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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公共治理中领导力的一种尝试

2018-04-02

福建质量管理 2018年5期
关键词:领导力领导者建构

(四川大学 四川 成都 610065)

一、当代公共治理中领导力概念的内涵

公共治理这一表达事实上涵盖了人与人、人与物的关系,其核心在人本身。值得说明的是,“人”在这里不仅指生物学意义上的“人”,侧重于一种“位格”或“位格人”的内涵。直观地讲,位格人由于其自身建构的诸方面内容,使其自我建构的同一性变得非常独特和微观,换句话说就是,在具体的领导情境中,我们不可能获得某种完全准则化和固定化的模式。现代性带来的非常重要的一个特点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就受影响的方式来看,周围环境的互动中,更多地是通过自我建构的方式实现,在行为上凸显自我建构的特性。这就完全不同于前启蒙时代的主客二分的交互关系模式。所以公共治理中“领导”这一行为面临着的就是处理这种自我建构的存在者之间的相互关系,而就公共治理的对象本身而言,其内容本身就会是无限复杂的。

在这个基础上,要理解我们当前语境下的“领导力”,就必须把我们我们讨论的“公共”语境,和“治理”这一行为,还原成相对简单的事实。这样一些简单事实,构成了我们对整个领导行为的理解(正如大多数领导学理论所展现的那样)。不同的位格个体由不同的动机和选择所驱动进入公共关系中,这点无可否认。然而作为一个社群,不论是企业、社区、社会、乃至国家,都有一套完整的共同的价值理念——这一点,对领导活动以及领导力而言是一个“逻辑在先”的、“给定”的一般情境因素。领导行为使成员动机经过调整或修正后能够与社团理念相匹配,而公共治理中的领导行为,既对蕴含着成员的动机调整,又同时涵盖着制约并塑造前者的其价值判断和行为模式的认知,因此,其特性是动态的、有机的,而不是简单由两个独立个体的堆叠而产生的一种静止不动的结构。因此,领导力在这种“格式塔”式的非稳定的简单还原论能够对公共治理实现有效的解构的存在方式中出场。

所有的社会社会中的领导行为都以结构的方式呈现自身。“结构”这个词具体对于现代公共治理而言,大致会主要呈现为几个方面:作为结构化技能的具体的领导,作为类结构的某一类领导行为的风格和特质,反映整个领导过程的个体心灵(包括领导者和追随者)的微观结构,同时也在其中塑造着这二者本身的结构互动。当要理解我们的领导力的权力来源或者是行为模式的时候,结构的理解方式是我们在剖析领导行为时的必要方式,不将此作为基本的理解范式的话,将难免陷入片面和混乱。

事实上,就目前所有研究得出的结论来看,我们在领导过程中对于各种类的领导行为及其后果都可以进行描述和预测,当然,描述和预测本身就是作为团队领导者的一项职能。所以我们可以说,领导行为本身是带有自反性的。可以以一个类似的行为做比,这将比较直观地揭示这一点,即投资者的言论,尤其是股市和期货相关的专家对股票走势的预见,就是一项类似领导活动的自反性过程,就是说,这样一些专家进行的预测活动,最终在一定程度上会成为股票市场的走向的一个变化依据,从而真正影响股票的走势。与之相反,如果我们不做更多形而上学或量子力学的理论假设的相关考量的话,传统意义上科学家们的事业与此就完全不同,我们对新元素或新行星的预测,其结果就不会受到观测者和预测者的影响。

更进一步说,我在此讨论的想法,如果放置于一个领导行为中,那文章本身也就具有相当的自反性。在一项领导活动中,倘使我的这样一种想法能正确地传达给追随者,那么对自反性和领导力本质的信念就将由于不同追随者的各自的理解模式来强化或弱化、支持或取消整个领导活动中我自身的领导力效用。也就是说,作为领导者自身对领导力的描述会影响到这个领导活动的领导力效用程度——因此,领导力在公共治理的论域内,无论其起到的作用是对其进行正向支持的还是负向反对,都将在客观上对其固有的公共地位进行维护和巩固。

在这里,我们也许能够做出一个简单的结论:在公共论域内的治理活动当中,参与者(实质上就是所有和公共治理有关系的人)对领导力的描述将影响被描述的领导力,因此任何试图揭示领导力本质的描述,自身都是关涉不同情境中的领导的。我想这里可以引入社会学中的概念,即将这种特性称为一种领导力描述的非中立性。这种非中立性带来了一个问题,既然所有的领导行为都会因其描述而自反地改变,那我们如何可能对我们的领导行为做一种有效的评价和认识?因为如果我们只是承认这样充满了赫拉克利特式的“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的玄学思辨,那领导行为中领导者的领导力将无法有效地建立起来。

所以,作为既成事实的“领导力”不可能因为这种悖谬而消泯。事实上作为社会科学的一支,领导学的演变也曾经经历过这样一个阶段,即仿效自然科学家,提出要以价值中立的方式,将研究者的价值判断和价值预设悬隔起来,防止其对结论产生任何干涉,纯粹以控制变量的方法或是通过对生理性的、心理性的解构来研究领导行为中的行为现象。这在一定范围内具有其合理性和有效性,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在较为基本的层面上,比如涉及到现实社会的混沌运行状况与位格人之间的复杂互动的认知把握,即位格人的自我建构和角色定位上,情况并没有在目的的意义上得到解决。

二、“领导力”在当代的新意指

为了解决上述矛盾,我会倾向于认为,在对公共治理的领导力这一命题的理解中,有一个在价值领域内的基本“领导力”。这样一种基本的“领导力”是不同于我们常直观讨论的如语言领导力(也即常说的团队中的话语权)、文化领导力、经济领导力、政治法律领导力、社会心理领导力等等的,这种在价值领域内的领导力在更高的层面统摄领导行为。在价值领域内的领导力可以说存在在任何形式的领导行为、领导特质的背后。价值的领导力是的基本特点就在于其渗透性,这种领导力的本质,借用位格的方式来表达的话就是高于上述现实中能直接被表象出的领导力类型的一种高阶形式,而这种高阶的形式自然伴生的一个特性就是前面提到的结构性。这种带有结构性的“领导力”不仅佐证着各类社会领导力包括语言和交往、计划能力、制度理解与执行、人际交往、社会影响等等,之间的互动有效性,同时也能很好地实现各类作为现象的领导力之间的相似和渗透的阐释——这种这种相似与渗透本身就是结构性的。由于所有我们谈到的领导力都与价值领域力具有不同程度的内在关联,因此,这种高阶的“领导力”将在所有有效的领导行为中得以呈现,并不会像上面那些门类中,经济领导力的领导行为方式和风格与文化领袖的领导力展现方式呈现截然不同的特质。相反,它与其它的价值概念,如善恶等等,一样是一个高阶的散见于不同行为事实中的概念。

进一步地,为了阐明这样一种“高阶领导力”的实现方式,我以一个部门为例,某些价值(这个价值除了主观愿景,社会公设价值标准,也包含在现实中其被赋予的职责、所具备的业务能力等等)使其成为这个部门而非其它的部门,因此这个部门有它独特的位格,也就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领导行为模型。我们可以做一个简单的思想实验,我们假设有一个领导者,原本完全没有接触过他将要领导的部门,这个部门对他来说完全陌生,但是又要立即承担领导责任①。自然,他首先可以并且必须完成地便是对一些价值中立的要素即兴认识和描述,比如组成成员,部门的组织形式,部门的历史缘起等等。接下来,他要成为一个领导者,那他接下来要试图理解的便是部门这个部门完成运行必须维持和改进的行为准则和价值原则,作为这个特定部门架构的价值依据,每个追随者的心理特性等等,这一部分就在很大程度上偏离了单纯的中立描述,所有一切都依靠这个领导者的一整套能指系统来进行自身的解读。然后根据他所习惯的领导风格和原则(这完全可以来源于完全不同的领导理论或是其个人经验)来进行包括新的愿景规划、制度建设、资源整合等等顶层设计。价值理念的选择会当然地涉及到领导行为在某一语境下的合理化问题,以及如何运用自己的领导能力和价值选择,来同时实现组织的职责履行、愿景达成和成员需求之间(领导者与追随者)平衡规则的确立或消解的问题——即使实际呈现出的领导风格和模式千差万别,但在其处于这个动态的选择中(这是一种结果的动态,不指涉时间先后,完全可能整个领导行为直至结束也还处在动态之中)的时候,它一定是结构性的。这种动态选择就是我们上面提到的领导风格的自反性结果。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对公共治理这一复杂事实下的领导力的描述和实现,都不是对象化的(其条件并不需要其具有积极的、赞同的特征)为前提。这对在以上条件下形成一个完整有效的领导力有着决定性作用。

三、结论和启示

以上的所有关于领导力的讨论都指向这样一个方法论结论:领导活动参与者的自我理解将建构领导领导活动本身。在现代公共治理的语境下,领导者领导力的实现并没有一个客观的来源,任何一个领导力的构建的努力并不一定通向预期理论所给定的后果,但是领会其必定会产生的结构性后果,则是我们必须有所意识的。另一方面,当我们在描述领导力时,并不是认为领导者能够自发地将所有领导力要素罗织起来,这依然存在于广泛的与领导活动内外的情境互动之中,包括我们作为研究者的研究行为。而当这些要素在我们讨论的语境中要得出结果时,我们会说,这种领导力的真正内容只会呈现给在一个特定领导活动中最合适的领导者。因此,基于此,并不是所有在公共治理中呈现为领导者的人,便是具有充分领导力的人,反过来说,具有充分领导力的人,如果没有在公共治理中取得合适的位格,也并没有发挥领导力的权力结构,其原因就存在于我们所认为的现实成果背后的价值领域。

总体上来说,一方面在公共治理中,一个领导者要真正发挥领导力的作用,要自觉地明白领导力和领导行为选择的自反性和非中立性,也就是说意识到存在在在这两个现象背后的广阔价值领域。同时,由于领导者本身的特质和行为方式都是自我建构性的,整个领导行为的任何有效组成部分都是自我建构性的。因此,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会意识到其自身建构的特质内容,并在一种开放性的理解下,认知其自身价值判断所可能带来的实践方式方法,在此基础上,以不同理论为参考,对自己的领导风格进行修正。

【注释】

①当然,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在此只是将所有要素进行罗尔斯的“无知之幕”化的处理。

[1]罗尔斯,《正义论》.何怀宏,译[J].正义论,1988;.

[2]哈格斯,吉纳特,柯菲,《领导学:在实践中提升领导力》朱舟,译[M].机械工业出版社,2012;

[3]柯士雨.《论政府及其官员的领导力的提升》[J].甘肃行政学院学报,2004(1):3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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