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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戏,坚毅生活
——解读经典影片《活着》

2018-04-01王靖坤山东师范大学新闻与传媒学院山东济南250014

丝路艺术 2018年6期
关键词:凤霞福贵皮影戏

王靖坤(山东师范大学新闻与传媒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

影片《活着》是张艺谋在1994年依据余华同名小说导演而来的。获得了第47届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审团大奖、人道精神奖等多项奖项。影片中导演通过影像表述,将原著中的苦难消解为苦涩的幽默,透过一个人一生的际遇,揭示着人在时代长河中对生活束手无策的命运之痛,派生出了面对“死亡”的答案,寄托着一种对生命的尊重和渴望。

一、影片介绍

主角福贵是一位膏粱子弟,每天出没于赌场,不仅气走了妻子家珍,最终还落得全数家财都败给了赌友的后果,父亲因气之下溘然长逝。福贵从此陷入敝衣枵腹的田地,接踵而来的是母亲患了重病。妻子家珍念他已改邪归正便带着儿女回来与福贵和好,福贵因此有了生活的动力:去龙二处讨借皮影行头,为聊以维生四处奔忙表演皮影,不料半路被军队抓走,历经艰险活着逃出,后投靠了解放军,回家返乡后才得知母亲已经含泪离世,女儿凤霞也因为生病没办法医治而变成了哑巴。但祸福相倚,赢得福贵家财的赌友在土地改革时因背有“地主”称谓被毙,福贵却因输了家当变成了贫民,生活得以清静。谁知悲难再次降临,他的儿子因区长的车撞翻院墙被掉落的石头砸死,此时福贵才得知区长竟是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春生。生活还得继续,后来福贵的女儿凤霞与工人头目万二喜结为夫妻,不曾想好日子又只是昙花一现,凤霞产下一子后出血过多而死。此后,福贵与他的妻子家珍、女婿万二喜和外孙馒头,一家老小仍然心存希望的继续着平淡的日子。福贵命运多舛,历经了家道中变和亲友的相继去世,但他仍旧活得乐观淡然,面对无常的世事没有太多的牢骚。

《活着》,片名定为“活着”,实则演绎了一个个“死亡”的桥段,用“死”来诠释“活”的意义,展现了人世间中对命运的参悟。由此可知,这部影片的命名方式属于典型的隐喻象征手法。影片中面对一个又一个的亲友看上去意料之外实则情理之中的离世,才致使福贵对“活着”的体味异常深切。

二、主题意蕴

(一)对时代的控诉和对历史的反思

影片运用了大量的镜头对社会历史进行了极力的渲染与展现:大炼钢铁的燎原烈火、贴满红色语录的街巷、批斗彼此的群众、凤霞的极富社会色彩的结婚典礼等。无一不透露着影片中老百姓的生命在浩大时代下的渺小与微不足道,也正是因为这特殊的历史背景,造就了福贵一直经历着不幸和坎坷的循环往复,完全不能决定个人的生活,在时代面前无奈任其左右。

张艺谋巧妙的将片中人物的命运与当时的社会的布景做了链接,将有庆的离世设置在了大跃进的时代布景下,将凤霞的离世放置在了“文革”的特殊时期下,姐弟二人之死表达了对时代的控诉和对历史的反思。影片的结尾虽然很温和,但颇引人深思。影片中的绝望、无助、无力在黑色幽默里得到转变,不管命运如何坎坷,境遇如何艰苦,也要坚毅的生活,满怀乐观的生活。这就是电影中所表现的积极主题。

(二)对人生的感悟和对生命的执着

在影片中,福贵先后经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这在常人看来,生活仿佛失去了一切意义,然而福贵却依旧选择“勇敢面对”。悲伤过后,福贵只是习惯性的用自嘲的方式来回忆从前的遭遇。叙述福贵一生的遭遇必然会给人一种悲惨至极的感觉,但影片中的处理却让人看起来凄而不惨,尤其是最后接近影片的尾声处,福贵与外孙馒头的一段对话:馒头问福贵小鸡长大后变成什么,福贵回答:鸡长大了就变成了鹅,鹅长大了就变成了羊,羊长大了就变成了牛,牛以后馒头就长大了,馒头长大了就坐火车、坐飞机,那时,日子就越过越敞亮了。

这几句看似无厘头的回答,却简明扼要的表现出了福贵依旧乐观的心态,虽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但福贵依然对人生抱有美好的希望。此时,观众不仅有对当时社会的思虑,更有发自肺腑迸出的对福贵的怜悯与钦佩。最后,一家四口围着饭桌吃饭的温情结局,一反先前影片中的灰暗基调,给观众们也带来了生命的启示:生活和气运本来就是坚毅的,普通百姓也应当保持这样的坚毅,不能轻易摒弃。

三、视觉之美丰富叙事策略

整部片子以福贵的悲惨境遇为线索。导演采取了全知视角的叙事角度对故事情节进行了叙述。按时间顺序讲述故事,向受众陈说了福贵何以败尽家业,又是如何体验生命的挫折才获取了生活的一线希望的。全知视角使片子叙事更为直接、明了、天然、顺畅。同时,影片的叙事结构也是简洁明了,采用了单线叙事的结构方式,即整部影片围绕福贵一人展开叙述,所有人物及事件,也都是福贵身上的引申。

在视觉艺术方面,导演选择了“皮影戏”这一象征符号作为叙事方式。影片开始,皮影戏就展现在赌桌的背后,这种“人生如戏”的象征为影片的进行了铺垫。在福贵赌运欠好时,又一次把皮影戏推到受众眼前,充斥银幕。接下来,皮影和福贵在银幕上交替呈现,向观众传递着这样的讯息:此时的福贵像极了戏中的木偶。确实,当下的福贵早已是他人手心的木偶,在赌友和老板设好的罗网中,福贵深陷其中,毫无察觉败光了全数家财,命运瞬间发生了巨大反转。但“祸兮福之所倚”,输掉家产的福贵因为此次背运逃过大劫,得以存活。而赢家却在解放后被划成恶霸地主,致使最终被镇压枪决。“福”和“祸”的反转中,让观众情不自禁的发出:人生如戏,命运弄人的感慨。散尽家财后的福贵,为维系生计,从龙二那暂借了皮影,开启四处奔忙的流浪艺涯。电影中,福贵身背皮影箱奔忙的场景和皮影戏交互呈现,模糊了皮影中人物和电影中人物的界限。很显然,导演想用皮影戏中人物的命数来象征福贵的命数。他为了养家而外出,却被抓了壮丁,后被解放军救出,最后虽幸运的回到家中,却得知母亲以病逝,女儿也成了哑巴。在这一连串的意外中,福贵就像皮影中的“小人”,受着无形大手的操控,本人毫无掌握气运的机会。

大跃进时代,影片中又将皮影戏与炼铁炉放在了一起,象征着所有那个时代的人们,只能与福贵一起,听从时代的安排。在得知有庆被车撞死之后,福贵呆呆的站在皮影幕布前,很显然,这个镜头向我们诠释了,福贵在命运面前依旧无法抗争,只能选择承受。

最后,在“破四旧”的浪潮中,皮影戏终究没有逃过劫难,被付之一炬。皮影戏的故事好像已然了结,但福贵的坎坷仍在继续,女儿凤霞生产时,医院却被小红卫兵霸占,有权威的老教授们被带上“牛鬼蛇神”的名号关进了牛棚。最终致使凤霞失血过多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而离世。这极富戏剧性的情节,又一次展现了小人物在命运面前的束手无策,依旧是被社会大背景操纵的木偶。

在《活着》中,皮影是一种含有内在隐喻性的的叙事方式,电影中的小人物们只是像皮影一样,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能听天由命。通过皮影戏,整部片子的关节点都被密切的穿成一线。而观众在看影片的时候,也在皮影戏如梦如幻,交错相生的情境中,深切地融进片子的故事中,引发命运的无穷感叹。

《活着》当之无愧被誉为佳作,不仅在于刻画了一位栩栩如生的福贵,重要的是透过福贵来演绎社会布景的变革。福贵历经磨难依旧期待美好生活的到来,在这薄弱的盼望中,人们又蓦然认识到命运本身力量的宏大,其展现出的坚毅的气运在每个时期都含有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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