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移动网络电台内容生产模式研究——以荔枝FM、蜻蜓FM、喜马拉雅FM为例

□汪勤

一、国内移动网络电台内容生产模式分析

随着音频行业的快速发展，各网络电台都在谋求更优质的音频内容，内容生产模式的界限逐渐弱化。本文选取了三种生产模式中具有代表性的国内主流网络电台作为分析对象，即荔枝FM、蜻蜓FM和喜马拉雅FM。

（一）荔枝FM的UGC布局

1.人人都是主播。荔枝FM创立之初，其宗旨是“人人都是主播”，为所有用户提供一个想播就播的平台，其更多的是承担着音频工具的角色。用户通过社交账号或者手机号码注册即可登录，软件的录音功能没有设置权限，用户制作节目的门槛较低，可以将自己生产的内容上传到荔枝FM分享给其他用户。

随着用户的不断增加，荔枝FM逐渐成为播客的“梦工厂”。为打造良性的UGC生态，荔枝FM建立播客学院，进行优秀播客的筛选和培养。从内容产品的制作主体来看，荔枝FM给用户充足的创作空间，人人都可以生产内容，创建专属的电台频道，同时拥有自己的粉丝。原创内容成为荔枝平台的主要内容构成。

2.UGC语音直播。在视频直播火热的同时，语音直播迎来爆发。相对于视频直播，语音直播给不想出镜的播客提供了进入直播行业的机会。荔枝FM于2016年10月上线了它的语音直播业务，2018年1月，荔枝FM宣布将语音直播转为其主营业务。UGC直播开始在音频直播行业崭露头角。荔枝FM的UGC直播要求主播开通直播权限之前，进行实名认证。在直播过程中，主播能够与其他正在收听直播的用户开启直播连麦，实现实时互动。直播间的所有用户可以通过发送评论、刷礼物等方式与主播进行互动，用户与用户之间也可以在评论区进行互动。整个直播过程由主播和其他用户共同完成。荔枝FM的UGC语音直播门槛较低，主播直播空间大，24小时每个时段都有直播节目。

（二）蜻蜓FM的PGC布局

1.与广播电台互联互通。蜻蜓FM收录了全国3000多家电台广播，1000家高校电台资源。①传统广播电台的一些经典节目、品牌栏目在蜻蜓FM上得到二次传播和推广，实现移动互联网渠道的拓展。广播电台的优质内容资源与蜻蜓FM平台的用户资源实现对接，既保证了平台上音频内容的质量，又解决了优质内容来源的问题。

2014年，蜻蜓FM与央广之声合并，获得央广之声独立制作的有声小说等资源。央广之声强大的生产能力，为平台提供最全面、最专业的语音内容资源；同时，通过引入传统电台的专业主播进行节目制作，既为平台导入了主播的原生粉丝群体，又兼顾了节目质量。

2.与专业自媒体人合作共赢。蜻蜓FM不断引入不同领域的流量自媒体人。平台为自媒体人提供发声的渠道，自媒体人为平台输送优质内容。2015年，蜻蜓FM大量邀请传统电台的主持人、专业的声音玩家以及优秀的自媒体人入驻平台，专门为他们在线制作内容提供渠道、技术、奖励、培训、资源等支持。挖掘专业的输出团队，生产高质量的音频内容，蜻蜓FM和高晓松、吴晓波、蒋勋、青音、吴伯凡等名家大咖形成合作共赢的发展模式。

2018年4月18日，蜻蜓FM发布全新品牌口号“更多的世界，用听的”。②蜻蜓FM开始新的音频市场战略布局。高晓松的《矮大紧指北》、蒋勋的《细说红楼梦》等精品节目在文史哲领域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蜻蜓FM继续在这一领域发力，挖掘大IP。3月，蜻蜓FM联合《声临其境》总冠军朱亚文推出其首档音频节目《最美情书》；4月，推出作词人方文山的《方文山的音乐诗词课》，同时演员杨迪的付费类音频节目《杨迪的幽默情报局》上线。

（三）喜马拉雅FM的PUGC布局

1.独家版权布局有声书。喜马拉雅FM目前已与市面上9家一线图书公司签订了战略合作，拥有70%有声书改编权；③2015年7月，喜马拉雅FM宣布引入全球最大的中文数字阅读平台阅文集团作为战略投资者，签署独家版权合作，其在网络文学的市场上形成绝对垄断地位。

喜马拉雅FM签约主播有声丸子的频道，拥有141.7万粉丝，从签约至今，共生产《超品相师》《最后一个风水师》《校花的贴身高手》《超级军医》《妖女莫逃》等11个有声书专辑，共计6427集节目。其中有声书《超品相师》目前已有62.9万用户订阅，累计播放量达14.8亿次。拥有众多高人气网络文学作品独家改编权，给喜马拉雅FM带来超高流量的同时，也巩固了其在有声书领域的霸主地位。

2.主播专业化。喜马拉雅FM的PUGC战略，致力于建立有声化平台，主播是其维系平台内容供给的源泉，内容质量是平台留存用户的关键，唯有主播专业化，才能给用户带来更好的收听体验。经过多年实践，喜马拉雅FM发展出一套完善的主播挖掘和培养机制，节目制作主体包括传统电台直播、自媒体、意见领袖、草根明星等，内容来源丰富。

2014年，喜马拉雅大学成立，致力于培养“草根主播”。2015年6月，喜马拉雅FM推出“全球华语播客巅峰榜”，打造创新音频节目制播团队投资和孵化的基金会——声音工场。④喜马拉雅FM为有潜力成为优质主播的草根主播、自媒体人等建立了集挖掘、培养、孵化、推广于一体的服务支持，为主播打造自我生长的“造血系统”。喜马拉雅FM陆续与虎嗅网、上海观察、36氪、东方网、读者、百家讲坛等平台或机构合作，制作的高质量节目更容易得到用户的认可。

3.打造“知识网红第一平台”。2016年12月3日，喜马拉雅FM推出国内首个内容消费节“123知识狂欢节”，加入知识付费潮流，号召全民重视知识的价值。喜马拉雅FM的知识付费内容以PGC为主，同时兼有优秀的UGC内容。当普通用户生产的节目订阅播放量达到一定标准时，就可以申请开通付费。喜马拉雅FM聚合了众多自媒体达人、行业精英等“大主播”，这些在垂直领域有丰厚专业知识积累的主播和团队，能够打造出“有知识”的精品付费节目，例如马东及其团队的《好好说话》节目，复旦女教师陈果的幸福哲学课，著名主持人蔡康永的201堂情商课，经济学家管清友的投资课等。基于“知识网红”的不断聚合，喜马拉雅FM逐渐向“知识网红第一平台”迈进。

二、内容生产模式中的局限

（一）UGC质量参差不齐

UGC模式下的内容制作，对主播的要求较低，用户生产积极性高，但是生产的内容质量有高有低。在荔枝FM上，笔者按照“最新上传”条件给节目排序，发现有些音频时长仅有几秒钟，有些是用户录制的试音内容，这些内容在一定程度上对于其他用户而言是无用的，甚至是具有干扰性的，影响用户的收听体验。主播门槛的降低并不意味着对音频内容质量没有要求。音频内容筛选和过滤还需要平台更多的投入，完善内容审核评定方法和机制，为用户输出更高质量的内容。

（二）UGC版权归属问题不明

用户自己原创的内容，在没有受到广泛关注之前，可能就只停留在用户自娱自乐和小范围传播的层面上，没有人去在意这些暂时没有商业价值的内容。然而，当草根主播节目的订阅播放量达到较高水平，其节目在用户群体中产生一定的影响时，这些主播就不得不面临版权侵权问题。

喜马拉雅FM主播“半耳聆”，是一个录制、剪辑音频的爱好者，她利用空闲时间在喜马拉雅FM“半耳聆”频道录制有声书。主播最初只是出于兴趣爱好录制有声书，后来她的制作水平逐渐提高，内容质量日渐提升，半耳聆频道从无人问津到现在已经有了9.2万个粉丝关注。2017年6月16日，半耳聆在专辑《撒哈拉的故事》的内容简介中贴出信息⑤，告知用户其之前完成录制的《梦里花落知XX》因为版权问题遭到下架，《撒哈拉的故事》的后续录制也可能没有办法完成。

像半耳聆这样的用户，出于兴趣爱好制作音频内容，节目在“火”之前，可能不受到版权问题的困扰，但是当其节目日渐成熟并有一定听众基础之后，或将面临节目下架的风险，无论是对主播还是原作者而言，其权益都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

三、内容生产模式优化策略

（一）加强内容审核，提高输出质量

对于平台来说，好的内容是用户留存的关键。低质量的内容会对听众带来负面影响，也会影响平台的整体形象，最终造成用户的流失。平台需要对用户上传的海量内容加以审核，并分辨出哪些是高质量的内容。用户上传内容经由机器自动审核后需要有人工再次审核，专业的审核人员在机器识别的基础上进行二次把关。网络电台要提升平台的内容审核能力，重视对节目的筛选。

针对新晋主播的作品，可以进行标签化的处理，其他用户在明确知晓该主播是“新手”的情况下，避免产生较大的心理落差。针对录制随意、声音嘈杂等低质量音频内容，平台应当告知主播问题所在，帮助栏目往专业化方向发展。针对制作能力较弱的播客，平台应完善“播客培养机制”，积极帮助“草根主播”成长进步，扩大发展空间。网络电台需要有主人翁意识，对自己生产和推送的内容负责，保证平台内容质量的提升。

（二）积极开发版权资源，保障“三方”权益

网络电台上的内容有的来自用户，有的来自专业的生产团队，有的来自各个企业或机构。丰富的内容资源也伴随着复杂的版权问题。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音频市场的内容争夺也是版权的争夺战，网络电台应当积极主动开发版权资源，避免用户、平台和原作者三方陷入侵权或被侵权的境地。

在版权侵权规避中，平台可以开发“版权查询”功能，建立版权资源库，针对平台上没有的版权资源，根据用户查询的记录采取备案措施，为下一步购买版权做准备。针对“草根播客”，平台应当主动培养主播的版权意识。在主播录制、上传节目的时候，提醒主播尊重原作者合法权益，凡有涉及侵权的节目内容，应当明确责任。无论是平台还是用户，都应当坚守版权底线，保障自己的权益的同时，不侵害原作者的权益。

注释：

①蜻蜓FM官网：http://www.qingting.fm/about.

②蜻蜓FM宣布品牌升级发力场景化营销[EB/OL].http://www.donews.com/news/detail/4/2995268.html.

③④喜马拉雅FM凭什么成移动音频第一？[EB/OL].https://baijia.baidu.com/s?old_id=160580.

⑤半耳聆频道的专辑《撒哈拉的故事》第14期荒山之夜（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