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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精准扶贫研究的学术思想演进评述

2018-04-01徐福英黄海燕

山东工商学院学报 2018年3期
关键词:贫困人口精准旅游

刘 涛,徐福英,黄海燕

(1.山东工商学院 工商管理学院,山东 烟台 264005;2.济南大学 泉城学院,山东 烟台 265600)

一、旅游扶贫研究中蕴含了精准扶贫的学术思想

自2013年11月党和国家实施精准扶贫方略以来,旅游精准扶贫实践取得巨大成绩,旅游精准扶贫研究也逐渐成为学者们关注的热点和焦点,并涌现出大量的研究成果。梳理和综述国内相关研究成果的学术思想与观点,一方面能为后续研究指明方向,将旅游精准扶贫研究推进到更高层次;另一方面,可以更好地归纳和提炼旅游精准扶贫实践中的经验得失,在更大范围内应用和推广已有研究成果。

在国外研究和国内扶贫实践的双重推动下,国内旅游扶贫研究大体经历了三个阶段。

1.旅游扶贫研究的起步阶段

从国内来看,旅游扶贫的概念在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提出,受国外研究的影响,学者们在较长一段时间内将旅游扶贫的主要目标定位为“促进贫困地区经济社会发展”,而非“贫困人口发展”,这使得早期旅游扶贫研究主要集中在旅游发展的综合效应、贫困地区旅游开发等方面,对于贫困人口参与旅游发展的路径、手段、帮扶措施以及受益情况等并未予以针对性考虑。

2.旅游扶贫研究的转型阶段

随着国外PPT理念的推广和国内旅游扶贫实践的深入,学者们开始对旅游扶贫中出现“扶贫对象不明、扶贫目标偏离、扶贫资源配置错位、扶贫项目和域情不适配、旅游地沦为旅游‘飞地’、贫困人口旅游受益率低”等突出问题进行反思,从而推动旅游扶贫研究由区域层面逐步转到贫困人口层面上,并提出在旅游扶贫中必须加强贫困人口参与,研究主要致力于提升旅游扶贫的“精准度”。周歆红明确指出“扶贫”才是旅游扶贫的本质,“旅游”仅是实现扶贫目标的手段,旅游扶贫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减少或消除贫困人口参与旅游的障碍,并扶助其在旅游中的就业和发展[1]。这种观点为国内学者普遍认可,并纷纷从贫困人口发展和受益角度撰文研究旅游扶贫。张伟等通过调查,从实际效应、感知效应和态度效应的可持续性3个方面研究了贫困人口的受益和发展情况。邹统钎认为发展乡村旅游是旅游扶贫的主要形式,在对成都农家乐与北京民俗村两种发展模式进行比较后发现,乡村旅游经营者与劳动力的本地化是乡村旅游持续发展的根本保证[2]。保继刚和孙九霞发现,与西方相比,我国农村社区尤其是贫困人口在旅游发展中几乎都是被动参与和浅层次参与,但在实践中,多数情况下贫困人口愿意并可以在更大范围和更高程度上地参与旅游发展[3]。王永莉探讨了四川民族地区贫困人口在旅游扶贫中的受益机制,针对该地区旅游扶贫受益存在的问题,分别从政府部门的作用、旅游教育培训、加强非政府部门参与等方面提出了相应的解决对策,这是旅游扶贫研究中较为系统地探讨贫困人口“参与帮扶”问题的成果[4]。王铁认为我国旅游扶贫的主要问题是扶贫对象瞄准发生偏离,忽视了贫困人口与社区利益,指出要把旅游扶贫目标从“区域”转向“穷人”,并结合贫困人口参与“农家乐”创业的障碍因素指出必须提高我国旅游扶贫政策和措施的指向性[5],这是国内较早体现“精准扶贫”思想的旅游扶贫研究成果。

3.旅游扶贫研究的细化与深入阶段

转型阶段的研究成果有效地从认识层面厘清了旅游扶贫研究的切入点,从而将贫困人口参与旅游扶贫的研究推向细化和深入,如李佳等运用问卷调查和数理统计方法研究了青海省三江源地区居民的旅游扶贫效应的感知和参与行为;王兆峰通过对少数民族地区旅游扶贫的案例研究发现,非正式部门中的经营活动是贫困人口参与旅游扶贫的主要方式和获利方式[6];肖建红和肖江南以宁夏六盘山旅游扶贫试验区为例,从微观经济效应的角度研究针对贫困人口的帮扶途径。此外,在有关乡村旅游与农民增收的研究成果中,学者们通过案例研究和定量研究发现,乡村旅游的扶贫效应显著,但要放大这种效应,必须要让更多的贫困人口以更高级的形式参与到乡村旅游发展中来,同时加强乡村旅游的组织化、加大政府的扶持力度、强化乡村旅游的监管机制。这一阶段的成果表明,随着国内学者对旅游扶贫认识的逐步深化,研究视角从中观(区域)转向微观(贫困人口),研究方法由规范研究转向实证研究,由定性分析转向量化分析,成果的数量和水平都大为提高。虽然这些成果并未直接在精准扶贫的话语背景下展开相关研究,但其在研究视角、学术观点、政策设计等方面蕴含了精准扶贫的战略思想,同时为为旅游精准扶贫的研究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二、精准扶贫研究和实践推动了旅游精准扶贫研究的兴起

自2013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到湖南湘西考察时做出精准扶贫的重要指示以来,针对扶贫过程中的主要问题,结合新时期我国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和扶贫工作的任务,新一届中央和政府领导人提出了一系列精准扶贫的理念和政策,各级党委和政府也纷纷开展精准扶贫实践。在此背景下,学者们围绕精准扶贫的理论解释、机制设计与创新、实践困境与对策等开展了大量的研究,成果多属于解读性和框架性的研究,但也出现了一些针对精准扶贫深层次问题的解释性研究,如邓维杰对贫困人口排斥现象的研究;赵武和王姣玥对精准扶贫的包容性创新机制的研究;刘源对精准扶贫中国际非政府组织的研究;万兰芳和向德平对农村老人、妇女、儿童、残疾人等弱势群体减贫的研究;左停等分析了精准扶贫的瞄准目标偏离和“精英捕获”问题[7]。在此基础上许汉泽和李小云研究了扶贫项目的瞄准偏离、盲目扩张与资源配置碎片化等运作困境;李棉管从“技术难题”“政治过程”和“文化结果”三个层面分析了精准扶贫中瞄准偏差的产生原因及政策设计;王荣党则认为贫困线的划定是一个动态的概念,百年来的贫困线定义体现出数量性、工具性和社会性三个特质,参考子群、绝对内核、价值判断、度量尺度是规范化贫困线定义中四个密不可分的组件,并指出贫困线的确定不仅是一个技术和政策层面的问题,更是一个没有解释透的理论和道德问题[8];刘解龙、赵晓峰和邢成举、张明皓和豆书龙分别进行了生态补偿、农民合作社、农业供给侧改革与精准扶贫协同问题的研究;王国勇和邢溦、汪三贵和郭子豪、檀学文、王晓毅和黄承伟等对精准扶贫工作机制创新的研究等;郑瑞强和曹国庆、章昌平、林涛、汪磊等分别对大数据背景下精准扶贫中资源投入和瞄准效率、运行机制的耦合性和机制创新、数据关联整合方案等的研究;谢玉梅等、徐凤菊和陶冶、贾晋和肖建分别对精准扶贫中小额贷款创新模式、扶贫投入精准管理和农村普惠金融的研究;何平、周强和胡光志、宋才发、兰晓峰和宋才发等对精准扶贫战略的法治保障及法制化实现机制的研究;唐丽霞、李泉然、范和生和唐惠敏、高飞和向德平等对精准扶贫中社会政策的研究;耿新、任超和袁明宝、朱天义和高莉娟分别对精准扶贫的差别化政策、分类治理和选择性治理的研究;刘建生等、李志平、黄承伟等对产业扶贫作用机制、实践困境、扶贫路径和政策模拟的研究;陈恩伦和陈亮、任友群等分析了教育信息化对精准扶贫的促进作用及实现路径。这些成果在界定研究对象、搭建研究框架、选择研究方法、设计研究内容等方面为旅游精准扶贫研究提供了强大的理论基础和方法论支持。

三、旅游精准扶贫研究类型与综述

在精准扶贫战略推动下,国务院《关于促进旅游产业改革的若干意见》(国发(2014)31号)中的第七条首次提出“加强乡村旅游精准扶贫”,在此后的全国乡村旅游提升与旅游扶贫推进会议上,国家旅游局明确提出“到2020年通过发展乡村旅游带动全国17%(约1 200万)贫困人口脱贫的目标”,国内旅游精准扶贫的实践随之迅速开展。在旅游扶贫和精准扶贫实践和研究的双向推动下,旅游精准扶贫的研究也开始起步,并涌现出大量研究成果。通过梳理现有文献,发现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理论框架层面的基础性研究,包括旅游精准扶贫的内涵特征、系统构成、运行机理、关键问题等;二是实践层面的应用性和对策性研究,包括旅游精准扶贫的实现路径、扶贫效应检验、模式选择、政策制定与优化策略等。

1.理论框架层面的基础性研究评述

在2014年“旅游精准扶贫”的理念提出之后,学者们就开展了对其内涵与特征的研究,其中邓小海通过对“贫困”“旅游扶贫”“扶贫旅游”“有利于贫困人口发展的旅游(PPT)” “可持续旅游与消除贫困(ST-EP)”等相关概念的比较分析,指出旅游精准扶贫是“精准扶贫理念在旅游扶贫领域的具体应用,即针对不同贫困地区的旅游扶贫开发条件、不同贫困人口的状况,运用科学有效的程序和方法对旅游扶贫目标对象进行精准识别、精准帮扶和精准管理,以实现旅游扶贫“扶真贫”和“真扶贫”目标的扶贫方式”,并从关注重点、实施主体、覆盖尺度、资金来源、参与方式等方面对旅游精准扶贫的特征进行了归纳[9]。李峰在重申邓小海关于旅游精准扶贫基本概念的基础上,指出其具有对象识别、模式适配、过程管理和绩效评估的精准性等显著特征[10],并从本质目标、绩效保障标准化、精准识别全程化、扶贫载体产业化、扶贫受益共享化、扶贫层次递进化等八个方面对旅游管理精准扶贫的内涵进行了更为系统的阐释。这些研究基本廓清了旅游精准扶贫的内涵和特征,使得旅游精准扶贫的研究在概念体系上趋于统一,从而避免了学者们在概念上的争议,而将精力集中于旅游精准扶贫的深层次问题上。

关于系统构成和运行机理,邓小海等认为旅游精准扶贫是一个由精准识别、精准帮扶、精准管理构成的动态有机系统,并探讨了三者之间的逻辑关系和运行机理,构建了旅游精准扶贫系统的基本框架[9]。陈秋华和纪金雄在邓小海所构建的模型基础上,总结了相关理论和观点,从帮扶内容、主体和措施具体解构了旅游精准帮扶,并从主体、内容和途径细化了旅游精准扶贫管理,具体揭示了乡村旅游精准扶贫运行系统和反馈过程[11]。邢慧斌和席建超又从精准识别、精准帮扶和精准管理的具体实现路径上,进一步完善了“三位一体”的旅游精准扶贫模型[12],并以燕山—太行山片区为例对其应用和推广进行了研究。李锋从横向(对象精准、内容精准和目标精准等三个层次)和纵向(扶贫主体、贫困维度测度、靶点识别、路径和模式以及扶贫管理等五个层次),分析了旅游精准扶贫的系统结构框架[10]。李佳等以四川藏区这一连片特困少数民族地区为研究对象,从资本、权力和能力三个方面分析了贫困人口旅游受益的限制性因素,并从这三个方面的良性循环角度阐明了旅游精准扶贫的作用机理,提出了包容性可持续的旅游精准扶贫战略思路,构建了包括启动激励、目标导向、参与共享、监测评估的旅游精准扶贫机制体系[13]。王超运用扎根理论对贵州黎平肇兴侗寨进行质性分析,揭示了旅游精准扶贫中主客关系互动的内在机理,并从扶贫对象确定、主体参与方式、客体参与方式、主客互动激发贫困者脱贫内生动力四个方面构建了少数民族地区主客互动型旅游精准扶贫模式[14]。

在旅游精准扶贫的关键问题上,学者们围绕贫困人口和扶贫项目的精准识别问题、扶贫效应的评价指标体系设计、动力机制、多维排斥、体制机制设计等进行了针对性研究。在精准识别上,邓小海指出政府、旅游企业、非政府组织、贫困人口、旅游者等是旅游精准扶贫的重要利益相关者,从开发条件、扶贫项目、目标人群三个维度构建了旅游精准扶贫识别体系和评价指标,提出了“意愿—能力”旅游扶贫目标人群识别模型及旅游扶贫项目识别的“RHB”框架[15];高兴从伦理学角度探讨了旅游精准扶贫中的公正性问题,认为单一贫困线识别标准容易导致扶贫对象识别潜在风险较大,需要建立贫困线与可行性能力互补的旅游扶贫对象综合识别体系[16]。关于评价体系,田翠翠等从贫困户个体、贫困家庭、社区3个层面25个测评指标构建了旅游精准扶贫效应的评价指标体系;马勇、董志威从社会因子、环境因子、经济因子三个层面对影响民族地区贫困居民对旅游精准扶贫满意度的因素进行了归纳设计。在动力机制上,耿宝江等认为贫困人口利益诉求的理性行为及扶贫主体的驱动是旅游扶贫的动力源泉,贫困人口可通过分享、匹配、学习三种方式实现旅游脱贫目的;李锋认为旅游精准扶贫的逻辑起点是产业扶贫,构建了由扶贫效力、旅游吸引力、支撑条件和利益相关者权利耦合而成的旅游精准扶贫适宜性判断结构框架,从而有利于做出贫困地区是否适合于旅游扶贫的基本判断[10]。关于排斥问题,陈丽琴分析了少数民族村寨旅游精准扶贫中出现的目标偏移排斥、入门排斥、社会资源排斥、市场排斥、营销排斥的内在机理与具体表现[17]。在体制机制设计方面,吴忠军等的研究最具代表性,该文运用机制设计理论,阐明旅游精准扶贫机制的架构目标、各主体理性、约束条件和实现路径,从旅游精准识别信息体系、旅游精准帮扶激励体系、旅游精准管理协调体系、旅游脱贫考核激励体系、旅游脱贫监督保障体系对我国旅游精准扶贫机制的构建、调适和实现路径进行了系统分析,从而从理论层面厘清了旅游精准扶贫机制的设计骨架[18]。此外,陈丽琴梳理了国外学者基于性别分析框架分析旅游扶贫精准度和扶贫中性别权力关系的理论成果以及世界银行、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部分国家和地区的旅游景区等对社会性别视角的项目实践,对国内学者拓展研究视角具有重要意义。

上述基础理论研究成果,一方面构建了相对完整的研究框架,丰富和充实了旅游精准扶贫研究的知识体系,能够有效地开启后续研究,另一方面也加强了对各地旅游精准扶贫实践的理论指导。

2.实践层面的应用性和对策性研究评述

受基础理论研究的驱动,国内学者围绕国内旅游精准扶贫实践开展了卓有成效的应用性和对策性研究。在这方面的成果中,关于旅游精准扶贫路径的研究占了相当大的比重,其中邓小海认为实现旅游精准扶贫,除要建立精准的识别体系外,还要构建“三位一体”的精准帮扶体系(扶贫开发条件改善、贫困社区建设和贫困人口参与帮扶)和精准管理体系(扶贫过程、扶贫要素和扶贫效果管理)[9];吴亚平等、桂拉旦和唐唯从产业融合的角度分别探讨了少数民族村寨旅游精准扶贫的“农旅融合”和“文旅融合”机制;舒小林从产业集聚的角度探讨了民族地区旅游精准扶贫的运行机理与政策设计;汪姣、肖云敏以渝东南地区为例,探讨了在旅游精准扶贫中如何发挥“旅游+”的产业带动作用;廖焕水和毛睿卿从区域、产业、要素和管理四个层面分析了“全域旅游+精准扶贫”的融合机理、路径和策略,并以江西上饶为例进行了案例研究;何星和覃建雄结合ST-EP理论框架,以覃巴山区为例,从政府、企业、社区、贫困人口四个层面分析了旅游精准扶贫的驱动机制和实现路径;刘阳从景村融合角度探讨了耀达村乡村旅游精准扶贫的路径;王超和黄钦灵以贵州省为例,运用内容分析法,通过高频特征词分析和文本聚类分析,提出了前期输血式、中期输血式与造血式并举、后期造血式的我国少数民族地区旅游精准扶贫发展路径,并探讨了每个阶段的政策设计与扶贫措施[19];林移刚和杨文华从生产要素配置视角探讨了乡村旅游精准扶贫的实现路径,认为旅游生产要素不合理的配置与利用是当前乡村旅游精准扶贫面临的主要困境[20];苏小燕从指出乡村旅游精准扶贫的关键是社区力量的觉醒及培育,认为“以旅游换保障”是实现乡村旅游的创新路径[21]。

随着旅游精准扶贫实践的广泛深入,有关扶贫效应的实证研究逐渐成为研究热点。龙祖坤通过DEA方法测算除了武陵山区2009~2013年的旅游扶贫效率,并提出应根据不同的效率形态采取不同的扶贫模式;李光明和马磊利用DEA方法对2009~2014年新疆阿勒泰地区旅游扶贫效率进行了测算,发现旅游发展的经济效益与扶贫效率之间存在分异[22];刘兆隆等构建了居民幸福感和乡村旅游精准扶贫之间关系的理论框架,并从经济、社会、文化、环境四个维度设计调查问卷,对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柏秧坪村乡村旅游扶贫效益进行了实证研究;张春美和黄红娣以江西婺源旅游地搬迁移民和原住居民为样本,采用多元有序Probit 回归模型实证分析了农村居民对乡村旅游精准扶贫政策的满意度及其影响因素;孙璐等以广元市苍溪县五龙镇三会村“旅游+农业”的精准扶贫效果进行了实证研究;马勇和董志威以湖北恩施州营上村居民为对象,对其旅游精准扶贫满意度进行了问卷调查和实证分析。另外,国内还出现了一些专门性的调查研究成果,如林阳等对洛阳栾川县,董艺婷等对涞水县松树口村、葫芦岛市青牛山村、葫芦岛市青龙峡村,王焱莹等对十堰市佘粮村,龚蔺等对四川省巴中市平昌县和成都市都江堰市插花式贫困户等,这些成果均为旅游管理类本科生结合大学生学科竞赛和“双创”项目而展开,在对目的地旅游发展条件、贫困人口情况、扶贫做法、扶贫效果等深入调查的基础上,归纳了目的地旅游精准扶贫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相应的优化策略,虽然理论性不强,但现实意义明显。这一方面表明旅游精准扶贫理念的广泛应用和实践深入,另一方面也反应出旅游精准扶贫研究群体的壮大,

关于旅游精准扶贫的模式选择,杨祎等结合六安市旅游扶贫案例,提出了旅游精准扶贫的四种模式;刘蓓认为农民专业合作社、社区股份合作社等村级集体经济组织在旅游精准扶贫中能够提升资源的集约化利用,放大旅游扶贫的就业和增收效应,并提出了四种集体经济组织参与旅游精准扶贫的四种模式[23];黎玲和张云皓总结了理县旅游精准扶贫的藏羌乡村旅游带动、产业融合发展、旅游景区带动三种模式[24]。

围绕旅游精准扶贫中的关键问题,学生们从政策制定与优化策略方面也进行了大量研究,如白芸蔓探讨了国家水利风景区在旅游精准扶贫中运行机理、主体、内容和途径等;林移刚和杨文华从提升劳动、土地和旅游资源等旅游初级生产要素利用效果,创新和发展企业家才能、技术和信息等旅游高级生产要素等方面提出了乡村旅游精准扶贫困境的破解策略[17];刘蓓和林善炜提出为充分发挥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在旅游精准扶贫中的作用,必须完善以促进集体建设用地使用权流转及其利益分配的法律制度;王秀明、石峰认为要将旅游规划与精准扶贫紧密结合起来,并提出了以贫困人口收益为核心的乡村旅游规划设计的要点与内容;宋伟、刘岱分析了环京津贫困带产生的原因和基本特征,并围绕其旅游精准扶贫体系中的相关问题进行了对策研究;吴靖南从健全贫困人口参与受益机制、健全旅游扶贫联动运行机制、健全旅游扶贫主体协调机制、健全旅游扶贫目标考核机制等方面提出了乡村旅游精准扶贫的保障机制设计的具体策略[25];高兴提出在旅游扶贫中要针对扶贫对象做到“扶贫先扶志”“扶贫必扶智”“扶贫要扶技”和“实施精准医疗支持”[16];陈丽琴针对少数民族村寨旅游精准扶贫中出现的多维排斥,提出要采取科学的规划贫困人口在旅游精准扶贫中的受益机制、对贫苦户提供有针对性的培训、充分发挥旅游产业价值链的扶贫作用、与高校旅游精准扶贫研究中心合作,发挥科研院校的智库支持作用、其他扶贫措施的综合供给等措施[17];乌日吉木斯对内蒙古旅游精准扶贫中县级政府政策执行的理论基础、运行机理、执行现状、问题、对策等进行了相应的研究;龙祖坤等为韶山市新湖村为例,围绕扶贫效率提升,从贫困人口识别、帮扶模式选择、贫困人口参与、激励机制、退出机制等分析了旅游精准扶贫机制的构成与优化策略[26]。

此外,还有一些文章尝试从精准扶贫视角探讨各贫困地区旅游业发展、旅游资源开发、旅游规划、乡村旅游发展、特色旅游发展(如葡萄酒旅游、红色旅游、健身休闲旅游),但在研究过程中并未紧扣精准扶贫的基本理念、关键问题和内容框架,导致多数成果理论分析浅显,对策建议也流于宽泛,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不强。

四、总结与展望

综上所述,在政府层面2014年提出旅游精准扶贫战略以来,相关研究成果已十分丰厚。整体来看,国内旅游旅游精准扶贫研究体现出如下特点:

第一,从研究对象和内容上看,旅游精准扶贫研究是对我国精准扶贫实践的呼应和已有精准扶贫与旅游扶贫研究的承继与提升。理论层面的研究既涵盖了概念体系、系统构成与运行机理等基础性问题,又涉及到精准识别、效应评价体系、动力机制、多维排斥、体制机制设计等旅游精准扶贫的深层次问题,基本上构建了相对完整的旅游精准扶贫理论分析框架。实践层面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旅游精准扶贫的实现路径、扶贫效应检验、政策制定与优化策略等三个方面,成果充分地归纳和验证了各地旅游旅游精准扶贫实践中的做法和效果,针对实践中存在问题所提出的发展路径和对策建议具有较强的可行性和操作性。

第二,研究视角不断创新,从已有的管理学视角逐步扩展至产业融合、产业集聚、旅游生产要素配置、居民幸福感、贫困户满意度、社会保障、性别分析、伦理学等多种学科领域,反映出学者们对旅游精准扶贫关键问题的多元思考和研究群体的壮大。

第三,在研究方法的选择上,学者们能够较好地根据研究对象和内容科学地选择研究方法。在理论研究上主要体现为综合运用文献分析、比较分析、案例研究、系统分析以及跨学科研究方法。在应用研究和对策研究上,一方面大量采用案例研究、调查研究、各种统计分析等实证研究方法,另一方面也表现出对扎根理论、文本分析等质性研究方法的应用。

第四,在成果的分布方面,从时间层面看,2015~2017年成果的数量逐年递增,尤其是2017年的成果呈现出井喷式增长,是2015和2016年成果总和的数倍。从研究类型层面看,应用性和对策性研究成果的数量明显高于理论层面的基础性研究,这反应出学者们研究的功利主义倾向。

从相关研究的趋势以及国内旅游扶贫的现实背景和战略任务来看,如何精准地帮扶贫困人口更大范围和更深层次参与旅游发展将会成为国内研究的焦点问题,而这将集中指向贫困人口在旅游发展中的创业及其帮扶问题,主要包括揭示创业帮扶的内在机理、创业主体识别与帮扶需求分析、帮扶政策设计与体系构建、帮扶效果的监测与提升等。此外,关于旅游精准扶贫的深层次问题,如规模排斥问题、区域排斥问题、瞄准成本与效率问题、工作机制创新问题、资源配置效率问题等也会引起更多关注;从旅游可持续发展、产业融合视角出发的精准扶贫研究成果将会增加。在研究视角上将会更为多元化,社会学、心理学、人口学等相关学科的学者将会成为旅游精准扶贫研究的新生力量;在研究方法上,出于精准扶贫的需要,大数据、价值链分析、产业结构分析、网络舆情分析等方法将会应用更多。

[ 参 考 文 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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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保继刚,孙九霞.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中西差异[J].地理学报,2006,61(4):401-413.

[4]王永莉.旅游扶贫中贫困人口的受益机制研究:以四川民族地区为例[J].经济体制改革,2007,(4):9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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