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眼中的理想社会
2018-04-01王海燕安徽大学安徽合肥230039
王海燕(安徽大学,安徽 合肥 230039)
一.政治观
庄子所处的时代是战国中晚期,这是一个战乱纷争、势力涌动的年代,政治上出现前所未有的动荡和不安,这不仅给百姓的生活带来严重影响同时也给了善于玩弄权术的人机会,庄子将矛头指向封建社会等级最高的统治者身上,认为他们制定的法律制度和道德标准是无用的且多余,应当废弃,所以,他说:“愚者自以为觉,窃窃然知之。君乎。牧乎,固哉!”(《齐物论》)“肩吾曰:“告我:君人者以已出经式义度,人孰敢不听而化诸!”狂接舆曰:“是欺德也。其于治天下也,犹涉海凿河,而使蚊负山也。夫圣人之治也,治外乎?正而后行,确乎能其事者而已矣。且鸟高飞以避矰弋之害,鼷鼠深穴乎神丘之下以避熏凿之患,而曾二虫之无知。””(《应帝王》)庄子认为,统治者如果凭着自己的意愿来制定法度,这是不诚实的表现,圣人治理天下,也不仅仅只是靠道德和法律,他更多的是顺其自然,遵循自然之理,连动物们都尚且知道要趋利避害,保护自己躲避灾害,那么想通过个人主观意识来控制人民、束缚他们的思想,更加不可能做到。因而,庄子主张天地万物应遵循自然之道,顺其自然,朴素无为。“吾意善治天下者不然。彼民有常性,织而衣,耕而食,是谓同德;一而不党,命曰天放。故至德之世,其行填填,其视颠颠。当是时也,山无蹊隧,泽无舟梁;万物群生,连属其乡;禽兽成群,草木遂长。是故禽兽可系羁而游,鸟鹊之巢可攀援而窥。夫至德之世,同与禽兽居,族与万物并,恶乎知君子小人哉!同乎无知,其德不离;同乎无欲,是谓素朴,素朴而民性得矣。”(《马蹄》)庄子认为,原本的草木、禽兽,人和万物同时生长,无欲无求,是一种最自然的状态,而社会教化使人们了解到善恶、仁义、美丑,让人投其所好,这是一种不真实的存在,实际上败坏了社会风气,使人得不到真正的自由,思想个性得不到天然的释放,这不利于人自然且自由的发展,他主张恢复人的自然本性,向往那种原始的、朴素的、纯真的生活。 庄子眼中的理想社会,一方面要求回归到原始纯真的社会,使人和自然和谐相处;另一方面反对封建的等级制度,要求去除虚伪的、有等级的、陷入是非的伦理道德,做到无欲无求,他提倡的是无差别的、无功利的道德,无为而治使人与人和谐相处。庄子的理想社会中的政治观,具有进步的意义。可是在当时战国中后期,面对那样的社会背景下,不太可能实现,这是一种理想化的社会制度。
二.人生观
庄子所处的战国中后期,由于有为而治,人民思想被封建道德传统所束缚,使得更多的“士人”将目标放在了眼前的利益上而放弃了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这是得不偿失的。而庄子更看重的是精神境界,崇尚精神自由。而要做到精神自由,首先,要认识到人和自然界一样,都需经历由生到死的过程。他在《大宗师》里说:“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庄子认识到,人的生死,是不可避免的生命运动,它就好像昼夜不停运行一样,是天地自然的规律。因此,对生与死看的轻重不同是没有意义的,这就是天地万物的道,遵循即可。其次,在《齐物论》说:“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庄子认为人最大的悲哀不在于形体的枯槁,在于精神的衰败,所以面对生死,最好的态度就是安之若命,安然处之。因为“大块卸我以形,劳我以生,挟我以老,息我以死”(《大宗师》)大自然赋予我形体,是要让我生时勤劳,老时安逸,死后休息,所以我把我的生死看成美事,那世俗间的其他情感也可以看的平常了。庄子人生观的最高境界是那些具有理想人格的至人、真人、神人、圣人,这些理想的形象是能够超脱生死,逍遥自在。他们一方面能超脱生死,一方面又能超脱世俗的情感。然而,这只是一种理想的追求和向往,我们还需要考虑到特定的社会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庄子在那时的社会背景下提出了“避世”和“游世”的两种办法。“避世”就是归隐山林、逃避世俗,这样的目的是保全自己,与儒家积极入世的主张恰好相反,在某种意义上说,这种一味的避世是消极的,但可以保持自我精神的洁净,从而使自己在精神世界上胜过别人,做到自己精神的主宰。在《秋水》中,惠子做了梁惠王的相国,庄子看望他,可惠子手下的人告诉惠子,庄子这次来是想取代他的位置,于是惠子派人在国都搜了庄子三天三夜。庄子主动去见惠子,说南方有一种鸟,它从南海出发飞到北海,不是梧桐树不休息,不是竹子的果实不吃,不是甘美的泉水不喝。在此时猫头鹰拾到一只臭老鼠,这只鸟从它面前飞过,猫头鹰仰头对这只鸟发出怒斥声,现在你也想用你的梁国来怒斥我吗?世俗社会与精神世界向来都是矛盾的,不可调和,越是纷争战乱的年代,精神世界就越不可自我控制,很多时候放弃精神世界的高贵来换取物质生活的幸福反而更加容易,像庄子这样遵从自己的内心,不向物质世界屈服,有才华却不想为君王所用,宁愿遵从天道,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确是很少的。在庄子的心中,有才华被世俗君王所利用,尽管能够做到高官受人尊敬,物质无忧,风光无限,却不自由,身体和精神都被束缚在世俗的世界里,不能为自己的精神世界留下一片净土,与其如此,宁愿隐居山林,与自然为伴,过得清苦却图个自由快乐,所以他愿意选择“避世”。
三.美学观
庄子的美学观,是天道合一的境界美。在庄子眼中,只有人与自然的结合才能达到美的极致。因此,他的美学观一开始就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外部形体之美,一个是内部的无为素朴之美。他关注生命,追求自身与自然自由统一的“逍遥游”的审美生存状态。庄子将道看成是最高的美,他以超功利的审美体验来关照自然万物,他将整个生态世界作为审美的客体,他的生态智慧是一种整体的审美方式。庄子在(《知北游》)中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是故圣人无为,大圣不作,观于天地之谓也。”庄子首先肯定外部形体之美,认为这种美来自天地万物,而“天地有大美”就在于它可以顺应自然、遵循天道、自然无为,是本然地存在。所以,庄子认为,美的本质就在于自然无为、保持真我,能够做到这样的事物就是美的,那些至人、真人、神人,除了有美的外形,其根本也是顺应自然、质朴纯真,遵从“道”。如果用其他的一些手段来破环美的本质,就使美变得不美了,失去了原本的美的意蕴。庄子继承发展老子“道法自然”思想,认为人只有和大自然一起,才可以体会到真正的真善美。整个自然的生态之美又给人温馨舒适,陶冶人的情操,若人可以融于大自然,达到“畅游”的境界,就获得了精神的自由和解放,达到美感的极致。
四.总结
庄子理想的社会是人民能够顺应自然、去除妄作,实现和谐统一的状态,要求统治者无为且尊重人民,让一切回归到原本最初的状态。但他的理想社会由于受到历史时代的局限性,还存在着不足。