名汝元,字柱乾,号夫山,明代后期江西吉安府永丰县人,出身于“家世饶财”的大地主家族。虽曾中群试第一,成为举人,但在接触到王艮学说之后便抛弃了科举之路,拜颜均为师,正式成为泰州学派的一员。王世贞在《嘉隆江湖大侠》中曾说到:“盖自东越之变为泰州,犹未至大坏;而泰州之变为颜山农,则鱼馁肉烂,不可复支。……何心隐者,其材高于山农,而幻胜之。少尝师事山农。……纵游江湖,有吕光者,力敌百夫,相与为死友。……久之,益纵游江湖间,放浪大言,以非久可以得志于世。而所至聚徒,若乡贡,大学诸生,以至恶少年,无所不心服。吕光又多游蛮中,以兵法教其酋长。稍稍闻江陵属江西、湖广抚按密捕之,后得之于岭北。”[1]143-144这段文字不仅对泰州学派的思想性质、社会影响及其危害作了较详的载录和评述,而且从王世贞的评价可以看出,王阳明的学说发展到王艮还不算太坏,但是王艮的学说发展到颜均那里,就成为了臭鱼烂肉,而何心隐又师从颜均,他的思想正确性与进步性也就可想而知。

何心隐的思想主张源自儒家,他将“仁”作为最高道德标准,进一步推崇和发展儒家思想,提出了“无有不亲”、“无有不尊”的思想。“仁无有不亲也,惟亲亲之为大,非徒父子之亲亲已也,亦惟亲其所可亲,以至凡有血气之莫不亲,则亲又莫大于斯。亲斯足以广其居,以覆天下之居,斯足以象仁也。义无有不尊也,惟尊贤之为大,非徒君臣之尊贤已也,亦惟尊其所可尊,以至凡有血气之莫不尊,则尊又莫大于斯。尊斯足以正其路,以达天下之路,斯足以象义也。”[1]27他把“仁义”看成人所固有的本质,“人则仁义、仁义则人。不人不仁,不人不义。不仁不人,不义不人,人亦禽兽也。”[1]26他不仅把那些不符合儒家“仁义”道德标准的人视作禽兽,而且激烈攻击墨子的“兼爱”和杨朱的“为我”,认为他们所提倡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禽兽关系,要求建立君臣、父子、尊尊、亲亲的纲常伦理,使人们都尊重贵者,亲爱自己的亲族,从而“君君”、“父父”,避免“无父无君”、“弑父弑君”的现象。“无极者流之无君父者也。必皇建其有极,乃有君,而有父也。必会极、必归极,乃有尊尊以君君也,乃有亲亲以父父也。又必易有太极,乃不堕于弑父弑君,乃不流于无父无君,乃乾坤其君臣也,乃乾坤其父子也,乃凡有血气其尊亲也。”[1]52为了提高“仁”的地位,何心隐从唯心论出发,进一步把“仁”当作世界的本原,万物的主宰。“夫人,则天地心也。而仁,则人心也。心,则太极也。”[1]17“然仁则人也,有乾坤而乃有人也。而乃有仁也。”[1]17“惟天惟地,而不有人,则不有天地矣。惟人而不有仁,则不有人也矣。”[1]17实际上,何心隐将儒家的道德观念“仁”描绘成能够支配一切的、最高的、永恒的精神实体,只不过是为了迎合统治阶级利用反动的“仁政”欺压和削剥人民的政治需要。何心隐的这种思想是一种唯心主义的道德论,掩盖了“仁义”的阶级属性,是在封建社会没落之期用来巩固和加强封建制度、挽救封建统治的续命汤药。

何心隐还提出了“寡欲”以及“育欲”的思想主张。“性而味,性而色,性而声,性而安佚,性也。”[1]40他认为人不能没有欲望,美味、美色、美的音乐、舒服安逸,都是人们所喜爱的,这些就是人的本性。但他又说“乘乎其欲者也。而命则为之御焉。”[1]40这就是说,人性好比一辆车子,拉车的是“欲”,驾驭车子的是“命”。“命以父子,命以君臣,命以贤者,命以天道,命也,御乎其欲者也。”[1]40在何心隐看来,所谓“命”,是君臣、父子之“命”,是“天命”,人的欲望是不能违背“天命”,不能违背君臣、父子一类的“天道”。他把三纲五常之“命”,把“天道”之命,当作人欲的主宰,并从此出发,提出“寡欲”的主张,“凡欲所欲而若有所发,发以中也”[1]40,“凡欲所欲而若有所节,节而和也”[1]40,即根据“中和”的一套封建道德标准来控制自己的物质欲望。此外,何心隐要人们通过“育欲”这种道德修养途径,“寡”自己的“欲”,使之合乎君臣、父子及天道之“命”。“昔公刘虽欲货,然欲与百姓同欲,比笃前烈,以育欲也。太王虽欲色,亦欲与百姓同欲,以基王绩,以育欲也。”[1]72究其实质,何心隐的“寡欲以至命”以及“育欲”主张仍然是以维护封建道德的“存天理、灭人欲”。这也就说明了何心隐的思想主张始终是为剥削阶级服务的,反映了地主阶级在宋明道学受到冲击之后对于思想统治、思想蒙蔽手段的变换。

此外,何心隐也根据泰州学派重视宗族制度的普遍主张,开展了一项“聚和合族”的工作。他在永丰县组织的梁姓宗族“聚和堂”,除了负责收缴“丁粮”以减轻同族的赋税压力、保持大家的和睦之外,还集中宗族子弟进行教育以摒除“私念”,受教育者吃、住等由宗族集体负担。但值得注意的是,由聚和堂代替“里甲”征收丁粮的做法实际上只不过是层层分摊,并没有减少基层劳动百姓的赋税,而所谓的乡学教育也是需要学生家长自行缴纳伙食费的,故无论是率养一人,还是率教一人,都并非是基于道德观念或“人道主义”。探其根本,何心隐只是妄想通过办乡学、代完租税等方式营造出一种所谓的“相亲相爱的家庭关系”,借此模糊阶级界限,对人民进行封建文化的教育,从而保证封建王朝的税收。实际上,何心隐所建立的率教、率养、辅教、辅养制度代表的还是封建的族权统治,他企图通过加强宗法统治达到巩固封建制度的目的。

很显然,何心隐的这些思想主张是不具有进步意义的。因此,在思想和行动上皆与当时那些道学家们形成鲜明对立的何心隐是树敌众多,被视为“异端”,不容于社会的。

二、“讲学”触发杀机

何心隐在《师说》、《论友》、《语会》、《论潜》诸文中勾画了一条改良主义政治路线:他反对激烈的变革,主张缓慢的变化,即“易”,通过“师”来讲明封建之“道”,靠“友”从“师”那里接受了“道”来做上下交流通气的工作。在看到明王朝面临的危机之后,何心隐更是大力提高“会”的地位,幻想通过聚集一批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的地主阶级知识分子,借讲学传播“仁”,使上层封建统治集团和下层的地主阶级知识分子互通声气,“易天而不革天”,从而避免一场革命风暴的发生。其为巩固明王朝封建统治的用心昭然若揭,但为何又会与明王朝封建统治集团产生矛盾?这就集中体现在何心隐要求讲学与张居正禁止讲学的冲突之上。

张居正作为明代中叶尊法反儒的地主阶级革新派,他继承了先秦法家“法后王”的思想,为了挽救明王朝的危机,曾经从军事、政治、经济等各方面进行过一些改革,例如加强边防,裁撤冗官冗员,治理黄河,清丈全国土地,实行“一条鞭”法的赋役制度等。主张变法革新的张居正显然与奉儒家思想为尊的泰州学派是有矛盾冲突的,史载:张居正曾读过王艮一份《上世庙书》,对人说:“世多称王心斋,此书数千言,单言孝弟,何迂阔也!”所谓“迂阔”,意为解决不了实际问题。[2]77可见,他对于泰州学派诸人一味只知空谈其实早有不满。故他在总结秦始皇“焚书坑儒”的历史经验之后,下令禁止儒家私人讲学,不许儒生进出官府衙门参预政事,正是要排除他们对革新活动的干扰。

而张居正与何心隐的相识始于1560年(嘉靖三十九年)。当时,何心隐随程学颜入京结识御史耿定向,才因此认识了当时官国子监司业的张居正。在显灵宫的一次讲学活动中,何心隐对张居正的观点有所不满,一开始只表示“唯唯”,后来竟嘲讽道:“公居太学,知《大学》之道吗?”[3]704而张居正装作没有听见,只注视何心隐说:“你意时时欲飞,却飞不起也。”[3]704此次矛盾的激发致使二人不欢而散,暗示了二人思想上的严重对立,这也就为何心隐之死埋下了伏笔。对于这一点,何心隐自身是有所意识的,甚至对耿定向预言:“张公必官首相,必首毒讲学,必首毒元。”[1]77但他并未就此停下讲学的步伐。

1575年(万历三年),已官至首辅的张居正上《请申旧章饬学政以振兴人才疏》以加强思想统治,中云:“圣贤以经术垂训,国家以经术作人,若能体认经书,便是讲明学问,何必又别标门户,聚党空谭。……不许别创书院,群聚徒党及号召他方游食无行之徒,空谭废业。”[4]496张居正认为只要体认经书,就是讲明学问了,没必要搞什么讲学活动,尤其是特别强调反对“别标门户,聚党空谈”,要求明王朝明令禁止“别创书院”以及“群聚徒党”这一类的讲学活动,违反者“许各抚案衙门访拿解发”。因此,何心隐在1576年(万历四年)就开始以“盗犯”的罪名受到湖广巡抚陈瑞的缉拿。

张居正所反对的,正是何心隐所力争的。何心隐对此发表了激烈的反对意见:“首相以条陈学政,有不胜其可谏于谏者。今且不能历历指,惟指其首陈首条,遽然以‘体认经书便是讲明学问’,何其粗疏于讲学,以隐毒于讲学者耶?且讲学者未必不‘体认经书’者也,而‘体认经书’,岂足以尽讲学者乎?”[1]86他在1578年(万历六年)抛出长达万言的《原学原讲》,不仅在文中对讲学活动作了详细的历史考订,大陈其裨益,还针对张居正禁止儒家私自讲学的政令,称其为“隐毒”,叫嚷“必学必讲”,声称要带着这篇万言书,“诣阙鸣之于朝廷,以鸣于天下”[1]96。

1579年(万历七年),张居正在《答南司成屠平石论为学》中说:“夫昔之为同志者(指当时在书院讲授理学者),仆亦尝周旋其间,听其议论矣,然窥其微处,则皆以聚党贾誉,行径捷举,所称道德之说,虚而无当,庄子所谓其嗌言者若哇,佛氏所谓虾蟆禅耳!而其徒侣众盛,导趋为事。大者撼摇朝廷,爽乱名实,小者匿蔽丑秽,趋利逃名。嘉、隆之间,深被其祸,今犹未殄,此主持世教者所深忧也。”[4]362后来黄宗羲也在《明儒学案》一书中评论说:“泰州之后,其人多能以赤手搏龙蛇,传至颜山农、何心隐一派,遂复非名教之所能羁络矣。”[3]703由此可见,随着王阳明的弟子们的讲学规模的日益扩大,越来越多动辄聚众千人的“讲会”已经引起了封建统治者的恐慌,他们不仅是反感这种毫无进步意义的虚无空谈,更是害怕“徒侣众盛”的“聚党”会形成一支“撼摇朝廷”的政治力量和舆论力量。既然封建礼教已经无法管束住何心隐一派,他们就要将这种可能演变为起义的危害统治的不安定因素及时扼杀于摇篮之中。故当此之时,常州知府施观民因私创书院被革职,张居正也通过朱翊钧下诏:“命毁天下书院”,“不许聚集游食,扰害地方”(《明实录》三七〇册)[2]127,于是以“逆犯”、“妖犯”名义再次遭到通缉的何心隐也在南安被抓捕,转解到武昌,终死于继任湖广巡抚王之垣之手。

其实何心隐与张居正同属地主阶级,且他们一生都致力于维护明王朝的封建统治,只不过是他们在解决社会矛盾上的主张形式上有所不同,因而被分成了两派:一派着重加强封建伦理道德教育,坚决要求开放讲学,反映了部分地主阶级知识分子的政治要求;一派着重进行社会政治或经济的改革,坚决禁止讲学,反映了对泰州学派空谈性理道德的不满,也出于封建统治集团加强对意识形态和社会舆论控制的需要。这种矛盾尖锐化的结果必然是需要一方的退让或者牺牲的,故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维护封建道德的卫道士终究不敌符合进步思想潮流的地主阶级革新派,势单力薄的何心隐自然输给了位高权重的张居正,因此付出了被捕并被杖毙的代价。

三、其自身因素

何心隐死于王之垣之手,历史上多言与其献媚张居正有关,此事对于张居正而言可谓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固然何心隐某种意义上是因为张居正而死,但观何心隐生前的言行,其死因其实很大程度上应当归咎于其自身。

首先,何心隐与张居正的初次矛盾激发之时,何心隐既然已经认识到了两人思想的严重对立,并发出了“张公必官首相,必首毒讲学,必首毒元”[1]77的预言,那他为何不识时务就此停下他讲学的脚步,转变一种“曲线”的又更能挽救明王朝统治的政治路线?或许这是由于思想家的胆识和风骨,为了追随自己心中的真理的坚定不移,如此自然无可厚非。但他错就错在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四处宣扬夸大自己与张居正之间的矛盾。这一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就被旁人尤其是心术不正之人看做了借助张居正提升自己讲学知名度的“炒作”行为,而其所造成的舆论压力毫无疑问会引起“当事人”张居正的反感,无形中就进一步扩大了与张居正的矛盾,甚至或许这也就是张何二人结下私仇并萌生杀机的开端。

而且,在张居正父死之年,朝野内外曾围绕着张居正应不应该回家“丁优”守丧的问题,展开了一场“夺情”和“反夺情”的斗争。当此之时正值变法高潮,以革新事业为重的张居正毅然选择留任内阁,将改革进行下去,神宗皇帝也批准了他“夺情”,“吉服视事”。可是这无疑是对孔孟之道的大胆挑战,因此那些尊儒反法的“孝道”维护者纷纷上疏,指责张居正“忘亲贪位”,反对“夺情”。之前已经被傅应祯、刘台两位吉安府籍官员弹劾的张居正,再次受到吉安府籍进士、王学信徒邹元标的指责,这让张居正对吉安人心生厌恶,成见颇深。而早与张居正思想对立的又同为吉安人的何心隐在此时不仅不知躲避风头,更与此同时在聚徒讲学中扬言:张居正“蔑伦擅权,实召天变”(《野获编》卷十七),并表示要入郡主持会议,驱逐张居正。[2]126这就使得张居正不得不怀疑傅、刘、邹三人与何心隐本为一党,张、何二人之间的矛盾就此深化,故张居正示意其地方官“物色”,从而加大了对何心隐的抓捕力度。

再次,张居正官至首辅,位高权重,多少人为了权位想方设法的巴结献媚而无门。而这何心隐居然如此“不识时务”,在讲学之时一而再而三的地公然叫板张居正,将自己变成其众所周知的头号“眼中钉”。当时的这些好事之徒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一献媚的大好机会。王之垣作为一名想有所作为的官员,抓捕何心隐何心隐这一“妖逆”罪犯,使其伏法认罪,本属分内之事。再加上何心隐作为无权无势的一介平民,四处讲学,公然违反了明朝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所定的规矩,是朝廷所忌讳的触法之人,杀之既正视听又可献媚于上,王之垣何乐而不为呢?而何心隐死到临头也不知屈服,对王之垣口出狂言:“公安敢杀我,亦安能杀我!杀我者,张居正也。”[3]705如此激将式地对王之垣道出自己的入狱“真相”,何心隐也就相当于给了自己一个不得不死的理由。

四、结语

综上所述,泰州学派何心隐的死亡原因是多方面的。从本质上说,何心隐从颜均那里学习的王阳明学说早已变质,继承的是泰州学派鱼馁肉烂的一支,故思想上误入“歧途”的他注定只能成为大肆鼓吹封建道德、拼命维护封建制度的卫道士。何心隐是儒生中的实践家,为了推动世俗化儒学政治思想的传播,他不仅极力主张讲学,还身体力行四处主办讲学活动,这就与饬讲学、毁书院的当权者张居正从思想主张和行动上都形成了严重对立,触发了杀机,埋下了何心隐之死的伏笔。更重要的是,何心隐的讲学活动违反了明朝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所定的规矩,触犯了当朝法律,更引起了封建统治集团恐慌和反感,因此,纵使一心只为宣扬封建道德、巩固封建统治的何心隐,到头来也是不为封建统治集团所容于世的。

何况,迥异于时代的思想本就使得何心隐树敌较多,他为人实在又不够“聪明”,不知避嫌,与张居正结下私仇,致使众多好事之徒为献媚于上欲除之而后快。因此,张居正虽未杀何心隐,在某种程度上何心隐却也算是因他而死,然究其根本,何心隐之死很大程度上也应归咎于其自身,是他自己最终将自己推入死亡的深渊。

[1]何心隐.何心隐集[M].北京:中华书局,1960.

[2]杨天石.泰州学派[M].北京:中华书局,1980.

[3]黄宗羲.明儒学案·泰州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75.

[4]张居正.张太岳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

[5]张廷玉.明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4.

[6]任文利.何心隐之死考论[J].泉州师范学院学报,2010,(5).

[7]张金丹.王之垣与“何心隐之死”[J].开封教育学院学报,2016,(6).

[8]傅洲文.从明代后期儒法两条路线斗争看何心隐[J].福建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7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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